聽到霍謹言說要走,沐瑤再次驚慌失措起來,“別!別走!”說話間竟是趁其不備想要從背後抱住霍謹言。
然而霍謹言到底是習武的人,身子微微一偏就避了過去,心中更是後悔起來,早知道這沐瑤的性情,怎麼就信了唐兮的鬼話,覺得她真的會放棄呢?
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你還有什麼事?”
看著霍謹言眼中隱隱帶著的厭惡之色,她只覺心中一痛,恰好看到翠英端著茶回來了,她心中頓時跳了跳,隨即垂眸掩去眸中的陰翳之色,楚楚可憐道,“……謹言哥哥,過了今日我就十九歲了,父親也再不會由著我任性……所以此番一別,今後沐瑤也再不會纏著你了。”
“這些年,謹言哥哥從未與我心平氣和的說過半句話,今日……就當是全了我最後一個心願,再同我說兩句話可好?”
霍謹言眸子沉了沉,半晌他點點頭,“最後一次。”
沐瑤聞言立即破涕爲笑,猛的點頭道,“最後一次!”
說完她端過翠英手中的熱茶遞給霍謹言,“今日天氣寒涼,謹言哥哥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霍謹言微微頷首,接過了那杯茶,他頗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用手撥了撥杯中的茶葉,突然身後卻有一女子的聲音響起。
“不許喝!”
霍謹言愣了愣,回頭就看到唐兮氣勢洶洶的朝著這邊走來。
還是同一個人,但不知怎的,霍謹言就是覺得氣勢有些不同起來,隱隱的竟能看到幾分鳳兮的影子。
以往的唐兮性子散漫,總是一副悠哉愜意的模樣,極少會看到她生氣,可是今日……不怒而威,說的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吧。
她一身素衣,卻偏偏看起來比一身華裝的沐瑤看著還要威嚴,步伐穩(wěn)健卻帶著不一樣的氣勢,一步一步朝著涼亭走來,愣是嚇的沐瑤呆了半晌。
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唐兮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看著唐兮那雙眼睛,沐瑤不自覺的就慌亂起來,強撐著擠出一個笑,“錦……錦時妹妹,你怎麼過來了?”
唐兮瞇著眼睛,挑起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然後伸手直接將霍謹言手中的茶杯奪了過來送至沐瑤的面前,“沐瑤小姐不如喝了這杯茶再與我說話?”
沐瑤臉色一白,期期艾艾道,“錦時妹妹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說著又眼神躲閃的避開了唐兮的目光,轉(zhuǎn)而朝著霍謹言強自鎮(zhèn)定道,“謹言哥哥,你這霍府……便是如此家教麼?”
霍謹言脣角微微挑起,似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家教?呵……沐小姐不如喝了這杯茶再與我談家教?”
沐瑤聞言立即瞪圓了眼睛,驚的連連後退,“你……你……”
唐兮冷冷的看著她,“沐瑤,敢如此利用我,你想怎麼死?”
沐瑤被唐兮那眸子裡的戾氣嚇的腿一軟竟是栽倒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我……錦時妹妹!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求你原諒我……”
以往唐兮都是平易近人的模樣,可往往這樣的人真正生氣起來才更嚇人,沐瑤本就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如今又被當面拆穿,再被唐兮一嚇,頓時就潰不成軍了,哭哭啼啼的跪在她們面前,“謹言哥哥……求求你們原諒我吧……”
唐兮瞇了瞇眼,冷笑一聲,“原諒你?若是我沒來,你又要如何拿這骯髒下作的藥來對待我哥哥?”只要一想到霍謹言這般清冷的人要被那樣對待,她就幾乎要氣炸了!
而沐瑤聽了她的話卻是一愣,隨即猛的搖頭,“我……你誤會了,這藥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只是……只是迷.藥而已,我只是想著,將謹言哥哥迷暈擡到我房裡……到時候再讓父親撞見,謹言哥哥這麼好的人,若是壞了我的名節(jié)定然是不會不管我的,我……對不起謹言哥哥!是我錯了!”
唐兮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依舊語氣不善,“我憑什麼相信你?”
沐瑤淚眼婆娑的看了看冷著臉的唐兮和一直默不作聲的霍謹言,終是咬了咬牙,“你若是不信……我喝給你看好了!”說完她一把奪過唐兮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唐兮看著沐瑤二話不說就喝了那杯茶,不禁呆了呆,心中的怒意倒是頓時散了一大半,還未等再說什麼,沐瑤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她的丫鬟翠英急忙上前接住了自家小姐,急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zhuǎn),“兩位,求求你們放過我家小姐吧!”
唐兮抿了抿脣,“行了行了,帶她回去吧,讓人看了還以爲我們怎麼欺負了你們!”
翠英聽了立馬連聲道謝,扶著沐瑤就走了。
待人都走光了,唐兮才後知後覺的尷尬起來,她輕咳一聲轉(zhuǎn)過頭去,“那個……大人你沒事吧?”
霍謹言從剛剛起就沒說話了,全程看她表演,這會兒她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自己,比之剛剛卻又全然換了個態(tài)度,若說剛剛強勢如同一隻威風凜凜的獅子,那此刻大概就是溫柔如一隻小綿羊了吧。
他收回之前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聲音也可以放的清冷了許多,“沒事。”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看你下回還敢不敢這麼輕易相信別人。”
唐兮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其實她倒也不是輕易相信別人,只是……拿人家的手短,拿了人家一個價值十萬兩的血玉簪,若是什麼都不做也說不過去不是?更何況,這沐瑤本也不是心思陰沉的人,不過是一時行差踏錯罷了,所以她不是被沐瑤的演技騙了,只是低估了霍謹言的魅力而已,都說愛情使人瘋狂,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不過……大人不也一樣?”唐兮沒忍住嘀咕了一句。
霍謹言抿了抿脣,率先轉(zhuǎn)身走出了涼亭,“就算你沒來我也不會喝那杯茶水的,何況影一還在暗處盯著,我不可能出事。”
唐兮聞言頓時一僵,可不是嘛!她怎麼忘了暗處還有個影一?那自己這麼怒氣沖天的趕過來,豈不是多此一舉?
她臉皮紅了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了一句,“我只是生氣自己被騙,所以才匆匆過來找她對峙的!”
走在前面的霍謹言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唐兮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嘲諷了?那種自己都不信的謊話,他真的會信?畢竟……他根本早就察覺到了自己對他的心思!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宴席,觥籌交錯間倒是沒有太引人注意。
只是中途有個小廝在大學士沐雲(yún)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他就面色一變匆匆離席了,離開之前還看了自己一眼,唐兮頓時瞇了瞇眼睛,看來這沐雲(yún)對沐瑤的所作所爲也並不是全然不知啊,大概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要攀上霍謹言呢,她撇了撇嘴,以前就覺得沐雲(yún)是個老狐貍,如今看來還真是!
這會兒不怪自己女兒太倔,卻要來怪自己壞了他們的好事,真是沒有道理!
之後霍謹言和唐兮沒待多久就離開了大學士府,對於後續(xù)也沒有再繼續(xù)關(guān)注了,兩人都知道今日過後,沐瑤都不會再來糾纏霍謹言了,而對於今日沐瑤的行爲,兩人也都默契的選擇揭過,沐瑤不是什麼心眼太壞的人,他們還都不至於跟一個執(zhí)拗的小姑娘計較。
夜裡,霍謹言有些睡不著,白天的事一幕一幕在眼前閃過,唐兮的每一個神態(tài)每一個表情都在自己眼前不斷回放,最後腦海裡又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沐瑤的那句話,你喜歡的人是誰?
其實他也想知道……他喜歡的是誰?
他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不管再如何否認,他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就察覺到了,他對唐兮……著實有些不一般,可這幾分特別卻讓他十分困惑,因爲唐兮太像鳳兮了,甚至還與鳳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他不知道自己是將唐兮當做了鳳兮的替身還是真的對她生了幾分好感?
對於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霍謹言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他不想去面對。
更何況,他可以喜歡上別人,卻唯獨不應(yīng)該是鳳兮的妹妹,而且他也同樣不希望自己再次喜歡上一個人,卻只是把那人當做了鳳兮的替身,那樣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既然說不清楚,他便下意識的選擇了放手,因爲他不願意去賭一份不確定,萬一賭輸了,只會傷害到彼此而已。
不管是爲了鳳兮還是爲了自己對唐兮那一點微末的好感,霍謹言都希望唐兮能幸福,能一輩子無憂無慮。
再過二十天唐兮就要嫁給陸錚了,陸錚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他會對唐兮好,所以……他是真的不該再多想什麼了。
接下來的日子,唐兮就坐在家中掰著手指數(shù)日子,沒事的時候還會配合著選些成婚需要用到的東西,說起來霍謹言真的對她很好,嫁妝簡直豐厚到不行,唐兮甚至懷疑,霍謹言這是掏了自己一多半的身家出來,再加上安遠侯家送過來的聘禮一起,擡出去絕對能讓全京城的人羨慕。
唐兮忍不住回想,自己當初“娶”鳳君的時候,鳳君的“嫁妝”都沒有這麼多,這樣一對比,霍謹言真是大方到不行,只可惜……她是無福消受了。
想到鳳君,唐兮眸子暗了暗,自己這位鳳君,是在她十五歲那年娶回宮裡的,那人名喚裴子卿,生的一副好相貌,與程南空有一副欺人的外表不同,他無論內(nèi)裡還是外表,都是個真正溫潤如玉的男子。
只可惜此人是和親王鳳宇妻子的孃家人,是那鳳宇用來拉攏控制她的,註定了與她不是一路人。
當初她雖不願,但爲了麻痹鳳宇,是真的想要爲這位鳳君獻身來著,但是裴子卿卻是拒絕了,並且主動配合她演了一出恩愛的戲碼,後來她才聽說,裴子卿曾有一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可最後卻爲了來“魅惑”她,活生生的被鳳宇送進了宮。
如此一來,實則裴子卿與她倒也算不上完全的對立,甚至有時他還會做做雙面間諜,爲她透露一些鳳宇的消息,算是一個亦敵亦友的存在。
和親王死了之後,她不想麻煩所以並沒有廢了他,兩人就那麼在皇宮裡過著互不干涉的生活,但自己死了之後,卻是不知道裴子卿如何了,這會兒想起來,這段時間竟是再沒聽過他的消息,這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過想想那人聰慧的緊,應(yīng)該不至於不聲不響的就死了纔對。
正想著往事,陸錚就來了。
唐兮挑了挑眉,“你這是想好了願望了?”
陸錚聞言頓時苦著臉說道,“你說我這輩子啊,要什麼有什麼,這願望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要不還是算了吧?”
唐兮聞言頓時急了,“不行!你就隨便想想嘛,怎麼可能一點願望都沒有?”
陸錚糾結(jié)道,“關(guān)鍵……這願望大了你又實現(xiàn)不了,小了……小了我自己就能實現(xiàn)啊。”
“……”唐兮抽了抽嘴角,不死心的追問道,“那你說說什麼是我實現(xiàn)不了的?”
“唔……比如,武功比三哥還好?再比如學識比三哥還豐富?”
“……”唐兮白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你這不叫願望,你這叫做夢!”
“……”
唐兮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那……你就隨便說一個好了,總要讓我有機會爲你做點什麼纔好。”
“要不……請我看一場煙火?”陸錚糾結(jié)了半晌,最後說出了這麼一個有點“少女心”的願望。
唐兮想了想,最後一拍桌子,“就這麼定了!你且等著看吧!”
話是這麼說,可接下來的幾天唐兮卻都沒了動靜,陸錚也隨著婚期的到來越來越忙,沒幾天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唐兮期盼了許久的婚期終於到了。
一大早唐兮就被拉起來開始梳妝打扮,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總算打扮好了,看著鏡子裡明眸皓齒的女子,唐兮都覺得有幾分驚豔了,她倒是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美的一天。
她美滋滋的照著鏡子,心裡隱隱有些遺憾,可惜這模樣霍謹言是看不到了。
思索之間,她一摸手腕,臉色頓時變了變,“呀!我的鐲子不見了!”
衆(zhòng)人聞言一愣,“什麼鐲子?”
唐兮一臉焦急,“那可是我娘留給我的玉鐲,重要的很!快幫我找找!”
大家一聽也頓時著急起來,她娘留下的,對她自然重要的很,於是都開始幫忙四處找了起來。
唐兮裝模作樣的在房間裡找了一會兒,然後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我昨日在府裡四處逛了許久,別是掉到了別處去吧?快快快,馬上就要上花轎了,快都去別的院子幫我找找!”
“那小姐你怎麼辦?”
“我也一起找啊!放心,我們這麼多人,耽誤不了時辰的,我去我之前住的院子找,你們?nèi)e處看看,快都別磨蹭了!”
衆(zhòng)人看唐兮這麼著急,也都沒再多說什麼,急忙四散開去各處幫忙找東西了。
見衆(zhòng)人都走了,唐兮提起裙子便一路朝著自己曾經(jīng)住過的那個丫鬟的院子去了,當日他們約定好,讓上官宇在這邊等她的。
這邊自她搬出去之後也沒人住,周圍也都是小廝的院子,這會兒都去忙活了,所以她進了院子關(guān)上大門便壓低聲音喚道,“上官宇?你來了沒?”
“早就來了,等你半晌了。”上官宇也不知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站在了唐兮的面前。
唐兮見到她頓時放下心了,“沒被發(fā)現(xiàn)吧?”
“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還會好好站在這兒麼?”上官宇翻了個白眼,“快別磨蹭了,抓緊時間。”
唐兮點點頭,然後兩人進了屋子,唐兮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是個剛死了不久的姑娘,她忍不住道,“從哪兒弄的?”
“放心吧,從義莊偷的,是個無人認領(lǐng)的屍體罷了,丟了也不會引起太大注意。”
唐兮點點頭,隨後趕緊把身上的喜服脫下來替那屍體胡亂的套上,嘴裡還唸唸有詞,“冒犯了,今日實在迫不得已,過後定會給你多燒紙錢的!”
待給那屍體穿好了衣服,她又穿上了上官宇帶來的男裝,將臉上的妝容也洗了去,然後對上官宇點了點頭,“可以了。”
上官宇立即拿出一瓶燈油潑在了牀頭的帷幔上,然後火摺子一扔,頓時就呼呼的著起了火,但是擔心被及時發(fā)現(xiàn)將火救下,她又在別處幾個地方也分別點了火,看著火勢漸漸大了起來才一拉唐兮的胳膊,“快走!”
上官宇用輕功帶著唐兮一路避開了巡邏的侍衛(wèi),然後翻過牆頭就看到不遠處駕著馬車等候的程南,程南一看她們出來了,立即鬆了口氣,“快上車!”
唐兮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她生活了十月有餘的地方,這一走,便再無歸期了。
府裡頭大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著火了,裡頭隱隱傳來喧譁之聲,她抿了抿脣,終於毅然決然的轉(zhuǎn)頭上了馬車。
霍謹言,山高水長,咱們就此別過。
“大人不好了!後院著火了!”
彼時霍謹言正在前堂招待來客,聽到晏清來報的時候,腦子懵了懵,隨後眉頭微微一皺,立即往後院走去,邊走邊問,“是哪裡著火了?”語氣尚不算太焦急。
晏清皺眉道,“不是什麼大地方,是小姐之前住的那個院子。”
霍謹言臉色猛的一沉,“你說什麼?”
晏清愣了愣,“是……是小姐以前住的院子啊,大人放心,此時小姐該在房裡頭梳妝,那頭一直沒有讓別人住進去,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傷亡纔對。”
話是這麼說,可霍謹言的眉頭卻跳了跳,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頓時焦急的加快了腳步。
“大人!”
“妙香?”霍謹言眉頭狠狠一皺,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fā)濃烈,他上前一步狠狠拉住妙香的胳膊,“你怎麼會在這裡?唐兮呢?”
妙香臉色一白,眼中滿是驚慌,隱隱還帶了哭腔,“大人……小姐早上說鐲子丟了,讓我們四處幫著尋,然後小姐……小姐自己則去了她之前住的那個院子!”
轟!
霍謹言只覺得腦袋裡最後一根弦都斷了,他雙目赤紅,一把甩開妙香,急速朝著裡頭飛奔而去。
怎麼會這樣?唐兮,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霍謹言趕到的時候,那院子已經(jīng)火苗沖天,下人擡過來的水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唐兮呢!”他一把扯過一人,一向波瀾不驚的眼中如今滿是猙獰之色,“她人呢!”
那下人幾乎被嚇傻,哆哆嗦嗦道,“大……大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霍謹言一把將人甩開,目光急急的在人羣中逡巡了一圈,可是依舊沒有找到人。
這麼大的火,不可能沒有驚動到唐兮,而如今都沒看到人,那只有一種可能……
他看著那熊熊大火,目光陡然一厲,在衆(zhòng)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朝著那大火之中衝了過去!
“大人!”衆(zhòng)人齊齊驚呼,有些人甚至嚇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霍謹言到底還是被攔了下來,在即將衝入火海的時候被影一一掌劈暈。
影一接住霍謹言倒下去的身子,滿面驚怒之色,朝著還在發(fā)呆的衆(zhòng)人怒吼,“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救火!”
霍謹言暈過去的時間並不算太久,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個時辰而已。
“唐兮!”在驚醒的同時,他口中呼喊的依舊是那個名字。
“主子!主子你別激動!”影一急忙抓住了霍謹言的肩膀,安撫道,“主子,火已經(jīng)滅了,您別急!”
霍謹言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那目光中似承載了他所有的希望,“唐兮呢?她怎麼樣了?”
影一垂下眼眸,面上滿是傷心與不忍,卻也不敢欺騙霍謹言,“……火熄滅了,在裡頭髮現(xiàn)了一具焦屍……全府上下,都沒有找到小姐的蹤影……”
他那隻緊緊抓著影一的手,瞬間彷彿失了所有的力氣,頹然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