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十一太盤往事
元成看著眼前出現的黑衣青年，他的目光微微一瞇，而後恢復常態。
“我們偉大的武祖，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元成對著眼前的黑衣青年，有些調侃意味的說道。
“你也不是我們世界的人吧，外來者？”林動走到元成的面前，他笑了笑，問道。
“很意外嗎？”元成問道。
“我從一個下位面到大千世界，再到這個域世界，中間也經歷了不少，讓我意外的事情很多，所以我習慣了。”林動站到了元成的面前，他將雙手負於身後，說道：“我想和你這位外來的‘客人’聊聊天，你有興趣嗎？”
“我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但這和我做什麼無關，你想聊什麼都可以。”元成說道。
“我聽南天子說，你認爲我們這個世界現在已經完蛋了，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林動問道。
“南天子？嘿，他理解錯我的話了，我從來沒說過什麼這個世界現在已經完蛋了。”元成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完蛋了，不管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林動聞言，也是眉頭一皺，而後問道：“既然一切都沒有意義，那麼我能否知道，爲什麼一切都沒有意義嗎？”
元成擺了擺手，搖頭說道：“一些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起。”
“你自己也已經說了，既然什麼都沒有意義，那麼你將一些事情隱瞞著顯然也是沒有意義的。”林動說道。
聞言，元成也是低頭沉默了一陣，而後他再度擡頭看向林動：“你比那個中樞牧主有意思一點。”
“多謝你這個外來者的誇獎，我們先談談你來自何方吧。”林動一笑，他將手輕輕一揮，周遭天地便是發生變化，一切都變得漆黑，只有兩道光影凌立在這片無際的黑暗之中。
元成也是看著周遭的黑暗，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我覺得這樣會讓你找到曾經在另一個世界或者汪洋中的感覺，雖然你可能不喜歡這種地方。”林動說道。
“不，我挺喜歡這種地方的，安靜而無干擾，如果能添加一些東西那就更好了，那樣我可能會找回一點熟悉的感覺。”元成說道。
聽得元成的話，林動再度一笑，他將手一揮，一道道微弱的小光點便是在周遭浮現，而只要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小光點都是一個個莫約拳頭大小的氣泡。
“是這樣嗎？”佈置完了周圍的場景，林動便是對著元成笑道。
“對，比起中樞牧主，你這個人乾脆多了，是適合聽我講故事的那種。”元成望著周遭的黑暗世界，經過剛纔林動的佈置，這裡顯然已經變成了一個縮小版的汪洋。
林動聞言，心中也是一陣欣然，他終於可以從元成這個怪人的口中獲取一些隱秘的信息。
“太盤世界，這是我以前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名字，對比這個擁有數十萬年歲月的域世界，太盤世界存在的歲月你知道有多少嗎？”元成說著，便是對著林動舉起了手，並擺出了四根手指。
“四百萬年嗎？”林動看著元成擺出的四根手指，他思索的一陣便是說道，但他又加了一句：“四千萬年？”
元成咧嘴一笑，而他報出的那個數字讓得林動都是眼瞳猛然一縮：
“嘿，是四百多億年！”
四百多億年！
四百多億年！
這個恐怖的數字讓得林動一時間有些恍惚，如果是一個常人聽到這個數字或許沒有感覺，因爲在常人眼中，一萬年和一億年沒有差別，但林動卻能夠明白其中意味著什麼，他歷經過涅槃和百世輪迴，他知道歲月的可怕力量，但他所有的經歷，在身體上不過百年，就算是心理的經歷之多也就千年萬年，而正如元成所說，就算是域世界，根據一些太古的傳說，能夠追溯到的最遠時間也只是數十萬年啊。
別說四百億年，就算只是四億年，恐怕也足以讓世界連本身都不存在了吧！在一個經歷了四百多億年的世界，任何人的光輝都已經不重要了吧！
“根據我父親的說法，太盤世界從誕生開始就已經在汪洋中征戰，在汪洋中，一個泡世界想要在無際的飄蕩中遇上另一個世界都需要等待萬年甚至十萬年以上，而以這樣的等待，我們也征服數以十萬計以上的世界。”元成說道：
“每征服一個世界，太盤世界就愈發強大了一分，直到我那個時期，被太盤世界毀滅的世界已經不下於十萬個，而太盤世界在這段期間據說也曾經被毀滅過上百次，但每一次太盤世界都能夠涅槃重生，哪怕是隻剩下一小塊碎片，我們也能夠重新開始征戰。”
“看來跟你那個所謂的太盤世界相比起來，我們這個域世界只不過是剛開始學走路的孩童。”林動說道，現在的域世界才只是剛剛遇上另外一個世界，開始第一場汪洋戰爭，而太盤世界卻早已身經千百場大戰，這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汪洋中的世界都是平等的，而所有人的最高境界又是一樣的，那麼太盤世界是如何在汪洋中歷經四百億年而不徹底毀滅的？”林動直接問道，他不相信太盤世界僅僅想靠著運氣存活了四百億年。
“你應該知道多年前，在你抵達大千世界的不久之後，我將七大下位面聯盟召集在一起，並講述的事情吧？”元成說道：
“當時我說的位面桎梏理論，在汪洋中實際上一樣適用，空間越大越牢固，而該片天地間存在的能量也就越高級，太盤世界便是這樣，我們的中樞之主將太盤世界不斷擴大，那種空間邊界已經遠超過了現在這個域世界的大小，這讓得我們太盤世界內部擁有了在強度上遠遠超過其他泡世界的能量。”
“這樣的道理你們應該都明白，你們達到了自己所在的下位面的桎梏，而後突破桎梏抵達大千世界，在那個時候，你們第一次接觸到大千世界的靈力，但試想一下，你們如果不經歷靈力同化，而是用你們原先下位面的天地能量來對抗大千世界中的同級強者，你們勝算會有多少？”
聞言，林動方纔恍然大悟，他現在終於知道，難怪元成這個當時僅僅化天境的人會知道那樣複雜的東西，竟然能夠知道整個大千世界和下位面世界背後的空間秘密。
而現在林動也終於知道，元成的來歷竟然這般大，如果他真的來自於這樣一個可怕的世界，那麼它的見識和所知已經遠遠超過了林動和域世界中其他人的想象，而這樣一個人現在斷言域世界必然毀滅，就絕對不能當做耳邊風了。
不過現在林動更爲疑惑的是，如同太盤世界這樣一個強大的世界，現在是否還存在著。
而就在林動心中擁有這種疑惑時，元成便是如同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他冷冷說道：“太盤世界已經完全毀滅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毀滅了？是誰？”林動聞言，便是心頭一震。
“他們是誰我們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我們世界的那位太盤王曾經說過，在泡世界之上，還有著一種更高至高無上的存在，我們現在的一切概念在那種存在面前都將會不適用，它們永生不死，能夠調動近乎無限的力量，我們在汪洋中的速度被一個上限制約，但它們卻能夠一瞬間從汪洋的一段跳躍到另一端，而且它們曾經極有可能是和我們一樣的泡世界，只是不知道它們經歷了什麼，而完全昇華成爲了更高等的存在。”元成說道：
“太盤世界已經存在了數百億年之久，我們經理了數十萬場大戰，甚至於我們已經從所有的泡世界中脫穎而出，完全不需要擔心被其他世界攻擊，因爲沒有一隻敢對老虎下手的貓，而我們是老虎，太盤世界在質量爭奪戰中不斷掠奪而累積下來的大陸質量已經足以讓我們完全避免世界的上浮，我們的世界擴張到了極限，而在最後的一場戰役之後，太盤世界進入了真正的安逸時期，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安詳的過著沒有人敢招惹的舒適日子，不管是百億年還是千億年、萬億年，太盤世界恐怕都能夠存活下來。”
“然而我們的那位太盤王卻不滿足於這種安逸，在最後時刻，他開始了一場大準備，他要做一件空前的事情，這件事情比起以往所有的汪洋戰爭都更爲重要，而如果成功，整個太盤世界便能夠一舉躍天...成爲那種超越了泡世界的存在。”
元成的講述在這裡停下，黑暗的世界直接陷入死寂，直到十數息之後，林動的疑問方纔打破了這種死寂。
“那是什麼？”林動問道。
元成在這個時候咧嘴一笑，他的神情之上充滿了瘋狂之意，而後那幾個字眼便是從他那有些猙獰的嘴中傳出：
“純能態...生命！”
......
黑暗中再度沉寂，而在數息之後，林動便是再度打破這種沉寂：
“純能態生命是什麼？”林動問道。
“嘿，純能態生命就是將自身化爲了純粹能量的生命體，這裡的純粹能量不是純淨的意思，而是原始的意思，純能量是沒有任何屬性的，是純純粹粹的能量，不是什麼火炎或者寒冰亦或者雷霆的能量，這種能量本身就代表了能量，你懂你這是什麼意思嗎？”元成說道。
林動的眉頭一皺，因爲他完全不知道元成在說什麼，只見他將手擡起，而後一股靈力凝聚，這股靈力中有著雷霆之力，但是林動卻是馬上將其中雷霆之力分離，最後剩下的便是純粹的靈力，不含任何屬性的靈力：“是這樣嗎？”
元成搖了搖頭，並一笑：“這也算純能？靈力本身就是一種能量屬性，真正的純能態是基本到不能再基本的能量，純能量是不能由我們製造的，我們沒有那樣的條件，我們突破不了那一層屏障，就算我們不斷抽取掉能量中的屬性，能量自己本身也會存在一種屬性，而這種屬性只有在純能態生命的身上纔可能消失。”
“純能不屬於任何屬性的能量，但因爲其本身的純粹，以至於純能態生命可以將自己隨意轉換爲任何一種屬性的能量，嘿，最爲重要的是純能態生命的永恆，那是一種絕對的永恆。”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永恆吧？”林動說道：“就算是強大如主宰者，雖然沒有人知道主宰者可以活多久，但是隻要力量足夠，主宰者也是可以抹殺的。”
“但是純能態生命是不可能被抹殺的，他們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不存在死亡的概念。”元成說道：“你能殺死能量本身嗎？”
“我可以讓它們分崩瓦解，支離破碎。”林動說著，便是將手掌一握，而手中的靈力則是直接被打散，化成一縷煙霧飄散而開。
“然後呢？你依然不能對能量本身造成什麼傷害，順便說一下，你剛纔瓦解靈力時本身就使用了能量，你用的依然是‘它們’，而能量不能憑空產生和消除，所以純能態生命永生，它們就是能量本身。”元成說道：
“對於純能態生命來說，甚至連受傷的概念都不存在，它們因爲不能死亡，所以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永恆，就算想要自殺也是不可能的，它們需要做的，只剩下尋找樂趣，由於純能量是沒有固定形態的，所以它們可以一瞬間縮小到無限小，亦可以擴大到比起這個域世界還大，它們也可以讓自身轉換爲物質，想要改變成爲任何人都可以，說不定現在這個域世界裡就有純能態生命，嘿，是不是很有意思？”
林動聽著元成的話，已是整個人愣在原地，當他回過神來後，便是直接笑了笑說道：“呵呵，不可能有這種生命存在。”
“可是我遇到過。”元成咧嘴一笑，再度露出那種瘋狂之意：
“你知道嗎？強大如太盤世界，我們可以輕易毀滅你們域世界，但是在一個純能態生命出現之後，太盤世界僅僅是一瞬間，便完全的‘蒸發’在了汪洋之中。”
“我大概是太盤世界最後遺存下來的人了，是那個純能態生命將我丟到了你們域世界，在他們面前，我們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對了，忘了說，我不叫元成，我以前的名字...是巽義！”
林動的目光在此時緩緩凝重了下來，他可不關心眼前的人是叫做元成還是巽義，不過如果真的如同元成所說，汪洋中存在著那樣一種絕對般的純能態生命，那麼未免也太可怕了。
“所以你說域世界必然會滅亡，是因爲我們會被那所謂的純能態生命盯上嗎？”林動問道。
“呵呵，你們倒也是高看自己，太盤世界被它們抹除，是因爲我們想要越過那一條線，去成爲和它們相同的存在，至於你們，它們大概會像看螞蟻打架一樣，一切對他們來說只是樂趣罷了。”元成淡淡一笑，說道：“不過既然我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便也無所謂告訴你域世界的現狀，嘿嘿，中樞牧主正在把你們帶向毀滅。”
“牧塵把域世界帶向毀滅？什麼意思？”元成的話讓得林動再度一愣。
“這不是很顯然嗎？”元成說著，便是瘋狂的笑了起來，而他所說的話也如同一枚恐怖的炸彈，在林動的心頭炸開：
“哈哈哈哈！我告訴你，汪洋戰爭無數，但是向中樞牧主這樣讓自己世界的主要力量離開世界本身的作戰方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在汪洋中，離開了自己世界的人，哪怕是你們那位中樞牧主，也將會成爲待宰的羔羊，他們不會有反抗的力量。”
“那支大軍，是在去送死啊！”
“哈哈哈，你們擁有著一位無比自以爲是和愚蠢的中樞之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