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時來到水晶殿,居然集結(jié)了不下百人,都是塑神後期,還有很多是大圓滿境的,都是奔那顆育魂丹來的,塑神要突破到塑魂難於上青天,除了要撐過天劫,天打雷劈之下很多都灰飛煙滅,更難的是破丹成嬰那一刻,生死一線,如果沒有育魂丹的滋養(yǎng),很多隻能成死嬰,身死道消,而練制育魂丹的靈藥在天藍(lán)星據(jù)說基本絕跡,這也是塑魂少之又少的原因。每年來取大妖精血的修士很多,但能活著下來的很少,能得到育魂丹的近百年來不超過五個,其他的人反而成了大妖的血食,這也許本身就是個陰謀,要上到九層看來是不可能的,小心爲(wèi)妙。
令牌就是進(jìn)出鎮(zhèn)妖塔的鑰匙,可以層層往上走,也可以在特定區(qū)域激發(fā)傳送出來,在靜波上人的帶領(lǐng)下,沿著象彩虹樣的路飛向鎮(zhèn)妖塔,塔看起來並不高大,但光罩上各種符紋密佈變幻莫測,衆(zhòng)人紛紛把令牌按在一個光門上,一閃就不見了,我遲疑了一下也按了上去,瞬間被傳送進(jìn)去,一現(xiàn)身我馬上打展開防護(hù)罩,四處觀察起來,原以爲(wèi)是塔內(nèi),卻不想又來到一個小世界,陰森森的一片叢林,鎮(zhèn)妖塔又是一件空間秘寶。
正在遲疑不決時,所在的小山包突然裂開,裂口的巖石如鋒利的牙齒,對著我急速咬合,小甲辰符本能激發(fā),顯化出的山峰崩得巖石亂飛,震天巨吼中一隻鱷魚巨頭伸向空中,裂天翅一扇之下我如流星化過,中途還不忘收取鱷妖崩飛的巨齒,好東西不浪費(fèi)。地動山搖間百丈太古巨鱷現(xiàn),周身甲冑如怪石嶙峋,兩眼如洞窟還各流下一道泉水,鱷魚的眼淚如此,也太誇張了吧!不知是傷心還是疼的,還打個屁啊!收精血就趕快閃人,我閃動破天翅如游龍穿空,躲開它狂爆但有點笨拙的攻擊,同時祭出玉鉢從鱷妖斷牙傷口處不斷收取精血,也許真的受鎮(zhèn)妖塔封印,化形大妖無法施出法界,只能靠本體鬥法,一刻後鱷妖重新化爲(wèi)小山包,嘴都不見了,只留下兩個大窟窿瞪著我,兩道泉水更是奔涌而出,都快形成兩條小溪了。我懸在空中,背後破天翅一扇一扇地戒備著,活脫脫一個鳥人,“你小子還有完沒完!偷了老子那麼多精血,不走還想幹嗎?”如雷的聲音從地底傳來,我趕忙一拜:“前輩,你身強(qiáng)體壯,法力高深,這點血對你來說算不得什麼,全當(dāng)義務(wù)獻(xiàn)血吧”,“你小子存心氣我是不!”,小山包又鼓了起來,“前輩別激動,怒傷肝,氣傷肺,心平氣和長命百歲”,順嘴之下我把前世那些吉利話說出來了,不想兩道水箭交叉幻化下如遮天箭雨射來,險之又險滿臉冷汗總算避過,我有點納悶,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我活了千多歲,你小子居然咒我早該死了,可惡之極!”,“前輩對不起,剛纔口誤,是長命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趕快送上大馬屁,一會兒小山包上出現(xiàn)一個虛影然後化實,批頭散發(fā),狂放不羈的中年大漢,“你小子是我見過的最不要臉的人”,大漢咧著大嘴道,我在空中又一拜“前輩,剛纔多有冒犯,請見諒”,“你們?nèi)祟愓嫣搩^,我要吃你,你要取我血,天公地道,有什麼諒不諒的?”化形大妖面露譏笑,“小子,敢下來嗎?陪我說說話,一年到頭除了睡覺,一個活的都見不到,寂寞啊”。
我一怔,這麼人性化的妖怪,沒聽說過,去還是不去,賭一把,天地大妖有的比人還懂道,況且打不過跑還是有把握的,我慢慢落在小山包上,“晚輩張帆,不知前輩如何稱呼?”,“簡刀尊者”,我一愣,真是好名字,它那張大嘴真比剪刀還兇,一壺酒飛過來,簡刀尊者對我一舉酒壺,仰頭就是一大口,比酒嗎,我還沒怕過誰,不就對瓶吹嗎!我完全忘了此時此地面對的是誰,你敬我呀我敬你,最後的稱呼變成刀哥帆弟了,其間我問了一下這兒是塔幾層,刀哥說是五層,我說剛進(jìn)塔是不是隨機(jī)到幾層,刀哥說一般都是一層,他都幾十年沒見過人了,泥馬啊,血靈上人要我死啊!必然在令牌上動了手腳,他就是移花公子家的塑魂老祖。
我沒有問簡刀尊者是怎麼被封印在鎮(zhèn)妖塔的,揭人痛處的事不要做,但他也斷斷續(xù)地說了一些情況,讓我心驚的是,它來自於歸墟洋中心颶風(fēng)外圍,太古龍鱷家族曾經(jīng)的太子,十級化形大妖,太古龍鱷家族的核心使命就是守護(hù),它也不知道守護(hù)什麼,只有族長知道。還有就是鎮(zhèn)妖塔關(guān)乎水晶宮的生死存亡,化形大妖的精血作用就是水晶宮能量的主要動力,收集精血的過程既是收穫,更是一次投食行爲(wèi),根據(jù)它的推測,進(jìn)塔的人每人每層只會遇到一隻化形大妖,而且只有收滿五隻纔可能出現(xiàn)返回的傳送陣,塔只能向上不能向下。難怪收取精血的任務(wù)在水晶宮沒人提,上千年來再傻的人也知道有鬼,但那顆育魂丹是擋不住的,修行很多時候都是與天爭命。只有我這個傻子,稀里湖塗就進(jìn)來了。我憤憤地喝著酒,罵天罵地罵自已,簡刀尊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看什麼看,沒見過傻瓜啊!”,“真沒見過,還傻得如此鮮明,如此奪目”。
我鬱悶地喝著灑,不想說話,刀哥卻開始絮絮叨叨,象是要把幾十年憋在肚子裡的話說完,從它小時候開始回憶到如今的苦難,其間兩條小溪漲了無數(shù)次水,我靜靜的聽著它的傾訴,人和妖,仙與魔在問道上有什麼區(qū)別?都是生命,一樣有喜怒哀樂,一樣有七情六慾,我也曾問它,你千年的修行,爲(wèi)何不能做到無慾無求,它愣了一下反問我,修行不就是欲嗎?不就是求嗎?天理即人慾,我終於覺得我的道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