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豪夜總會的娛樂經(jīng)理孫向東見到唐詩第一眼時就眼睛一亮。
雖然唐詩初入這樣的地方,且還是個傳統(tǒng)的‘女’子,但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害羞之類的。因爲(wèi)她堅持自己的決定:不賣身,可以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這種職業(yè)被西方稱爲(wèi)“公關(guān)”。
唐詩很直白地對經(jīng)理說了自己的原則。
孫向東愣了愣之後,很痛快地點頭答應(yīng):“沒關(guān)係,那全在於自己自願。”
孫向東將唐詩‘交’給了一個人老珠黃了卻仍然用脂粉塗出一片姿‘色’的老‘女’人,向她介紹說叫“馮姐”,上海灘的知名人物,跟著她會有大前途。然後孫向東又向馮姐簡單地介紹了下唐詩。
馮姐前後上下將唐詩打量了一番,邊看邊不住點頭說:“確實是根好苗子,經(jīng)過我的手筆,不說大紅大紫,起碼也能讓不少男人圍著你轉(zhuǎn)了。”
聽到這句話,唐詩想起自己將會變成另外一個自己,忍不住悲從中來,眼淚一下子就來了。
孫向東覺得不大理解:“好好的,你怎麼哭了?”
馮姐接過話頭說:“是這樣,大凡以前沒做過這行的,一開始都會想起自己委屈的命運,覺得難過。生活就是這樣,習(xí)慣就好了。”
於是馮姐又將唐詩帶去‘交’給了另外一個很妖‘豔’的叫小桃‘花’的‘女’人,吩咐小桃‘花’幫她挑身好行頭,化好妝,等會就得見客人。
馮姐簡單地‘交’代好,剛走出屋子,孫向東就來對她說有人找她。
她問是誰。
“唐爺?shù)娜恕!?
“唐爺?shù)娜耍空椅矣惺颤N事?”
“似乎是爲(wèi)剛纔新來的那個‘女’的。”
“爲(wèi)她?難道唐爺?shù)南⒛屈N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來了好貨?”
“這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邊說著就到了經(jīng)理的會客室,看見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孫向東向其中一個男人賠著笑說:“武哥,這位就是馮姐。”
武哥對著馮姐微點了點頭,自我介紹:“我叫武大運,跟唐爺?shù)摹!?
馮姐也表現(xiàn)得很恭敬:“不知道武哥特地來找我有什麼貴幹?”
武大運問:“剛纔你是不是收了一個‘女’人?”
馮姐點頭拍著馬屁:“唐爺消息真靈通啊,我這裡前腳收人,唐爺就安排人後腳趕到了。唐爺是讓我?guī)退糁桑俊?
“不是,唐爺?shù)囊馑际悄愕煤煤谜湛粗齺磉@裡,不要介紹有錢的客人給她,不準(zhǔn)客人多給她,而且,不準(zhǔn)客人動她!”武大運大聲說道。
馮姐覺得很不解:“唐爺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武大運有些不耐煩:“你別管唐爺什麼意思,只要照著做就好了。”
馮姐還是覺得有些爲(wèi)難:“可是,武哥你也知道,在我們這地方,做她這樣的職業(yè)不準(zhǔn)客人動,那怎麼行?難道當(dāng)菩薩一樣地供著嗎?如果唐爺真是看上了,我們倒可以想辦法成全,也省得‘弄’得這麼曲折啊!”
“你這根本就是廢話,要真那麼簡單的話,唐爺還不知道怎麼做嗎?話我傳到了,該怎麼做,你看著辦吧,要出了什麼問題,別怪唐爺唯你是問。”沒等馮姐說話,武大運就帶著手下走了。
而馮姐對於剛纔武大運的話和態(tài)度非常不滿,發(fā)著牢‘騷’:“狗仗人勢,還真不得了。”
孫向東勸道:“咱們吃這碗飯,不要得罪道上的朋友好。”
馮姐不服地說:“那有什麼,這裡又不是他唐長江的場子,難道他的面子比笙爺還大?我去找笙爺,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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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這樣,這一事件再轉(zhuǎn)了一個彎。
馮姐到了杜公館,求見了杜月笙。
大富豪夜總會是杜月笙的場子,整個南京路,唯獨這個地方?jīng)]有被黃金榮的人收保護費,因爲(wèi)杜月笙一開始在這裡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他還是黃金榮的人,黃金榮發(fā)話,不要這裡的錢。後來杜月笙勢力壯大,本想把南京路的地盤給拿下,但想到黃金榮是自己的前輩,於自己有恩,所以也就作罷。他自經(jīng)營他的夜總會,黃金榮仍然管理著南京路。
馮姐向杜月笙說了事情經(jīng)過,埋怨唐長江真有些欺人太甚。
杜月笙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之後,也突然有了興趣:“我倒想看看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唐長江如此地費心盡力。”
馮姐說:“那‘女’的倒是不錯,長得很端莊,清秀,很好的一個美人胚子,她要真的學(xué)會了風(fēng)月場的應(yīng)酬,就很有可能成爲(wèi)大富豪的頭牌啊!”
杜月笙有了興趣:“真的嗎?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美人胚子。”
俗話說,十個男人九個‘色’,這話沒錯,杜月笙也是男人,也不例外。於是,杜月笙讓馮姐先回去,把那個‘女’的留著,自己隨後就到。
杜月笙出馬,馮姐就放了一百二十個心,唐長江再牛,總扳不過杜月笙吧,若是唐長江不識趣的話,就只能是自討沒趣了。
杜月笙前呼後擁地趕到了大富豪,今日的杜月笙,絕對是上海灘的風(fēng)雲(yún)人物,一路走過,那些體面的人都紛紛恭敬地與他打招呼。
杜月笙也只是微微地點點頭,並沒有把哪張臉放在心裡。大富豪來的體面人物,無論政界軍界還是商界,只要是重量級的,一般都會打電話給杜月笙到場撐場面,沒預(yù)約的,便很難說得上分量。
杜月笙帶著一衆(zhòng)十餘個保鏢,徑直到了娛樂部經(jīng)理辦公室,讓傳馮姐。
馮姐聽說是笙爺找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趕忙就帶了唐詩到娛樂部經(jīng)理辦公室。在路上,馮姐一再叮囑唐詩,要去見的這個人是大富豪的老闆,青幫大亨,上海灘幫派的頭面人物,一定要識趣。
在上海灘,笙爺不高興,後果就會很嚴(yán)重。
唐詩雖然來上海不久,但杜月笙的名頭絕對有聽說,杜月笙要見她,讓她心裡十分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又會跌落在什麼樣的風(fēng)‘浪’裡。杜月笙這樣的黑幫頭子,比起唐長江來,只怕有過之無不及。
杜月笙在男人面前,目光如刀般鋒利,是個相當(dāng)有殺氣的人;但在美麗的‘女’人面前,會帶著看上去很善良而親切的微笑。他只用了很快的速度在唐詩的臉上瞟了一眼,就打定了主意,要將她據(jù)爲(wèi)己有。
但,這還得有個過程。
他先簡單地作了下自我介紹,說我叫杜月笙,是這裡的老闆。然後,他問:“你認(rèn)識唐長江?”
唐詩有些意外:“杜老闆怎麼知道?”
“你今天進入這裡的時候,唐長江的手下來大富豪找過馮姐,告訴她不要給你介紹有錢的客人,不能讓客人多給你錢,而且,還不準(zhǔn)別的男人動你。我想這其中必有緣由,你和他到底什麼關(guān)係?”杜月笙不緊不慢地說。
唐詩聽了之後有些憤怒:“他這根本就是在耍手段,想‘逼’我上絕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與我說了好斟酌斟酌,知道該怎麼處理。”杜月笙有了興趣。
於是,唐詩很詳細(xì)地將唐長江怎樣一步步把自己‘逼’到這一步的事情向杜月笙說了。
杜月笙聽後沉思半晌,心裡已打定主意:“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姓唐的也未免太過分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幫你把你爹給救出來。”
唐詩聽了喜出望外:“杜老闆說的是真的嗎?”
“在上海灘,如果我杜月笙說的話都假了,恐怕你已聽不到真話了。”杜月笙微微冷笑道。
但唐詩還是想到了最初的唐長江,對自己父‘女’的好其實不過是圈套。有句俗話說,這天下沒有白吃的餡餅,杜月笙此舉,又是何意呢?所以她想還是應(yīng)該把這個疑點‘弄’清楚:“我和杜老闆並不相識,但杜老闆願意這麼幫我,一定是有什麼條件的吧?我想杜老闆先告訴我,看我能不能接受。”
杜月笙笑說:“沒有什麼條件,我借錢給你,你還我的錢;我?guī)湍愠雒妫綍r候你記著我的面子就行。我?guī)土四愕拿Γ阋獱?wèi)我?guī)硪欢ǖ氖找妗T诖蟾缓篮煤蒙习啵T姐可以爲(wèi)你介紹有錢的客人,也可以允許客人多給你錢,至於你願不願意讓客人動,你自己決定,願意的話我們無話可說,不願意的話有哪個客人強‘逼’於你,我們自會爲(wèi)你出面。你覺得這樣的條件你接受嗎?”
唐詩聽了這個條件,對於自己來說,已經(jīng)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很爽快地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
其實她不知道,杜月笙此舉也不過是‘欲’擒故縱。
杜月笙見唐詩答應(yīng),微微地笑了笑:“那好,你去把衣服換好,我?guī)闳ヒ娞崎L江,把你的爹給贖出來。”
唐詩謝過,便去換衣服了。
留下來的馮姐覺得很不解:“怎麼,笙爺對她不滿意嗎?”
杜月笙搖頭說:“你沒說錯,確實是個美人胚子。”
馮姐說:“既然笙爺覺得可以,爲(wèi)什麼不讓她跟了笙爺,娶作姨太或是金屋藏嬌都可以,怎麼還要讓她去接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剛纔問了她的話,瞭解到她的‘性’格,我要直接讓她從了我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因爲(wèi)她是個剛烈的‘女’子。雖然我答應(yīng)讓她接客,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不會接客,她只是被‘逼’走到這一步,但她會做最後的堅持,因爲(wèi)她是個純良‘女’子。我且放寬她,表面說我?guī)退皇菭?wèi)了場子的收益,其實只是讓她覺得合理而放下所有對我的戒備,這就是‘欲’擒故縱之計。也許,她在風(fēng)月場裡待上一定的時間,看透生活如此,她的想法會慢慢轉(zhuǎn)變,即使不用我說,她都想靠到我的大樹下乘涼。”杜月笙終於‘露’出狐貍的尾巴。
馮姐聽了不得不由衷地佩服:“笙爺不愧是上海灘的頭面人物,深謀遠(yuǎn)慮,想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