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泠從被子裡探出腦袋,看了看自己枕邊的手機,十點半了。
她好久沒在休息天睡這麼晚了,她養(yǎng)成了早起的習(xí)慣,只是陳星還不知道,昨晚還讓她不要熬夜,她所有的熬夜都是因爲(wèi)他才睡不著的。
昨晚也是,只是昨晚的原因跟前幾個月的原因不一樣。
昨晚是因爲(wèi)這貨弄出的聲響。
你自己做的牀板,你自己心中沒有數(shù)的麼?那麼多年的,能結(jié)實麼?那咔咔的聲音能再響一點?
楊泠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從牀上起來,去衛(wèi)生間洗臉?biāo)⒀溃┲患t色衛(wèi)衣,配上黑色休閒褲,走到了大廳,大廳裡沒有人,屋門也沒有開,楊泠又走到了廚房,看了看還是沒有人,廚房餐廳桌上也沒有早飯。
這是還沒有人起來麼?
那個每天六點起就算睡懶覺的陳星十點半了還沒起?
深感懷疑的楊泠走到了噴嚏窩旁的飯碗裡看了眼,沒有飯,要是陳星或者凌欣起了,他們肯定都會給噴嚏吃早飯的。
他們,真的沒起啊。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楊泠覺得這個家已經(jīng)變得讓她不認(rèn)識了。
“行了,噴嚏,他們不管你了,我管你,我?guī)湍闩c飯去?!睏钽雒嗣€縮在窩裡的噴嚏,噴嚏不明所以地舔了舔楊泠的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明晃晃的陽光在陳星眼皮上下移動,讓眼睛上的睫毛微微顫抖,最終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明亮得像是一灘清泉,在陽光的映照下像是有水光波動。
他昨晚睡得很深,他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睡得那麼深了,哪怕是他耗盡了所有的體力和精力,他也沒有睡得那麼沉過了。
上次睡得那麼沉是什麼時候他早就不記得。
“恩?!币宦暷剜妮p柔女聲響起在陳星耳邊,讓陳星嘴角掛上笑容,低頭看向趴在他懷裡的女子,凌欣那一頭黑髮如同瀑布般傾斜在他的胸膛上,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凌欣的臉龐,閉著眼睛把臉龐貼在他胸前,修長的脖頸沒有被那黑髮遮蓋,嫣紅透白的臉龐讓他怎麼都看不厭。
是因爲(wèi)懷中的她,他才能睡著的麼?
陳星看著懷中的凌欣,伸出手輕撫著幾縷黑色髮絲,身體沒有動彈,他不是一個賴牀的人,這點早就不用證明。
可這個時候,他真的願意賴牀。
“恩?!睉阎械呐佑质且宦曒p妮,那曼妙的身體在他懷中一陣變動,換了個姿勢,或是感覺到了什麼,懷中的女子那修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她最希望在世界上看到的人。
凌欣似乎是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剛還嫣紅透白的臉龐一下子變得嫩紅佔了絕大部分,凌欣把臉縮到了被子裡,整個身子縮在了陳星的懷裡。
這個混蛋,根本沒有聽她的話!
對於這點,陳星明確表示自己是無辜的,他真的只是想嘗試一下新鮮事物,怎麼說自己跟這卡賓達(dá)樹皮也是很有緣的。
這年頭不就講究一個緣分麼,這不用也說不過去吧。
只是這後來發(fā)生的情況吧,就沒想到了。
“你先起來?!绷栊雷岅愋窍绕饋?,她裹在被子裡,尋找著昨天脫下的衣服去了哪。
昨晚我又不是沒看清,陳星對於自己的視力很滿意,起了牀,隨便套上幾件衣服就算穿好衣服了,走出房間去洗臉?biāo)⒀懒恕?
看到陳星出了房間,凌欣才從被子裡出來穿著衣服。
等陳星刷牙洗臉全部弄完,走衛(wèi)生間走出來,纔看到凌欣剛穿好衣服從房裡出來,穿了一件格子襯衫,腿上穿著一條白色毛絨褲。
“沒事吧?”陳星察覺到凌欣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
“沒事?!绷栊纼蓚€字堵住了陳星的嘴,這話題沒法聊,“中午去我家見我爸媽,你可別忘了?!?
這在昨晚他們就說好了。
“恩,好?!标愋莵砹藗€深呼吸,這事還是要來了,見家長的事情,無論什麼男性在這方面都會一頭包。
陳星先下樓了,凌欣在二樓洗漱著。
剛下樓的陳星就看到楊泠給噴嚏喂著飯,這個點都快吃午飯了吧。
“小泠,今天我和欣兒中午去拜訪一下凌叔莫姨,你要去外面下館子還是我?guī)湍銦c菜?”這個環(huán)節(jié)陳星覺得楊泠還是沒必要跟著去了。
“下館子!”楊泠冷著臉說著,從噴嚏的窩前站了起來,她今天中午要吃最貴的餐館。
“晚上還得去興叔家,記得麼。”陳星知道這幾天他想要閒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經(jīng)知道江落,江弦的江家在他出事後出了很多的力,有沒有起到作用這一點不去評價,別人願意爲(wèi)了你的事出力,這一點還是值得感謝的。
陳星還得找個時間登門拜訪一下。
“好了,知道了?!睏钽鲆仓狸愋怯泻芏嗍乱觯罱筒桓嬢^了!
陳星和楊泠說話的時間,凌欣走樓上走了下來,走個樓梯還扶著樓梯扶手。
“我們怎麼去?我騎寶馬,還是”陳星把目光轉(zhuǎn)向凌欣,這個點,他們其實已經(jīng)可以出發(fā)了,到那也差不多吃午飯了。
“我開奧迪。”凌欣直接接著陳星的話說,騎寶馬是不可能騎寶馬的,倒不是她不喜歡坐在重機後座上,只是她目前這個狀況還真不好坐。
“奧,好。”陳星清了清嗓子,說這話的確是他考慮欠周到了。
跟楊泠交代了幾句,陳星和凌欣就出了門,凌欣開著奧迪tt,兩人前往了凌欣的家,只留下楊泠一個人在家。
楊泠收起了噴嚏的飯碗,裡面的飯噴嚏才吃了幾口,噴嚏擡起那帶著疑問的頭顱,不懂自己的女主人是咋了,咋還有給的飯還收回去的道理。
以前要是碰到這種情況它不得狠狠打上幾個噴嚏啊,最近的環(huán)境太舒適了,讓它沒有這種被搶食物的危機感,連噴嚏都忘記打了。
不過你搶我的飯是啥情況???你是餓了麼?噴嚏擡著頭看著楊泠,狗眼裡滿是不解。
“噴嚏,不吃這個了,我?guī)闳コ源篝~大肉,反正陳星付錢?!睏钽鰶Q定今天中午不挑對的,只挑貴的,什麼貴吃什麼。
坐在奧迪副駕駛位置上的陳星手上拿著手機,瀏覽著網(wǎng)上的信息,看著拳擊圈子裡的消息,更多的是國外的,畢竟在國內(nèi)的圈子就那麼小,一共就那麼點消息,看幾眼就能看完了,最近國內(nèi)的拳壇大事就是他自己的消息。
“年輕拳王海上出事?!?
“世界拳王被海盜劫持,竟然是爲(wèi)了。。。?!?
看了幾條陳星就沒有興趣看了,看著國外的拳王比賽,除了瞭解情況之外,更是尋找著自己的下一個目標(biāo)。
“別看手機了,繼續(xù)說昨天的事,那天晚上下雨閃電,後來在船上怎麼樣了?”凌欣拉了拉陳星的胳膊,陳星說的事情是常人這一生都不會遭遇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常人也不會想遇到。
陳星到底是怎麼從海盜的船上逃離的,凌欣對後續(xù)的故事很感興趣。
聽起來就跟看電影一樣,說的卻是她男友真實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時候生活要比電影還扯淡。
昨天晚上凌欣本來想著有空繼續(xù)讓陳星說的,他們上牀睡覺的時間不算很晚??勺屃栊罌]想到的是,直到兩人睡著之前,還真沒有什麼有空的時候。
“好啊?!标愋鞘掌鹆耸謾C,這點東西,什麼時候都能看,陪著凌欣纔是更重要的事。
陳星講述著那天晚上在貨船上的事情,在灰色閃著雷電的天空下的情況,除了省略掉那些死去的人,還有他那暴漲的力量之外,陳星並沒有省略什麼東西。
聽到陳星最後頂著一塊鐵板擋著子彈從船上跳下了海,凌欣彷彿身臨其境地鬆了一口氣,對方都是持槍的暴徒,這一點她們之前在白色客船上就清楚了。
那子彈擦身而過的感覺,很不好。
她們隔得那麼遠(yuǎn)就是如此了,何況陳星是如此的靠近,還是所有的海盜在他面前呢。
哪怕陳星少說了很多東西,依舊讓凌欣覺得心顫,那些事情她從未想過發(fā)生在她周圍的生活中,槍械,射擊,海盜。
“好了,看路?!标愋巧斐鍪衷诹栊赖挠癖巧陷p颳了一下,凌欣真是聽得入迷,連路都沒看了。
“我好希望那時候能在你身邊。”凌欣重新把視線看向車行駛的方向,控制著方向盤。
“那我可捨不得。”陳星躺在座位上,他說的簡單,可光那段裝老鄉(xiāng)騙食物的時間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日子了,他怎麼都不可能捨得讓那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幾個女孩在那裡承受這種事情的。
奧迪tt沿著道路駛?cè)肓藙e墅區(qū),這地盤的房子,就沒有便宜的,看到那棟熟悉的房子,陳星深吸了一口氣。
感覺馬上遇到的情況比他遇到那幾個海盜還有心理壓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