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蘇木凜本想讓蘇離在後面幾天，閒著沒事的時候慢慢設計，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有了想法，心中不由懷疑，難道這個人真是天才不成？
雲傾和夜鶯聽聞是要專爲女性設計的衣服，不由也側耳過來聽了。
“你莫要誆人家蘇老闆，上次是你運道好，一件衣服哪有那麼好設計出來的？”雲傾表面上看似責怪，其實是卻爲了蘇離好。
蘇離大笑一聲道，“我說得是真是假，一試便知，蘇老闆，可否讓人把筆墨紙硯送上來？”
“你難道？是想直接把什麼旗袍給畫出來？”蘇木凜頭一回見到這麼張狂卻纔華橫溢的人，心中駭然，頓時覺得自己做那麼久布莊老闆，似乎之前都是白做了。
蘇離正起臉色道，“那是自然。”
夠狂！夠個性！我喜歡！蘇木凜雖然上了年紀，此時像是遙想起當年一腔熱血的自己，眼神裡閃耀著異樣的光芒，彷彿一下子就年輕了幾歲。
他忙出去片刻，讓人備來了筆墨紙硯等，但見蘇離傲然一笑，執起筆來，只是那握筆的姿勢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彆扭。
倒不是真應該學蘇離這麼畫，其實蘇離這個畫畫的不良習慣，從小就一直糾正不過來，而長大了，那習慣也就定型了。
在場的人裡，只有雲傾見識過蘇離的畫功，此刻看到別人皺眉懷疑的樣子，便捂脣咯咯輕笑。
旗袍是這個世界上影響最大、流傳最廣的中國傳統服裝，就連在島國的某些動作片裡偶爾也是會有穿著旗袍的女子客串一把出現，足見這個跨時代的服飾作用之深、影響之遠。
因此，對於旗袍能亮瞎蘇木凜的狗眼，蘇離抱有絕對的信心。
五代十國的女子，所穿的衣服繼承了大唐的一貫開放，蘇離曾看過老謀子的《滿城盡戴黃金甲》，裡面的衣著大膽程度不減現代社會，而大齊這個年代裡，或許只比影片裡面的略遜一籌罷了。
所以旗袍的尺度問題，相信這裡的人也能接受。
“這是……這是……”雲傾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
原來，蘇離爲了畫旗袍，總得先畫個人從而凸顯身材吧，這不，模特的人選便定成了雲傾。
“雲姐姐，你不會怪我畫你吧。”蘇離邊畫邊淡淡道。
“哪裡會怪你，雲姐姐高興都來不及呢。”雲傾感動地看著蘇離，一個人能爲自己認真畫像，而且還是自己心動的男人，這讓雲傾怎麼能不歡喜？
然而她看著不久，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忽然小臉膘得通紅，聲音輕如蚊吶道，“不過，你怎麼把我那裡畫得那麼大，有些太誇張了吧。”
蘇離哈哈一笑道，“雲姐姐，小蘇我可沒畫錯，你若真穿上了這件旗袍，說不定要比這畫上的還顯得大。”
“你這壞人。”雲傾羞紅著臉別過頭，稍過一會，又忍不住回過頭去再看這畫上幾眼，頓時又覺得沒羞沒躁的不敢再看。幾番輪迴，索性便也放開了看蘇離繼續畫畫。
蘇木凜和蘇離對視一眼，露出了男人才懂的眼神，有時候，這種層次的眼神交流，是跨越年齡限制、跨越身份阻隔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古代的衣服一般鬆鬆垮垮，像旗袍這樣緊貼著身子，凸顯女人曲線之美的衣服，對於男人來說，幾乎是致命的誘惑。
“好了，畫成了。”蘇離勾勒下最後一道迷人曲線，點綴上一些花紋，這纔算大功告成。
“蘇老闆，你看看，我這畫得可還清楚？”
蘇木凜驚愕了好一會，豎起大拇指道，“蘇爺，我蘇木凜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但我今天，真的特別佩服你。”他已經不叫蘇公子，改口叫蘇爺了。
從蘇木凜命人拿來筆墨紙硯到現在爲止，他就沒見蘇離真的怎麼思考過，彷彿那旗袍真的就已經存在了，他只是照著那樣子臨摹了一遍一樣。
雲傾手捧畫卷，又羞又喜，也不由嘖嘖讚歎不已。
夜鶯瞥了那畫卷幾眼，驚愕的神色其實不比蘇木凜來得小，只是她隔著面具，讓人看不清她的臉色罷了。
她心道：沒想到，這個叫蘇離的，還真有幾分怪才，丹少主跟著他，說不定還真能學到點東西。她這麼一想，看蘇離的樣子不免又順眼了些。
蘇木凜沉吟片刻又道，“蘇爺，雖然這旗袍，我們男人是喜歡得緊，可是，當下的風氣也沒有開放到這個程度，我就怕，這旗袍口碑是不錯，就是別人不敢穿，賣不出去。”
蘇離哈哈一笑道，“我本來就沒指望這旗袍可以一炮打響，不過我們可以找些地方試點，不是麼？要知道，有種地方，她們就是喜歡穿得大膽點纔好。”
蘇木凜聞言，眼睛慢慢瞇成一線，“你是說……。”
雲傾也“咦”了一聲道，“這是哪種地方？”
蘇離白了雲傾一眼，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該不是又跟我裝純了吧？
“飄香閣啊。”蘇離口花花地笑道。
蘇木凜沉吟片刻，猶豫道，“你說的飄香閣，那是什麼地方？”
蘇離馬上給他翻了個白眼，這貨居然比雲姐姐還會裝。
他甩甩手道，“蘇老闆不誠心，那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吧。”他說著便收起了那張圖紙，背過身去。
蘇木凜大呼失策，哂笑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蘇爺高見，如果把旗袍在飄香閣先行推廣的話，這滿揚州的男人就會漸漸喜歡上了，而一旦這些男人喜歡上了，那些家裡的黃臉婆自然也要到我們這兒來買旗袍了。高見！真是高見啊！”
蘇離見他這麼善解人意，都無需自己解釋什麼，便高興道，“你知道就好，等我出去了，我再把這圖紙交給你。”
蘇木凜愣了一下，“難道，現在不能給我麼？”
蘇離白他一眼道，“我現在給你的話，我上哪兒去找你要那百兩黃金去啊？你到時候還不得溜得遠遠的，像躲瘟神似的躲我。”
蘇木凜擺擺手道，“蘇爺，你這可得相信我的蘇木凜的人品啊。”
蘇離點點頭道，嘿嘿笑道，“好啊，那就先把上次風衣分紅的錢給結了，我們再來聊聊你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