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找出口回去吧?已經一整天了,影一他們估計快擔心死了。”唐兮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對霍謹言說道。
霍謹言聞言,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隨後若有所思的看向唐兮,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是過了一天?”
之前那人自言自語的時候唐兮分明還沒醒,既然如此她又是如何知道的?除非……她早就醒了,卻在裝睡。
唐兮身子僵了一下,隨後哈哈一笑道,“我猜的呀,因爲現在我雖然有點渴有點餓,但還可以忍受,如此定然是沒有過太長時間,一整天是最合理的。”說著還一臉求表揚的看著霍謹言,一副“我很聰明吧”的樣子。
這個解釋……倒還算合理,但霍謹言心中還是有一絲怪異的感覺,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多想的時候,於是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裡到處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唯有頭頂一處有微弱的光打進來,如此他們才能勉強看清彼此。
“這裡大概是地下,出口就在那裡。”霍謹言指了指頭頂的光,“我先帶著他上去試試能不能出去,你留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嗯嗯。”唐兮乖乖的點頭。
待霍謹言一手抓著厲生運起輕功朝頭頂略去之後,唐兮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低下頭將綁在手肘上的細繩解開,因爲綁的時間有點長,她的小臂和手都已經泛白且冰涼,剛剛醒過來之後怕被發現,所以她不敢有太大動作,只用了綁頭髮的細繩在手肘上打了個結來止血,這會兒血已經止住,爲了不讓霍謹言發現端倪,她便趁著還沒上去把細繩解開又綁到了頭髮上。
待做完這些事,霍謹言已經再次下來,“過來,我帶你上去。”
唐兮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然後朝他小跑過去,嘴上催促著,“快點快點,我都要餓死了。”
霍謹言這回好歹對待她沒像對待俘虜那樣隨手一提,他略略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了上去。
窩在霍謹言懷中的唐兮,有一瞬間的恍惚,在幻境中的點點滴滴她都還記的分明,當現實與幻境重合,她竟有些分不清什麼是幻境什麼是真實。
那兩年的時光,雖然只是一個幻境,雖然實則在現實中不過一天的時間,可對於她和霍謹言來說卻是真真實實發生了的,那些情……她也是真心動了的。
她閉了閉眼,在心底嘆息了一聲,原來在那些她自以爲清醒的漫長歲月中,在她聲名狼藉唯有一個霍謹言不離不棄的那些年,到底還是動了心的啊。
如果沒有經歷那一場幻境之前,她還可以否認,還可以冷靜的騙自己沒有,可現在事實赤裸裸的擺在她的面前,她又要如何否認呢?都說幻術師是最能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渴望的,而如今她既會入了這一場幻境,那自然也就說明了一切。
她是在霍謹言問她是否有個妹妹的那一天開始慢慢清醒過來的,因爲她喜歡霍謹言,所以會有這一場幻境,但同時她還渴望的還有自由,而唐兮就是她的自由。
所以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她終於開始慢慢清醒了,可到底面對著一場美好的幻境,她還是會有那麼一點私心和一點捨不得的啊,所以她沒有立即叫醒霍謹言,而是清醒著與他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之後,選擇在新婚之夜喚醒了她,會選擇在那一天也是因爲她心底隱隱有種感覺,若是再不醒來,恐怕就要遲了。
想從幻境中醒來,唯一的辦法就是疼痛感,所以她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自己就醒了,然而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想讓霍謹言知道在幻境中陪他度過了兩年的人就是她,所以她假裝自己還沒醒,這樣他就不會想到先他一步消失的鳳兮會是她。
而之後,黑暗之中的霍謹言也的確沒有發現端倪,在自己清醒之後叫醒了她,所以接下來她只要不讓霍謹言發現自己的傷口,這件事就可以瞞過去了。
“走吧。”霍謹言將她放下,淡淡道,“此處還是那日我們中了埋伏的地方,影一他們應該還在附近,我們先往城門處走,會遇見的。”
唐兮有些拘謹的退開一步與霍謹言保持了距離,然後點頭道,“好,走吧。”
霍謹言見她這般姿態,微微皺了皺眉,卻沒多說什麼,畢竟他這會兒心情也有些混亂,沒時間去與她計較什麼。
回去的一路上,兩人一路沉默著,氣氛顯得有些怪異,雖然霍謹言也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唐兮似乎有些不同,按理來說,在那麼危急的時刻,唐兮能奮不顧身的去救他,這會兒平安了她怎麼也不該是這樣冷淡的態度,而且她本身也不是個多老實安靜的人。
“你怎麼了?”霍謹言沉吟半晌,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嗯?”唐兮下意識的偏頭去看他,然而在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時,又立即彈開,低頭道,“沒怎麼啊……只是剛剛見到了我的家人,這會兒心裡不太好受。”
“大人!”
霍謹言本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聽到了影一的聲音,他偏過頭去看,就見影一正帶著一隊人朝自己跑過來,看著很是激動,“太好了主子,您果然沒事!”
說完又低頭自責道,“都怪屬下保護不利,請大人責罰!”
霍謹言淡淡道,“無妨,此次是我太急了。”說完他將手中提著的人扔給了侍衛,“將他帶回去嚴加看管,我們明日啓程回京。”
“是。”影一應了一聲,隨後就看到霍謹言手腕上的血漬,臉色頓時一變,“主子你受傷了?”
霍謹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色像是在提醒著他幻境中的一切,他將手背在了身後,淡淡道,“……無妨,走吧。”
唐兮悶聲跟在後頭,心中有些酸澀,想起幻境中那個溫柔的霍謹言,總是對她言笑晏晏的模樣,再看如今這個冰冷的他,彷彿將一切都隔絕在外,簡直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樣。
其實唐兮倒是能想明白,畢竟就連她也一樣,幻境中的她和現實中的她也是有些不同的。
那幻境勾起了最真實的自己,展現的都是人內心最深處的東西,而在現實中,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帶上一些僞裝,如此一來看上去自然是不同的。
比如說霍謹言,他的內心本是柔軟的、溫柔的,而經歷了人生的打磨之後,他卻變成了今日這般冰冷的模樣,唐兮想,這其中大概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功勞”。
“三哥!”
他們一行人沒走多遠就看到陸錚騎馬朝他們飛奔而來,下馬之後先是緊張的看了看霍謹言,發現他沒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嘴裡嚷嚷著,“三哥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啊?可急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們失蹤的這一天可把那個魏先河得意死了!”
說完又想起來唐兮,連忙在人羣中找了一圈,最後纔看到她站在隊伍的最末,他便大步上前伸手將唐兮一拉,“站那麼後面幹嘛?讓我看看受傷沒有?”
唐兮冷不防的被陸錚一抓,一下子就碰到了手腕上的傷口,她頓時疼的臉色一白,不過好在她及時反映了過來,並沒有叫出聲,只能忍著疼被陸錚拉了過去。
然後她不動聲色的掙開他的手,板著臉道,“做什麼拉拉扯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
陸錚一愣,隨後一臉嫌棄道,“你吃錯藥了吧?以前怎麼不見你計較這些?”
唐兮翻了個白眼,“以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不是懂事了麼?”
“……”合著這年紀的大小就差了這一天?
霍謹言瞇了瞇眼睛,看著她不動聲色背到身後去的手,若有所思。
霍謹言平安歸來還抓了個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魏先河的耳中,他臉色陰沉的有些嚇人,畢竟他怎麼也沒想到霍謹言會活著回來,且還真的抓到了厲生!
盛怒之下,魏先河一掌將桌子拍裂,“好你個霍謹言!原來至始至終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人都以爲霍謹言此次前來是爲了貪污一事,可實則他打的卻是聲東擊西的主意!明顯面上對他貪污一案窮追猛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實則私下裡卻早就懷疑沈楠的死有蹊蹺,還不動聲色的就查到了厲生的身上!
當他知道厲生被霍謹言偷襲之後即刻就派人前往協助,可得到的卻是霍謹言和厲生一同失蹤了的消息,見識過厲生的厲害,魏先河一下就明白霍謹言恐怕是中了厲生的計,所以即使一直沒找到人,他也心安的很。
然而今日卻說霍謹言不僅活著回來了,還抓回了厲生?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噩耗!
魏先河做沈楠的副手很久了,他的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最終當他見到北陽派來的人的時候,他選擇了與北陽合作。
沈楠此人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北陽在他手中吃虧無數,於是這一次他們決定下血本來弄死沈楠,然而厲生的能力雖強,限制卻也很大,首先就是他只能先在一處佈置好了幻陣,然後再引人入陣,其次就是需要入陣的人一瞬間有較大的情緒起伏,要同時做到這兩點並不容易。
於是他們找了魏先河,沈楠警惕性一向很強,唯有身邊的人才有可能引他上鉤,而且還有什麼比知道自己被信賴的手下背叛更糟心的事兒呢?
後來的事進行的很順利,魏先河找了個藉口將沈楠帶去了幻陣,然後在他入陣的一瞬間說明了自己背叛他的事,然後沈楠就陷入了幻境。
再後來魏先河就取代了沈楠的位置,一躍成爲了這山城的老大,接著北陽爲了讓魏先河以後繼續爲自己做事,暫時與鳳元王朝求和,讓魏先河在這其中撈了一大筆油水。
這短短一年,魏先河可謂名利雙收,好不風光,明明一切都那麼順利,卻偏偏被這個霍謹言全部打亂!可想而知魏先河心中該有多麼氣憤!
厲生本是待在北陽的,這一次完全是因爲魏先河傳了訊說霍謹言來了邊關,才讓北陽的人蠢蠢欲動起來,鳳元王朝的兩大王牌,文有霍謹言,武有沈楠,兩人皆讓北陽頭疼不已,如今霍謹言竟然送上門來,北陽豈有不收之理?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霍謹言竟也是爲了厲生而來!
現在魏先河的心中很亂,他絕對不能讓霍謹言帶著厲生回京,如此看來,實在不行也唯有魚死網破了!若霍謹言死在他的地盤上,皇上頂多也就判他個辦事不利的罪責,總不至於讓他償命。
想明白了之後,魏先河即可下令集結了自己所有死士,決定在今夜將霍謹言斬草除根!
“將軍,您別忘了還有一個安遠侯啊。”這時他身邊有人提醒道。
魏先河皺了皺眉,殺一個霍謹言沒什麼,因爲他能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自己,他孤家寡人一個,死了也沒人會爲他出頭,可陸錚不一樣,陸錚本人不足爲懼,但他是安遠侯的兒子!還是他最爲疼愛的小兒子,他若是也死在了這裡,難保安遠侯不遷怒於他,安遠侯在朝中還是有些勢力的,若是撕破臉皮非要難爲他,對他來說也是個麻煩。
思慮半晌,魏先河吩咐道,“動手之前想辦法把陸錚引開。”
一行人最後還是回了將軍府,畢竟這山城整個都是魏先河的,除非離開這裡,否則就算換個地方住也依然逃不開魏先河。
霍謹言命手下看好厲生,而後對衆人說明了明日回京,今晚養精蓄銳,然後就讓人各自回了房間了。
霍謹言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片刻,想起之前心中的疑慮,他抿了抿脣,起身朝唐兮的房間走去,剛剛人多他不好多說,這會兒卻是可以探個虛實了。
還沒等進門,就聽見唐兮在房中驚呼了一聲,霍謹言心中一緊,以爲出了什麼事,沒有多想就直接衝進了門去,“怎麼了?”
“大人?”唐兮看著突然闖進了房間的霍謹言,微微愣了一下,傻傻的看著他,眼角還掛著淚珠而不自知。
霍謹言皺眉上前一步,看著地上瓷器的碎片和沾著的血跡,突然覺得有些不妙,“怎麼回事?”
“啊……”唐兮回過神來憤憤道,“大人你看我的手。”說著她將自己的胳膊遞到霍謹言面前,滿臉委屈道,“我剛剛不過是想喝口熱水,誰想到不甚打翻了碗,我一著急割破了手腕,然後又打翻了熱水壺,把胳膊燙傷了!”
霍謹言抿著脣,看著被遞到自己面前的白皙手腕,上面赫然有一道傷口,傷口很淺,但是被熱水燙過之後手腕發紅,傷口處的血跡都結塊兒了,連露出的肉都似乎熟了幾分,這燙傷委實嚴重了些。
只是由於這傷口被燙過,倒是分辨不出是到底是剛剛受的傷還是之前就受傷了……
霍謹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唐兮一眼,是巧合麼?還是……她壓根兒就是故意的?然而唐兮只眨巴著一雙靈動的眼,一副萬分可憐的模樣,霍謹言從她這張臉上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什麼。
他抿著脣握在唐兮手臂傷口的上方,“去我房間,我房裡有好的傷藥。”
說話的時候他手上故意用了幾分力氣,唐兮立馬疼的哇哇叫,“輕點兒輕點兒!大人你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啊?你再這樣,小心等我將來去地府見到姐姐向她告狀哦!”
霍謹言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放在她的臉上,卻見她面色坦然,沒有絲毫異樣,更是再看不出一分回來路上那彆扭的模樣,霍謹言微微恍惚了一下,莫非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之前的懷疑都不過是錯覺?
他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傷口,燙傷很嚴重,怕是會留疤的,女孩子總是愛美的,若她是故意的,對自己也未免太狠了些,而且還是在一件完全沒有必要如此拼命隱瞞的事上,唐兮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人。
帶著唐兮回了房間,霍謹言先是用清水替她將傷口清洗了一遍,然後拿出治療燙傷的藥膏一點一點幫她塗好。
饒是他動作已經很溫柔,她還是疼的齜牙咧嘴的,一面還不禁擔憂,“大人你說這會不會留疤啊?”
霍謹言瞥了她一眼,“現在纔想起來問這個會不會太遲了一點?誰讓你這麼不小心!”
唐兮聞言立刻苦著一張臉,“啊……那就是會了?”她癟了癟嘴,“我怎麼這麼倒黴?不過是想喝杯水罷了,竟然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這藥效果不錯,若是細心些,不會留下疤也是有可能的。”霍謹言塗好了藥總算是開口安慰了她一句。
唐兮一聽頓時樂了,“啊……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話她拿起霍謹言桌上的蘋果沒心沒肺的啃著,然後含糊不清的問道,“大人啊,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幻境裡頭看到了什麼?”
聽她主動提起幻境,而且一臉好奇的模樣,霍謹言心中的懷疑越發淡了,斜睨了她一眼道,“你最近膽子倒是越發大了。”
唐兮撇了撇嘴,“你不說我也猜的到……肯定是姐姐吧?”
聽到她提起鳳兮,霍謹言心中滯了滯,隨後想起自己在幻境中幾次想起唐兮,竟然忽然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心虛,他抿了抿脣,“回去吧。”
被突然翻臉的霍謹言趕出房間的唐兮:“……大人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回答她的是門板被摔的震天響。
唐兮掏了掏耳朵,然後心情頗好的回去了自己房間,嘖,還好自己機智,覺得經過陸錚那麼一下霍謹言可能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於是一回來就對自己下了狠手,雖然這樣可能會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但也好過被抓個現行,至少這樣還能混淆一下視聽,讓霍謹言摸不準。
而且再加上自己剛剛那一番飆演技的表現,霍謹言的懷疑怎麼說也要少個八分纔對,這就足夠了。
夜裡,陸錚突然睜開眼睛,“什麼人?”
吼了一聲之後他瞬間從牀上彈起追了出去,外面夜色正濃,藉著月光,只見一個黑影瞬間從房頂掠過,陸錚來不及多想縱身一躍就追了上去。
陸錚走後不久,院子裡忽然悄無聲息的多了數十個黑衣人,目標直指關押厲生的房間!
“什麼人?”聽到了響動的侍衛們瞬間驚醒,而後就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黑衣人打了起來,這邊的動靜將院子裡的人驚醒,所有人都出了房間幫忙,然而此時黑衣人太多了,所有人都被纏住了,根本無暇顧及厲生!
霍謹言看著滿院子的黑衣人,沉了沉眼眸,然後朝著關押厲生的方向急速略去!
幾乎沒有多想,霍謹言提著昏迷的厲生就運起輕功逃出了將軍府!
黑衣人一時間沒能攔住他,見他就要消失在院中,只能一咬牙,“追!”
於是呼啦啦一羣人瞬間擺脫了侍衛的糾纏,朝霍謹言追了上去!
見人突然撤離,侍衛們面面相覷片刻,然後也咬了咬牙,“我們也追!”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被霍謹言提在手裡的唐兮有些頭暈,她有些擔心的朝身後追來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大人,你說要是他們追上來發現被騙了,會不會直接殺了我們泄憤?”
逃命中的霍謹言難得有心情與她調侃,“放心吧,就算他們發現沒有被騙也一樣要殺了我們泄憤的。”
“哦……”唐兮撇了撇嘴不吭聲了,其實她這會兒心中擔憂的很,所以纔想說說話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的,奈何霍謹言實在不是個好的聊天對象。
早知魏先河定然不會按兵不動,所以霍謹言也自然早有準備,真正的厲生早被影一和影二悄無聲息的帶出了城,這一行人裡頭也就他們兩人有這樣的能力,平日裡又隱在暗處,消失了也不易被發覺,所以雖然他們不願意離開霍謹言,卻也不得不聽命行事。
緊接著,霍謹言算到對方會引開陸錚,便讓陸錚將計就計,離開這裡找機會去與影一等人匯合,陸錚武功還是很好的,回京路途遙遠,總是多一個人多一分助力的。
而勝於的侍衛,這會兒想來也相繼離開山城了,他們的存在則是替陸錚等人吸引目光的,盯著霍謹言的人太多,若是沒有一個明著的隊伍去吸引旁人的目光,他們定然會去尋找線索,到時候說不定陸錚等人就要暴露了。
最後是她和霍謹言,鑑於她是最沒有戰鬥力的,而且厲生本就身子骨不算高大,由她來假扮再好不過了,而霍謹言則是帶她逃走來吸引住魏先河的目光,藉此讓其餘人能平安離開山城,可以說這裡頭數她和霍謹言是最危險的了。
其實她覺得若是霍謹言一個人,想脫身的話估計也不會太難,但偏偏還有她這個拖油瓶在,她就實在有些擔心了。
“大人……你若是帶不動我了,不如就找個地方把我往下吧?反正我也不是厲生,到時候換身衣服他們也認不出我來。”
“不要提這種愚蠢的建議了,你覺得對方會沒有見過你麼?你是我的人,到時候被發現了照樣會被直接殺掉,況且我手中的‘重要目標’都不見了,你覺得陸錚他們還能安全走遠麼?”
“……說的也是,唉。”唐兮嘆了一口氣,對他們兩人的處境十分擔憂。
“大人,你和沈楠將軍是不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過往啊?不然你爲何這麼拼命?這都趕得上拿自己的命在換了。”
“……”看了一眼一臉八卦之色的唐兮,霍謹言抽了抽嘴角,不懂爲什麼她會對兩個男人之間的事露出這等神色,不過最後他還是回答了她,“因爲這是她想做的。”
唐兮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她”指的是誰,她抿了抿脣,垂眸緩緩應了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