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與金光對撞越來越激烈,葉塵不得不更加瘋狂地吞食補靈丹,否則,靈力告罄,等待他的就算不是被抽成人幹,也會因蒼天之眼無力施展而被鼓聲震碎。
伴隨著越來越激烈的對撞,整個冥屍宗的山門,這座屍氣濃郁的山丘同樣被撼動,所有的弟子都惶恐地往山外跑去,不敢再呆片刻。
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因爲他們剛跑出一里之外,整個山丘就轟然炸開,被夷爲平地,無數(shù)他們蒐集的死屍被炸飛天空,伴隨著山石如同下雨般四濺飛去。
站在高空緊緊注視著下方的紫衣女修面色一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爲什麼葉塵會與兩道如此詭異的東西同時從傳承之鏡中降臨,還有那種隱晦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當他看到金光中依然頑強站立著的白色身影時,眼中一喜,但轉(zhuǎn)瞬又擔憂起來,看情景似乎越來越危險,不知他是否能挺過去。
但隨即,她的妙目不可置信看向天邊,那裡,一朵突兀出現(xiàn)的濃黑色雲(yún)朵悠悠飛來,這朵雲(yún)綵帶著很強的恐怖氣息,即便她也爲之凜然。
那是劫雲(yún)!是上蒼懲罰天地妖逆的劫雲(yún)!
二者之間的鬥爭竟然連天劫都牽動!女修深深動容,她身爲元嬰大修,神通不俗,但自問是絕無法招致天劫的。
望向下面的葉塵,女修目中充滿焦急,天劫就是她也無法抵擋,更何況下面的葉塵。
不過其擔憂再次被震驚替代,因爲在蒼穹之上驀地出現(xiàn)一個金色的眼眸,眼眸緊閉,卻給人以無上威嚴之感,對她心底的觸動不啻於劫雲(yún)!
劫雲(yún)飛來,雷電轟鳴,金眸徐睜,金光暴射。
青冥上,半邊烏雲(yún)密佈,閃爍著驚雷,半邊金光瀰漫,散發(fā)著驚人氣息,與地面上戰(zhàn)鼓金光互相輝映。
女修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不可思議地看向下方,目中驚色濃郁。
正自此時,劫雲(yún)閃過一道驚雷,直奔眼眸而去,眼眸則金光迸射,將驚雷消弭於無形,這天罰之雷竟被金光消弭,此物到底是什麼?
眼眸中金光越來越盛,使得劫雲(yún)發(fā)出濃濃的沉悶驚雷聲,但始終無法再次迸射出雷電,女修暗暗點頭,這團劫雲(yún)空有威勢,可其實很弱,第二道劫雷,它恐怕無法發(fā)出。
果然,在金光的照耀下,劫雲(yún)漸漸渙散,雖然雷聲震天,但始終無法發(fā)出,直至劫雲(yún)徹底消散,眼眸也化作金色光點消失在虛無中。
地面上,戰(zhàn)鼓發(fā)出一聲蒼涼的鼓聲,虛影就開始震盪,化作一片煙霧,僅剩的照骨鏡周圍的黑光黯然下來,那枚頭顱眼中的碧綠也瞬息弱小,如風中之燭,眼看就要弱下去的樣子。
女修美目中閃過了然之色,果然如此,方纔天地異象乃是二者之間的最終對決,而且結(jié)果很明顯,金光一方更勝一籌。
一舉擊潰劫雲(yún),葉塵眼中濃郁的金光暗淡許多,沒有方纔那麼濃得可怕,也停止了汲取葉塵幾乎已經(jīng)到底的靈力,可它依然在御使葉塵爲器,使得葉塵體中的屍珠不受控制地緩緩飛出。
屍珠乃是葉塵另一半心神所在,輕易不能動,但蒼天之眼卻將其逼出,剛鬆口氣的葉塵驚怒交加,更讓他臉色陰沉的是,他眼中的金光竟然一股腦從其眼中剝離而出,全部沒入屍珠中,大有將屍珠當做新載體的意思,而葉塵身子輕微一顫,好似體中失去什麼,他嘗試著主動召出蒼天之眼,但,居然無法湊效,此術(shù),他無法再施展!
而且屍珠也不再受其控制,心神之間的聯(lián)繫也越來越弱,這讓葉塵臉色更加難看,彩像人目的究竟何在?若有一日能得再見,必要爲今日討回一個說法!
透明的屍珠被金光填滿,此刻宛若一隻嬌小的金色太陽,歡愉地呼嘯一聲衝上前去,大有將即將碎滅的照骨鏡徹底擊碎的意思。
可,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幾乎就在屍珠飛出的同時,葉塵胸口一疼,接著,其眉心綻放出一朵雙色並蒂蓮,與之前不同,之前只是印記,但此刻卻是一朵真實的並蒂蓮在額間綻放,帶著聖潔的氣息,令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側(cè)目。
很快,綻放的並蒂蓮驀地吞吐出金粉二色彩霧,而自彩霧中卻浮現(xiàn)出一個與採蓮聖潔截然不同之物,這是一道朦朧之極的虛影,卻帶著濃濃的血色,從彩霧中依稀可以看到這是一個血碑!
只有巴掌大小的血碑在彩霧的裹挾中緩緩飛上高空,對著即將碰撞到一起的屍珠與照骨鏡一壓而下。
這一壓,天地皆靜,彷彿一切都靜止,阮河面目保持著驚愕的神情,似乎被凝固,即便身爲元嬰的女修只能在眼中流露出驚駭,手指也只能輕微動彈罷了,在她的感觸中,血碑之下的一切都被凝固,冥冥中,有一股絕倫無匹的鎮(zhèn)壓之力將他們定格住。
唯有葉塵安然無恙,可此刻他也驚異,此碑不正是鎮(zhèn)魂碑麼?爲何會變成血碑自行飛出來鎮(zhèn)壓屍珠與照骨鏡?
屍珠與照骨鏡同樣被定格住,但它們卻在漸漸消散,隨著彩霧中的血碑之影慢慢模糊而逐漸消散,最後消失無影,彷彿不曾存在過這世間,但,與其一起消失的還有一具與它們相距太近的黑色棺木!
一切都結(jié)束,那驚天的威勢與駭人的天地異象好像如在夢中,有幸遠遠看到此幕的弟子在那裡兀自發(fā)怔,久久都未清醒過來。
阮河驚訝得下巴都快合不攏,無論是方纔天地異象還是自葉塵身上爆發(fā)的驚天威勢,都讓他深深震撼,已然忘卻了他的冥屍宗已徹底毀滅。
女修見葉塵安然無恙,臉上舒展開來,一雙妙目裡泛著彩色漣漪,葉塵帶來的一切令她大爲震撼,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會有這樣詭異之事,那金光、戰(zhàn)鼓,還有忽然出現(xiàn)卻又消失的血碑,給她帶來太多太多的驚奇。
女修滿臉喜色,閃身下來扶住虛弱的葉塵:“傳承時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你額頭飛出的血碑是什麼,它們?nèi)ツ牧耍俊彼荒槅柍鲂闹兴械囊苫蟆?
可葉塵臉色卻有些焦急,看了剩下的八具黑棺一眼道:“快,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很虛弱,五臟大半受創(chuàng),一些部位更是化爲靡肉,體中靈力已經(jīng)接近極限,若二者之間的爭鬥持續(xù)到現(xiàn)在,那麼葉塵已然成爲一具乾屍!
女修一愣,隨著葉塵的眼睛看了剩下的八具黑棺一眼並未看出什麼,可經(jīng)過方纔那驚天動地的一幕,對於葉塵的話她不自覺相信,儼然把他當做同階看待。
沒有再多問,他抓住葉塵的手臂沖天而起,一下就躍出山丘的廢墟,臨行前對著阮河拋下一支玉瓶:“裡面有丹藥,服下慢慢調(diào)理,可治癒內(nèi)丹傷勢。”
阮河接過,感激一禮。
女修頷首正準備飛身離去,可就在此時,一道陰測測的聲音自地底傳來:“奪我肉身,現(xiàn)在就想走了嗎?”
話落,八具黑棺顫動,連鼓聲也無法破滅的黑棺轟然碎裂,只見每一具黑棺中都躺著一個身材矮小的死屍,定神看去,赫然是剛出生未久的嬰兒,八具嬰兒死屍全身漆黑一片,腐爛程度各不相同,它們額頭各自都有一個不同的古怪符號。
那人聲音響過,八枚古怪的符文同時旋轉(zhuǎn),化作一絲黑氣沒入嬰兒死屍中,而嬰兒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其中盡是濃郁至極的死氣,它們平躺著,雙眼死死盯著空中的葉塵與女修,其中滿是惡毒與殘忍的冷意。
被八具詭異的嬰兒死屍盯著,葉塵覺得全身一冷,臉色有些難看,因爲一種極大的危機感從心底毫無徵兆升起。
而一旁的女修則已經(jīng)驚呼出口:“九子御魔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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