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特這一掌之力,其威若斯。
非但周圍各有心思的觀衆(zhòng)看呆了眼,就連號稱“峨嵋派掌功第一”的顧長豐也沒有心思跟李霞卿卿我我了,臉色變來變?nèi)サ模@然是心情複雜。
雖然這二十來個大漢並沒有踏入先天之境的絕頂高手,但觀其奔行的姿態(tài),也有將近半數(shù)身負(fù)一流武功。
誠然,這樣的一批戰(zhàn)力對於身爲(wèi)先天高手的顧長豐來說,算不上有威脅,但若是由他出手,恐怕也需要兩三分鐘才能擺平這幫人。
可是,僅僅一招,剛纔和他鬥了個旗鼓相當(dāng)?shù)男∏嗄陜H僅只用了一招,就讓那幫人連出招攻擊的機會都沒有,眨眼間便已倒了一地。
這樣的結(jié)果讓心氣頗高的顧長豐如何接受得了?
雷特可沒心思理會別人的種種想法,一把抓住萎頓於地的健美先生,將他微微提起,淡淡的問道:“豬頭,你覺得以我這樣的實力有沒有在東山島撒野的資格?”
不得不說,二龍寨的人還是有些骨氣的。
雖然知道自己處於絕對的劣勢,但健美先生依然不服輸,帶血的大嘴咧開,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小子,別囂張,二龍寨的高手還沒出來呢!夠膽你就在這兒呆著……”
雷特懶得跟這個二愣子多說,“咔”的一聲,掰斷了他的手骨。接著身形一展,“咔咔”之聲連響,所有來犯之?dāng)车氖止嵌急焕滋厍脭嗔耍还芷淙耸遣皇巧硎苤貍?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沒有想到雷特竟然會不顧武林規(guī)矩的對受傷者下手。
在衆(zhòng)人變色的同時,雷特依然沉聲喝道:“滾!下次再來,就不是廢手這麼簡單了。”說完即不理滿地哀鴻,回棚準(zhǔn)備重新進食。
“年輕人,你的手段太辣了……”顧長豐的臉上雖然帶笑,但態(tài)度並不算友好,還隱有戒意。
“那又怎樣?”雷特喝了苗彩雲(yún)遞過來的一滿杯茶,淡然的盯著對方。
雷特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似乎惹惱了正義感頗強的顧長豐,他板著臉,沉聲道:“你既然已經(jīng)打倒了他們,爲(wèi)什麼還要下手廢了他們?”
雷特挑挑眉,道:“你剛纔沒有聽到那人說的那個‘殺’字麼?既然他們是想來要我的命,那我?guī)致镞€要對他們手下留情?廢了他們的雙手,就已經(jīng)是心存一分善念了!”
“你就一點兒也不顧武林規(guī)矩麼?”
“什麼武林規(guī)矩?”雷特淡淡的一笑,道:“我只知道,他們活該,該被廢。”
“你……”顧長豐似乎有起身發(fā)怒的架勢,卻被李霞拉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顧長豐生硬的說道:“在你出道時,你師門沒有給你講過武林中的規(guī)矩麼?有些規(guī)矩,不論正道邪道,都是要遵守的……”
雷特看了他一眼,不屑的一笑:“我不管什麼正道邪道,我只走我的道。我也不管什麼武林規(guī)矩,只有我認(rèn)可的‘規(guī)矩’,我纔會遵守!”
“年輕人,你太狂了……”不止是顧長豐,在場的除了苗彩雲(yún)以外,都有這種感觸,即便是鳳姌這樣處在叛逆期的少女也覺得雷特實在是太囂張了。當(dāng)然,私心裡,這位小姑娘還是認(rèn)爲(wèi)雷特酷斃了!
“我狂麼?”他又喝了一杯茶,緩緩的說道:“我夫妻二人邀遊天下,增長見識尋找快樂,不是任人捏扁搓圓的軟骨頭!我們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人若欺我一尺,我必負(fù)人一丈。這樣行徑,怕是隻能稱之爲(wèi)‘恩怨分明’吧?”
“即便你恩怨分明,可也不能報復(fù)太過啊?”
雷特微微有些不耐煩:“我過了什麼?”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顧長豐對於雷特的神色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說道:“你堂堂一個先天級別的超級高手,欺負(fù)人家後天高手就已經(jīng)夠丟人了……”
雷特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說話有些顛倒黑白,這事到底是誰挑起的?”
“雖然是那些人自找的,但你既然已經(jīng)把他們打趴下了,又何必事後再補一手呢……”顧長豐繼續(xù)嘮叨,像是還沒看出雷特心中不快。
“你有完沒有?”雷特忍不住將嗓音提高了一倍:“真是豈有此理!是他們先向我們挑釁,我只是出手教訓(xùn)了一幫想要殺我的兇手。怎麼現(xiàn)在你說的倒像是我平白有了一大堆錯,我現(xiàn)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信口雌黃’了!哼……”
雷特推桌而起,丟下兩百塊錢,也不管夠不夠,就拉著苗彩雲(yún)出棚,大踏步向北走了。
“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落教,居然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走了……”顧長豐也是心生怒氣,看著雷特的背影忿忿不平。
“有你這樣子教人的麼?”李霞微微苦笑道:“人家本來就佔理,可你的言辭卻偏向二龍寨,口氣如同指責(zé),誰受得了?你以爲(wèi)他是峨嵋派中的那些三代弟子,可以任由你教訓(xùn)啊?真是的,你怎麼就搞不清狀況啊……”
李霞一邊說教,一邊拉著顧長豐回到了鳳天南他們的座位。
看著被老婆訓(xùn)得有些委屈的顧長豐,鳳天南不由得笑道:“弟妹說的對,你真是沒搞清楚狀況!連那個小夥子是什麼身份都還不知道,就擺出一副教訓(xùn)人的姿態(tài)。人家可是不亞於你的超級高手,又不是派中的弟子,會聽你的嘮叨纔怪呢!”
“可我也是爲(wèi)他好呀……”
“得了吧!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會樂意聽長輩的說教啊?你沒看見我這丫頭也是這樣麼……”鳳天南說著還瞪了鳳姌一眼。
“我又沒招惹你們,幹嘛拿我說事兒呀?”小姑娘鳳姌一臉的無辜相。
“也難怪人家小夥子生氣。”李霞顧念著和苗彩雲(yún)之間的香火情,幫雷特說話道:“豐哥他這話說得也太冒失了一點!人家和你又沒什麼關(guān)聯(lián),本身又是和你相當(dāng)?shù)母呤郑匀徊粫穆犇阏f教。人家沒有對你還以顏色,就已經(jīng)是給面子了,你還想怎麼樣?”
“還反了天了……”
李霞白了掀眉鼓目的顧長豐一眼,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想出手教訓(xùn)人家?你打的過人家麼?”
被老婆輕視的顧長豐怒氣勃發(fā),可是其性格又不容他口出妄言,當(dāng)下訕訕的轉(zhuǎn)移話題道:“大師兄,那小子剛纔的那一掌到底什麼功夫啊?我可從來沒有見過……”
“很難說。”雖然在掌法上的造詣不如顧長豐,但朋友衆(zhòng)多的鳳天南的見聞卻要顧長豐廣博得多:“那這種可以分散掌力的劈空掌好幾個門派都有,但那個小夥子使出來卻並不類似於任何一家。比少林的‘千手如來掌’多了一份詭異,又比魔門的‘七旋斬’多了一份正氣,可能是他的獨門絕技吧?”
“這麼說來,就連大師兄你也看不出那小子的來歷出身?”
鳳天南點點頭,感慨道:“活得越久,就越能知道江湖的寬廣、武林的深茂……”
“好啦,別在這兒冒酸水了!”久未發(fā)言的鳳夫人笑道:“我們該考慮接下來的行程了!照我估計,二龍寨恐怕不會放過那對小夫妻。如果我們繼續(xù)留在這東山島,就得做好被牽連的準(zhǔn)備。”
“什麼牽連啊?”鳳姌有些不解,帶著些莫名意味的問道:“我們和那個人又沒有什麼關(guān)係,怎麼會被牽連呢?總不可能因爲(wèi)我們在這裡觀戰(zhàn)了,二龍寨就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吧?”
“丫頭,你還太年輕……”鳳天南搖搖頭,又是一聲感慨:“這江湖上的漩渦,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的,沒有任何道理,也不是你想躲就能躲開的!”
“是啊。”李霞附和的點點頭,對鳳姌笑道:“姌兒,這武林中人是最不講道理的!在普通人當(dāng)中,一個饅頭就可以引發(fā)一起血案,跟更何論是自視凌駕於國法之上的江湖人呢?在殺得眼紅血熱時,也許你的一個眼神就能勾動他們的殺氣,對你狠下殺手……”
接著,李霞又轉(zhuǎn)向鳳天南,柔聲道:“大師兄,我們還是暫時到西山島去玩玩吧,避開這個漩渦。要不然,我怕會對我們不利……”說著,李霞斜眼看了鳳姌一眼。
鳳天南也知道自家丫頭的冒失個性,明白她真要呆在這東山島,恐怕自己一行遲早要被漩渦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