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玄便秘一般的表情，謝輕墨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也就是說，革新派並沒有真正的候補聖女是嗎？”
“阿依慕的競爭對手其實只有守舊派的候補聖女？”
李玄緩了半晌，這才繼續問道。
“可以這麼說。”謝輕墨回答道。
李玄剛對革新派升起的一絲期待，轉瞬又被掐滅。
可他又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禁問道：
“你們說這革新派的候補聖女還能不能再換一個人選。”
“我認識一個小姑娘，她也挺有天賦的。”
謝輕墨還不明所以，倒是阿依慕立即想到了李玄是在說誰。
“阿玄大人想推薦安康殿下？”
李玄點點頭，然後開始積極推銷起來：“她的天賦絲毫不弱於琞曌公主，而且也是大興皇室，如今深得永元帝的信任，而且對你們聖火教也很有興趣。”
阿依慕笑了笑，然後解釋道：“阿玄大人，聖火教的候補聖女人選並非兒戲。”
“師父她能容許革新派的舉薦已經實屬不易，現在想換人是不可能的，畢竟候補聖女的考驗早就開始了，教中其他人是不會同意的。”
聽到這裡，李玄也不禁感到遺憾。
“可惜沒早認識聖火教的人，不然高低也讓安康去爭一個聖女，到時候一個武學聖地就直接收歸己用了。”
當然了，李玄也只是想一想罷了。
革新派都抽象到舉薦琞曌公主，而且琞曌公主本人也不同意，可見另外兩派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聖火教總共就那麼些權力和地盤，之前又都是守舊派把持，這些年輕人自然分不到什麼真正的力量。
革新派想要向外傳教，恐怕也是希望將蛋糕做大，自己好多分一些，改變如今聖火教中的格局。
只是此舉也並不簡單。
李玄確認一時之間聯繫不上革新派的話事人之後，也只能熄了搭上他們這條線的打算。
“對了，記得通知你們聖女，我有事找她商議，定好時間就給樓下的眼線送信，他會通知我的。”
既然革新派靠不住，李玄只好直接跟妮露拜爾商談了。
李玄得了永元帝的承諾，會幫助他儘可能的跟聖火教建立合作關係。
因此，他得先知道聖火教打算開出什麼條件，到時候再跟永元帝細談。
“對了，你們看看認不認得這些文字。”
李玄本來都要走了，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
他從帝鴻骨戒內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行特殊的文字。
這是李玄從那本西域火魔遺留的書籍上摘抄的語句。
雖說唐怒的離經門正在破譯上面的內容，但李玄也想試試自己的辦法。
那上面的內容很可能是西域火魔最大的秘密，大概率跟他之前從聖火教偷學的陰陽功法有關。
即便只是殘缺的，李玄也是迫切需求。
再不濟，也有可能是西域火魔自行領悟的魔功。
李玄仗著自己天賦異稟，只要不是反噬太大的魔功，他都敢練。
阿依慕和謝輕墨接過紙條，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雖然像一些西域小國的文字，但似乎又並不是，是西域那邊使用的某種暗文嗎？”
謝輕墨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阿依慕就更不用說了，只是搖了搖頭。
李玄有些失望地收起了紙條，看來他們兩個也認不出西域火魔的暗文。
接著，他就在兩人的恭送下，離開了胡玉樓。
李玄攀上胡玉樓的房頂，俯瞰著四周。
京城雖大，但能夠合作的勢力還是太少了。
“伏虎寺被鄭王迫害，佛門中倒是能借助一些力量。”
“道門的話，現在跟三溪道長還沒有熟到可以請他出力的程度，但之前地契的事情，請他幫點簡單的忙應該沒問題。”
“聖火教的話，頂多就是阿依慕和謝輕墨肯幫我，讓他們派其他高手介入，需要看之後的談判。”
“紅巾隊裡雖然吸納了不少江湖才俊，但中堅力量還是內務府的花衣太監和魏震的北隊縱獵官。”
“此外，還有哪些力量能拉攏成爲助力呢？”
李玄不禁苦惱了起來。
今年就要南巡了。
雖然確切的出發日期還沒有定下，但從去年起，宮裡就傳聞是開春之後。
如今春節已過，也就是說隨時都有可能出發南巡。
在此之前，李玄不多做一些準備，實在是難以心安。
“咦，對了！”
“許久沒收到金錢幫的消息，也不知道楊萬里怎麼樣了？”
陳曇在竹五峰死後，就被放出了宮，如今在紅巾隊內效力，主要負責和金錢幫的交道。
李玄知道，沒有關於金錢幫的情況報上來，那就是沒有大問題。
只是許久沒見這哥倆了，李玄也想去看看陳曇和楊萬里，順便了解一下如今金錢幫的情況。
他這邊想好，正要先去找陳曇看看，結果腳下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玄大人走了吧？”
謝輕墨鬼鬼祟祟地問道。
李玄本要離開的身子猛地頓住。
他如今常年保持著將自身氣息融於天地的狀態，即便是上三品的高手，不展開道境也難以察覺到他。
“有事要躲著我？”
聽到謝輕墨的語氣不對，李玄就不急著先走了。
“唉，阿玄大人難得來一次，也不多呆一會兒。”
阿依慕趴在窗邊，望著外邊的景色，遺憾地感慨一句。
“以後有的是見面的機會，急個什麼？”
“倒是剛纔阿玄大人拿出來的紙條，很可能就是姐姐說的東西。”
聽到這話，李玄的小心肝不禁一顫。
“哎呀，阿玄大人不是說了嗎？”
“他們只是把西域火魔打跑了，西域火魔重傷藏匿而已，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功法送給仇人呢？”
砰。
阿依慕話音剛落，就響起一聲悶響和痛呼。
“糊塗！”
“阿玄大人雖然是救世聖獸，但也不能他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
“尤其是阿玄大人如今尚未歸位，對我們聖火教其實也多有防範。”
“這件事情，姐姐上一次處理得確實有不周到的地方。”
謝輕墨說著，嘆息了起來。
“姐姐對我們判斷尚有懷疑，她上一次雖然對阿玄大人客氣，但並沒有給予足夠的信任。”
“阿玄大人平日裡跟我們相處時雖然隨意，但心思玲瓏應該看出了姐姐的態度。”
“這一次，姐姐也懷疑西域火魔已經死在了阿玄大人的手裡，並且極有可能得到了他的魔功。”
房頂上正在偷聽的李玄頓時感到一陣汗流浹背。
“阿玄大人說，西域火魔已經突破到二品了，那可是當世頂尖的武者，哪有那麼好殺？”
“我們總是懷疑來懷疑去的，阿玄大人的心都要涼了的。”
阿依慕嘟囔著爲李玄抱不平。
謝輕墨聽了默默搖頭，要不是有他看著，只怕阿依慕早就跟李玄跑了的，說不定還得把聖火教反手賣掉。
“你啊，真是貓迷心竅！”
謝輕墨戳了戳阿依慕的腦袋，惹來阿依慕的一通白眼。
“但說起來，阿玄大人確實厲害。”
“阿玄大人今天給我們看的那句暗文，很可能就是西域火魔留下的。”
“這件事情姐姐一直叫我留意，既然今天出現了，那我也得稟報上去，順便將阿玄大人想要再次聯繫的想法也一併告訴姐姐。”
謝輕墨又囑咐了阿依慕幾句，然後便離開了胡玉樓。
“唉，真麻煩。”
阿依慕長長嘆了一聲。
……
“原來妮露拜爾已經猜到西域火魔死了嘛……”
“看來今天有點草率了。”
李玄去找陳曇的路上，總結著得失。
但他隨即也就看開了，西域火魔的暗文破解了之後才能確認價值。
而且看起來聖火教也很在乎西域火魔的魔功。
功法這個東西，只要李玄記錄了下來其實就不再需要了，隨時都能再默寫出完整的功法來。
可他既然知道了聖火教也想要這個東西，未必不能用來當做一個籌碼。
只是李玄有些奇怪，聖火教明明已經有了聖火不滅體這樣的陰陽功法，爲什麼還要在乎西域火魔從殘缺的功法領悟而來的魔功？
“西域火魔的魔功對他們有什麼價值？”
李玄思考間，已經來到了紅巾隊的駐地。
隨著金錢幫老實了下來，紅巾隊在京城發展的非常順利。
以前金錢幫的地下產業，大部分能洗白的已經徹底洗白，但仍舊有少許灰色產業存在，維持著地下的秩序。
這部分產業不能徹底消失，否則京城的地下產業就會亂起來，等待新的秩序產生。
與其經歷這樣的動盪，還不如繼續將這些秩序掌握在手中。
這本就是陳曇的老本行，讓他來負責簡直是量身定做。
李玄熟門熟路的找到陳曇，然後詢問著他的近況。
自從陳曇加入紅巾隊之後，就知道了眼前的這隻黑貓就是鼎鼎有名的墨天聲。
陳曇之前就隱約察覺到李玄的不對勁兒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李玄竟然離譜到能夠說話。
“陳大幫主，最近在紅巾隊待的如何啊？”
聽著李玄的傳音，陳曇已經見怪不怪了。
“還好，倒是紅巾隊現在壯大的越發厲害了。”
紅巾隊的理念吸引了許多有志之士，其中又有不少各大門派的青年才俊。
加入紅巾隊之後，並沒有太大的束縛，而且還能有個好名聲。
現在那一條綁在脖子上的紅巾，可在江湖上值不少面子呢。
這要是肩上再有幾道槓，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京城周邊黑白兩道都得給些面子，甚至京城以外的不少地區，也開始有紅巾隊的名聲了。
只是隨著隊員越來越多，管理的難度也是直線上升。
李玄暗中慶幸把這一部分的工作內容分給了內務府。
內務府經驗豐富，尤其是在內部稽查方面，更是行家裡手。
紅巾隊裡出過一些敗類，但很快就被解決，這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震懾了不少別有二心之人。
而內務府也通過紅巾隊，發展出了新的密探渠道。
之前江南道的密探出事，一直都沒有機會補充。
內務府這次想通過紅巾隊，來重新掌握江南道的情報。
但這件事情還在籌劃階段，打算等到南巡的時候，一起啓動計劃，到時候也能起到在暗中保駕護航的作用。
“金錢幫那邊如何了？”
“楊幫主恐怕都要忘了你吧？”
李玄揶揄道。
楊萬里出任新一任的金錢幫幫主之後，那叫混得一個風生水起。
甚至連當時的竹五峰都很賞識他。
當然了，竹五峰假如沒有那麼賞識楊萬里的話，估計也不會死得那麼悄無聲息。
“老楊把我給忘了還好呢。”陳曇毫不在意地說道。
“自打竹五峰沒了之後，鄭王那邊沒再派人入駐幫派，只是偶爾會有人來督促籌集錢糧的事情。”
“他們只讓先囤積著這些錢糧，也不說運到哪裡去，看來對金錢幫還是有些提防。”
李玄聽了不禁問道：“金錢幫的分壇真的從地方籌到錢糧了？”
“大人，哪有那麼容易啊。”
陳曇知道李玄頗有身份，使喚得動紅巾隊的花衣太監，又知道他的主人是安康公主，因此稱呼其爲大人。
“鄭王只說籌錢籌糧，又沒說籌多少。”
陳曇雙手一攤，對於這種事情，他是有經驗的。
李玄一聽就知道，這差事又叫他們金錢幫忽悠了過去。
“好，叫楊萬里小心謹慎。”
“如果泄露了什麼風聲，只怕鄭王不會放過他。”
瞭解完金錢幫的現狀，李玄跟著陳曇在紅巾隊的駐地轉悠了一圈。
如今紅巾隊倒是氣勢如虹，進出駐地的隊員們精神面貌極佳，又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隨著紅巾隊壯大，原本那些僱傭來的街頭閒漢們倒是不怎麼用得上了。
但如果還願意留在紅巾隊的人，他們也沒有拒絕。
只是這些閒漢想要賺錢，就要做比以前更多的善事了。
做好人好事還有錢拿，這種好事自然有的是人願意做。
而且紅巾隊也漸漸收到了一些民間的請求，隊裡會按照輕重緩急分出等級，然後再分配給隊員們，最後結算任務的報酬。
只是紅巾隊如今還只是純粹的公益性組織，並沒有什麼好的盈利點。
但現在的規模，他們的開銷還支撐的住，倒也不必太過苦惱此事。
畢竟，摻加了利益之後，就很難保持如此純粹的目的了。
李玄見紅巾隊也沒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看了一圈就匆匆返回了皇宮。
外邊既然已經沒有更多合適的助力，李玄只能加倍專注自己的修行了。
正好他最近感覺體內的真氣平靜了許多，想去找葉老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四品功法給他練。
陰陽功法暫時弄不到，先用其他四品功法湊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之前修煉的功法，已經都不知不覺練到了圓滿境界，最近沒有功法可以拿來提升進度，正好有些無聊。
“不知道練什麼屬性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