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慎言走出電臺的大樓時已經(jīng)是夜裡十點了。
白天繁華的都市此時也顯得有些靜謐。
路上已經(jīng)沒什麼車輛,偶然有一兩輛經(jīng)過,也都顯得匆匆忙忙。
黑色的保姆車在他身前停下,在他上車之後緩緩啓動,駛?cè)虢譄粽樟恋拈L路,成爲路上的一線流光。
韓慎言坐在後排,頭抵著車窗,窗戶上傳來的冰冷讓他的額頭有些刺痛。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窗外的街燈、樹木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隨後又突兀的消失。
彷彿從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
“韓哥,錄製過程不太順利嗎?”駕駛室的助理周斌關(guān)心的問道。他並沒有跟韓慎言進入直播廳,所以不瞭解情況。不過韓慎言上車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愣愣的看著窗外,一句話也沒有,很明顯心情有些低落。
他成爲韓慎言的助理也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雖然還沒有到那種親密無間的程度,但至少說話不用像一開始一樣小心翼翼。
“那到?jīng)]有,錄製過程挺順利的,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韓慎言坐正身子,將頭靠到座椅背,笑著說道。
他說完之後,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他想到了她問的那個問題,以及問話時的小心翼翼。
在他記憶中的她應(yīng)該冷若冰霜,又豔若桃李。
她的笑容應(yīng)該高傲而又明媚。
她應(yīng)該是那個光彩逼人的冰山女神。
而不是像剛纔那樣,連語氣中都透著小心翼翼。
這是他不曾見過的她。
不,或許,他也曾見過這樣的她。
韓慎言回想起在她們遭受到那次狂風暴雨的時候,她們七人的夢想似乎馬上就要支離破碎,那是的她,也是如此脆弱。
是自己太過殘忍了嗎?
韓慎言並不這麼認爲。
既然已經(jīng)離婚了,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那就應(yīng)該乾脆一點,不要留給她任何虛假的希望。
韓慎言微微嘆了口氣。
雖然結(jié)局並不完美。
甚至有些惋惜。
但還是要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這樣的你。
韓慎言看著車窗外的霓虹,這樣想到。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閉上雙眼,手指輕敲著膝蓋,嘴裡不自覺的哼出聲音。
一個陌生的旋律。
隨後,他拿出隨身帶著的筆記本,在上面不停的記錄著。
情感的激烈碰撞總會誕生靈感的火花。
這一次就是如此。
周斌通過後視鏡看到他的動作,心中有所猜測,沒有打擾他,緩緩地將車速放慢,然後停靠在路邊。
當韓慎言放下筆記本時,已經(jīng)是十分鐘之後。
“韓哥,你剛剛是在作曲嗎?”周斌有些好奇的問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別人創(chuàng)作。
“嗯。突然有了個靈感,所以趕快記錄下來,免得過一會兒就忘了。”韓慎言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
“就是剛纔你哼的那首歌嗎?”
“你聽起來感覺怎麼樣?”
“第一次聽感覺有點奇怪,不過聽韓哥你哼了幾遍以後,我感覺就停不下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只知道是一首好歌。”周斌回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保姆車重新啓動。
“小周,後兩天我還有什麼行程嗎?”
“韓哥你是準備製作這首歌嗎?我想想,哦,明天只有上午有一個雜誌封面的拍攝,下午沒有事情。後天的話要作爲嘉賓參加《下鄉(xiāng),下鄉(xiāng)了!》的拍攝,很可能要拍攝一天的時間。”
作爲韓慎言的助理,韓慎言的行程他早已爛熟於心,張口就來。
隨後他又說道“韓哥,你需要調(diào)整行程嗎?明天的拍攝沒問題,不過後天的綜藝恐怕就沒辦法了。那是劇組特意安排的。不光是你,林小姐也會一同到場的。”
“不用調(diào)整,我只是問一問,免得自己忘記時間,錯過行程。”創(chuàng)作需要全神貫注,很容易就會忘記時間。
他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他的人氣雖然不低,但他心裡很清楚,每一個機會都來之不易,需要珍惜。
--------------------------------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京城郊外村口的路邊,這裡少了幾分大都市的喧囂,多了幾分祥和。
一羣人聚集在這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從遠處駛來。
“哼,終於來了,一個新人而已,架子也這麼大?”
人羣中有人帶著不滿,低聲說道。
“抱歉,我遲到了。”韓慎言匆匆從車上下來,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他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鐘。
此時韓慎言的心中也很無奈。今天他起的並不算晚,原本時間是綽綽有餘的。
由於要出城,保姆車也提前檢修過,加滿了油,在這方面周斌做的一向不錯。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導(dǎo)航卻出了問題,讓他們繞了一大圈。
只是這種問題也沒法解釋,如果他這麼說,很容易就被當作辯解之詞,反而遭人厭煩。
而且不管原因如何,錯了就是錯了。
所以他沒做任何解釋,直接認錯。
原本工作人員和其他嘉賓對他的遲到多少都有些不滿,不過看他一下來就道歉,而且態(tài)度誠懇,並沒有原先設(shè)想的耍大牌的樣子,神色便都緩和下來。
只是這時候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呦,連個原因都沒有嗎?”
韓慎言擡眼看去,說話的人他認識,正是在《蒙面唱將》裡見過的‘ex超越’組合裡的主唱,白連。
此時,他站在人羣中間,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些嘲弄。
韓慎言面色如常,但心中暗自皺眉,很明顯,他是在針對自己。
可是,爲什麼呢?自己和他除了《蒙面唱將》外並沒有什麼交集。
難道只是因爲上一次自己淘汰了他?
應(yīng)該不會吧?
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應(yīng)該會爲這種小事而針對自己吧?這對他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啊。
只是時間不容許他想太多,於是他再次道歉。
“因爲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剛剛迷路了,真是對不住各位了,我應(yīng)該多提前一會兒的。是我的錯,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真是抱歉。”
語氣顯得十分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