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戈在喪事專門店對面門口站了許久，也許他從小翠開門就已經在門口，也許他在還沒開店的時候就站著了。
“張先生，你還是進來坐著吧。”小翠一邊忙碌一邊說。
看到張戈站在門口，她自己也不好意思。
別人可能不知道張戈心裡想什麼，但我卻清楚得很，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出去。
張戈絲毫沒有動容，就這麼站在門口，我暫時沒有打擾他，只是在喪事專門店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回到喪事專門店，阿雪還沒過來，烏拉在店裡忙碌著，挑選一些冥用品，靈屋也要準備，看樣子是準備要去辦喪事，我也不知道今天勾了多少人的魂。
許久不見的高俊今天在店裡，他跟烏拉一樣，都要去辦喪事，還有許多道公佬也在店裡。
喪事比較遠的地點，道公佬早就出發了。
“師傅，你過來啦？”烏拉看到我過來欣喜的叫道，“正好，今天有一樁喪事，我們繼續合作唄？”
我笑了笑，“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你找搭檔吧；烏拉，我可能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幫阿雪。”
“師傅，爲什麼每次你出遠門都不帶我呢？”烏拉反問我。
“有些事情我不想你牽扯進來，在城裡很好，治喪雖然不是大雅的工作，但也沒什麼不好，積德行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趕緊收拾你們準備的東西去忙吧。”
烏拉哦了一聲，叫幾個人帶上東西走了，因爲喪事齋事得看時辰，不能錯過了時間。
“俊哥！”
高俊在挑東西，可能是以前做了不少過分的事兒，所以他沒敢看我。
被我叫了聲，他身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還會這麼稱呼他似的。
他轉身看向我，多麼難以想象，第一次去七棺山的時候他照顧我的高俊，今天我們竟然疏遠成這樣。
反倒是不怎麼愛說話的張戈跟我關係不錯，可能是當初我救過他吧。
“今天的喪事是哪裡的？”我也不知該跟他說什麼好。
“今天…茶北區的喪事，我不用那麼著急。”高俊顯得有些尷尬的說。
我點了點頭，“這麼長時間以來，多謝你這麼照顧喪事專門店。”
“不是…小楓，以前……”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不過俊哥，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應該說一聲，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我們已經不是弱冠而立之年，後輩崛起，我們作爲前輩的就要有榜樣。”
“你精於算術，應該知道命有天定，身不由己，那就更不應該置身事外而避重就輕。”
我拍了下高俊的肩膀，“因爲做兄弟，也許就這一輩子而已！”
高俊的看著我慢慢低下頭，我不知道他心裡是這麼想的，這些年他應該很累。
他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其實跟這個老大哥說話，尤其是像我這麼說的，我還是有點壓力的。
我走出門口，搭著張戈的肩膀，“先吃個早餐吧，傻站在這兒影響人家小翠的生意。”
也許也是在小翠這兒最後一餐也未可知，我本不想讓張戈去的，但張戈說了，他最後的心願還沒完成。
黑鬼能跟張戈打平手，說明他的道行不簡單，以前我看到的都是裝出來的。
“你把我嚇一跳，大早上的就在門口站著，我還以爲發生啥事兒了呢。”小翠給張戈送上一碗油茶。
張戈沒說話，把油茶一口喝了，他嘴巴動了動，卻沒說出口。
跟這樣的木頭腦袋的人在一起，真的能憋死人。
吃了點東西，我把張戈拉了起來，走到小翠身旁，“小翠啊，我跟你說件事。”
張戈推了我一下，彷彿對我要說的話，很敏感似的。
“我們馬上要出一趟遠門，這趟遠門很危險，很可能以後再也回不來了，在去之前，我代替張戈跟你說點話，他不好意思開口。”
“小楓！”張戈終於緊張了，臉紅到脖子跟。
“你先別說話，
有些話現在不說，你會遺憾一輩子。”我看著張戈認真的說道。
“自從他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你了，只是有些事情的牽絆，所以沒跟你說，雖然這些話也不應該是我跟你說的，但沒辦法，張戈這人就是內向。”
“如果這次出遠門能活著回來，他會跟你提親，哪怕你不願意，他也會等到你願意爲止！”
我覺得我有點多事了，但爲了張戈能好過一些，我今天只能多嘴一次。
丟下兩句話，我對小翠笑了笑，拍了拍張戈的肩膀，“我到店裡等你，說完之後我們就出發。”
小翠的表情呆滯，顯然很意外一般，彷彿沒想到還有人會喜歡她。
張戈的臉很紅很紅，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臉竟然可以那麼紅。
雖然三十幾歲的人了，但情竇初開的他還是很羞澀，很難想象一個殺人無數的人竟然是個感情極其內向的男人？
也許這個世界什麼人都有，像張戈這樣內向的人也數不勝數。
從七點半到八點鐘，張戈愣是沒回來，我正想去看看情況，卻見他走回來。
“都說清楚了？”我看著張戈問道。
張戈沒說話，紅著臉轉身朝城外的方向走，不用問就知道已經說了，再看看小翠，小翠沒有忙碌，而是盯著張戈離開。
看來我沒衝動錯，看著張戈的背影，不管你想解決什麼恩怨，我一定會讓你活著回來的。
離開縣城來到縣城外，正一道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這一趟去的人不多。
主要是那些道行比較低的弟子就免了，去了也是送死，挑選的都是正一道稍微有點道行的道士。
張宗、陶志祥、華真人，算起來也有十幾二十個人。
這些人對付金牌成員以及玉道成員都沒什麼難度。
人數不在多，在於精！
“小楓，我們現在已經準備好了，還有我們各門各派的一些法器在內。”華真人說道。
當然也有跟華真人相似年紀的老道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