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陷入了人生懷疑。
但活兒還是得幹,瞧著張開的動(dòng)作,自己也拿起蜂巢制煤器,猛地杵向面前的煤泥。
“紅娘姑娘,你這樣是不行的,力道太小,衣裙太長,你要不去換一身衣服過來?”演示完畢的張開,看著紅娘杵煤泥的動(dòng)作,不禁的搖頭詢問。
紅色長羣飄飄,掩蓋住了小腳。
衣袖寬大,垂下的長度都將蜂巢制煤器蓋住了一半,這怎麼方便幹活。
“啊?…”紅娘歪頭,一臉懵圈道:“這位將軍,我來時(shí)並無帶衣裙。”
說完,瞄了一眼朱厚照,抿抿嘴:“能不能找一身府中姑娘的衣裳?”
不待張開回話。
這時(shí),朱厚照放下蜂巢制煤器,走到紅娘身旁開口道:“不用那麼麻煩。”
“張開,拿刀來!”
“遵…命。”張開驚愕的迴應(yīng)。
太子爺這是要幹嘛?
是嫌棄紅娘姑娘幹活不利落,要捅她一刀嗎?
嘶,太子爺好狠心,好恐怖。
腦補(bǔ)的張開,連忙去走廊拿自己的配刀。
此時(shí)的紅娘,比張開還要驚懼。
她只是衣羣穿的長了些而已,不至於要拿刀砍她吧?
難道太子爺,還在記恨自己昨夜沒有信守承諾,借幹活的不利的緣由,要?dú)⒘俗约海。?
太子爺好暴虐……
想到這裡,紅娘猛的跪在地上,也不怕地上的煤泥,污染了她的衣裙。
惶恐的求饒:“太子爺饒命,奴家真不是故意的,還請(qǐng)?zhí)訝斚⑴?
“息怒?”朱厚照眉頭一皺,看著突然跪下的紅娘,頓時(shí)無語了起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似乎挺好玩的。
於是嘴角上揚(yáng),鼻中發(fā)出冷哼:“放心,本宮的力量很大的,你不會(huì)感受到任何的辛苦,更不會(huì)讓你流出血液。”
“太子爺,刀。”話落的同時(shí),張開將手中的橫刀,恭敬的遞到朱厚照的面前。
“嗯。”朱厚照頷首,接過橫刀,左手握緊刀鞘,右手往刀柄上一放。
鏗鏘!
一道寒芒乍現(xiàn),雪亮如銀的橫刀,極快的被朱厚照抽出,直指紅娘。
“啪嘰”一聲。
朱厚照將刀鞘扔在一地上,收刀爲(wèi)提刀,踏步走進(jìn)了紅娘的身前:“起來。”
“太子爺不要啊…饒恕奴家吧……”在朱厚照的喝聲中,紅娘被嚇得言語慌張,渾身顫抖的站起了身來。
由於恐懼的原因,整個(gè)身子都在發(fā)軟,還好有蜂巢制煤器在,扶住它勉強(qiáng)能站穩(wěn)。
“閉上眼,不會(huì)疼的,本宮會(huì)一刀了結(jié)。”朱厚照曲指彈了彈刀面,邪魅一笑。
逃不過嗎?…
紅娘苦澀一笑,臨死這刻,反而淡定了下來,身軀不再顫抖,甚至是微微挺起了胸脯。
閉上眼請(qǐng)求:“太子爺,請(qǐng)不要讓奴家太疼。”
“奴家生來命苦,死的時(shí)候不想太疼……”
可惜話還沒說完,朱厚照已經(jīng)揚(yáng)起了刀。
包括張開在內(nèi)的十四名玄衣衛(wèi),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並沒有人上前求情。
不是他們無情。
是太子爺想殺一個(gè)人,除了弘治皇帝能阻止外,天下找不出第二人敢阻攔。
紅娘命運(yùn)已定,只能希望她下輩子,投一處好人家,做一個(gè)快樂的人。
不一定是女人。
“刺拉!”
誰知入耳的不是“噗嗤”聲,而是布匹的割裂聲,讓在場(chǎng)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紅娘也一樣,聽到割裂聲後,連忙睜開了眼睛,只見到朱厚照手中,拿著一截紅色衣袖。
仔細(xì)一看,這不是她的衣袖嗎?
再低頭看下自己的衣袖,已經(jīng)沒了長袖遮手,露出了半截玉臂,泛起微微粉紅。
“割裂衣袖好乾活。”朱厚照晃盪著手中衣袖,調(diào)侃的說道:“你剛纔在說些什麼,什麼死不死的,本宮又那麼殘暴嗎?”
“心懷有那麼狹小嗎?”
“太子爺不…不是要……”紅娘愕然的遲鈍起來。
“要什麼要,本宮要你命有何用。”朱厚照搖頭失笑,拿起刀扯起紅娘的另一截長袖,果然的揮刀割裂。
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低頭瞧著紅娘快要拖地的長裙,砸吧嘴:“你這裙子也長了,本宮給你改短一下。”
說著,也不管紅娘同不同意,嬌羞不嬌羞,牽起裙襬拉高,持刀劃溜了上去。
最後猛的一扯,撕拉聲不斷響起。
原本的落地長裙,瞬間變成了齊膝短裙,加上中袖的上衣,韻味一下就出來了。
不過,朱厚照卻是一愣,雙眸中閃爍著一絲失望,齊膝短裙下居然還有月白的長褲。
倒是少了一抹,令人愉快的風(fēng)景。
“太子爺,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反應(yīng)過來的紅娘,看著自己的長裙變短,嬌俏的面容,瞬間燒紅起來。
雙手緊緊的握住蜂巢制煤器,神情盡是窘迫,她沒有想到朱厚照,原來是這種人。
不知道女子的長裙,是不能撩起來的嗎?
特別是男子!
此做法簡直就是耍流氓,有損女子的清白。
“江湖兒女,不用顧及太多。”朱厚照假裝沒有聽清楚,將手中的刀順手交還給張開。
“你現(xiàn)在的穿著,纔是幹活的樣子。”
“天將黑幕,有什麼事,你先跟隨著本宮,將這些煤泥製作成蜂窩煤再說。”
朱厚照撂下這句話,返身拿起自己的蜂巢制煤器,朝著煤泥使勁兒一紮。
玄衣衛(wèi)手中的蜂巢制煤器,一直都未停止過,哪怕是朱厚照拿刀恐嚇,或者是割裂紅娘的衣裙,他們也不過是瞟了幾眼。
剩下紅娘站在原地,雙眸泛起淚花,一股股委屈的情緒,在心底裡上涌。
此刻,她才明白,朱厚照戲耍了她。
但詭異的是,對(duì)於朱厚照這種壞壞的行爲(wèi),紅娘內(nèi)心卻未萌生過怨恨。
瞧著自己的被改造的衣裙,神情複雜的提著蜂巢制煤器,走到朱厚照身邊,有樣學(xué)樣起來,不斷夯實(shí)著進(jìn)入大鐵管中的煤泥。
似乎將地上的煤泥,當(dāng)成了朱厚照。
出奇的是,第一次堆壓煤泥,居然沒有任何損壞,完美的從鐵管中滑出,變成一個(gè)十二孔的蜂窩煤。
之前的情緒,也一下得到了昇華,一種成就感,讓紅娘喜在眉梢,笑在眼裡。
“不錯(cuò),不錯(cuò)。”朱厚照見此,讚賞道:“紅娘,你比張開他們還要厲害。”
“他們第一次製作蜂窩煤,出來的都不完整,看來你有這方面的天賦。”
不能拿去專門製作蜂窩煤,倒是有點(diǎn)可惜了。
“太子爺過獎(jiǎng)了。”紅娘歪頭擡手擦擦額頭細(xì)汗,卻不知手上的煤泥,已經(jīng)沾染到了臉上,是越擦越多。
很像一隻小花貓,有些滑稽。
“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本宮。”朱厚照憋紅著臉,強(qiáng)忍住笑意的說道:“這是對(duì)你第一次成功的獎(jiǎng)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