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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命的卑微

死亡!

在那麼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生命是那麼的卑微,我們赴死追逐那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堪破的謎,可能會窮盡一生也無法走出困局。

但死亡……卻是一瞬間。

小時候,我一直認爲死亡是一件天大的事,人死了天就塌了。直到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們班主任罵我們班一個淘氣的男孩子:“你就是今天死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地球明天還是照樣轉!”

早已不記得老師是因爲什麼原因這樣說那個男同學,只記得這句話一下子使我就震住了。

死人,那麼大的事情,老師怎麼會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呢?那時候我一直以爲老師說的話就是真理,可是對於這句話我認爲老師說的不對。那天晚上我飯都沒有吃,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到最後也沒有想明白。

死了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地球明天還是照樣轉。

慢慢的,我終於能理解小學老師的這句話,而且有時候還拿這句話來調侃自己。雖然這對小學四年級的孩子來說是有些殘忍的。

死亡,也許會對至親的人造成不可想象的打擊,會讓他們痛不欲生。可是對於熟人來說,死亡除了茶餘飯後的唏噓之外,也沒有多的影響。對於陌生人來說,卻是沒有絲毫影響。這就是我們卑微的生命。

我們生命的卑微,在於,我們都是這個塵世間最渺小的一粒塵埃,不知道下一秒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我們生命的卑微,在於,我們一直在努力的一件事,原來在人羣中,是一件多麼沒有意義的事。

我們生命的卑微,在於,我們的存在與否,對他人沒有什麼影響,太陽還是一樣會升起落下。

我們生命的卑微,在於,我們不能和死亡抗爭,也許死亡的方式會不一樣,可是這是誰的沒有辦法改變的一個結局。

我們生命的卑微,在於,誰也不知道死亡會以一個什麼樣的方式到來,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它到來的時候接受,不管你願不願意。

這就是我們卑微的生命。

我們……真的如此卑微麼?

意識飄散,帶著些許苦澀,些許遺憾,些許不甘,我原以爲只要自己不斷變強,不斷成長,就足矣對抗一切存在,粉碎前路一切。

我想保護周圍我在乎的人,我想探破那千古謎團,我想逮出那個“他”,我想知道十年前我父母家族爲什麼失蹤,我還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到底在進行著什麼!

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我想……

這一切,我都想要靠著自己一步步走下去,我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一步步艱難前行,哪怕前路是一條必死之路,我也義無反顧,我只想走到最後。

和他們一起……走到最後!!!

然而……

……

……

恍若黃粱一夢……

這一夢,似千萬年長久,亦像瞬間破碎,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我看著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是空白的。

或許,世界與我,也是如此。

死亡的感覺嗎???

我問自己:“我是誰?”無人作答,這一刻的我是無助的,世界都已經容不下我,不,應該說在我的世界裡,不屬於世界,根本不存在哪個世界,我就像是被萬物拋棄,放逐在生命之外。

空洞,此時在我的眼睛倒映著的,是那無盡的空洞,我沒有生命,沒有身體,沒有思想,沒有……

就像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不屬於生物,意念之下,空洞成型,吞噬了周圍一切,哪怕那是一片無盡的空白。

我知道,那就是絕望,那就是空洞,此刻的我……就是空洞,不屬於生命體!

我想怒吼,想奔跑……

但是於此時的我來說,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漸漸的,我能夠具象化一些東西,在這片空白的世界裡增添了一些生氣。

這是……

看著眼前突允出現的一幕幕畫面,我呆若木雞……

畫面中出現一個模糊的聲影,看不清臉,但從體形來看絕對是個少年郎,從臉部模糊的輪廓來看無疑是個俊朗的男子,雖然有些單薄。

他站在一座類似於天宮的建築頂端一動不動,昂頭觀望那更高的天宇,雖無法細觀他神情,但還是被他此時的意境渲染,那是多麼壯觀的場景,少年單薄的身子透出著些許英氣和滄桑。

在他周圍除了天宮就是白茫茫一片,似雲,似霧,更加凸顯出少年郎的飄逸不凡。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動彈分毫,屹立天宮昂頭仰望著天宇,卻並沒有多少憧憬嚮往之色。

有的,只有那無盡的茫然,這一刻,我呆了,光從背影來看,如果是真實存在的人,那絕對是至強者,因爲現代無人可如此漠視天地,且站在此等天厥。

爲什麼這麼熟悉呢?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看那人服飾打扮,明顯是古代的人,而且少說也有幾千年了,可是不管如何解釋,那種熟悉感卻越來越強烈。

儘管現在的我已經消失在天地間了,可是人的求知本能還是強迫著我靠近一些仔細觀察個透徹,因爲這個少年太神秘了,他透漏出的氣息也讓我心頭巨震。

主要還有一點,也是我最最驚奇的一點,這個人跟當初我剛進蒼山墓睡夢中的那個人,絕對是同一個人,太像了,雖然都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那種氣息騙不了人,還有那背影,都是那麼的熟悉。

不過……怎麼感覺有一絲不對的地方,上次那個人的氣息比現在的混亂暴戾,爲何現在的卻是如此茫然滄桑?

快了,快了……我控制著周圍的空洞氣機讓自己愈發靠近那個人,哪怕是這種時刻了,哪怕的意識都消失變成這樣的存在,被天地拋棄,可還是感覺到心臟砰砰砰的加速跳動,十分緊張。

太強大了,我心頭震撼,之前還沒有這種感覺,可一旦靠近就不一樣了,就像是在面對一尊神,無意間透漏出來的氣息就讓我快要窒息。

快了,就一點點了……

我這樣告訴自己,然而……

“啊”!那人似乎是感應到我的存在,回頭募的看過來,一雙眸子爆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是那麼的噬人心魄。

類似於慘叫的聲音傳來,我的意識徹底消失了,不……也許是具象化的人消失了,消失在了我埋藏著心底最深處的記憶裡面,再也不存在了……

心裡一陣失落,我再次迴歸空白,感受著無盡空洞。

“胖子,紅鸞,大山……”特殊的思維一遍遍響徹著這樣的聲音在我體內世界:“你們還好麼,是否……也如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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