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化驗結果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是拿到通知單的時候,則又是一次心靈的洗劫,江橙梓沒有想到老天爺還是要對她那麼不公平。當年爸爸躺在醫院裡的那種惶恐已經漸漸遠去在腦海中了,可是媽媽肝癌的通知又擺在了眼前。
江橙梓看著通知單流淚,可是再不像小時候了只會跪在醫生面前拼命磕頭了,她已經長大,已經可以撐起這個家,她要救媽媽,一定要!
主治醫師的辦公室裡,醫生告訴江橙梓,你媽媽體質太差,常年的勞累加上營養不是很好,淺江這樣的小城市,動手術有些危險,推薦江橙梓去北京上海找一個大醫院。
江橙梓失落的坐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不遠處有個農民模樣的大叔一根根的抽著煙,再看看他憔悴的面容,江橙梓就知道,肯定和自己的境遇差不多,想必是最重要的人,生了重病。
“你怎麼在這裡?”江忘年的突然出現打破了江橙梓的思索。
江橙梓茫然的擡起頭,這樣的表情好像經常出現在江橙梓的臉上,只是這一回,江橙梓的眼裡還有淚花,江橙梓知道自己不是懦弱或者害怕什麼,只是心疼媽媽,吃了這麼多的苦,可還是要受罪,肝癌,爲什麼會是這麼嚴重的病?本以爲以後的日子即將苦盡甘來,爲什麼會這樣?
“發什麼呆呀,機票我都訂好了,你和你媽媽收拾一下東西吧,北京那邊我已經讓沈濟舟聯繫好醫院了,我包了輛車直接送到南京的機場,你收拾下東西吧,把這邊醫院的手續辦一下!”江忘年難得沒有黑著臉,口氣溫和的說完這些話。
“你幫我媽媽找好醫院了?”江橙梓心裡雖然很亂,可反應能力不差。
“是啊,快去辦出院手續吧!”江忘年道,“我待會兒跟你媽媽說,你不要告訴她得了什麼病,我有辦法!”
“你……”江橙梓不知道要跟江忘年說什麼了,是謝謝還是拒絕。
“哎呀,多拖一分鐘,你媽媽就多疼一分鐘,聽我的,沒錯,我都搞好了!”江忘年拉起江橙梓就往病房跑。
等江橙梓辦理好一切的時候,江忘年和江媽媽已然有說有笑的出了醫院大門,三人一起坐上了開往南京的車子。
“忘年,人家不都說得了膽結石的人臉色發黃的厲害嗎?我的臉好像沒那麼黃吧?”顯然江忘年騙了江媽媽,告訴她只是膽結石,可是,膽結石用得著去北京的大醫院嗎?真不知道這個謊江忘年是怎麼圓上的。
江橙梓心裡到底是不安的,趁江忘年候機去洗手間的時候,江橙梓道,“媽,你跟江總說什麼呢,說的那麼開心?”
“還江總不江總的,你跟他談戀愛怎麼也不跟媽媽說一聲呢!這孩子也真不容易,從小沒有爸媽,說要孝敬我,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江媽媽一臉幸福的紅暈,竟不像個肝癌的病人。
江橙梓臉都笑僵了,心裡卻尷尬的很,江忘年爲了瞞著媽媽,肯定是說他們兩個是一對,媽媽生病了沒人照顧,所以接去北京照顧,這樣媽媽倒也不會疑心。江橙梓知道自己該感謝這個人,雖然之前覺得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趁媽媽不注意的時候,江橙梓悄悄問了江忘年,果然和自己猜的無二。
年初六的時候,江媽媽順利到達,住進了北京的醫院,不用說,又是一系列複雜的檢查,江橙梓的這個年算是很快結束了,接下來就要陪媽媽和病魔一起戰鬥了。中間和顧千行還聯繫著,只是沒有告訴他媽媽得了肝癌,畢竟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也是難過一場。
江忘年倒是個稱職的“假男友”,忙前忙後,跑的滿頭大汗,把江媽媽感動的不行,江橙梓心裡也著實很感激。
年初七接到顧千行的電話,“橙梓,我到魚澤了,你家還在原來那個早點鋪子嗎?我來找你!”
“我,已經到北京了!”江橙梓聽得出顧千行語氣中的興奮,可是自己終究興奮不起來。
“不是說好我過來接你去北京嗎?你怎麼一個人提前跑回去了啊?”顧千行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