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慎言不自覺便站了起來。
兩人接觸這麼長時間了，他真的很少能見到她這副樣子。哪怕是遇見不開心的事情了，她也往往會用笑容來面對。
無論是面對彩虹天使的姐妹，還是面對他。
在他們面前，她一直都是那隻快樂的小鹿。
他能想起來的，僅有的兩次，一次是劇組的那個晚上，另一次，就是在他家，在她的睡夢中。
“怎麼了?林小鹿同學，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他壓下心中的擔憂與疑惑，笑著問道。
兩人相距千里，哪怕再擔心，他此時能夠做到的，也只有微笑。
笑容能夠讓她安心。
還有笑容是會傳染的。
“哼。”他調侃的語氣讓林明月不滿的哼了一聲，但神色明顯比一開始好了一些。她原本是站在窗邊的，哼過之後在飄窗上坐下，將腿翹到了窗臺。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繁星點點。
“也沒什麼事情了，就是我又又又又又糊了。”林明月澀聲說道，一連五個又字，能看出她此時心裡的鬱悶。
“糊？不會吧，不是明明……”他第一反應就是演唱會，因爲今天早上零點，她們在中海市的演唱會門票開售。對於她的信息，他自然很關注。
門票的銷售依舊延續了之前的火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哪怕主辦方針對之前兩場演唱會出現的黃牛，囤票等問題特意增加了身份驗證與識別碼等技術措施。但第一批放出的一萬張門票依舊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銷售一空。
今天，大部分的媒體都已經報道了這件事情。
已經可以確定，她們這一次巡演，幾乎可以確定會大獲成功。
至少在國內，還有亞洲範圍內是這樣。
所以，他一時間有些疑惑，如果這都算糊了的話，那歌手裡面稱得上不糊的也沒有幾個了。
就算一些天王天后的演唱會也不一定有這樣的火爆。
老牌的天王天后並不一定人氣還會保持有多高，關鍵是他們長時間所積累下來的影響與成就。有的天王的演唱會，上座率不足六成。
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林小鹿所說的，或許是她出演的那部電視劇《太陽雨》吧。
電視劇的拍攝與放送大體上可以分爲兩種。
一種是傳統的方式，拍攝全部結束之後再進行放送。這一種的拍攝成本較低，因爲很多鏡頭可以一次拍完，不用跟著劇情反覆拍攝多次。場景的利用率也高，同一場景的全部鏡頭都可以一起拍完。而且，由於沒有其他的干擾，質量上一般波動不大。
另外一種則是近年來越來越常見的，拍攝的同時進行放送。一個星期拍攝兩集，然後再播出兩集，大概這樣的模式。這樣雖然時間和經紀成本相對提高，但也有不可比擬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根據觀衆的反饋去調整劇本，最大限度的迎合觀衆的想法。而一旦收視率不如預期，那麼就提前中止拍攝，將損失將至最低。但是，這樣也會造成拖延等情況，質量波動比較大。
而《太陽雨》所採用的，就是後者。
在一個星期前，《太陽雨》首播。首播收視率達到了百分之六點九。雖然比《追龍》首播的百分之七點一要低了一些，但也絕對是一個不錯的成績。
他記得很清楚，兩人視頻聊天的時候，林明月還得意洋洋的向自己炫耀這樣的成績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應該播出了第三集。雖然是林小鹿主演的電視劇，但他並沒有去看。無論是首播，還是其他。
並不是因爲工作忙沒有時間。
而是因爲在電視劇中，她，林小鹿，是其他人的戀人。
雖然他很清楚的知道，所有的親暱鏡頭都是借位或者替身，但他依舊不想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不想看到她的笑容對別的男人綻放。
哪怕是在熒幕之中。
他知道，這只是工作，而且是無法避免的工作，就算是他其實也做著同樣的事情，所以他不會試圖影響什麼，也不會去抱怨什麼，更不會在心中因此產生什麼芥蒂。
但是，他也不會自己找不痛快，所以他才用的方法就是刻意不看，也不去網絡上搜索相關的信息，看相關的評論。
林明月今天之所以鬱悶，是因爲這兩天的收視率出來了吧。
“怎麼就糊了？收視率是多少？”他輕笑著問道。
“別提了，今天上午知道之後，就鬱悶到現在了，收視率只有百分之四了。”林明月撅著嘴說道。
如果是一般的電視劇，這個收視率已經很不錯了。但如果將它放到首播收視率是百分之六點九的太陽雨身上，就真的是斷崖式跳水。
這樣高開低走，反倒說明了電視本身的缺陷。
其實這一點，韓慎言在看過劇本之後就知道了。但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只是現在看來……
掛斷電話後，林明月臉上出現的笑容漸漸的消散。
雖然韓小狼已經很努力的想讓自己開心起來，她也很努力的想要配合，但還是失敗了。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借這個劇本之前就先問問韓小狼的意見了。”不過這也只不過是事後的抱怨罷了。對於劇本的選擇權，並不在她的手上。
而是全部由天娛公司負責。
其實對於收視率這件事，她心裡也是挺委屈的。成績雖然不好，但是平心而論，和她的關係並不大。她承認，因爲各種原因，她在這部電視劇的表現要比《追龍》裡差了一些，但是依舊在水準之上。
作爲這一部電視劇的女主角，她完全是合格的。
之所以收視率低，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了劇本上。老套的劇情，拖沓冗長的節奏，以及懸念的設置，讓觀衆的期待感不高。
別說是自己了，哪怕是影后過來，表演的再精湛，恐怕也依舊於事無補。
算了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想再多也沒用，明天還要早起拍戲呢。
加油，林明月。
她伸了個懶腰，這麼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