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王翦:大王又在給趙封鋪路了!
看著魏王被帶走的身影。
嬴政一揮手。
立刻就有禁衛(wèi)軍將地上裝著王璽與輿圖的盒子捧了起來。
隨即。
嬴政看向了面前的趙封,溫和一笑。
“趙封。”
“隨孤入殿。”
不等趙封開口。
嬴政一步上前。
直接抓住了趙封的右臂,拉著他向著朝議大殿走去。
趙封順著嬴政的牽引,向著其中走去。
看到了嬴政步入朝議大殿。
羣臣在等待了一刻後,也是紛紛有序的向著大殿內(nèi)走去。
朝議大殿內(nèi)!
仍是威肅無比。
趙封被嬴政直接拉到了王位前的階梯上。
而嬴政也並沒有立刻落座,而是看向了前方的羣臣。
“諸卿。”
“趙封滅魏凱旋歸來。”
“此乃孤之喜,大秦之喜。”
“從今往後,三晉歸秦。”
嬴政大笑了一聲,對著滿朝文武道。
“爲(wèi)大王賀。”
“爲(wèi)大秦賀。”
滿朝文武舉起朝笏高呼道。
“趙高,宣詔。”
嬴政一揮手。
滿朝文武都是一驚,表情詫異不解的看著嬴政,又看向了手持王詔的趙高。
“難不成大王還有對趙封的封賞?”
許多大臣不由得暗想道。
先前已經(jīng)賜予了趙封連升兩級爵位,如今應(yīng)該不會再有重封了吧?
在朝臣目送下。
趙高打開王詔,大聲宣讀:“秦王詔諭!”
“武安大營護(hù)軍都尉趙封於國有功,三晉之亡,吾大秦開疆拓土皆有趙封之功。”
“今,孤甚慰。”
“賜趙封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話音落。
滿朝皆驚。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趙封的身上,繼而又餘光忐忑的看著嬴政。
在這時代。
無論文臣還是武將,每一個都是佩劍而行。
武風(fēng)是這個時代的風(fēng)采。
但入殿覲見。
在殿門所在必有禁衛(wèi)軍搜查,身上不可佩戴兵刃,更不可穿鞋入殿。
在殿外還有專門放置佩劍的架子。
鞋子也會有專門的寺人保管。
但此番賜予趙封如此殊榮。
那就無需脫了鞋上殿,更可佩劍入殿。
這等殊榮,整個朝堂上除了趙封以外,再無他人。
在大殿內(nèi)的羣臣全部都是以一種震驚的目光看著,久久難以回神。
這等權(quán)柄賦予。
便是來自秦王對趙封的絕對信任。
兵刃上殿,對於君王而言自然是有威脅的。
更何況還是趙封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將。
死在他劍下的人不計其數(shù),如若趙封要是想要對秦王不利,那真的可能做到。
但顯然。
秦王對他的信任在此王詔也可以看出來。
或許。
這也是送給趙封歸朝之後的一件大禮,將這些時日來朝堂上有關(guān)於秦王要打壓王家與趙家的流言直接擊碎了大半了。
“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這不是後世亂臣賊子的標(biāo)配嗎?”
“秦王竟然給我安上了。”
聽著這格外熟悉的三句,趙封心底也不由得吐槽了。
想到後世東漢末年。
董卓?
曹操?
他們不正是得到了如此權(quán)柄,凌駕於朝臣百官之上。
“上將軍,領(lǐng)詔吧。”
趙高轉(zhuǎn)過身,恭敬看著趙封道。
“大王。”
“此等權(quán)柄太大了,臣受不起。”
趙封立刻轉(zhuǎn)身,躬身對著嬴政一拜。
“孤賜予的,你受得起。”
嬴政笑了笑,話語卻是透出了毋容置疑。
“領(lǐng)詔吧。”
嬴政威聲道。
見此。
“謝大王隆恩。”
趙封躬身一拜,從趙高手中將王詔接在了手中。
“入座吧。”
嬴政一笑,對著趙封道。
“諾。”
趙封立刻應(yīng)道,手持王詔向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當(dāng)走到了武臣一列時。
原本自己岳父坐著的武臣首位已然空缺了出來,此刻王翦正坐在了第二位,看著來到的趙封,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顯然。
如今趙封已經(jīng)是十七級爵位,在整個大秦內(nèi)事當(dāng)之無愧的爵位第一人,在武臣之中也是首席。
如今歸朝。
這武臣之首的位置自然是屬於趙封的。
“岳父。”
當(dāng)走近後。
趙封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坐吧,有什麼回家再說。”王翦笑了笑。
看著趙封歸來。
王翦自然是高興的。
特別是想到了心底的事,那更是美了。
自己的女婿是大秦長公子啊。
“恩。”
趙封點了點頭,直接入座。
當(dāng)看到了王翦右側(cè)的蒙武,趙封也是微微點頭示意。
蒙武自然也是點頭回禮。
在入座後。
趙封也敏銳感受到了許多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特別是正對面。
王綰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似是偷摸。
感受到王綰的目光,趙封根本沒有任何懼色,擡起頭,直接對上了王綰的偷摸,臉上則是掛著一抹冷笑,殺意毫無掩飾。
曾經(jīng)。
趙封對於他們或許也有著幾分忍讓,懶得與他們計較什麼,但他們既然屢屢針對,那就是撕破臉了,趙封也根本沒必要怕他們什麼的。
感受到趙封眼中的殺意。
王綰身體一顫,就好似被一頭兇獸給盯上了。
他不敢再看,只能低下了頭。
“老東西。”
趙封低聲罵了一句,也沒有再理會。
閻庭已經(jīng)出手了,只待有了足夠的證據(jù),趙封會玩死他的。
“如今魏國已亡,疆域已全部爲(wèi)我大秦執(zhí)掌。”
“對於魏地治理,不知諸卿可有人選舉薦?”嬴政俯瞰朝堂,威聲道。
“啓奏大王。”
“臣舉薦上卿王文。”
“作爲(wèi)相邦之子,王文處置政務(wù)了得,足可治理一方。”
淳于越直接站起來舉薦道。
“父王。”
“兒臣倒是有人選。”
胡亥直接轉(zhuǎn)過身,對著嬴政一拜。
嬴政沒有說話,平靜的看著胡亥。
“臣舉薦胡舉大人,論官位,他官拜上卿之職,絕對可擔(dān)當(dāng)大任。”胡亥大聲說道。
扶蘇此刻站了出來:“胡舉大人或許有些才能,但相比於蒙毅大人還是有些不如,兒臣舉薦蒙毅大人擔(dān)此要職。”
“臣,舉薦上大夫姚賈。”李斯站出來,則是十分沉穩(wěn)的喊道。
一時間。
在這朝堂上都有著不少人舉薦。
毫無疑問。
在這個時代。
官吏幾乎都是出身於大族,或者是大族所養(yǎng)。
寒門,平民,幾乎不會有太多出頭的。
當(dāng)然。
大秦首先打破了這一點,軍功制就是打破這一點的根本。
只不過軍功制打破的只有軍隊,並沒有文臣所主導(dǎo)的官場。
才學(xué)。
並非是戰(zhàn)場搏殺能夠獲得的。
想要改變這種格局,任重道遠(yuǎn)。
“果然是派系林立啊。”
“都在爭啊。”
趙封則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帶著幾分看戲的心態(tài)。
如同昔日治理韓地,治理趙地一樣。
治理魏地也是一樣,是大功一件。
看著這喧鬧的朝堂,嬴政並沒有任何的波瀾。
只是當(dāng)這一聲聲舉薦之聲都停下後。
嬴政這才緩緩開口:“都舉薦完了?”
目光掃過。朝堂上的大臣都不再出聲。
這就是真正君王的王道所在。
朝臣爭吵再如何,真正的決策之權(quán)還在秦王之手。
在這王權(quán)至上的時代,臣子能做的就是提議,啓奏。
“趙封。”
“對於魏地治理人選,你可有人選?”嬴政看向了趙封問道。
忽如其來的一問。
讓趙封都有些莫名其妙。
滿朝文武的目光再次全部落在了趙封的身上。
“回大王。”
“臣乃是武臣,並不通曉文臣治理之事。”
“舉薦何人還是詢問諸位大臣吧。”趙封則是抱著拳,平靜回道。
“正因爲(wèi)你是武臣,對於有能力的官吏更是清楚,所以孤就讓你來舉薦。”嬴政沉聲道。
聽到這話。
原本舉薦親信的那些人眼神立刻就暗了下去。
但整個朝堂之上,真正知情的一人或許只有王翦。
“大王這是在爲(wèi)趙封鋪路了。”
“在軍隊之中,趙封如今的聲望已經(jīng)無人能及。”
“但是在朝堂之上,趙封並沒有太大的聲望,大部分朝臣都是扶蘇與胡亥的支持者。”
“大王這是讓趙封安排他的人去立功,他日也是在朝堂上有其班底。”王翦心底一片瞭然。
他自然是明白嬴政的意思是什麼。
畢竟是開卷考試。
王翦如若這都猜不到,那就是愚蠢了。
“大王真的要臣來舉薦?”趙封笑了笑,又問道。
“君無戲言。”嬴政一笑。
“那臣想來,倒是有一個人合適。”
“不知大王對沙丘郡可有印象?”趙封開口道。
“自然。”嬴政隨口道。
曾經(jīng)的沙丘郡或許只是大秦帝國內(nèi)一個小郡罷了,但有了趙封的出現(xiàn),如今沙丘郡已然是天下聞名。
知道趙封的都知道他來自沙丘郡,沙丘因趙封而揚(yáng)名。
“原沙丘郡守嚴(yán)兵,治理郡城了得。”
“在年前被調(diào)入來了趙地爲(wèi)韓非大人副手,對於政務(wù)有處置之能。”
“臣舉薦嚴(yán)兵擡手擔(dān)任治理魏地主官。”趙封當(dāng)即說道。
既然讓他說了,那趙封也就不矯情什麼了。
反正人是舉薦了,大王準(zhǔn)與不準(zhǔn)予就看他了。
畢竟。
在這朝堂之上。
在天下官吏之中。
除了韓非以外。
趙封最爲(wèi)熟悉的也只有嚴(yán)兵了,而且嚴(yán)兵已經(jīng)表明了對自己的投效之意,那趙封自然是要安排自己人上去。
畢竟治理魏地成功也是大功一件。
他日歸於秦都,不說入九卿,但也必然可以官拜上大夫,上卿。
“既是趙卿舉薦。”
“孤,允了。”嬴政當(dāng)即開口道。
聽到嬴政這一聲。
王綰卻是有些急了:“大王,這郡守從未聽過,也不知才能如何,是否還需慎重考慮一二。”
“臣附議。”
“魏地乃是重中之重,臣以爲(wèi)還是理當(dāng)考慮朝堂重臣爲(wèi)好,地方官吏或有功績,但終究還是資歷不足啊。”
“此事,還需慎重考慮。”
剛剛那些舉薦的朝臣紛紛站了出來。
對此。
嬴政掃了一眼,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話。
只是沉思了一刻後,道:“扶蘇,胡亥。”
“這段時間裡面臨朝聽政也這麼久了,孤也給你們一次舉薦的機(jī)會。”
“你們回府之後,商量好了。”
“孤允許你們各自舉薦一人爲(wèi)副。”
嬴政沉聲道。
這一話落下。
讓原本反對聲四起的朝堂頓時安靜了下來。
畢竟從嬴政的意思來看,此事已定,而且雖說沒有得到主官之職,但至少也有一個副職,也算是參與了進(jìn)去,可以獲得治理之功了。
“好了。”
“繼續(xù)議事。”嬴政一揮手,示意朝臣繼續(xù)。
“啓奏大王。”
“如今趙地諸事都已經(jīng)治理完畢。”
“如今已經(jīng)距離韓非歸朝逾期半月不止。”
“不知韓非大人爲(wèi)何還未歸都述職?”
作爲(wèi)御史大夫的馮劫站了出來,大聲上奏道。
御史臺。
乃是監(jiān)察朝廷百官的職責(zé)。
而御史大夫的馮劫就是其首要,雖說未入九卿,但位比九卿。
“此事。”
“臣可以替韓非大人解釋。”
趙封又出聲道。
嬴政目光投向了趙封。
“在韓非大人領(lǐng)詔歸都述職時,他聽聞大梁城遭洪水傾覆,難民無數(shù)。”
“故率領(lǐng)麾下屬官前往大梁。”
“多虧了韓非大人出力,治理數(shù)十萬計難民,爲(wèi)難民修築了一座新城。”
“此次大梁難民治理,乃至於大疫未曾發(fā)生,韓非大人功不可沒。”趙封大聲說道。
聞言!
嬴政眼中稍帶異色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黑冰臺所稟告,與封兒走得近的朝臣只有一個韓非,當(dāng)初韓非投降我大秦也是因爲(wèi)封兒,如今看來,此事爲(wèi)真。”
“一直以來。”
“韓非在朝時。”
“每當(dāng)朝堂上有人針對封兒時,韓非也是第一個開口。”
“他們兩人關(guān)係匪淺。”
只是一瞬。
嬴政就理清了趙封與韓非之間的關(guān)係。
“如此看來。”
“韓非不僅無錯,更有功。”
在馮劫再次開口前,嬴政直接開口將此事定義。
馮劫見此,也直接一拜:“是臣多想了。”
說完。
他就直接退了回去。
“傳詔給韓非。”
“他如今在魏地治理,以加急詔諭告訴他,讓他副手嚴(yán)兵執(zhí)掌魏地治理,待得諸官去往魏地後,他再行歸都述職。”嬴政緩緩開口道。
一旁負(fù)責(zé)書寫詔諭的大臣立刻應(yīng)道。
朝議繼續(xù)。
大部分所議的就是有關(guān)魏地的諸事。
待得朝議退去。
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章臺宮內(nèi)!
宴席已經(jīng)設(shè)好。
這是專門爲(wèi)趙封凱旋設(shè)的一場宴席。
只不過只有嬴政與趙封二人。
“半載滅一國。”
“此戰(zhàn),你真的是打得出彩。”
“原本,孤想著至少需要一載時間,甚至更長。”嬴政笑著對著趙封誇讚道。
此戰(zhàn)。
的確是出彩。
雖說是半載。
但如若從魏王投降的時間算起,那就是五個月。
之後的時間就是接管魏國城池所損耗的時間。
“此戰(zhàn)函谷大營也出力不小,如若不是函谷大營拖住了魏國一半軍力,我武安大營不可能直撲大梁。”趙封謙虛的說道。
“不論函谷大營,就算是任意一個大營頂上牽制都足可做到。”
“此戰(zhàn)主功還是在於伱啊。”嬴政一笑,直接揭開了趙封的謙虛。
“臣在歸於咸陽時,曾聽人說過一些消息。”
“朝堂之上有人彈劾臣與岳父執(zhí)掌兵權(quán)過大,有恐生出兵變,不知此事是不是爲(wèi)真?”趙封試探的詢問道。
嬴政看了趙封一笑:“怎麼?你在試探孤?”
“臣可不敢試探大王。”
“只是對於這些傳言十分好奇。”趙封立刻訕笑著回道。
不過在心底。
趙封也是有些無奈:“秦王就是太睿智了,只是一句話就看破了意思。”
“古往今來。”
“都說昏君不易相處,但跟在這種明君與王道聖君面前,還是更爲(wèi)難。”趙封心底暗暗想到。
看著趙封這樣子。
嬴政只是嘴角掛著淡笑:“你覺得孤是那種忌憚臣下的君王嗎?”
聞言!
趙封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搖了搖頭:“大王不像。”
“所以。”
“朝堂上縱然有彈劾之聲,但忌憚與否取決於孤。”
“你難道覺得孤會因此針對王翦,針對你?”嬴政帶著幾分笑意的道。
趙封點了點頭,一笑:“臣覺得大王不會。”
“所以。”
“你關(guān)心那些流言蜚語作甚?”
“只要孤在,誰敢動王家?誰敢動你?”嬴政帶著強(qiáng)烈維護(hù)的語氣道。
話到這。
趙封也不再多言此事。
看樣子。
自己岳父當(dāng)日從章臺宮離開後臉色不好看,這絕對是另有隱情,因此被宮中的人看到後,誤會了。
“不過這樣也好。”
“讓朝堂上覺得大王對我們產(chǎn)生了忌憚,他們也少玩些花樣。”趙封心底暗想道。
嬴政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樽酒,又給趙封倒了一樽。
然後笑著問道:“你覺得,孤以後會立誰人爲(wèi)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