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一進門，剛坐下，柳玉明就開門見山了。
面對柳玉明直接了當，柳如煙也沒有廢話，神情平靜自若，開口道：“我希望你和聖女，歸順殿下。”
柳如煙直接說明了來意。
“哎！”柳玉明輕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下來。
對於柳如煙的來意，其實柳玉明早有猜測。
畢竟雙方雖然是母女，但多年不見，其實沒什麼感情。
唯一的聯繫，不過是血緣之上的羈絆。
柳如煙對於柳玉明，有渴望，也有埋怨，極爲複雜的心情。
而柳玉明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愧疚、心疼、爲難……
但若是說投效朱祐極，加入大明皇室的勢力，她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柳姑娘，我聖門一直以來都不參與朝政之事，聖門不過是一介江湖勢力，恐怕不能相助殿下。”
東方白是聰明人，雖然並不清楚兩人的關係，但看她們的神態也猜測出了一點苗頭，於是接過話來，委婉拒絕道。
“我說的是你們，而非聖門，聖門的態度，我駕馭不了，而你們此刻身爲階下囚，投效殿下是你們最好的出路，也只有這樣，你們才能離開這裡。”柳如煙轉頭看向東方白，緩緩道。
“柳姑娘，我和柳長老消失不見，聖門一定會調查到底的，尤其是柳長老來這裡，已經和齊長老打過招呼，此刻柳長老沒有回去，齊長老肯定會向聖門求援，下一次來的人，就不止兩名宗師這麼簡單了。”
“希望你回去告訴四殿下，不要做出不智之舉。”東方白神情嚴肅，語氣中盡是告誡的意味。
在東方白看來，即便朱祐極是無名，本身實力超強，又有兩名宗師在側，若和聖門全面敵對，肯定也是討不了好的。
擄走聖女和門派長老，對於聖門來說，是奇恥大辱，難以消除的隔閡。
一旦被聖門高層知曉，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誰知，聽見東方白的話，柳如煙反而露出一絲笑容，淡笑開口道：“聖門固然是實力強大的江湖門派，不過僅限於江湖而已，不知道聖門的聖主，有沒有膽子對大明太子出手呢？”
“大明太子？”東方白臉色一變，黛眉微皺，“朱祐極當上太子了？”
“呵呵，今天下來的旨意，入主東宮，你們很快也要被送去東宮了。”
“聖門？好大架子啊！”
柳如煙看著兩人，輕笑一聲：“我倒想看看，聖門的人，敢不敢上太子府亂來？”
聞言，東方白頓時沉默了下來。
皇子與太子，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感念。
皇子，不過是皇帝的兒子罷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皇子，受重視的，可以成爲藩王，就藩，成爲一方之主。而不受重視的，也就是身份背景好點的皇族罷了。
而太子就不同了，太子者，國之根本也。
太子的身份地位，可以說是除了皇帝皇后太后之外，最高之人。
乃是一個國家地位的象徵，未來的帝王。
動一個皇子，就有可能引起大明皇帝暴怒，派兵絞殺聖門。
而動一個太子，就算皇帝不想動聖門，第二天征討聖門的奏摺，就會堆滿御書房的書桌，因爲這是在打整個大明國的臉面。
“你究竟想怎麼樣？”柳玉明再次開口了，面對這個充滿愧疚的親生女兒，她實在有些束手無策。
“我要嫁給朱祐極，他給了我的承諾，我不會是妾，將會以正室妹妹的名義，一同過門，算作平妻。”
“我也要給他一個承諾，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柳如煙望著柳玉明，眼中充滿著執拗和認真，一字一句的說道：“若他有事，我絕不獨活！”
此話力足千鈞，彷彿一塊巨石狠狠的壓在柳玉明的胸口，令她喘不過氣來。
柳玉明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東方白也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名執拗的女子，她也沒想到朱祐極居然有如此紅顏知己，寧願生死與共？
他還真是好福氣啊！
沉默許久之後，柳玉明帶著略顯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給我點事情考慮下吧。”
“好。”柳如煙點了點頭，能夠得到母親這個承諾，她已經很滿意了。
她也知曉一口氣說服兩人不現實，循序漸進就好。
“那我先告辭了，你們準備下，今天就要搬去東宮。”
柳如煙提醒了一句，提著衣襬，轉身離去。
柳玉明看著柳如煙離去的背影，眼神複雜。
待到柳如煙走出小院後，東方白才試探的開口：“柳長老，柳姑娘是？”
“嗯，我女兒。”柳玉明倒是沒有隱瞞，大方的承認了。
“果然啊。”東方白微微頷首，對於這個解釋，不感到意外，略微沉默了一下後，問道：“那柳長老，你的意思是？”
“聖女，如果我選擇依附，償還我欠她的東西，聖門會怎麼做？”柳玉明沒有回答，反而問出了一個問題。
聽見此話，東方白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柳長老，在個人感情上，我支持你的選擇，但作爲聖女，你想要脫離聖門，加入朝廷，這屬於背叛，我說了不算，需要聖門長老會聯合決定。”
“嗯，我知道了”柳玉明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
皇城，供奉殿，內院深處。
太后在長公主永康的帶領下，兩人踏入了這座佈滿了八卦圖案的神秘宮殿。
“大師傅，我帶著太后來了。”永康看著不遠處的身影，突然喊了一聲。
聽見永康的聲音，那道身影，沒有動，只是一雙充滿著滄桑久遠的眼眸，亮了起來，猶如黑暗中的夜明珠一般，閃耀明亮，直視兩人。
“太后，請坐吧。”
那個聲音沙啞蒼老，彷彿好久沒說了一般，極爲生硬，令人聽著有些不太舒服。
“殿主，哀家就不坐了，你有何事，直接說吧。”太后並沒有坐下，而是看著這道身影，開口道。
“好。”
殿主也沒有糾結這點小事，緩緩開口道：“我……沉睡了許久，一直昏昏沉沉的，很多夢中的記憶都記不清楚了，不過……我剛剛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片段……”
聽見殿主的話，太后有些茫然，看向一旁的長公主永康，眼中盡是詢問之意。
永康知曉太后的意思，連忙低聲解釋道：“太后，大師傅他會睡夢羅漢拳和睡夢仙兩種奇功，相互配合之下，可以在睡夢中修煉武功，精進修爲，在某些時候，他還能看見未來的預示，一般來說，他推演出來的夢境，都會成爲現實。”
太后點了點頭，算是瞭解了，這種就和占卜天象差不多，只是更爲準確而已。
兩人交談過後，殿主的聲音再度傳到了兩人的耳旁。
當兩人聽清楚內容之後，臉色大變，如墜冰窖。
“我看見皇城崩塌，四國入侵，韃靼人的鐵騎，進入了中原腹地，攻破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