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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黃雀在後

張百森跨出門口,一步步走下臺階,站在車前,雙腳站了個非常古怪的不丁不八的步法。

對於他這種級別的高手,一舉一動都有深意。我一直不開口,就是怕打『亂』了張百森的計劃。當然,我時刻都在注意關(guān)寶鈴的動靜,從這個角度望去,她的長睫『毛』不停地顫動著,像是兩頁不停開合的百葉窗。

剛剛已經(jīng)見識了橋津派忍者匪夷所思之快的出刀速度,所以此刻就算有強力狙擊步槍在手,我也不敢輕易向那女孩子開槍,只怕她在中彈之後,仍有餘力一刀格殺了關(guān)寶鈴。

我不想讓關(guān)寶鈴死,至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張大師請停步,另外,你的兩位朋友似乎正在迅速切近此地——嘿嘿……五行八卦、潛遁廝殺的門道,我們橋津派絲毫不遜於中國門派——如果不想讓這個人死掉的話,最好大家都別『亂』動。”她伸手在刀柄上輕輕拂了一下,五柄長刀稀里嘩啦『亂』撞著。

張百森清了清喉嚨,一字一句地:“不錯,一千米之內(nèi)的確有我的好朋友到了。你早該撒手撤退的,但現(xiàn)在,大陣已經(jīng)布成,看你有什麼辦法遁逃?”他的雙手按在跑車的引擎蓋子上,顯得胸有成竹。

女孩子忽然仰天冷笑:“我們來,就沒想活著回去。主人吩咐下來的,本來就是一支死籤——或者帶風先生回去,或者帶我們自己的死屍回去。你的‘潛翔大陣’功力不凡,我們破不了,也沒打算破。借問一聲,兩顆‘人體炸彈’夠不夠把尋福園夷爲平地……”

她的手慢慢揪住了關(guān)寶鈴的頭髮,又發(fā)出一陣陰森森的冷笑。

在被擒的女孩子身上沒發(fā)現(xiàn)炸彈,但卻不代表她身體裡沒有炸彈。現(xiàn)代化的醫(yī)學手段,已經(jīng)到了可以利用人的腔體隱匿任何危險物品的地步。

“別碰她——”王江南終於忍不住了,惡狠狠地大叫起來,呼的一聲閃出門外。

這些警告的話,根本無濟於事,我想王江南是被關(guān)寶鈴『迷』住了心竅,竟然表現(xiàn)得像個初入江湖的新手一樣沒有頭腦。要想解救關(guān)寶鈴,必須得找到橋津派忍者的死『穴』。

關(guān)寶鈴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真人複製的雕像。我心裡開始著急,一個人的『穴』道被封閉時間越長,對自身的血脈筋絡(luò)便損傷得越厲害。像她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萬一落下什麼肢體『毛』病,那可就真的是上帝與世人開的最殘酷玩笑了。

“我不碰她,但我可以隨時殺了她——”女孩子雪白的手在關(guān)寶鈴脖子下面輕輕拂了幾下,又狠狠地做了個“切”的動作。

如果此時有槍在手,我真的會忍不住一槍『射』殺她。

客廳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狂叫。這種時候,誰都不可能有閒心去接電話,特別是蕭可冷,蟄伏在樓梯的陰影裡,眼珠一停不停地打轉(zhuǎn)。

假如張百森的陣法一定能困住“雙子殺手”,但關(guān)寶鈴被擒,所有的人都會投鼠忌器,特別是『色』『迷』心竅的王江南。

張百森搓著雙手大笑:“朋友,你到底想要什麼?忍者不是死士,何必把自己的命看得如此輕賤?”

水亭西面、南面的圍牆上,倏地出現(xiàn)了兩個瘦高的人,都穿著灰『色』西裝,頭髮又長又『亂』,但他們的輕功又十分高明,越過牆頭,輕飄飄地無聲落地。

殺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水亭四面枯草叢中緩緩升起的白霧。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人與張百森構(gòu)成了一個奇特的等邊三角形,正好把水亭圍在中央。

蕭可冷鬆了口氣,把手從褲袋裡掏出來,在膝蓋上用力擦著掌心上的汗水。

我曾無數(shù)次在中國的媒體上看到過這兩人的照片,那是兩個“料事如神”的八卦高手,並且是歷史上最著名的周易名門邵家的後代,名字分別叫做邵白、邵黑。

“你走不了,並且印堂晦暗、頰生紅線,主有血光之災(zāi),六十日內(nèi)必死。”西牆上躍進來的邵白撥開了額前『亂』草一樣的頭髮,對水亭裡的忍者根本不屑一顧。他的手上握著一面紫銅羅盤,穩(wěn)穩(wěn)地落地後,便再沒有絲毫的移動。

“美國五角大樓的‘撲克牌通緝令’上沒有羅列‘雙子殺手’真是件奇怪的事,不過我知道FBI方面已經(jīng)標明關(guān)於你們兩位的賞格,還算有些吸引力。哼哼,你們的命相里已經(jīng)犯了‘絕殺天條’,註定死於‘無底之水’,還敢從伊拉克跑回日本列島來,簡直是無知加荒謬,並且愚蠢透頂!你們?nèi)毡救说奈逍邢鄬W只學了些中國的皮『毛』,可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橋津派從橋津美濃以下,根本沒有半個值得一提的高手……”邵黑的臉的確很黑,並且明顯『露』出營養(yǎng)不良的痕跡,彷彿長久以來食不果腹的流浪者。

他雖然也是相士,卻不帶羅盤之類的道具,只是指尖裡掂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兩寸長八棱鋼鏢。

一個關(guān)寶鈴,已經(jīng)無法替女忍者遮擋三面合圍的敵人,她索『性』大膽地亮出了自己的臉。憑心而論,如果不是有關(guān)寶鈴的美麗映襯著,那個女忍者的相貌還算說得過去,至少比先前孤軍深入的這一個要漂亮十倍以上。

“好吧,既然大家不顧惜關(guān)小姐的『性』命,那我先殺了她,然後大家生死一搏。只要你們在日本一天,山口組總會殺上門來血洗尋福園,咱們不過是先死後死的區(qū)別。”說到死,她的神情平靜無比,彷彿隨時都可以奉獻自己的『性』命,無怨無悔。

忍者是日本社會當中一個奇怪的族羣,很多國際上的人文學家,把忍者稱爲“高智商的奴隸”。他們從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把自己分類爲“主人的走狗”,生命完全屬於主人,隨時都可以輕生赴死。他們的心理完全變態(tài),這跟日本人幾百年來價值觀顛倒的社會組成結(jié)構(gòu)是分不開的。

張百森打了個哈哈,大度地攤開雙手笑著:“何必說得如此血淋淋的,我們可以放你走,可以對你殺人的事不追究,並且讓你把自己的姐妹帶走,夠意思吧?”

這種“緩兵之計”,正中我的下懷,因爲在這次突發(fā)事件的背後,真正要做的事是去救出耶蘭,然後把藤迦喚醒。“雙子殺手”是美英聯(lián)軍痛恨的對象,似乎跟中國人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

王江南舉起鐵手,咬牙切齒地:“這筆賬,以後再算,你們可以放心離開了。”

我忽然預感到一切彷彿是構(gòu)架好的一個圈套,在張百森、王江南、蕭可冷之間似乎有某種“放長線釣大魚”的默契。蕭可冷不是膽小怕事、貪生怕死的人,從我們接觸以來,她的『性』格里始終帶著足夠的堅韌、堅強,絕不服輸。現(xiàn)在的局面,她非但沒有擺出別墅主人的姿態(tài),與女忍者對話,反而一直躲在樓梯陰影裡。

畢竟尋福園是手術(shù)刀委託給她的地產(chǎn),張百森、王江南都是客人,再怎麼說也輪不到他們兩個主動出面交涉。

我不喜歡被別人矇在鼓裡,狠狠地瞪了蕭可冷幾眼,她察覺到了,向我做出無可奈何的苦笑。

神槍會的人馬錶現(xiàn)得太軟弱可欺,這絕不會是他們的真實水平,否則跨海越洋登陸日本,沒幾個月的功夫就被山口組滅了,怎麼可能混到今天這種大場面?

“走可以,但我得把關(guān)小姐做爲人質(zhì),直到我們兩個徹底安全了,纔可以放開她——”

王江南冷笑著,向前邁了兩大步,跨過已經(jīng)失去溫度的自己兄弟的屍體:“我來做人質(zhì),你放開她。”

一切,幾乎是按照警方處理突發(fā)事件的程序來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包括人質(zhì)更替之類。我像是在看一幕早就安排好的情景局,如果“雙子殺手”用王江南做人質(zhì),自己的死期就真的不遠了。

女忍者突然大笑:“你……你做人質(zhì)……”她在關(guān)寶鈴後背上輕輕拍了一掌,“哇”的一聲,關(guān)寶鈴如夢初醒地尖叫起來。只是被女忍者在肩膀上又拍了一掌,重新變得啞口無言。

蕭可冷低聲自言自語:“障眼法、移魂術(shù),厲害!厲害!”

這兩種功夫,都是橋津派代代相傳的鎮(zhèn)派絕技,日本的玄幻雜誌曾特意對此展開過詳盡的探討,現(xiàn)在親眼得見,以此來控制別人的思想行動,要比中國的“點『穴』術(shù)”更來得輕鬆實用。

“哈哈……你還不夠資格……王先生,你只不過是神槍會安排在日本的一條走狗,別人會顧忌你的生死?”女忍者輕蔑地冷笑著。

這句話罵得痛快,讓我心裡也覺得一陣說不出的暢快。

王江南對關(guān)寶鈴的癡情外『露』,可以說是“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表現(xiàn),姑且不論大亨會不會對這件事加以追究,單從外表、地位、修養(yǎng)、家產(chǎn)四方面來看,王江南所擁有的,的確微不足道。

依照神槍會的長遠發(fā)展規(guī)劃,他們是要一直向歐洲、美洲發(fā)展,佔領(lǐng)那些遍地是黃金的大城市,而不是衝向茫茫大海里的小小日本島,把自己偏安一隅地禁錮起來。從這個層面說,孫龍對於神槍會日本分會並不看中,派王江南領(lǐng)導這邊的事務(wù),名爲與其他頭目平起平坐的一方領(lǐng)導人,在神槍會裡的威信程度卻不可同日而語。

王江南僵立在當場,進退兩難,或許他這一輩子還沒給人這麼輕視過。要知道他的祖先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手之王”——曾經(jīng)威震亞洲、名滿天下……

張百森保持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既然王先生都不夠資格,朋友,你覺得該由誰來做人質(zhì)?反正你也知道,關(guān)小姐是大亨的人,得罪了大亨,你們的主人只怕在亞洲乃至全球地盤上都會很難混下去,對不對?”

當王江南挺身而出甘心用自己來換關(guān)寶鈴時,我覺察到他心裡更多地存在作秀的成分,所以特意用眼角餘光向蕭可冷瞟了兩眼,她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水亭裡的兩個人,眉『毛』急驟地扭動著,顯然腦子正在高速思考。

我越發(fā)能肯定這是一個早就精心策劃的佈局,故意要放“雙子殺手”離開,然後趁勢跟蹤,一舉搗毀敵人的巢『穴』。可惜,這樣的計策太淺顯易懂了,古代兵書戰(zhàn)策上像這樣的戰(zhàn)例比比皆是。

日本人變態(tài),但是不傻,他們在二戰(zhàn)開始時所向披靡的戰(zhàn)鬥水平,都是師從於中國古代的兵法,並且將其深刻地發(fā)揚光大,打得不可一世的俄國人一次次退避三舍。

“張大師,如果你們真想換回關(guān)小姐,那就用風先生來換好了,恰好我家主人與風先生有事情要談,怎麼樣?”

我心頭一震:“我?要我去?”

蕭可冷下意識地扭頭望著我,擡手在短髮上抓了兩把。我不在她的計劃安排之內(nèi),去或者不去,都會打『亂』她的行動計劃。

我站起來,只有幾秒鐘的思考時間,已經(jīng)準備走出去。

“風先生,這只是一個‘將計就計’的計策,我們已經(jīng)做好沿途追蹤的周密計劃,不會出任何危險,不過您……您要去的話計劃或許需要改變……”蕭可冷簡短急促地連珠炮一樣低聲說。

既然是計劃,就根本難以保證萬無一失,無論是王江南出馬還是換了我出去。

“沒關(guān)係,我能照顧自己。”我笑了笑,如果這個計劃先前是把我排除在外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現(xiàn)在我主動站出來,實際是在彌補計劃中最大的紕漏。

蕭可冷“噝噝”地吸著涼氣,又用力抓了抓頭髮,看樣子有些方寸大『亂』。

她是我在日本的最主要合作者和嚮導,如果我出了什麼事,蘇倫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並且這個看上去非常老套愚蠢的計劃,很有可能就是在蕭可冷的全力支持下才得以出籠——一旦出問題,蕭可冷難辭其咎。

“我在擔心關(guān)寶鈴嗎?至少我覺得她的生命比自己的重要?我走出去,爲的是關(guān)寶鈴還是找到耶蘭抑或是兼而有之?”當我大步出門,走下臺階時,腦子裡有些恍恍惚惚。

王江南與張百森同時盯著我的臉,有錯愕,也有欽佩,並非每一個人都有膽量去做忍者的人質(zhì)。據(jù)說,他們折磨人的手段細分到了幾千種,可以將人的生命分成任意長短的段落,直到榨乾人體內(nèi)最後一滴血、最後一絲精力。

經(jīng)過張百森身邊時,他滿含歉意地低聲說:“抱歉風先生,只是權(quán)宜之計……”

王江南卻是寒著臉什麼都沒說,或許我破壞了他英雄救美的好戲,恨我都來不及呢!

“風先生果然夠膽量,怪不得我家主人一直吩咐下來,要對風先生謹慎對待……”女忍者不住地冷笑著,抓住關(guān)寶鈴的肩膀,推出了水亭。

關(guān)寶鈴神志清醒後,馬上尖叫著向前跑,一直上了臺階,衝進客廳裡去。

畢竟是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受了如此大的驚嚇,只怕會大病一場呢!我站在水亭外,與敵人面對面站著,瞪著她眼睛裡跳躍的陰柔水波,驟然間,眼前一陣五顏六『色』的光斑『色』塊洶涌升騰著,迎面撲來,把我從頭到底掩蓋住。

移魂術(shù)只不過是催眠術(shù)的一個狹隘分支,我能預感到女忍者的手段,並且是心甘情願地被“移魂術(shù)”制服。

我希望能在渡邊城的巢『穴』裡找到耶蘭,沒有他的幫助,藤迦的甦醒已經(jīng)毫無希望了。

在昏『迷』之前與逐漸甦醒的剎那,我心裡掠過的都是這樣的一句話:“關(guān)寶鈴安全了嗎?”雖然她是大亨的女人,並且眼前就有王江南這樣的江湖豪客緊隨左右,我還是無法壓制住心裡的私心雜念。

關(guān)寶鈴之所以安心在別墅住下來,肯定是基於王江南的某種承諾,不必說我也猜得到,他會第一時間向?qū)O龍彙報,憑自己的面子把別墅強買下來。

想起王江南的冷冰冰的鐵手,我忍不住想響亮地大笑幾聲,但腦子裡一陣昏昏沉沉涌上來,嗓子開始乾渴得像要冒煙一樣,自然也沒心情大笑了。身子一直都處在顛簸之中,又聽到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十九個,不——二十三個,可以動手了嗎?”有人用日語輕輕發(fā)問。

“不行,主人還沒有下令,據(jù)說神槍會還會有援兵趕過來,不妨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好了。敢跟主人爭奪‘大殺器’,中國人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嘿嘿嘿嘿……”這是施展移魂術(shù)的女忍者,剛纔問話的則是曾經(jīng)被王江南制服的那一個。

“美濃姐姐,那個埃及廢物怎麼辦?扔到海里去餵魚好不好?”

“嘿!小美,你怎麼老喜歡自作主張?主人說過多少次,沒他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動。再這麼下去,惹主人發(fā)怒可不是好玩的……”

我的神志慢慢清醒了,覺察到自己是躺在汽車的後座上,這輛車子正行駛在一段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開車的是小美——被我踢過一腳的女忍者,一直在低聲吹口哨,看起來心情頗爲輕鬆。

耳邊已經(jīng)聽不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顯然車子已經(jīng)遠離了海邊公路,並且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車窗外沒有任何亮光。

我有把握在一瞬間打倒“雙子殺手”,如果不是爲了深入虎『穴』探查耶蘭的下落,隨時都可以下手。

“三十個,哈哈,神槍會留在北海道的人馬是不是已經(jīng)全部出動了?美濃姐姐,很久沒殺個痛快了,等一會兒,你得先讓我動手,行不行?”

副駕駛座上的美濃撩了撩頭髮,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側(cè)著身子接電話,整個後頸全部暴『露』在我的攻擊範圍之內(nèi),我只要隨便輕輕一掌砍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命。

“主人,追兵已經(jīng)全部出現(xiàn),您要的人,也被『迷』魂術(shù)制服,請指示!”她畢恭畢敬地握著電話,比起在水亭裡時陰森森的聲音不知甜蜜柔順了多少倍。我的身上,既沒有繩索也沒有鐐銬,可能是她對自己的移魂術(shù)太放心了——

“是是、是是,要不要再繼續(xù)向埃及人『逼』供,很明顯,他說出的咒語是假的,絲毫不起作用?是、是、是……”

我調(diào)勻呼吸,慢慢地蜷起膝蓋,把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右掌上。逃亡的人在明處,追兵也在明處,這根本就是一場明刀明槍的狩獵遊戲,而我夾在中間,既不相信蕭可冷會用如此愚蠢的計策對付“雙子殺手”,更不相信渡邊城一方能任由追兵跟隨下去。我的目標只有耶蘭,其他人的死活根本與我無關(guān)。

“大殺器、大殺器,大殺器啊大殺器……我們爲了這東西在海上輾轉(zhuǎn)了大半年,美濃姐姐,到底要把它運向哪裡?主人還沒有明確的交代嗎?”小美又開始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像是嘰嘰喳喳的沒長大的孩子。

藉助儀表盤上的綠『色』熒光,我看到小美握在檔把子上的一隻手——她們都沒想到我能這麼快清醒過來。我聽到她反覆提到“大殺器”這個名稱,但心思全部在耶蘭身上,並沒有仔細揣摩它的涵意。

“小美,去‘舵藍社’,主人吩咐撤退。這次如你所願,可以把那個埃及人扔下海餵魚了——”

小美興奮地吹了聲口哨,向左打了把方向盤,車子重重地顛簸了幾下,重新上了公路,速度驟然提高了兩倍有餘。我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美濃的脖頸上,看著她心事重重地倚著靠枕,疲憊之極地歪著頭。

車窗外沒有一絲亮光,美濃忽然探身開了車頂燈,我迅速閉上眼睛,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啪”的一聲,可能是她拉開了駕駛臺側(cè)面的抽屜,接著是翻動照片的“嗤啦嗤啦”聲。

“美濃姐姐,咱們做完了這件事,是不是還得回到‘哥倫比亞野狼號’上面去?下一個目的地會是哪裡?”小美髮瘋似的將油門踩到底,引擎轟鳴著,令車廂發(fā)出了共鳴的顫抖。

“當然,只要戰(zhàn)爭不結(jié)束,咱們的目標就永遠定不下來——只盼望主人能找到可以左右戰(zhàn)爭結(jié)果的神秘武器,那時候,一切生殺大權(quán),便集中在主人手裡,別說是縱橫亞洲了,就算橫行全球,都沒人敢跳出來說什麼……”

美濃的話牽扯到很多令我困『惑』的東西,但來不及一一細想,因爲此時車子已經(jīng)駛上了一條小路。車子輕輕顛簸著,我明白那是因爲這條路上鋪滿了細碎的鵝卵石造成的,可能就是美濃剛剛說過的“舵藍社”。

車子停下來,有人扭頭近距離地俯視著我的臉,嘴裡的熱氣直撲到我臉上。

“美濃姐姐,他還在昏『迷』,先丟在車裡好不好?”小美一便請示,一邊“嘩啦”一聲,取出一隻叮噹碰撞著的冰冷的手銬,扣在我的左手手腕上,另一頭則搭在我的右腳腳踝上。這樣的手銬用法讓我獲得了靈感——“只有阿拉伯國家的秘密警察纔會使用這種古怪的交叉銬法,按照她們之前刺殺美英聯(lián)軍指揮官的經(jīng)歷,兩相印證,‘雙子殺手’的確是在爲伊拉克人效力。那麼做爲她們的主人,大名鼎鼎的日本企業(yè)家渡邊城肯定也跟伊拉克『政府』有脫不開的親密干係。”

16 疑雲(yún)重重3 拆解尋福園11 大師會大師6 顧家兄妹7 寶石動人心9 屠龍刀勒索者下8 十九顆舍利子結(jié)陣3 真正的大殺器現(xiàn)身4 幻像魔突襲3 尋福園的水泡聲2 風林火山下8 古琴之爭上4 甲賀忍者9 黑夜天使8 神壁大師的日記上10 輕度危機部隊下9 日出計劃下10 藏經(jīng)閣上的暗襲上5 兵變猝起4 危機四伏的山林16 疑雲(yún)重重10 亞洲齒輪就在那裡7 瑞茜卡的真實身份下20 特納隊長自殺事件7 老虎之死10 突如其來的車禍1 碧綠飛蛇5 九頭鳥掙命一箭穿心局5 青龍會的真實領(lǐng)導者6 千頭萬緒7 五湖古琴上13 神秘事件的起源10 土裂汗大神的伏兵8 軍方介入1 暗夜屠殺23 耶蘭的禱告2 幻像魔6 來自外星的地球人6 唐小鼓的突變4 獠牙魔來了9 玉牌上的微縮圖畫10 月神之眼的突變5 被剝皮的死人9 護寨神龍3 鼠疫再次出現(xiàn)下23 耶蘭的禱告11 搜索盧迦燦的行動6 一劍斬下十九人頭8 古琴之爭上21 凌晨來客9 海底神墓3 月神之眼第7章 爲能量而戰(zhàn)9 藤迦經(jīng)受的第二次千年禁錮下16 探秘17 危機重地6 海底神墓真相2 墓室機關(guān)斗轉(zhuǎn)星移4 蓮花鑰匙5 受制1 金蛋大開4 軍事接管7 老虎之死2 絕密會議2 幻像魔1 無情困境5 青龍會的真實領(lǐng)導者7 美女夜行16 專家大會1 盜墓之王楊天到此下14 山重水複柳暗花明5 古怪齒輪7 詭譎出現(xiàn)的小女孩10 土裂汗大神的伏兵9 玉棺美人5 看不見的危機6 王江南2 盜墓之王在通靈之井中下2 十五年的活死人13 神秘事件的起源1 帝王蠱9 海底神墓18 神秘石壁2 大唐凌煙閣上的鏡面突變5 青龍會的真實領(lǐng)導者3 兩朵蓮花的秘密下2 逾距之刀4 神頭鎮(zhèn)黑煞陣水火旗2 爲情所困27 危機猝生5 看不見的危機10 鮫人雙肺8 沒人看見的神秘消失2 詭異伸縮石陣五角星芒迷宮8 神秘潛艇4 甲賀忍者3 神秘復活9 護寨神龍5 看不見的危機8 古琴之爭上
16 疑雲(yún)重重3 拆解尋福園11 大師會大師6 顧家兄妹7 寶石動人心9 屠龍刀勒索者下8 十九顆舍利子結(jié)陣3 真正的大殺器現(xiàn)身4 幻像魔突襲3 尋福園的水泡聲2 風林火山下8 古琴之爭上4 甲賀忍者9 黑夜天使8 神壁大師的日記上10 輕度危機部隊下9 日出計劃下10 藏經(jīng)閣上的暗襲上5 兵變猝起4 危機四伏的山林16 疑雲(yún)重重10 亞洲齒輪就在那裡7 瑞茜卡的真實身份下20 特納隊長自殺事件7 老虎之死10 突如其來的車禍1 碧綠飛蛇5 九頭鳥掙命一箭穿心局5 青龍會的真實領(lǐng)導者6 千頭萬緒7 五湖古琴上13 神秘事件的起源10 土裂汗大神的伏兵8 軍方介入1 暗夜屠殺23 耶蘭的禱告2 幻像魔6 來自外星的地球人6 唐小鼓的突變4 獠牙魔來了9 玉牌上的微縮圖畫10 月神之眼的突變5 被剝皮的死人9 護寨神龍3 鼠疫再次出現(xiàn)下23 耶蘭的禱告11 搜索盧迦燦的行動6 一劍斬下十九人頭8 古琴之爭上21 凌晨來客9 海底神墓3 月神之眼第7章 爲能量而戰(zhàn)9 藤迦經(jīng)受的第二次千年禁錮下16 探秘17 危機重地6 海底神墓真相2 墓室機關(guān)斗轉(zhuǎn)星移4 蓮花鑰匙5 受制1 金蛋大開4 軍事接管7 老虎之死2 絕密會議2 幻像魔1 無情困境5 青龍會的真實領(lǐng)導者7 美女夜行16 專家大會1 盜墓之王楊天到此下14 山重水複柳暗花明5 古怪齒輪7 詭譎出現(xiàn)的小女孩10 土裂汗大神的伏兵9 玉棺美人5 看不見的危機6 王江南2 盜墓之王在通靈之井中下2 十五年的活死人13 神秘事件的起源1 帝王蠱9 海底神墓18 神秘石壁2 大唐凌煙閣上的鏡面突變5 青龍會的真實領(lǐng)導者3 兩朵蓮花的秘密下2 逾距之刀4 神頭鎮(zhèn)黑煞陣水火旗2 爲情所困27 危機猝生5 看不見的危機10 鮫人雙肺8 沒人看見的神秘消失2 詭異伸縮石陣五角星芒迷宮8 神秘潛艇4 甲賀忍者3 神秘復活9 護寨神龍5 看不見的危機8 古琴之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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