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葉看著面前小攤上的幾個造型粗造的小木偶,久久沒有離開。這個小木偶與他的人形傀儡相比,就相差太遠了,低了不知多少檔次。只不過見到類似的東西,伍葉不禁多看了幾眼而已。
他來到這個‘建字’坊市好幾天了,也終於打聽到一些消息。原來一年前,天風山的那個‘伍葉’突然作爲魔修的帶頭人之一,領著許多魔修攻下了天風山,殘殺了不少的刀修者。
然後,‘伍葉’還在瀾州各地,姦淫擄掠,殺人爲樂,不管是刀修,還是平凡人,他都照殺不易。
這時候讓‘伍葉’一時間兇名昭著,而且他表現出來的實力也出奇地強勁,足有中級刀師的水平。所以一般的刀修都不是他的對手。
本來金雷派有打算派人出來整治一下這個‘伍葉’的,但是這時候在瀾州各地紛紛出現了許多魔修,並且實力都不俗,把不少門派都給滅了,短短時間內就侵佔了大片的地盤。在他們的地盤內,凡是刀修者,必定被除掉。
這在瀾州刀修界引起了震動,不少門派紛紛派出有力刀修與魔修者對抗,但都敗下陣來了。所以現在瀾州刀修界幾大派已經破天荒地出現了聯合之勢,只是由於金雷派以前得罪的刀修太多了,使得聯合中也大有爭執。
伍葉很是擔心天風山同門,特別是白雅芹她父女的情況,很想回去查探一下。
但由於天風山現在已經成爲了魔修者的地盤,伍葉現在雖然已經身爲刀師了,也不認爲自己可以輕易地獨闖龍潭虎穴,所以他要作一些準備,於是就在坊市之中轉悠,想買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但他轉了大半個坊市,也沒有什麼收穫,直到看見這個小攤子擺的幾隻小木偶,纔有點興趣停下來看一看。
“這小木偶,有何用處?”伍葉問道。並且蹲了下來,想拿起來仔細端詳一下。
“大叔,慢著!”推主伸手製止了伍葉,並微笑地說:“不好意思啊,大叔,這東西一碰,你就必須賣下來的。因爲這‘待身木偶’制好之後,第一次接觸它的人,就是它的主人了。別人就不能再使用它了。”
現在的伍葉作的是一位中年刀修的打扮,因爲在路上遇上的那兩位少女讓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以本來面目出現在人前,想要自由行動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在進入‘建字’坊市之前,他就給自己化了裝。
“待身木偶?”伍葉有點好奇起來。
“是的,這個小木偶很有用的,你帶在身上就可以爲你擋下一次傷害,你也是刀修者吧,現在魔修這麼猖狂,以後的打鬥是難免的啦,買幾個帶上不吃虧。”攤主熱情地推銷著。
“哦!這麼說來,還真是好東西啊!”伍葉有點心動起來,正想問起價錢。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你這個大騙子!”一個高個子青年刀修者,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指著攤主大罵道:“說什麼可爲我擋下一次傷害,你自己看吧,爲什麼我卻受傷了?”
說完‘撕’地一聲扯開衣服,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來,一道幾乎橫過整個胸膛,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人見了觸目驚心。
“這,這,對方特別強大吧?”攤主有點結巴地問道。
“費話,不強大能傷得了我嗎?”高個青年收起了衣服,臉上一沉道:“快點賠我錢,不然這事沒完!”
伍葉早看出來攤主只是一位四級的刀士,而高個青年卻是一位六級刀士,所以攤主的氣勢明顯就弱了下來,說:
“其實我並沒有騙你,這‘待身木偶’確實是可以替主人擋下一次傷害的,只是我的能力有限,製出來的‘待身木偶’只能擋下四級刀士的全力一擊,而跟你打鬥的人,修爲肯定是超過四級刀士了,所以纔會擋不住的。”
推主越說,聲音越小,自己也覺得有點理虧。
“那你當時爲什麼不說清楚?”高個青年並不接受這個解釋,道:“我不管,你得賠我的損失,不然我去坊市管理處告你去。
由於刀修者個個身手不凡,所以也會時有打鬥的事發生。爲了維持坊市的秩序,開設坊市的人專門設立了管理處,用來解決糾紛。
“別啊,有事好商理嘛?”攤主連忙勸道。
伍葉沒有興趣再看熱鬧了,轉身離開了還糾纏著的兩人,開始去別的地方繼續尋找自己能看上的商品。
走著走著,伍葉突然側身避到旁邊,並低下頭來,生怕被前面的那個人認得出來。
在伍葉前面的不遠處,一個胖得走起路來都像一條直立的肉蟲,另一個卻嫋嫋婷婷,顧盼生姿。正是他在路上曾遇到過的蔡培培與黃芳生。
伍葉因爲曾被她們見過真面目,所以雖然改了裝,也生怕她們把自己給認出來,如果當場被叫穿的話,在如此鬧市,即使身爲刀師,他也是沒有信心全身而退的。
“喂,肥婆,你是怎麼走路的!”突然一個衣著華麗,相貌英俊的公子模樣的青年男子大聲喝道。
伍葉看過去時,發現這這男青年身邊足有五六位隨人樣子的人跟在身後,其中有兩位甚至已經是八級刀士修爲的了。而華麗青年正在對著蔡培培她們大罵著。
這種打扮,這種聲勢,伍葉一眼就看出來他們肯定是刀修家族的,只有刀修家族纔會衣著這麼華麗,並且還有下人的等級存在。
“對不起!”蔡培培想彎腰鞠躬賠不是,但身形的關係,並沒有成功。
“對不起有什麼用?撞傷了我的手臂,你說說怎麼辦吧?”華麗青年見對方道歉,他更是得勢不讓人,右手摸著左臂,眼睛卻直盯著黃芳生看。根本就沒有瞄蔡培培一眼,彷彿撞到他的是黃芳生一樣。
其實他本來也是想假裝被黃芳生撞上的,還打算占上一些便宜呢。可惜,蔡培培一直都把黃芳生護得好好的,所以才撞到了蔡培培。
“靚仔,是你撞到我們培培在先的,要不是見你長得還可以,我們還要你賠呢?”黃芳生倒也不怎麼生氣,只是理論道。
“美人,你看錯了吧,以體型來看,當然是她撞的我了。”華麗青年對黃芳生語氣倒也挺溫和的。
“算是我的錯好了,撞痛哪裡了?我幫你揉揉好了!”蔡培培見華麗青年看向黃芳生的眼神有點色迷迷的,覺得不對勁,連忙又擋在了她的身前,對華麗青年說道。
“滾開,肥婆!”華麗青年發現小美人被擋在身後見不著身影后,有點生氣了,大喝一聲,並且伸手想把蔡培培推開。卻發現對方紋絲不動。
“喂,你怎麼說話的?我家的丫環是你能隨便罵的嗎?”黃芳生有點生氣了,從來都是她欺負人的,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自己的丫頭也只能自己罵,別人罵是絕對不允許的。
她‘鏘’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纖細的法刀來,隔著蔡培培的肉身指著華麗青年叫囂道:“撲街仔,別以爲你生得靚仔我就會對你手軟,你今天要是不對培培賠禮道歉的話,我現在就開了你。”
“哈哈!你們看到了嗎?這小美人說要開了我,我好怕哦!你們說怎麼辦?”華麗青年對黃芳生的反應不怒反喜,大笑著回頭問身後的跟班道。
“哈哈!當然是把她捉回方家堡,到時是讓她開了少爺,還是少爺開了她,你們商量著辦啦!”華麗青年的那幫跟班也大笑了起來,打趣地說道。
他們當然也看出了這兩少女的修爲只有四五級刀士的樣子,所以對她的叫囂之語感到非常有趣了。
“你們!------”黃芳生對他們的戲弄之語氣得不輕,大叫道:“今天就讓你們知道得罪姑奶奶的後果!”然後手中的法刀一劃,就要發招出來。
蔡培培卻用身子擋在她的面前,叫道:“小姐,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攔在後面,你快逃!”
“現在纔想走,不是有點晚了嗎?”華麗青年的話語悠然地傳了過來。
蔡培培看過去時,發現不知何時,她與小姐兩人已經被對方給包圍住了。她不禁大急,一把將黃芳生護在了身後,說:“你們別亂來啊,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黃家的千金,族長的女兒黃芳生,得罪了她,黃家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華麗青年一怔,猶豫了一下,接著眼神在一直不服想擺脫蔡培培的保護,要過來打的黃芳生身上留戀地看了一下,狠狠地一咬牙,說:“我不管什麼黃家不黃家的,今天這個小美人我是要定了!”
“小白臉!你媽才小美人,培培,放開我,讓我去剁了他!”黃芳生對於小美人的稱呼很不感冒,叫囂著要殺了華麗青年。
那兩個八級刀士修爲的中年跟班,湊近華麗青年,低聲道:“板少,黃家勢力也不小,咱們方家只比他們強一點點,還是不惹爲好。”
這話讓板少又開始猶豫起來,但是見到因生氣而顯得俏臉紅撲撲的黃芳生,連生起氣來也別有一種美態的樣子,遂下定了決心,堅決道:“動手!”
兩中年跟班知道這位任性的板少,如果拿定了主意後,再勸反而會被遷怒的,所以也不再勸,直接上前,其中一人擡手一點指,一道刀氣擊在了蔡培培的後背,讓她全身一顫,轟然倒在了地上。
“培培!”黃芳生大急,正要上去查看時,另一中年跟班雙手快速翻動,一會兒,從手指上發出了七八道刀氣來,射在了黃芳生身上的幾處穴道上,讓她也倒在了地上。
其他幾位跟班衝了上來,七手八腳就想把兩少女擡走。
“慢著!”一位中年跟班制止了他們,然後看著板少道:“板少,該怎麼處理?”
華麗青年很是滿意中年跟班的善解人意,微笑著說:“小美人就讓我來吧,肥婆你們擡走。”
“方新板越來越大膽了,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劫持雷鳴嶺黃家千金,方家遲早會讓他敗壞的。”
“就是,我看這板少比那個伍葉還要可惡,伍葉畢竟是魔修,作惡也是他的本性,這個板少,說是刀修,卻總是做著一點也不遜色於魔修的惡行來。“
伍葉聽到身邊一起圍觀的人議論著。心中一動:雷鳴嶺黃家?那不是屬於天風山的勢力嗎?他記得師父成不易曾提到過,雷鳴嶺黃家一直與天風山大有淵源,受到天風山的保護的。
只是後來天風山漸漸衰落,又一直被金雷派打壓著,自顧不瑕,就不怎麼與黃家聯繫了。以至於天風山後來被金雷派吞併後,黃家就很少有人在天風山提起了。
伍葉畢竟對於天風山有著很深的感情,他雖然也穿過金雷派的衣服,但是,在他的心裡,他只屬於天風山的弟子,所以對於天風山的利益他是比較維護的。
知道那兩少女是雷鳴嶺黃家的人後,伍葉就知道這事他是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