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天將手中的違約書狠狠的一擲,文件摔到門板上,發出沉悶的一聲,他目光冰冷,傅淺言,好樣的!竟然可以將這一筆不菲的違約金補上,看來是他小瞧了她。
本來想著可以借這件事將傅淺言再次約制住,卻沒想到她竟然有法子解決,現在非但沒有約制住她,反而讓晨光在顧氏的股份權落到了她的手裡。這著實是令傅雲天氣憤不已。
傅淺言又怎麼能放過這次機會,竟然簽約的是她的名字,他傅雲天毀約了,好,毀約金她賠,但是毀約之後的股份權卻不再是晨光所有,而是落到了她傅淺言的名下,這樣一來,傅淺言不禁要感謝傅雲天,這些股份在顧氏一年下來的運轉便足以抵上這次的違約金,想必傅雲天反應過來時也會心疼的瘋掉。
傅淺言心情頗好的哼著歌,沈夜在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情不錯?”
傅淺言挑眉,面上一片明媚:“很明顯?”
沈夜挑眉不作答,一切顯而易見,傅淺言也不在意,依舊哼著歌,是沈夜剛剛發行的單曲,從傅淺言的口中唱出感覺還不錯,沈夜這般想著,兩人並肩坐著,感受著秋風的颯爽,許清桐迎面走來,傅淺言瞇了眸子。
紛紛揚揚的樹葉中,許清桐一身校服,似乎穿越了時光,傅淺言不由得回憶起校園的時光,感慨著,真是歲月不饒人。
許清桐走到沈夜身邊,學著他們的模樣席地而坐,傅淺言挑眉,意識到不對勁,許清桐與沈夜之間不是有著恩怨麼?她往這邊湊做什麼?還沒等傅淺言疑惑完,許清桐輕聲道:“我覺得剛纔那場戲你演的不好,眼神應該是霸道的,而不是柔和的。”
沈夜思索片刻,應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要不然我們再拍一場好了。”
許清桐應了聲,傅淺言眨了眨眼睛,有些吸收不了這樣的消息,她猶豫著開口:“你們...”
沈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們達成了共識,在這部戲沒有殺青之前,我們撇開自己的成見。”
傅淺言瞭然,不遠處導演喊了一聲:“各部門就位,演員就位。”
沈夜與許清桐一道趕過去,傅淺言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輕吁了口氣。
一場戲結束,傅淺言約許清桐到概念餐廳,許清桐將自己打扮的十分的低調,但依舊引來一些偷拍,傅淺言只好將位子轉移到一個角落,許清桐坐下,身邊依舊有人在偷拍,但明顯沒有令人不適的感覺了,她將口罩摘下,帶著墨鏡的面上掛著一絲笑容,看起來並不受影響:“傅姐姐。”
許清桐喜歡喚她傅姐姐,這個稱呼傅淺言並不討厭,她應了聲,一個閃光燈照過來,傅淺言不由得擰眉,對面的許清桐依舊一臉笑容,傅淺言神差鬼使的道:“累麼?做明星。”
許清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我們家都是混娛樂圈的,我要是來個特殊,還不得受排擠。”
傅淺言想到她並非許家的親生女兒,如果再不遵循家族的意思,恐怕真的就受排擠了,傅淺言心中有些不太舒服,分明是二十歲的年紀,承受的卻是超齡的壓力,她聲音輕緩:“謝謝你。”
許清桐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自己主動摒棄前嫌,與沈夜達成共識,這確實替傅淺言省了不少的麻煩,她笑道:“傅姐姐你太客氣了,並且我又不是全爲了你,我也想早些將戲拍完,省的與他兩看兩相厭。”
傅淺言嘴角彎成一抹弧度,許清桐接著擠了擠眼道:“我得討好未來的姐姐不是?”
傅淺言經她這麼一說,驀然想起她與安陌軒的事情,不由得心中生出幾絲惆悵,以小軒的性格,除非自己想明白,不然誰都勸不了,某種程度上來講,傅淺言與安陌軒像極了,傅淺言抿脣不語,許清桐也不在意,點了些菜餚吃的津津有味,巨星的形象同時兼顧,真是極少有人吃相溫雅還能讓人看了有食慾,許清桐就是一個。
晚飯過後,傅淺言回了公寓,本想著回晨光一趟,卻想到有可能與顧冷川碰面,便杜絕了這個想法,她將車一路開回公寓,卻見到自己的公寓一片光亮,傅淺言心中一個咯噔,首先想到的便是顧冷川,她的公寓鑰匙除了自己便是保潔阿姨,保潔阿姨不可能晚上來這兒,能不經過自己的同意便進屋的也只有顧冷川了。
傅淺言腦中忽的閃過那日與風雅頌的交易。
【我替你補上毀約金,你離開顧冷川】
她答應了,風雅頌所說的離開不僅僅是不與顧冷川見面,她的意思傅淺言明白,但是她現在還不能離開d市,家仇未報,又怎能安心?
傅淺言回神,看了不遠處的公寓一眼,轉動方向盤,開往公司。
公司多數的員工已經離去,只有少數的加班的,見到傅淺言有些驚訝,微微點了點頭禮貌性的問好,傅淺言回以微笑,她走進辦公室,將手中的包包隨意的往沙發上一扔,接著整個人躺在沙發上,辦公室的沙發不及家裡的,真皮的觸感有些不太舒服,傅淺言微微蹙眉,正想起身,忽的手機震動,她擡起看了一眼,顧冷川三個字像是針一般扎進心窩,傅淺言身子一顫。
她看著手機,沒有動作,一直到震動消失,傅淺言看著瞬間熄滅的屏幕,嘆了口氣,起身將燈關閉,躺在沙發上閉眼假寐,不知過了多久,傅淺言只覺得身上一片冷意,她緩緩睜開眸子,起身想找個毯子,卻忽的一個身影映入眼簾,她驚呼一聲:“誰!”
那身影一動不動,傅淺言鼻端縈繞淡淡的薄荷香,她心稍稍安定下來,接著又提起,看著顧冷川一動不動的身影沉聲道:“顧冷川,你做什麼?”
顧冷川依舊不發一語的站在原地,黑暗中他的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卻閃著絲絲的冷光,傅淺言自沙發上直起身子,語氣淡淡:“顧少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嚇人可真是好興致。”
顧冷川上前一步,微微俯身,逼近她的身子,聲音低沉的嚇人:“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傅淺言將手機拿起,滑動解鎖,一看十五個未接來電,她將手機拿在顧冷川的面前,淡淡道:“靜音,忘了調回來。”
顧冷川眸子一瞇,他握住傅淺言送到面前的手腕,淡淡道:“靜音?好藉口。”
傅淺言抿脣,正想說些什麼,忽的脣上落下一吻,顧冷川霸道的攻略她的城池,傅淺言心中一陣窩火,顧冷川的力氣很大,傅淺言根本推不動半分,她只得狠心在他脣上狠狠一咬,顧冷川果然吃痛離開,黑暗中傅淺言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得他的氣息凜人。
傅淺言冷聲道:“顧少不覺得這麼做有**份?”
顧冷川沉默半晌,答非所問:“你與風雅頌交易了?”
傅淺言擰眉,接著轉念一想,風雅頌定是將交易的內容告訴顧冷川了,她心中一狠,語氣淡泊:“是。”
顧冷川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傅淺言,幾乎想將她揉進骨血,她在說什麼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用自己來做交易,將他顧冷川放在哪個位置?顧冷川狠狠的鬆開她,大步流星的離去。
傅淺言看著偌大的辦公室又恢復一片安靜,空氣中似乎還有他身上的淡淡薄荷香,心中一陣抽痛,她自嘲一笑,自從決定復仇那一刻起,自己便已經失去了主宰人生的權利不是麼?翌日清晨,艾米抵達公司見到傅淺言時嚇了一跳,傅淺言神色淡淡的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她,一邊交代著:“讓財務部再將報表覈對下,明天開會主要徵對今年的業績作出總結。”
艾米應了聲,將文件接過,咬了咬手指,還是離開了辦公室。
傅淺言手撐著額頭,輕輕的揉著太陽穴,屋外清晨的太陽並不算刺眼,撒進窗前,照亮了一室橙黃,傅淺言下意識的往對面看去,忽的對上顧冷川的目光,她頓了頓,顧冷川已經別開目光,埋首文件,傅淺言抿脣,轉過眸子,整理明天開會的事宜。
顧冷川手中拿著一沓文件,眼中卻是半個字也看不進去,他擰著眉頭,想著昨日傅淺言的話,心中不由的一陣抽痛,風雅頌說的時候他是不信的,本來想著到她的公益找她證實,卻在公寓半晌不見她回來,打電話也不接,到了公司才發現她在沙發上睡著。
月光下她的身子微微蜷縮著,像是個熟睡的嬰兒般無害,沒了醒著的時候那般倔強與傲氣,讓人想有一種擁之入懷的衝動,果然醒來時的傅淺言半點沒有睡著的可愛,她竟然承認自己與風雅頌的交易,將自己當做物品一般的交易,隨意丟棄,顧冷川長嘆一聲,依舊無法忽視心中那一份情感。
整整一天,傅淺言沒有出辦公室,午飯都是艾米幫忙帶上來的,明天會議的事宜分外的繁重,整理了一天總算整理好,傅淺言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後知後覺的感到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