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老漁夫掃了一眼那幾名倭寇，旋即低下了頭。
他朝著身後村民擺了擺手。
很快幾名村民便將一罐珍珠擡了出來。
“只有一罐？怎麼這麼少？”
鬼頭看了一眼，瞬間臉色就拉了下來。
“老頭，你糊弄老子呢，以前章魚那小子管你們哇哇島的時候，每次少說兩三罐，多了十幾罐都被不止。”
“到了老子，你就給老子一罐，打發(fā)叫花子呢？”
鬼頭一把扯住老漁夫的衣襟。
“老頭，你們是不是私藏了，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啊！”
“鬼頭老爺息怒啊！”
老漁夫當即嚇的跪地求饒。
“鬼頭老爺，小老兒哪敢欺瞞您啊！”
“這一罐珍珠，真的已經(jīng)是全村男人全力才採集出來的。”
“以往年歲，我們哇哇島周圍的海域野生珍珠還多，並且都生長的在近海，採集也容易，自然也多。”
“但這幾年，周圍的珍珠早就被採光了，更何況這個月諸位還來的這麼早，我們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還請鬼頭老爺開恩啊？”
“你確定沒有私藏？”
“我等哪敢啊，鬼頭老爺要是不信的，儘管派人去搜便是，若是在村中多搜出一顆珍珠，老爺不必動手，小老兒自己便取了人頭奉給諸位老爺。”
“麻蛋，近海珍珠採光了，你們不會去深海採啊！”
“海里那麼多貝殼，老子就不信了，連兩罐珍珠都採不來。”
鬼頭罵罵咧咧，不肯罷休。
一旁劉先生搖了搖頭。
“夠了，鬼頭大哥，放了老人家吧！”
“你以爲珍珠是大白菜啊？隨便哪裡都能撈嗎？”
“深海沒有陽光，貝殼根本活不下去，怎麼長珍珠，更何況可不是是個貝殼都會長珍珠的。”
“哈？這樣啊？我讀書少，劉先生你可別騙我。”
鬼頭撓頭。
劉先生翻白眼。
“我騙你個錘子，珍珠要真這麼好採，老夫都去採珍珠了，還當個屁的海盜，他們確實已經(jīng)盡力了。”
“行吧，老傢伙，看在劉先生的面子上，老子先饒你一命。”
“要是這珍珠不能讓小西先生滿意，老子再好好收拾你們。”
鬼頭這才冷臉甩開了老漁夫。
他扭頭看向小西，瞬間變臉。
“嘿嘿，小西君，您看看這些珍珠行不？”
“嗯！”
小西抓出珍珠把玩了片刻，旋即連連搖頭。
“頭桑，除了這顆稍大一點的，其他的珍珠實在是太小了。”
“這些珍珠最多可以換十柄武屎刀。”
“啥玩意兒？十柄？”
聽到小西的話，鬼頭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十柄，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十柄刀，我這些兄弟一人半把都不夠，你踏馬這是想白嫖啊？”
“頭桑息怒！”
小西臉上卻是笑容依舊。
南洋諸國冶煉技術(shù)十分低劣，精良的武器基本全靠進口，尤其是這些海盜們武器磨損率高，售賣渠道還少，大部分都是沒什麼文化的老粗，明明掌握著珍珠這等奇珍資源，卻根本無法發(fā)揮其價值。
他小西家族行商天下，拿捏幾個土包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頭桑啊，真不是在下小氣，我扶桑武屎刀的價值你是知道的，那可都是玉剛煉製而成，精品的刀劍每年也只不過產(chǎn)出幾百柄而已。”
“你這些珍珠，大部分都太小了，連做出珠花頭飾的價值都沒有，只能磨成珍珠粉。”
“十柄刀，已經(jīng)真的不少了。”
“這樣吧，看在咱們有緣的份上，我在友情贈送你一柄，十一柄如何？”
“不行。”
鬼頭黑著臉，直接拒絕。
他雖然沒文化，但也不是傻，珍珠的價值還是明白的。
畢竟珍珠再小，那也是珍珠啊。
“至少十五柄，少一柄也不行。”
“好，那就十五柄！”
小西眼睛一亮，擡手就要收了珍珠。
“且慢！”
劉先生冷笑一聲。
“小西先生，好算計啊！”
“嗯？頭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些珍珠換十五柄我已經(jīng)很吃虧了。”
“沒什麼意思，我們不換了！”
劉先生擡手按住了陶罐。
鬼頭瞬間就急了。
“老劉，你幹啥，這些破珠子又不能吃不能喝的，有個屌用啊，哪有換成武屎刀實用啊，你別鬧了。”
“我沒鬧，這些珍珠的價值不止如此，他是在坑你。”
劉先生搖搖頭。
鬼頭這些人沒什麼見識，他豈會不清楚。
光是小西手裡那顆大珍珠，若是拿去大明南京城，足以在京師內(nèi)部換一套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老劉啊，珍珠的價值我知道，但咱們不是商人，不容易出手啊，還是換成刀實在。”
“實在個屁！”
劉先生翻了翻白眼。
“小西先生，你是真把我們這些海盜當成沒見識的冤大頭了啊，一罐珍珠換十柄武屎刀，你也真敢說。”
“我承認，你們扶桑的武屎刀的確不錯，但一年只產(chǎn)幾百柄的都是那些名刀匠搞出來專供貴族使用的上研武屎刀，普通的倭刀打刀根本就是大路貨色，年產(chǎn)幾千柄都不在話下。”
“這一罐珍珠，若是運去大明，換個百柄刀劍都不在話下，明人的刀雖然沒你們的好用，但貴在便宜啊，我們用壞了就扔，年年換新刀他不香嘛？”
“老劉，你說真的？”
聽到劉先生的話，鬼頭眼睛一亮。
倭刀的確不錯，但刀劍終究是消耗品，一場幾場戰(zhàn)鬥下來，再好的刀劍也得崩刃兒，哪有物美價廉的用著舒服。
“小西，你丫的不講義氣啊？坑老子是吧？”
“不換了，不換了，老子要去大明朝物美價廉的明刀去。”
“頭桑息怒！”
小西眉頭微皺。
“頭桑，這位劉先生雖然說的有些道理，但大明朝廷可是實行海禁政策，諸位可都是海盜，一旦靠近明朝邊境便會遭受攻擊，想換刀可不容易吧。”
“呵呵，小西先生，現(xiàn)在的大明早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洪武朝了，自從朱老四當了皇帝之後，海禁雖然還未解除，但已經(jīng)允許漁民下海，商人特批行商，至於我等身份的問題，確實有些麻煩，不過費些心思的話，搞些明刀應(yīng)該還不是問題吧。”
劉先生瞇眼看著小西冷笑一聲。
小西謊言被戳破，臉色明顯有些難堪。
“咳咳咳，倒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不知閣下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做生意得將誠信，小西先生，你說呢？”
“這位先生教訓(xùn)的是！”
小西當即鞠躬。
“這樣吧，頭桑，三十柄武屎刀，再加十具胴丸換這一簍珍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