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有另有隱情,陳陽立時提起了精神,況且還是與呂不韋有關(guān),陳陽連忙開口道: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還望據(jù)實已告。”
那人緩了緩,整理好了語言,這纔開口道:
“當(dāng)時某跟隨呂不韋在天色坊有個酒宴,路過走廊的一個房間時,見到後院一女子被捆縛,被那鴇母押往院中一個地窖。”
陳陽聽到“天色坊”三字,頓時有種熟悉感。
仔細(xì)一想,上次在糖人小攤前,那混混頭子不就說過會將人賣往天色坊嗎?
難不成兩者有所關(guān)聯(lián)?
陳陽繼續(xù)聽他講下去。
“這等事在青樓等腌臢之地時常發(fā)生,倒也不算奇怪。”
“但是當(dāng)時某透過窗子看過去,恰看到了那女子的臉。”
“她當(dāng)時滿面淚水,目光絕望的看向我,口中還隱隱說著‘救救我’。”
“某當(dāng)時只是呂不韋身邊一個不起眼的人,不想多生是非,立即便轉(zhuǎn)過了眼,未再作停留。”
“然而後來細(xì)細(xì)想來,某竟是與那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那姑娘其實是一個官員的女兒,某曾在街上出巡時見過她坐在那官員的轎子中。”
“當(dāng)時僅僅是驚鴻一瞥,某並無什麼印象。”
“但自從在天色坊見了那姑娘之後,某便像是入了魔一般,清晰的憶起了那姑娘的面容。”
“然之後再怎麼後悔,也無濟(jì)於事,也不知那姑娘如今怎麼樣了?”
說完,那人深深嘆了口氣。
長久以來一直憋在心裡的秘密終於說出來,那人頓時如釋重負(fù),不過想起那姑娘的處境,他仍是愁眉不展。
聽完這番話,陳陽立時覺得有些奇怪。
一個官員的女兒,如何會淪落到青樓之中?
且不偏不倚,正巧在那混混所提過的天色坊之中。
陳陽隱隱覺得這背後有一張大網(wǎng)正在織成。
然而如今手中掌握的線索太少,陳陽暫時也想不透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略作思考之後,陳陽開口道:
“既如此,咱們就上這天色坊一探究竟,倘若她真是被困其中,那咱們定要施以援手!”
隨後陳陽直接起身,向外走去,同時對身後的人說道:
“走,叫上徐福,咱們?nèi)ミ@天色坊看看。”
身後的人連忙起身跟上陳陽的腳步,同時讚道:
“果然沒看錯,侯爺當(dāng)真願意挺身而出!”
“我元超衢跟定侯爺了,以後一定真心實意爲(wèi)侯爺效力!”
說完,連忙向前衝去。
日垂西山,晟雲(yún)府門口傳來徐福的聲音:
“侯爺,真不是我說你,你說說你,哪有一大早前往青樓的,現(xiàn)在這個點纔像樣嘛!”
陳陽聽了此話,伸手摸了摸鼻尖,掩過了一臉尷尬。
那元超衢一大早來找自己,陳陽熱氣上頭,一時間便要衝向天色坊將人救出來。
然而與衆(zhòng)人的作息不同,天色坊白日裡卻是不開門的。
也就到這夜幕初上時分,纔可一窺其貌。
是以三人一直等到此刻才準(zhǔn)備出發(fā)。
且在徐福這個“見多識廣”的人的帶領(lǐng)下,三人皆是換上了豪氣的公子哥衣服。
陳陽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袍錦帶,一柄玉扇,看著是多了那麼幾分風(fēng)流倜儻。
幾人收拾妥當(dāng),這纔出門。
一刻鐘後,衆(zhòng)人抵達(dá)天色坊門口。
只見門口公子哥雲(yún)集,都在向裡張望。
而那天色坊的門,卻依舊是關(guān)著的。
隨後三人耳邊傳來前面公子哥的聲音:
“聽說今日天色坊出了新的美人,是新選出來的花魁呢。”
“就是啊,我也是聽說了這才一早趕過來,就想著能得個好位子,一觀這新花魁的美貌呢。”
“嘖嘖嘖,這天色坊向來所出的花魁那可都是非同一般啊,有種別家沒有的溫柔小意,真是回味無窮啊。”
說完,前面的人彷彿都陷入了回憶之中,一臉沉浸。
徐福聽了這話,更是好奇。
“陳少爺,按他們所說,那咱們今天可是來對了,就算沒查到東西,光是這美人銷魂,也值了。”
說完,徐福滿臉笑意,一臉期待,雙眼盯著天色坊的門,彷彿要將門盯出個洞來。
而身旁的元超衢,此刻卻並沒有多少期待,而是一臉愁緒。
陳陽則是擡頭看向門樓之上那巨大的匾額——天色坊三字,心中一陣好奇。
“這天色坊派頭倒是擺的十足,倒是果真如前面幾位所言嗎?”
不等多久,就見樓上開了一扇窗,露出一個滿面濃妝,脂粉味十足,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女子。
這人一露頭,門外一衆(zhòng)人瞬時激動起來,紛紛揚(yáng)首說道:
“胡媽媽,今兒什麼時候開門啊,我們可都等候多時了!”
“就是啊,胡媽媽,今兒是哪個好姐姐,我們可等不及一睹芳姿了。”
“快些讓我們進(jìn)去吧,胡媽媽。”
樓上那女子打眼掃了掃樓下的人,面上溢出笑來,卻並不說話。
直到樓下衆(zhòng)人的催促聲一波高過一波,她才放聲笑了出來,開口道:
“誒喲,衆(zhòng)位公子,著什麼急呢,我們這的姑娘那可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就是再等上一刻那也是值得的!”
“衆(zhòng)位公子千萬莫急,今日這牡丹姑娘啊,腳有些累了,怕是沒踩著金子,走不動路呢。”
“這可不是就沒法兒爲(wèi)大家跳舞了嗎?”
說完她又嬉笑一聲,一臉媚笑,脈脈含情的看向樓下衆(zhòng)人。
陳陽見狀,也忍不住嘆一句:
“果真是樓中專業(yè)人士,職業(yè)素養(yǎng)不一般哪!”
樓上之人即便是上了年紀(jì),這樣滿臉堆笑的看向衆(zhòng)人,卻是風(fēng)韻猶存,並不讓人反感,反而是多了種成熟的韻味。
緊接著陳陽身邊又傳出一陣催促聲:
“今天是牡丹姑娘啊,聽說這牡丹姑娘可是跳的一手好舞,比之前的紫窈跳的還好啊!”
“什麼,比紫窈跳的還好?那可是不得了啊,上次的紫窈姑娘那可已經(jīng)是天人之姿了,嘖嘖嘖,這牡丹姑娘得美成啥樣啊!”
“不行不行,快,趕緊讓我們進(jìn)去,不就是金子嗎,爺今兒就是爲(wèi)了看牡丹姑娘,快給爺帶路。”
“就是就是,金子給你,趕緊讓我們見這牡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