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了,頓時就愣了,隨後不經思索就脫口而出道,“穿女裝算什麼癖好?”
唐兮頓時挑了挑眉,一臉瞭然,原來是厲玲瓏啊。
看到唐兮那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人一下就明白過來,頓時怒道,“你耍我?”
之前被唐兮耍過的另一個人,看到自己同伴也被坑了,心裡頓時舒爽了不少,於是端著架子道,“行了,自己蠢還怪別人,這個死丫頭精明的很,別和她搭話了。”
被這麼鄙視了一番,那人心中憤憤的瞪了唐兮一眼,隨後也別過頭去不跟她說話了。
而唐兮就一邊吃東西一邊默默的看著那人假裝自己沒被耍過在那裝逼,當然她是不會傻到去拆穿他的,要是把兩個人都得罪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她一邊吃著東西,心裡一邊琢磨著,厲玲瓏抓她是想做什麼呢?而且聽這兩人的意思,似乎知道她對鳳烈很重要?可自從她表明身份以來,鳳烈一直把她保護的很好,而且當初封后大典被取消,所有人都以爲是鳳烈厭棄了她,厲玲瓏遠在北陽,有什麼手段能打聽到這麼隱秘的事兒?
她腦子轉了轉,頓時就想起了一個人來,付靜蘭。
當初她想殺了付靜蘭以絕後患,但是卻被付靜蘭先逃了,之後她派去大乾截殺付靜蘭的人也一直沒有消息,莫非付靜蘭壓根兒就沒回大乾,而是去了北陽?
唐兮摸著下巴,越想越覺得很可能是這樣,當初厲玲瓏想要在鳳元站穩腳跟,所以和付靜蘭走的很近,當初付靜蘭雖然實則和她是一夥的,但厲玲瓏不知道啊,所以若是付靜蘭前去北陽找她,並且說出自己有重要情報的時候,厲玲瓏很可能會願意見她一面。
當初厲玲瓏狼狽的被鳳烈送回北陽,定然會受到無數的嘲笑,日子絕對不會好過,偏偏她當初又是被唐兮陷害的,定然恨她入骨,再加上厲玲瓏骨子裡的高傲,也一定是不會甘心就這樣一敗塗地,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若是付靜蘭去找她,她都一定會想要見她一面的。
而付靜蘭同樣不是個省油的燈,所以她也一樣可以抓到厲玲瓏的軟肋,很容易就能利用她對唐兮的瞭解而在厲玲瓏身邊站穩腳跟。
兩個恨她入骨的女人走到了一起,最後不惜代價的要抓到她,似乎也不需要多麼驚訝。
不過唐兮想,厲玲瓏既然沒有當場要她的命,那必然是準備用她來威脅鳳烈,以此來爲北陽立功的。
就是不知道厲風是否知道此事?想到厲風,她就想起當初霍謹言爲了幫她引走厲風,動用了一點南越的勢力,那麼若是他知道厲玲瓏抓了她,恐怕他的歪腦筋還有可能打到南越的頭上……
這樣一想,她頓時就憂心忡忡起來,不管是鳳烈還是霍謹言,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所以……北陽若是以她威脅,她覺得這兩人多半都是會妥協的,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總歸她一個還能活上一年的人,實在不值得他們爲她大費周章。
所以,她必須要自救才行。
可是眼前的狀況又著實讓人憂愁,至少現在看起來都還沒有半分機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在唐兮的極力要求之下,他們總算沒再直接把她扔地上,而是給了一牀被褥,不過爲了避免麻煩,他們還是把她手腳綁好了。
唐兮雖然覺得萬分難受,但是也知道這是對方的底線了,對待一個被抓了的人質,她也實在沒有立場要求更多了。
在這個小院子裡待了足足兩天,大概是官兵逼的太緊,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所以他們終於下定決心孤注一擲了。
這天早上,唐兮被一個女子帶去了房間裡,然後對方在她臉上一頓倒騰,結束的時候,唐兮看著鏡子裡醜出天際的臉,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不過看著對方十分滿意的神色,她到嘴邊的吐槽終歸是給嚥下去了,之後那女人又給她找了一身闊太太的衣裳穿,裡面還給她塞了些棉花,改變她的身形,等她完全收拾好了,還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了,活脫脫就是一個地主婆的模樣。
之後那女人警告她,“一會兒我會扮作丫鬟跟在你身邊,你若是敢亂說話,我手裡的刀子可不會留情,畢竟主子說了,若是實在帶不回你,就一刀殺了。”
唐兮嚥了咽口水,想想厲玲瓏和付靜蘭對她的恨意,對她這威脅深信不疑。
於是她小雞琢磨似的點頭,“放心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到時候你的手可千萬別抖哈!”
女人冷哼了一聲,“算你識相,走吧。”
她們兩人換好裝出去的時候,外面的人也已經整裝完畢了,唐兮大概打量了一下,看出他們這應該是要扮作護送她的護衛,估摸給她的身份應當就是哪家的闊太太,準備出門走親戚或者燒香拜佛之類的,而這十幾個人則是家裡的護衛。
她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她,看完之後紛紛點頭,“你這手藝還真是不錯,完全看不出她原來的樣子了。”
女子得意一笑,“行了行了,都準備好了就出發吧,一會兒都提高警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認出來了。”
之後唐兮被塞進了一輛馬車裡,那個女子和她一同進了馬車,然後一柄寒光凜凜的刀子就抵在了她的腰上,她冷哼了一聲,“從現在到出城,我都會保持這樣的動作,到時候你若是有異動,相信我,我絕不會手軟的。”
唐兮穿的雖多,但卻好似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那刀子上傳來的寒意一般,於是她理所當然的慫了,“絕對絕對不會多話的!相信我!”
所有人準備就緒,衆人便朝著城門處走去。
唐兮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也能感覺的到,他們剛剛應該是離城門不是很近,所以馬車走了有一會兒,才終於到了城門處,隨著馬車的走走停停以及外面的喧譁聲,她大概也能感覺的到,在城門口排隊的人怕是有很多,而且進度挺慢的,看來這官兵也真是用了心思在努力排查了。
唐兮坐在馬車裡,等的有些昏昏欲睡起來,這幾晚都是被綁了手腳睡的,完全睡不踏實,這會兒馬車搖啊搖的,她就有些困了,要不是身後還抵著一把刀,她想她大概就要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到他們了,那女子的刀子微微動了一下,唐兮也立馬精神了起來,只聽外面的人在跟官兵交代,“我家夫人要回孃家一趟,就在隔壁的鎮子裡,最近京城戒嚴,老爺也怕有動亂,夫人再受個傷什麼的,所以特意交代了我們前來護送。”
那官兵打量了他們一會兒,然後才道,“把馬車簾子掀開。”
外面的人倒也沒猶豫,直接掀開了轎簾,唐兮和侍女頓時就暴露在了那官兵的眼前,唐兮能清楚的看到,那官兵在看到自己臉的一瞬間,臉上是滿滿的嫌棄,倒是在看到侍女的時候,他的目光微微頓住。
隨後他拿起手上的畫像與侍女對比了一番,然後大概是覺得並不像,這才一揮手道,“行了,你們走吧。”
侍女心中鬆了一口氣,然後溫婉一笑,“多謝這位大人。”
唐兮見此,則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這羣笨蛋,就不能再仔細看看麼?實在不行拿塊手帕往她臉上抹上一把,把妝蹭掉了就能認出來了啊!但顯然,每天這麼大的排查量,能做到這樣已經很難得了,再要他們仔細到讓每個女人卸了妝看,那就實在太難爲他們了。
得了,看來她是不能指望在這裡被救下來了。
然而他們剛剛放下轎簾準備往前走的時候,卻突然有人道,“慢著!”
唐兮能感覺到身邊坐著的女人身子頓時一僵,而唐兮則是頓時心裡又生出一絲希望來,難道還真有慧眼識珠,能從她這厚厚的妝容下看出她本質的人?
隨後,她就聽到剛剛喊停他們的人道,“你們是哪家的人?”
外面的人回道,“商賈人家……說出來大人也未必認得。”
“哦?那可未必,我在京城幾十年,京中的有錢人或者是權貴之家,我大概都有所耳聞,你家能請得起你們這麼多高手做護院的,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小戶人家,所以說說吧,或許我還真的認得。”
“永寧巷,錢家,家裡是開當鋪的。”那人沒再遲疑,答的還算鎮定。
然而對方卻忽然一瞇眼睛,“來人!給我拿下!”
他們頓時驚慌起來,不過還是抱著一絲僥倖道,“爲什麼要抓我們?我們做了什麼?”
對方冷笑了一聲,“還真是不巧,錢家的人我認得,可從不知道那錢掌櫃家裡僱了你們這麼多高手護院!”說完,對著還微微有些愣的侍衛道,“愣著幹嘛?直接拿下!”
事已至此,他們自然也再裝不下去了,立即紛紛拔刀,有人對著馬車喊道,“紛紛你先帶她走!我們負責攔住他們!”
這“紛紛”指的應該就是馬車裡的女人了,她聞言頓時也不多猶豫,直接一掌劈暈了唐兮,然後自己架著馬車往城外衝去。
城門這邊爲了找唐兮,也佈置了不少人手,所以他們這剩下的十幾個人還真有些不夠看的,而馬車往外橫衝的時候,也立即出現了一隊官兵企圖攔下他們。
看著前面拼死也準備攔下馬車的官兵,紛紛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後咬咬牙一轉身就拉出了暈倒的唐兮,然後一隻手抓著繮繩,另一隻手掐著唐兮的脖子,“再不讓開我就殺了她!”
官兵們可都知道這位兮公主對皇上有多重要,一看那女人拿唐兮做人質,頓時就遲疑起來,視死如歸攔馬車的動作也微微慢了一拍,但對方仍舊還是站在城門處,她若直接衝過去,還是過不去的。
而她也知道這不會是長久之計,她是習武之人,感知敏銳,她能感覺的到,這會兒正有幾道視線鎖定在她的身上,且都是高手,她敢肯定,只要她稍稍有一點點鬆懈,她絕對當場就要被射殺,而她也絕對沒辦法在同時殺掉唐兮。
她能感覺到自己手心裡已經沁出了一層汗,城門就在眼前,可此時她卻真的覺得無望,面對著密密麻麻的敵人,她的心智已經開始動搖。
然而就在她即將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城門外殺進來一隊人,由於太過突然,那些本在與她對峙的官兵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正中央的一些人更是瞬間被殺死,真真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紛紛頓時不再猶豫,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插在了馬屁.股上,馬頓時疼的直接向前竄去。
她一手緊緊的扯著繮繩,另一手將唐兮猛的推了進去,這強烈的撞進一下子就讓唐兮清醒了過來,她還沒等反應,就感覺到了馬車裡的劇烈顛簸,她只能緊緊的把著馬車的邊緣,防止自己被顛起。
馬車外,紛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城門正被同伴推合上,她最後看到的,是同伴滿臉的鮮血……她知道,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了。
心中帶著悲憤,她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馬背上,馬車頓時跑的更快了。
坐在狂奔的馬車上,絕對是一種折磨,唐兮被這一路顛簸搞的幾乎奄奄一息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才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車一停下來,她頓時就感覺到被撞得渾身疼,更是像散了架一般,幾乎爬不起來,另外就是胃裡的翻涌,這讓她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爬出馬車,然後手把在馬車的邊緣就是一陣狂吐,直到什麼都再吐不出來了,她才奄奄一息的趴在那裡喘著粗氣。
紛紛臉色也微微有些蒼白,不過卻也不會像唐兮反應這麼大,在她吐的時候,她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直到她停下來了,她才冷冷的開口,“吐完了?吐完了就坐回去,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
唐兮驚恐的瞪大眼睛,“還來?不行了!再來我一定會死的!”
看著唐兮痛苦的模樣,紛紛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快意,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同伴都是爲了劫出她來才死的,她不可能對她沒有一點恨意,如今看著她這遭罪痛苦的樣子,她覺得剛剛心中的壓抑感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於是她冷著臉,全然不顧唐兮的抗議,再一次趕著馬車出發了。
不過這會兒一個是情況不像剛剛那麼危急,一個是馬兒跑了太久已經很累了,所以速度上是比不上剛剛的,於是有了剛剛的感受做對比,這會兒唐兮竟也覺得不是那麼難熬了。
最後,馬車停在了郊外的一個破廟旁,唐兮臉色蒼白的爬出馬車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厲玲瓏。
她頓時微微一愣,倒是沒想到厲玲瓏竟是親自來了,而更沒想到的是,付靜蘭竟然也來了……
以這麼一副狼狽的姿態出現在兩個恨她入骨的女人面前,實在有些丟份兒,若是厲玲瓏的話,恐怕會羞愧到想死,不過此時的人是唐兮,她纔沒那麼愛面子。
所以即使狼狽到渾身發軟的跌坐在地上,她臉上也還是帶著盈盈的笑意,“喲,看來我面子夠大的啊,無憂公主竟是親自來接我了。”喘了一口氣又看向旁邊站著的付靜蘭,“連蘭妃也親自來了……想來這一路不好走吧?畢竟現在整個鳳元都在通緝你呢。”
厲玲瓏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欣賞著唐兮狼狽的模樣,心中閃過一陣快意,對於唐兮這般毫不在意的模樣,她也只是冷冷一笑,“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覺得逞口舌之快有什麼意義麼?呵……唐兮,你當初那般羞辱我,最後更是自己上演苦肉計嫁禍給我,可有想到會有今天?”
唐兮誠實的搖了搖頭,然後感嘆了一句,“還真沒想到……看來果然女人是惹不得的啊,尤其是有身份的女人。”
付靜蘭剛剛被唐兮的話刺的心裡也是一陣惱火,畢竟她如今在鳳元還真是不好過,到處都在通緝她,她逼不得已只能像唐兮一樣扮醜,一路上可沒少聽別人說風涼話,正是有氣沒地方撒呢!
於是她想也不想的就揮手想要給她一巴掌泄憤,然而剛剛唐兮還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呢,這會兒卻忽然有了力氣,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臉上還是笑盈盈的模樣,只是眼裡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意,她看著付靜蘭道,“蘭妃娘娘還是好好想清楚,你們還要拿我威脅鳳烈呢,我的臉要是被你打的破了相,到時候鳳烈不要我了,你們可就白費心思了。”
付靜蘭惱怒的掙扎了一下,揮開了唐兮的手,“你不要危言聳聽!打你一巴掌而已,怎麼可能就會破相?”
唐兮淡笑著,“我如今臉蛋可是嫩的吹彈可破,誰知道你的一巴掌會不會毀容呢?”
付靜蘭差點被氣笑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還吹彈可破?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會不會破!”說著就再次擡起手準備狠狠的扇過去。
然而這一次厲玲瓏卻阻止了她,“住手!”
付靜蘭微微一愣,隨後急道,“玲瓏你不能聽她胡說八道!我們好不容易將她捉了來,不出一口惡氣怎麼行?”
厲玲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萬一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呢?你要知道這一次我可是因爲你的話拼上了我的所有,我的心腹手下都死在了鳳元,好不容易纔將人綁了出來,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拿什麼賠我?”
說完,她看來一眼唐兮那一臉得意的看著付靜蘭的樣子,冷冷道,“你也別得意,臉是不能動,但是在一些外面看不出來的地方用點刑罰還是可以的。”
唐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被厲玲瓏抓了,用腳趾也想的到會被如何對待,她自然早就有了吃苦受罪的心理準備,剛剛攔下付靜蘭,說了那一番話,可並不是怕捱打,而是爲了激起付靜蘭和厲玲瓏的矛盾來。
付靜蘭這種人,眼裡只有自己的利益,對她而言可沒有永久的朋友,如今之所以投靠厲玲瓏也不過是走投無路罷了,心裡頭可絕對不會真的臣服於她,而厲玲瓏在北陽受了許多的氣,如今在付靜蘭的討好之下,在她面前腰桿自然就直起來了,於是難免會在她面前擺譜,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待付靜蘭。
一個口服心不服,一個想要高人一等,這樣兩個人湊在一起,沒有矛盾都怪了,她稍微挑撥挑撥,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呢。
厲玲瓏說完話,便也沒再多留,對著剩下的二十幾個手下說道,“追兵隨時可能追上來,咱們也該收拾一下回去了。”
於是苦逼的唐兮還沒等多休息一會兒,就再一次坐上了馬車。
京城,鳳烈得知對方帶著唐兮逃出城之後,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狠狠的將手裡的摺子扔在了那侍衛長的臉上,“這就是你說的一定將人找回來?廢物!”
侍衛長抖著嗓子道,“皇上息怒,屬下已經找到他們之前落腳的地方,搜查一番說不定會有線索!”
鳳烈這會兒只要一想到唐兮可能會遭遇的危險,就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骨子裡的暴虐,他忍了又忍,最終才嚥下了到嘴邊的那句“將辦事不利的人都斬了”,他想,姐姐是不喜歡他這樣的,所以他要忍耐。
他深吸了一口氣,“朕要親自去查看。”
侍衛長不敢再攔著,他幾乎能感覺到鳳烈身上那濃烈的殺意,這會兒若是阻攔,那絕對無異於找死。
鳳烈去了唐兮之前被關押的那個院子,如今已經人去樓空,不過他們用過的一些東西卻還是在的,官兵們正一個個仔細的搜查著可能藏著信息的線索。
“這裡!”忽然一個官兵聲音帶了一絲驚喜,“這裡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