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在乎她的。
這就好。
“景然,放了他,或者殺了他,他死我死,他活我活。”她聲音沙啞,卻一字一頓清晰有力。
景然手中的刀子扔到了地上,站起身來,眼底瘋狂的風(fēng)暴越發(fā)激烈,殘忍的大笑出聲:“就算我放了他,他也會死的,小葉子,你見誰流了這麼多血還活著的”
她扔掉手裡的刀子,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來,冰涼的雙手捧住他的臉,突然笑了,認(rèn)真的凝視著他,柔聲哄到:“阿沐,別怕,我來接你回家,每次都是你接我回家,這次換我好不好。”
她的身子,消瘦的可怕,卻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把他從地上慢慢扶了起來,背在了背上,有鮮血一滴滴滴在自己臉上,身上,她彎著腰,承受著他所有的重量,突然回頭看著景然,眼底是狂涌而出的絕望恨意,她挑脣笑開:“景然,我恨你”
她不知道事情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一直努力維持著兩人之間的平衡,她一直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最終,他們用最殘忍的事實在提醒她,不管她做什麼,都於事無補(bǔ),她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徒勞。
呵,多麼諷刺的事實。
景然全身一僵,看著她一步步離開自己的視線,心裡突然慌了,怕了,他憤怒的大吼:“柯幻葉,你有沒有跟他上牀”
她的笑容越發(fā)的諷刺,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玩偶,一個笑話,皺了皺眉,她繼續(xù)笑:“沒有”
景然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世界轟然傾塌,心空落落一片,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掏走,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突然變得平靜,他輕聲問:“小葉子,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大上一點兒就嚇到她一樣。
柯幻葉嗤笑出聲:“除非你死”
他突然笑出聲來,聲音無比輕鬆,愉悅,他定定然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直到她上了車,消失不見,他纔出聲:“好。”
溫天沐沒有死,卻也沒有醒來,柯幻葉怕他會像阿池一樣,就那麼睡熟,再也醒不過來,諸葛神侯一個勁的跟她保證說他一定會醒,她還是不放心,連續(xù)數(shù)天不眠不休的守著他,眼睛也不敢眨,生怕自己一閉眼他就再也醒不過來。
公子幫的小弟過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給溫天沐擦臉,也不說話,靜靜的聽他們說。
公子幫的小弟說,景然把自己鎖在她屋裡,不吃不喝,已經(jīng)兩天沒有動靜了。
公子幫的小弟說,他們沒有鑰匙,也進(jìn)不去屋裡,只能在大門口守著,又不敢硬闖進(jìn)去。
公子幫的小弟說,今天早上,他們聞到了血腥味。
柯幻葉不相信景然會做出什麼事來,他每次都是騙著她玩兒,從來不會真的出事。
不過她還是想過去跟他說清楚,她恨他,入骨,可是卻不希望他去死,那天她說的是氣話。
打開房門的瞬間,鋪天蓋地襲來的全是鮮血,她的牀上,被子上,已經(jīng)被鮮血浸溼,滴滴答答的血液還在不停的滴落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