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兮是真的開心,霍謹(jǐn)言再一次救了自己,如同每一次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一樣,這一次若不是霍謹(jǐn)言及時的來了,讓山賊的守衛(wèi)大亂,恐怕她很難全身而退,況且這會兒馬上就天黑了,山路崎嶇難走不說,還很可能有猛獸,她獨自下山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看著滿臉喜悅的唐兮,霍謹(jǐn)言莫名覺得心中柔軟了一下,之前心中起來的一點戾氣也好似被這個笑容一點一點打消了下去,他抿了抿脣,板著臉訓(xùn)斥了一句,“下次不要再亂跑了。”
唐兮連忙點頭,她也知道這次是自己闖了禍耽誤了霍謹(jǐn)言的事,怕霍謹(jǐn)言生氣,所以她表現(xiàn)的異常聽話,但點頭之後她就看到了一旁的付靜蘭,不禁微微皺了下眉,“你怎麼在這裡?”
付靜蘭身子微微一僵,隨後立馬眼中含淚,咬著脣說道,“太好了唐姑娘,幸好你沒事,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回去之後實在擔(dān)心你,所以聽說他們要來救你就立即跟過來幫他們帶路了。”
唐兮聞言面帶詫異,這付靜蘭還真的回來救她了?不過見沒人反駁她的話就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了,想著她看了一眼霍謹(jǐn)言,估計付靜蘭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擔(dān)心她被救出來之後會秋後算賬纔跟了過來。
但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心理,總歸是幫了忙的,在這一點上唐兮都該感謝她,於是她倒也沒有深究,只面色淡淡的道了一聲謝就沒再說什麼了。
見唐兮沒有追究她之前行爲(wèi)的意思,付靜蘭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唐兮沒有多說什麼,否則恐怕要破壞了她好不容易在霍謹(jǐn)言面前刷出來的一點好感。
而此時對面不明情況的山賊,看到對面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一個個都愣住,莫老二更是詫異道,“大當(dāng)家,那是唐兮?她怎麼會在這兒?不對呀,她在這兒,那喜房裡那個又是誰?”
程南聽到莫老二的問題,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沒好氣的完了他一眼,“給老子閉嘴!”
然後隨即那個如同他夢魘的聲音就再一次響起,帶著得意的笑,“與你們大當(dāng)家拜堂成親的自然是我呀!”
程南身子一僵,然後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一身男裝的上官宇從樹上躍下,直接跳到了他的旁邊,歪著頭似笑非笑道,“相公怎麼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呢?”
她這會兒是一身男裝,聲音也經(jīng)過改變顯得了一點,怎麼看都是一個男子,於是這會兒衆(zhòng)人看著他們的表情就有些微妙起來。
程南臉色黑如鍋底,咬牙切齒道,“別給老子搗亂,老子還有正事要辦!”
上官宇微微一笑,“我這不是來幫你的麼?你怎麼能說我是來搗亂的?”說完她越過程南上前一步朝著下面的唐兮喊道,“唐姑娘,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我當(dāng)初爲(wèi)什麼會暈倒?”
“……”看著上官宇恨的磨牙的樣子,唐兮知道自己當(dāng)時做的事是被發(fā)現(xiàn)了,於是她微微後退一步,臉色帶著尷尬的笑,“呃……呵呵,你別生氣呀,這都是誤會!誤會!”
“我誤會你個大頭鬼!有仇不報非君子,你別想小爺就這麼算了!”
聽到有人當(dāng)著自己的面威脅唐兮,陸錚頓時就不幹了,指了指自己身後整齊的隊伍嘚瑟道,“你確定要在現(xiàn)在來威脅我們?”
上官宇看著陸錚那嘚瑟的樣子頓時更氣了,呵呵冷笑了一聲,“好啊,能耐了啊,別以爲(wèi)有人罩著就沒事兒了,我跟你沒完!”
“……”唐兮頭痛的看了一眼陸錚,心說這貨壞事的能力真是一級棒,想想上官宇纏著程南的架勢就知道被她盯上了後果有多嚴(yán)重了,本想解釋清楚是個誤會,但是現(xiàn)在顯然說什麼都晚了。
於是她也不解釋了,反正山高水遠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還兩說,想著她便仰著頭對霍謹(jǐn)言說道,“大人,那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霍謹(jǐn)言目光一頓,漸漸眸光又冰冷起來,淡淡道,“召集了這麼多人,都還沒剿匪,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唐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焦急,雖然她不認同程南的做法,但其實她對程南印象並不算太壞,同樣她也覺得這些山賊都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就說當(dāng)初他們抓了她們?nèi)齻€女子上山,付靜蘭是要嫁給程南的所以沒人敢對她造次,但她和那丫鬟桃兒就完全是兩個沒什麼用處的人,若真是窮兇極惡的人,他們不可能不做什麼的。
人都沒有絕對的黑也沒有絕對的白,所以其實對於這些人唐兮是動了心惻隱之心的,她不想他們被殺掉,而更希望他們能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於是聽見霍謹(jǐn)言說要剿匪,她頓時就有些急了,連忙說道,“大人,我並沒有怎麼樣,況且這會兒天色已晚,對方比我們瞭解地勢,真的打起來我們要吃虧的。”
不知道爲(wèi)什麼,唐兮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完,霍謹(jǐn)言的神色似乎更冷了一點……
他沒有再看自己一眼,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撤兵。”
雖然不知道霍謹(jǐn)言莫名其妙又怎麼了,但是聽到他說撤兵,唐兮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她突然回頭對程南說道,“大當(dāng)家,我們只是暫時撤兵而已,但由於我的身份非同小可,所以這邊定然不會就這麼算了,以前朝廷之所以放著你們不管,不過是因爲(wèi)你們尚且沒有觸碰到雷區(qū)而已,但這一次……”她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我若是你,就會盡快解散了這寨子各回各家。”
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準(zhǔn)備下山的霍謹(jǐn)言,聽到唐兮這番明顯在虛張聲勢的話時,微微頓了頓,然後回頭又遙遙的看了程南一眼,程南被這目光看的脖子一涼,正想說些什麼,可那人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往前走了。
程南摸了摸涼颼颼的脖子,然後目光又有些複雜的看向了唐兮,他聽出了唐兮話中的意思,她是在藉機提醒他……
唐兮說完這番話正準(zhǔn)備跟上隊伍,然而又突然想到一事,於是又回頭揮了揮手中的帕子,“對了大當(dāng)家,這帕子我就帶走了,願咱們後會無期!”
這一次說完話,唐兮是真的走了,沒有再停下或者是回頭。
程南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原來那帕子是被她撿去了,所以她已經(jīng)知道了她救過自己一命的事?他抿了抿脣,突然大聲喊道,“喂!你到底是誰?”
已經(jīng)走出去很遠的唐兮聽到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然後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京城,沐瑤!”
說完之後唐兮美滋滋的想著,自己也能冒充一回京城第一美人呢,感覺倒還不錯。
而這時霍謹(jǐn)言目光涼涼的回頭瞥了她一眼,“胡鬧。”語調(diào)中似帶了一絲不贊同,但卻又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唐兮微微一愣,隨即就想到她隨後報出的名字,其主人可是迷戀霍謹(jǐn)言多年呢!自己倒是光想著沐瑤那京城第一美人的美名而把這茬給忘了!不過看這架勢,莫非霍謹(jǐn)言也並不是全然沒有過心動的?
她抿了抿脣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我就是覺得好玩隨後一說,他們又不會真的找到京城去,就算找到了京城也一定會立馬發(fā)現(xiàn)被騙了的,所以當(dāng)是不會給沐瑤小姐帶來什麼危險的。”
“凡事都有例外,說話行事還是小心爲(wèi)上。”話是這麼說,但霍謹(jǐn)言卻始終沒有拆穿她。
於是“沐瑤”這個名字,就這樣被深深烙印在了上官宇和程南的心中。
待人都走的沒影了,上官宇才涼涼的說了一句,“行了相公別看了,人都走遠了,咱們回去繼續(xù)洞房花燭夜?”
程南抽了抽嘴角,忍著心中的怒氣對上官宇說道,“你聽著,我之前不知道是你,所以這門婚事並不作數(shù),你還是下山吧!”
“靠!程南你什麼意思?吃了不認賬是吧?我告訴你,想讓我下山門兒都沒有!窗戶也沒有!我不管,反正我們都拜堂成親了,你就是我相公!”說這話,上官宇如同八爪魚一般跳到了程南的背上,死活不肯鬆手。
程南臉色黑如鍋底,使勁兒甩了兩下,可是上官宇紋絲不動,於是他咬牙切齒道,“你給老子下來!”
“我不!除非你承認你是我相公!”
“你下不下來!”
“就不就不!”
……
莫老二等人在一旁面面相覷,這是……打情罵俏?得嘞,還是別耽誤他們大當(dāng)家做“正事兒”了,散了吧散了吧!
唐兮等人再一次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唐兮早就累的不行,轉(zhuǎn)頭就回到房間呼呼大睡去了。
付靜蘭一個大家閨秀,自然更是疲憊不堪,但她倒是頑強,硬是強撐著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嘗試與霍謹(jǐn)言搭話,“此次大人想來也是累極,此事因我而起,我與父親都十分愧疚,所以待大人休息好之後,我們想邀大人來府上吃頓便飯,您看可好?”
霍謹(jǐn)言面帶疲憊之色,他已經(jīng)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這會兒付靜蘭卻拉著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心中厭煩的很,但礙於對方到底幫了些忙,所以他語氣還算客氣有禮,“不必了,此事與你們無關(guān),此次還要多謝付小姐,隨後我會派人登門送上薄禮,付小姐若是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付靜蘭聞言臉色頓時有些發(fā)白,這是想和她劃清關(guān)係?她咬了咬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大人不接受我的賠禮,莫不是心中還是對我頗有怨懟?”
霍謹(jǐn)言被對方如此姿態(tài)糾纏的有些不耐,微微擰了擰眉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付小姐與其在這裡與我賠禮道歉,倒不如回去與令尊分析一下黑鷹寨爲(wèi)什麼獨獨挑你付家下手?”
說著,他目光中似有深意的看了付靜蘭一眼,“有些事並不是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的,我本不欲多問,若是付小姐依舊堅持要邀請我去府上,那我大概也就有問上一問的心思了。”
付靜蘭被霍謹(jǐn)言看的瞬間臉色慘白,眼神躲閃著,卻又強自鎮(zhèn)定的擠出一個笑容,“大人若是不願,小女子自是不敢多有勉強,我……我這就回去了。”
說完她轉(zhuǎn)頭就走,步伐凌亂,看起來是被嚇的不清。
霍謹(jǐn)言對於黑鷹寨這樣的存在屢見不鮮,一羣自詡正義的強盜罷了,不過有一點,他們會下手的人必然都不會是身家多麼清白的,況且付明那日說辭含糊,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有問題。
若是他這會兒沒有別的事要辦他或許會願意淌一淌這渾水,但眼下他已經(jīng)在這裡耽擱太久了,想來行蹤也已經(jīng)泄露,若是再不走,那些人恐怕就真的要把所有痕跡都抹去了。
本想救回唐兮就立刻上路,但這會兒,他看了一眼唐兮禁閉的房門,終究沒有多說什麼,徑自走回了自己房間回到牀上休息去了。
暗處的影一見了不禁鬆了一口氣,他是真怕霍謹(jǐn)言不顧自己的身體要強行上路,既然行程已經(jīng)耽誤了,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畢竟什麼都沒主子身體來的重要。
唐兮在山上那幾天日日睡不好,這會兒沾到牀就睡著了,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肚子餓的咕咕叫,於是她爬起來準(zhǔn)備下樓去找吃的。
剛一開門,對門立即就有了動靜,隨後嫣兒就探出了小腦袋,看到站在門口的唐兮時,眼睛頓時一亮,急忙從房間裡鑽了出來,“唐姐姐你醒了!”
看著嫣兒激動的都快哭了的樣子,唐兮頓時心中一軟,好似看到了當(dāng)年同樣依賴自己的那個孩子,可惜現(xiàn)在那人已經(jīng)成長爲(wèi)了一代帝王,再不需要她了。
“好嫣兒,嚇壞了吧?別怕,姐姐這不是回來了麼?告訴你,姐姐厲害的很,絕對絕對不會出事的!”她摸著嫣兒的頭安慰道。
“嗤,你可得了吧!”這時候另一邊的陸錚也打開門走了出來,然後就懟了唐兮一句。
唐兮朝著他瞪了瞪眼睛,他頓時悻悻的沒有繼續(xù)在嫣兒面前亂說了,只轉(zhuǎn)而說道,“是不是餓了?走,下樓小爺請你們吃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唐兮滿意的點頭,然後對著嫣兒說道,“你和你娘吃了沒?一起下去吃頓好的?”
嫣兒搖搖頭,“還沒呢。”說完她小心翼翼看了陸錚一眼,然後略顯忐忑的問唐兮,“可是我們可以麼?”
不等唐兮說話,陸錚就翻了個白眼傲嬌道,“一口飯我還是請的起的,你去看看都誰醒了,一塊兒叫下來吧!”
看著嫣兒歡喜的跑開了,唐兮漸漸收了笑,然後和陸錚一前一後的下了樓,趁著別人都還沒下來的時候,唐兮湊近了陸錚問道,“哎,大人這幾天有沒有生我的氣?”
陸錚沒好氣的彈了她腦門一下,“你還知道三哥會生氣?都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怎麼淨(jìng)會惹麻煩呢?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麼?還學(xué)人家英雄救美,真是腦子進水了!”
唐兮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那也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說完眼看陸錚又要發(fā)作,她急忙搶先一步轉(zhuǎn)移了話題,“不過大人怎麼會願意亮明身份來救我的?”
“這話問的可就小人之心了啊,你失蹤之後三哥不知道有多擔(dān)心,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就在那研究鷹嘴山的地形圖了,結(jié)果你居然問這個?”陸錚有些不滿的回答道。
唐兮愣了愣,擔(dān)心她擔(dān)心的幾天沒有好好睡覺?這還是一言不合就想殺她的霍謹(jǐn)言麼?她摸了摸下巴,難道鳳兮的名頭真的就這麼好用?一時之間她倒是不知道該以一個什麼心情來看待這件事了,該爲(wèi)霍謹(jǐn)言對鳳兮的深情而感動還是該爲(wèi)唐兮註定只能是鳳兮的附屬品而辛酸呢?
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想起之前下山的時候霍謹(jǐn)言對她說的話,然後略有些彆扭的說道,“你說……大人會不會其實對那個沐瑤還是有點意思的呀?”
陸錚對她這話題跳躍性一時有些沒跟誰,不禁傻傻的反問了一句,“你說啥?”
唐兮輕咳了一聲,“就是……之前我下山的時候不是報了沐瑤的名麼?當(dāng)時大人不高興來著,所以你說會不會大人其實對沐瑤有意而自己還沒意識到?”
陸錚愣了一下,然後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確定道,“應(yīng)該不會吧?看著不像啊?”
唐兮瞅了一眼陸錚,隨即想起之前自己猜測陸錚喜歡沐瑤一事,心說自己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陸錚再怎麼也不可能承認霍謹(jǐn)言也喜歡沐瑤啊,不然他豈不是徹底沒戲了?
正巧這個時候嫣兒母女加上幾個侍衛(wèi)也都下了樓,於是唐兮就收了話題沒有再多說了,只是心中還是猜測霍謹(jǐn)言其實對沐瑤有那麼些意思。
霍謹(jǐn)言這一覺睡的有些長,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如此唐兮也徹底相信了他是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了,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霍謹(jǐn)言睡這麼久的。
次日一早,霍謹(jǐn)言終於醒了,得知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還微微怔了一下,顯然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麼久,或者說他自鳳兮死後,就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沒想到這次救出唐兮之後自己竟能安穩(wěn)的睡上一天一夜。
待用過早飯之後,在此處耽擱了幾天的人終於再次上路了。
而與此同時付靜蘭也得知了他們離開了的消息,氣的她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砸了好些東西纔算消氣。
付明見女兒安靜下來了,急忙小心翼翼的上前勸道,“乖女兒你別急,你如此優(yōu)秀,總是會有出頭之日的,且再等等!”
聽見付明的話,付靜蘭卻更生氣了,“你還說!若不是你做的那些好事,丞相大人怎麼會那樣對我?呵,早晚有出頭之日?這世上還有哪個人能比的上身處高位又容貌俊朗的霍謹(jǐn)言?”
付明看到女兒傷心的樣子也是難受不已,這會兒聽到她的反問,腦中靈光一閃,突然一拍巴掌說道,“有啊!你怎麼忘了,剛剛登基的皇上可比霍謹(jǐn)言還年輕許多,權(quán)利更是至高無上的,他如今剛剛即位尚且沒有選妃,正是最好的人選啊!”
付靜蘭微微一愣,頓時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不過到底還是有些理智在的,她咬了咬脣低下頭去,“……可連丞相我都攀附不上,皇上又怎麼可能?”
付明咬咬牙,“這世上沒有銀子辦不成的事兒!你且等等,這事兒就交給你爹去辦!”
這一次霍謹(jǐn)言一行人路上倒是沒有再遇到什麼波折,經(jīng)過五六天的趕路之後,順利的來到了舟山郡。
此處正是嫣兒和她母親的目的地,這一路和她們相處,也有了些感情,這會兒要分別唐兮還有些捨不得,想了想她向霍謹(jǐn)言請示道,“大人,我可不可以親自送嫣兒他們過去?否則若是那位友人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搬家了,嫣兒可就沒地方可去了。”
霍謹(jǐn)言思索了片刻才應(yīng)道,“也好,此處我同樣有一位故人在,我順路去看望一番,你也速去速回。”
唐兮本來沒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霍謹(jǐn)言這麼輕易的就答應(yīng)了,頓時高興不已,“多謝大人!這次我一定快去快回,絕不惹麻煩!”
陸錚撇了撇嘴,“你的保證還能信?你可得了吧,還是小爺我跟你一起去也好看著你一點!”
“……”唐兮發(fā)現(xiàn)自從發(fā)生了上一次的事之後,她的信譽度幾乎爲(wèi)零了。
不過還不待唐兮說什麼,霍謹(jǐn)言就對陸錚說道,“你跟我一起,那人也是你父親的故人,於情於理你也該去看看。”
說完又對唐兮說道,“至於你,我會讓影二跟著你。”
唐兮摸了摸鼻子,“好吧,那就一起。”
於是幾個人就分道揚鑣,約定兩個時辰之後還在這裡匯合。
唐兮幾人拿著嫣兒父親留下的地址一路詢問,磕磕絆絆總算是找到了地址上說的地方,然而一敲門才知道,對方果然搬了家。
“那你可知柳伯伯一家搬去了哪裡?”嫣兒詢問道。
“唔……我依稀記得是搬去了城西那一片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
於是他們又往城西趕,一路走一路問,總算是找到他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然而還沒等叩響大門,大門自己就開了,然後唐兮就看到了從裡面走出來的霍謹(jǐn)言和陸錚……
唐兮驚訝的張了張嘴,“大人,你怎麼在這兒?”
霍謹(jǐn)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嫣兒母女,然後微微側(cè)身詢問道,“莫非你們說的就是柳中州?”
他這一側(cè)身,站在他身後的一箇中年男子就滿臉詫異的看向了唐兮三人,隨後目光停留在鄭嫂子的臉上,滿臉驚訝道,“你是……弟妹?”
鄭嫂子同樣滿面激動,“柳家大哥!是我!”
唐兮愣愣的看著眼前一幕,後知後覺道,“原來……咱們要找的是同一個人啊?”早知道她們跟著霍謹(jǐn)言就好了啊!結(jié)果卻饒了這麼大個圈子!
柳中州這會兒臉上滿是激動之色,看著嫣兒說道,“這就是嫣兒吧?都這麼大了!來,讓柳伯伯好好看看!”
嫣兒乖巧的上前朝著柳中州行禮,明明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可這會兒禮數(shù)卻很是周全規(guī)範(fàn),“嫣兒見過柳伯伯。”
柳中州笑呵呵的摸了摸她的頭,隨後纔想起來問道,“誒?弟妹,怎麼不見鄭老弟呢?”
鄭嫂子聞言眸色黯淡下來,“他……他已經(jīng)死了,如今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實在沒辦法纔來投奔你的!”
柳中州聞言神色大震,隨後就滿面悲慼之色,過了許久才總算和緩下來,然後神色哀傷的對鄭嫂子道,“抱歉,我剛剛太激動了,倒是忘了請你們進門,來,我們進去說!”
唐兮正想跟著一塊兒進去,卻突然被霍謹(jǐn)言拉住了手腕,“我們走。”
柳中州聞言,這纔想起來霍謹(jǐn)言還在一旁,於是挽留道,“霍兄說在等你的人就是這位姑娘吧,如此不如一同用個便飯再走?”
“不必了,我們還有事,日後再來拜訪。”
“等等!”唐兮卻突然出聲,看著霍謹(jǐn)言說道,“既然我們說的都是同一個人,如此有緣,不如也讓我搞清楚來龍去脈再走?”
霍謹(jǐn)言微微偏開頭,避開了唐兮那略顯咄咄逼人的目光,神色晦暗不明,半晌纔開口道,“你當(dāng)真要知道?”
唐兮微微用力掙開了霍謹(jǐn)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然後毫不遲疑的跟上了嫣兒的腳步。
霍謹(jǐn)言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後對身邊的陸錚說道,“走吧。”隨後也邁步跟了上去。
一旁的陸錚滿臉問號,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然而有心問上一問,人卻都已經(jīng)走光了,如此,他也只能無奈跟了過去。
唐兮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幾分,但是當(dāng)他們走到門口聽見裡面人的聲音時,她的身子還是不可控制的顫了顫。
“中州,霍大人送走了麼?”那聲音透著老態(tài),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老爺子的聲音,想來該是柳中州的父親。
唐兮站在門口只微微頓了一下,就堅定邁開步子同嫣兒母女一同走了進去。
“爹,你看誰來了!”柳中州打開裡屋的門,朝著一旁讓了讓,然後嫣兒母女就出現(xiàn)在劉老爺子的面前,柳中州怕自己父親沒認出來,還特意解釋了一下,“爹,是鄭老弟的妻女。”
鄭家嫂子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老人,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老爺子別來無恙。”說著將嫣兒往前推了推,“這是我的女兒,鄭嫣兒。”
嫣兒十分機靈懂事的朝著老爺子拜了拜,“嫣兒見過柳爺爺。”
老爺子見了故人十分開心,“好好好,一轉(zhuǎn)眼嫣兒竟都這麼大了……”說著他又連忙道,“都杵在門口做什麼?快進來!”
嫣兒母女都走進去了,唐兮卻木著身子沒有動,陸錚有些疑惑的推了她一下,“幹嘛呢?進去啊?”
唐兮這纔回過神來,有些慌亂的掩飾著自己的表情然後擡腿邁了進去,而霍謹(jǐn)言則微微有些疑惑的看著唐兮的失態(tài),隨即上前一步問道,“你見過柳老爺子?”
自從剛剛見了柳老爺子,唐兮的反應(yīng)就有些不對勁,所以他不得不如此猜想。
唐兮抿了抿脣,再擡頭臉上已不見半分陰霾,“沒有啊,我怎麼會認得這裡的人。”
霍謹(jǐn)言愣了愣,仔細的看著唐兮的表情,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只道剛剛大概是看錯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邊柳中州已經(jīng)同老爺子粗略解釋了一下唐兮的身份以及三人要一同留在這裡吃個便飯的事情。
接著先是鄭家嫂子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起了霍謹(jǐn)言的身份,之前霍謹(jǐn)言爲(wèi)了救唐兮雖然表明過身份,但那會兒她們都在客棧裡並不知曉,如今見柳家父子竟都認得霍謹(jǐn)言,不免好奇。
柳中州先是愣了一下,“你們不是一起來的麼?莫非還不知霍兄的身份?”
霍謹(jǐn)言接過了話頭解釋道,“我們只是路上偶然碰到,一路上多有不便我並未表明身份,也不曾問起鄭家嫂子的身世。”
柳中州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我就重新爲(wèi)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當(dāng)朝丞相霍謹(jǐn)言霍兄弟,而這兩位……”說到這裡大概是想到自己兄弟的慘死,柳中州眸色暗淡了幾分,“她們是鄭英之子鄭立新的妻子和女兒。”
唐兮聽到那兩個名字的時候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茶杯,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敢讓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鄭英,曾經(jīng)的太子太傅,她的恩師。
柳老爺子大名柳尉風(fēng),曾經(jīng)的吏部尚書。
從前的兩人無不是朝中令人無比敬佩的元老級人物,可後來因與怡親王作對,最終舉家被女帝鳳兮發(fā)配邊疆……
唐兮沒有想到今生今世還能再見到柳老爺子,更沒想到,今生今世竟是再無緣見到自己的恩師。
楚青辭 說:
這幾天格外勤快~~下個月也要加油爆更~~~然後感謝小夥伴們的支持,愛我的話送我?guī)最w鑽石呀麼麼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