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龍上了對面了樓房的樓梯，掏出張十二遞給自己的鑰匙，打開了四樓門，房間內設施齊全，他放下手裡的包，嘆了口氣，他沒有想到現在會淪爲這個狀態，但是一想到自己這一槍下去，猴子就有可能恢復一點記憶，心中的壓抑感也會減少許多。

聶龍架好了槍，伏在***上瞄著對面，心臟卻不知爲何突突的跳個不停，他深吸了兩口氣，心跳才緩緩平靜下來。

“出現了”聶龍暗道，看著樓下慢慢停下一輛黑色別克車，一箇中年男子戴著墨鏡從車內走出來，慢悠悠的進了樓道，聶龍將視線移向三樓左側的窗戶，第一個窗戶是大廳，再往左一點便是掛著窗簾的臥室。

瞄準鏡內聶龍看到大廳的門打開，孫東榮出現在客廳內，他摘下墨鏡放下包，將衣服掛在衣架上，聶龍通過瞄準鏡發現孫東榮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壞人，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不多會他看到孫東榮朝臥室而去，此時他身體完完全全暴露在瞄準鏡內。

“開槍啊！聶龍，開槍，只要你開了槍，猴子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聶龍暗自鼓勵，可是他卻又猶豫起來，他下不了手，去殺這個和自己未曾謀過一面的人。

“他是不是也有年邁的父母？他應該是快要結婚了吧！”聶龍腦海中不斷的翻飛這各式各樣的念頭。

“開槍，聶龍，不要猶豫了”聶龍在次鼓勵自己，瞄準鏡內孫東榮就要走到臥室內門口了，即將喪失掉最佳的射擊時機，聶龍的手指扣在扳機，竟然開始微微顫抖。

“媽的”

聶龍重重的一拳打在牆壁上，時機已經錯過，孫東榮進了臥室，他竟然沒有開槍。

“嗡嗡！”腰部的手機開始震動。

“喂！”

“你剛纔爲什麼不開槍？你知不知道你喪失了最佳時機，聶龍你難道不想讓猴子知道他自己的身份？”電話中張十二大聲質問道。

聶龍握著電話，聽張十二怒吼連連，是呀！剛纔竟然失去了一次機會，但是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在他看起來像是好人的人。

張十二在次說道“聶龍，還有一次機會，你好好把握住”張十二說完，掛斷了電話。

“還有一次機會”聶龍口中不斷重複著，又將身體伏下來，瞄向對面。

不大一會，孫東榮手裡握著電話，神色凝重的拉開了窗簾，聶龍通過瞄準鏡幾乎能夠看到，對面孫東榮臉上的皺紋，還有頭上幾根白髮的頭髮。

孫東榮聽著電話時而低頭，而擡頭，表情看起來有些焦急，聶龍將***向後拉了拉，緊緊的頂在他的肩部。

“你只要扣響扳機就可以了”聶龍安慰道自己。

此時瞄準鏡內的十字準心已經瞄向孫東榮的額頭正中心，聶龍狠狠地咬牙食指用力向下壓去。

“砰！”

聶龍閉上了眼睛，不敢在向前看，他已經知道，剛纔自己射出去的子彈，現在已經停在對方的腦袋中，甚至有可能已經貫穿出去，額頭也會出現一個冒著白色**和血液的窟窿。

“他死了”聶龍喃喃道。

聶龍原本認爲，這一槍開出去自己雖然會難過一點，但是他沒有想到現在他的心情竟然是如此的糟，他看了看架在自己雙肩的***，又望了望自己的手。

“嗡嗡！”電話又響了。

張十二說道“乾的好，聶龍，現在我需要你趕快離開哪裡，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別忘記戴上我給你準備的頭套，現在趕快下樓車在樓下等你”

聶龍掛斷電話，吐了一口氣，將槍裝在包內，向門口走去，他突然停了下來，測頭望了望對面，對面的玻璃上有一個清晰可見一個窟窿，窗簾被風吹的左右飄蕩，聶龍轉身快步的下了樓。

上車之後，司機驅車向小區門口衝去，不大一會汽車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住所，聶龍看到張十二已經站在門口，笑瞇瞇的看著他，臉上掛的笑容，他看著張十二臉上的笑，越發的覺得，似乎他這一槍打出去，最大的受益人是張十二似的。

張十二重重的拍了拍聶龍的手臂說道“乾的好，聶龍”

聶龍甩開張十二的手，拎著包朝裡屋而去，桌子上放了一包煙，他抽出一根點上，將包裹放在腳邊，張十二慢慢地走進來。

聶龍深吸一口低頭問道“猴子，什麼時候能夠察覺到變化？”

張十二答道“如果沒有猜錯，三天，三天他就會有所反應”

聶龍擡頭盯著張十道“希望你沒有騙我”聶龍說完，將菸頭丟在地上，踩了兩腳。

“猴子，我都是爲什麼了你好”聶龍坐在牀邊暗自說道。

張十二安慰道“聶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開點只有這樣你們才能解開謎團，要不然你們恐怕永遠也無法獲得有用的資料，你們只會越來越感到困惑，這就是你要做這件事情的原因”

聶龍冷聲說道“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張十二知趣的走了出去，房間內安靜下來。

聶龍想到了那個玻璃上的窟窿，還有當時飄蕩的窗簾，那個看起來像是好人的人，是自己的這雙手，這雙殺人的手扣響了扳機，此時聶龍有些恨自己，但是他也實在沒有辦法，他需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一直活在彷彿夢境中一般，那麼他寧願選擇現在立刻死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聶龍才從這種複雜的情緒中醒過來，但他的心情依舊沉重，臉上掛著一種近乎冷漠和痛苦的深情。

回到大廳，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偌大的院子裡張十二不見了蹤影，他朝門口走去，他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能不能遇到人多的地方，和他們說說話，聶龍沒有想到，現在的他竟然如此的渴望，人多的地方，因爲他可以感覺到，在人羣中自己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帶著感情的人。

出了門，聶龍辨認了下方向，向另一頭走去，巷子不寬大約三米左右，他走在一邊，邊走邊看，可能是天黑的原因，人很少出來三四分鐘了一個人也沒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