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上局面,其實並非頭曼單于機智,而是幾大世家的智囊,經過無數次的分析後,給頭曼單于定下的策略。
這些世家智囊,通過對嬴政驕傲性格的分析,讓頭曼一旦遭遇被擒獲上朝的情況,就以此爲由與嬴政做賭,賭的就是對對聯。
而頭曼單于的那點微末才學,哪有底氣難倒大秦的精英,他此刻心中記住的,都是那些世家智囊,經過斟酌後判定絕無人對出的千古絕對。
就像剛剛的‘長長長長長長長’,這種諧音對子,世所罕見,短時間內,不可能有人那麼急智能夠對的出來。
這些世家的想法非常明確,只要嬴政答應賭約,頭曼單于出對,朝中羣臣對不出對子。
到那時候,嬴政必定下不來臺,屆時只能夠硬著頭皮將頭曼釋放,至於事後追殺,那就不是事兒,以這些世家在大秦的能量,讓頭曼重返草原,完全不是問題。
只要頭曼重返草原,登高一呼,一切就能夠重新開始,世家與草原之間,又能夠相互依存,如此一來,世家也有了最後的退路。
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如今看來,似乎已經奏效,可是世家和頭曼都沒想到,這當中會出現變數的存在。
“大秦陛下,大秦的文武官員們,本單于所出的對子,你們對出來了嗎?”
頭曼單于猖狂大笑道:“哎呀,看來大秦的學問也不過如此,如此對子,在我們草原上,便是三歲小孩都能對得上來,你們大秦號稱百家爭鳴之地,如今看來,不過浪得虛名罷了!”
嬴政勃然大怒,卻又被對方的一句對聯給壓得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大殿之上,朝臣們都沒有說話,甚至連擡頭逼視頭曼的人都沒有,大殿中鴉雀無聲,技不如人便是如此下場,所有人縱使惱怒,也只能夠憋著,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
趙熠斜倚在朝柱後面,瞅著囂張的頭曼,一臉不屑,心中卻在嘀咕著。
【就這麼點本事,也敢在這裡猖狂,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不過有點古怪啊,這麼個野蠻人,居然肚子裡有點東西,但也僅僅只是有點東西罷了!】
【但是今天大殿之上氣氛不對啊,這麼多人難道連這麼簡單的對聯都對不上?】
【難道真的是我高估了秦人的智商,還是這些官員一個個尸位素餐久了,都變成廢物了嗎?不至於吧,老東西不是號稱勤勉博學嗎,咋也慫了?!】
趙熠在心裡,把滿大殿所有人,包括嬴政都給罵了,這就讓嬴政聽了更加難受。
畢竟趙熠說的是事實,但是嬴政現在不想聽趙熠說這些沒用的,他要的是有人能夠對上來,趙熠的心聲如今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七個長,那就是諧音對了,其實仔細想想也簡單,直接重複一遍不就完了?!?
【把其中某個長子看成‘漲’不就完了!那麼之前的上聯就是:長漲長漲長長漲,下聯直接也是七個長,讀爲:漲長漲長漲漲長。這不就完了!】
嗯?還能這樣?趙熠的心聲,傳入嬴政腦海中,就讓嬴政眼眶一陣放大,整個人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這對得實在是太巧妙了!
長漲長漲長長漲,漲長漲長漲漲長。
整個大秦朝堂,這麼多的文武百官,當世大儒,都對不上來的對子,趙熠直接就給對上來了,而且對得極爲工整,嬴政都忍不住想爲趙熠鼓掌喝彩了。
到底是朕的太子,我大秦麒麟兒,就差那麼一點點,被草原上的蠻子給羞辱到了!
還好有趙熠在!嬴政內心無比激動,再看還在囂張大笑的頭曼單于,嬴政直接點將。
“太子,朕知道你博學多才,如今這單于的上聯,就由你來對了?!?
聽到嬴政這話,滿朝上下,臉色驟然一變,孔甲更是眉頭緊蹙,卻一言不發退回班列。
在他看來,趙熠或許有些才華,可是這對對子,考的不光是才華,還有急智和文采,像眼前這種對子,只怕趙熠是應付不了的。
叔孫通也是皺緊眉頭,在孔甲身後小聲嘀咕道:“老孔,不對勁啊,這頭曼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才學,這對子,他是怎麼想得出來的?”
站在孔甲身邊的馮敬聞言,冷哼一聲,“這還不夠明顯嗎?一個草原上的蠻子,竟然敢說他們哪裡三歲稚童都能對上如此絕對,這不是開玩笑嘛,怕就是有人給他支了招?!?
儘管馮敬說得隱晦,但是在場有心人不少,一聽之下,頓然滿堂色變。
馮敬明顯是話裡有話,而且說得也是十分的通透,他那番話,分明是懷疑有人與頭曼單于有勾結,而與頭曼勾結的人,定然是有學識才華之人。
而在大秦之中,除了朝堂之上,也就只有各大世家如今擁有最龐大數量的士子,故而馮敬的話,讓在場不少人都聽到心裡去了,心中有鬼之人,更是不免惴惴不安。
李斯也聽到了,搖頭嘆息道:“那如此一來,只怕接下來不光是我大秦丟臉,陛下丟臉,我大秦學子都要丟臉了,真沒想到啊!唉……”
司馬欣見嬴政點將自己主子,忍不住一陣擔心,“太子殿下,您這個,能行嗎?”
趙熠本想做條閒魚,大事不問,閒事不管的,可當看到眼前關乎國家和民族榮譽的時候,他還是毫不猶豫,在站出去的同時,還丟給司馬欣一句:“男人,不能說不行!”
看到趙熠站出來,頭曼單于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哈哈大笑道:“喲,大秦太子殿下,本單于早就聽說過你,怎麼,你今天沒宅在太子府裡,跑這兒充當你父親的替死鬼了?”
在頭曼眼中,嬴政不過是推自己兒子出來頂缸,畢竟這種事情,在草原上是常有的事。
而趙熠卻沒想到,自己的名聲居然都傳到草原上了,看向頭曼的眼神,頓然不善,卻也不與其爭辯,直截了當說道:“頭曼,你出上聯,是長長長長長長長!”
“那麼本太子是不是可以將其讀作爲:長漲長漲長長漲,是這個意思吧?”
頭曼表情一滯,朝堂上下百官臉色也是一陣大變,衆人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