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悲傷的朱厚照
馬奇等人被流放的結果引起很多人不滿，尤其是民間的文人組織。
商人們是不會關注這些事的，但文人不同。
這些人的筆桿子很容易激發一些無腦的民間俠客，比如馬奇等人就被民間的文人塑造成對抗朝中奸臣的英雄。
這些人被貶官後，立刻有很多俠客涌入北平，而此前馬奇等人也將陳策的住址給放了出去。
幹清宮。
牟斌在得到這些消息後，第一時間去找到了朱厚照，當朱厚照聽到有江湖俠客要成羣結隊的入京誅殺陳策，這可將他氣壞了。
他瞇著眼，冷冷的對牟斌道：“你！親自帶人去在半路將馬奇這羣官僚給我殺了！”
“還有，組織錦衣衛、內廠、東廠的高手，在那些所謂的俠客入京之前，給我全部誅殺！若是一個人進了京師，有一個人去了泰安侯的府邸前，你提頭來見孤！”
“喏！”
牟斌抱拳，“卑職遵旨！”
……
七月末，第一場秋雨淅淅瀝瀝飄落下來，馬奇等文官們回眸凝望京師，眼中帶著不甘和憤怒的朝遠處走去。
那背影，在落葉和秋雨中顯得那麼蕭瑟孤獨。
在立刻京師不過三十里地的時候，幾匹快馬追趕上了隊伍。
看著馬匹上的飛魚服，馬奇有些狐疑，當牟斌勒住馬匹停在馬奇面前的時候，馬奇便問道：“大人這是做什麼？”
牟斌冷漠的盯他一眼，淡淡的問道：“馬大人是不是將泰安侯的地址透露出去了？”
馬奇倏地一愣，急忙道：“誰派你來的？太子？”
牟斌冷笑道：“既然閣下已經知道了，那本官就不在多說什麼了，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讓我來送你上路！”
“你說你，被流放遼東就安心的去便是，你爲什麼還要想著殺陳策呢？你知道楊廷和他們爲什麼也被貶官，最終已然能安穩的活著？”
“因爲他們從來沒想過去殺陳策，這樣他們才能安穩的活著。”
“你比楊廷和他們還要厲害？你憑什麼想著要去殺陳策的？你夠這個資格？”
聽到牟斌的話，馬奇激動的反駁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清楚！我也沒想過殺陳策，你找錯人了！”
牟斌冷笑道：“晚了。”
“殺了他！”
“等，等等……”
馬奇顫抖的盯著牟斌，可是求饒的話都還沒有開口，就被錦衣衛一刀砍斷了脖頸，鮮血噴薄而出，場面一片血腥！
牟斌冷漠的看著幾名押送的獄卒，淡淡的道：“他路途被劫匪殺了，你們應該知曉怎麼上報吧？”
“若是走漏了風聲，你們什麼下場應當知曉？”
幾名獄卒都被嚇懵了，他們哪裡敢亂說話，趕忙道：“小人，小人知曉！”
牟斌離開後，又分別誅殺了其餘幾名被流放的文官。
然後他便帶著一衆兩廠一衛的高手在京師外等候。
幾名江湖遊俠才進入京師地帶，便被錦衣衛內廠和東廠人圍獵屠殺，一時間風聲鶴唳！
……
對於外面的事，陳策也略有耳聞，政治鬥爭血腥不假，但最壞的結果最多也不過是流放。
任何政治對手都不會對對方趕盡殺絕，這是大家都默認的事。
因爲今天你殺了別人，你保不齊明天人家的人會重新起來，所以大家都會保持底線。
比如劉健、焦芳、楊廷和，他們和陳策鬥爭了這麼久，也沒想過要去殺陳策，就是在給自己失敗後留下一絲安全保障。
但無疑馬奇這羣官吏破壞了這份默契。 對於馬奇這羣人的死，其實朝中很多文官都心知肚明，不可能會同時有這麼多劫匪將他們全部殺了。
這分明是太子找人做的。
不過也不會有人同情馬奇這羣鬥爭失敗的文官，甚至認爲他們該殺。
因爲他們踩到了紅線，打破了文官們共同的默契。
這次事件也讓很多人引以爲鑑，讓他們知道政治鬥爭的底線在哪裡，踏破紅線後會有什麼結局！
……
坤寧宮。
劉文泰剛給弘治皇帝診斷完畢，臉色擔憂的對張皇后道：“皇上的病越來越重了，恐撐不了多久了。”
聽到這話，張皇后只感覺一陣眩暈，強撐起精神道：“還有多久？”
“最多不過半年時間。”
張皇后無力的揮揮手，示意劉文泰離去，然後失魂落魄的回坤寧宮。
張家兄弟笑呵呵的走來，對張皇后道：“阿姐，還要不要監視皇上啊？”
“皇上最近好像都沒出宮，我們在宮外守了很久……”
啪！
張皇后一巴掌差點把張鶴齡給扇暈了，張鶴齡捂著臉頰道：“阿，阿姐，你這是幹啥？”
“滾！”
“誰給你們的膽子監視皇上？我夫君什麼品格，容得你們質疑？”
張家兄弟：“？？？”
阿姐，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你不是說皇上外面有人了嗎？
“去吧。”張皇后嘆口氣。
張家兄弟看張皇后這幅樣子，不有疑惑的道：“阿姐，你不對勁，怎麼啦？”
張皇后搖頭道：“沒事。”
她說完後，便深吸一口氣，努力的遏制了淚水，在坤寧宮找到了弘治皇帝。
“皇上。”
弘治皇帝虛弱的躺在軟榻上，問張皇后道：“劉文泰怎麼說？”
張皇后微笑道：“劉太醫說沒事的，他會找到救皇上的藥。”
“朕還有多久啊？老實告訴朕，朕還是大明的天子！”
張皇后愣了一下，眼淚唰的就落了下來，啜泣道：“半年……皇上，臣妾捨不得你啊！”
弘治皇帝微笑著撫摸張皇后的秀髮，道：“不要告訴皇兒，讓朕親自告訴他。”
這次朱厚照在文官鬥爭中取得了勝利，這讓弘治皇帝很是欣慰，也是時候將這個消息告訴朱厚照了。
半年時間……
弘治皇帝嘆口氣，對外道：“懷恩，你去告訴太子，說朕想吃陳策家的飯菜了。”
“明天他不用朝會，朕帶著他和皇后一起去一趟純簡的家中做客。”
懷恩趕忙道：“喏，老奴這就去通知太子。”
“去吧。”弘治皇帝看著懷恩佝僂的背影，叫住了懷恩，輕聲道：“慢點走……大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