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未出之時,就有數(shù)不清多少身穿鮮亮戰(zhàn)甲的修道者在九龍城四處奔波忙碌。天籟小說
各處街路張燈結(jié)綵,諸多凡人在街上叩拜稱頌。
嗚——
厚重的號角聲在八面齊齊響起,整個九龍城彷彿活轉(zhuǎn)了過來,天空之中滿是彩霞亮光,隨處都是喜慶的歡聲笑語。
周舟幾人站在了窗臺上,雖說是以周舟爲(wèi),但周舟卻對身旁的那名中年男人十分恭敬。
玄都換了身衣物,站在周舟身後,和敖蓋並肩??煽窗缴w此時那額頭冒冷汗的模樣,想必敖蓋也已經(jīng)知道身旁這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到底是誰。
玄都**師,道門大師兄,太清門絕對的中流砥柱,號稱聖人之下第一人,而且絕非浪得虛名。
其實是有些誇大的,這天地間有如此多的洪荒大能,玄都如何敢自稱他乃是第一準(zhǔn)聖?
更何況,好勇鬥狠鬥法並不能代表什麼。
就算修爲(wèi)天仙者能夠上天入地、鬥法力壓金仙,但也不過是洪荒中的曇花一現(xiàn),那些戰(zhàn)力不如他的金仙只需要閉關(guān)長一點,出來就見不到這厲害天仙了。
道理,便是如此。
長生,道之所期。
“大哥你看,”公子哥打扮的芷燕指著臨近不遠(yuǎn)的萬國宮宮門,笑道:“好多人從裡面走出來呀,哇,好多帥哥?!?
此時也就芷燕不知道玄都來臨;芷燕剛纔還在嘀咕,爲(wèi)何今天周舟、碧霄都在學(xué)姮娥姐姐話都不多說了。
外面一熱鬧,芷燕就耐不住性子,跟著一起燥了起來。
“大哥,咱們也快點跟上去看看吧!”芷燕滿臉的期待。
周舟卻有點心裡翻嘀咕。
這比鬥,有沒有什麼可以讓觀衆(zhòng)進(jìn)去的地方?不然現(xiàn)在他不表露身份的話,靠刷臉也進(jìn)不去九龍城的皇宮啊。
也忘記問詩祈巧她們今日的具體章程如何……算是百密一疏了一次吧。
周舟也是勇於承認(rèn)自己失誤的男人,很自然的就遮掩了過去:“敖蓋前輩,前去打探下這鬥法在何處舉行。”
“遵命?!卑缴w總算是找機會離開了玄都身側(cè),額頭上的幾顆冷汗也算是敢放出來了。
很快,敖蓋就帶回來了此次鬥法的消息。
是在城外一處結(jié)界之中,九龍國已經(jīng)在三個月前開始佈置,做了一處大大的場地出來。
在當(dāng)那些各國的使臣進(jìn)入皇宮的同時,各種拿到了‘門票’的九龍城修道者,也朝著城外而去,天空中出現(xiàn)了浩浩蕩蕩過街的畫面。
而敖蓋辦事也算妥當(dāng),隨手還拿回了一百多張門票,還是比較靠前的‘貴賓座’。
周舟拿著一枚玉片納悶的問:“你是在哪弄到的?”還以爲(wèi)敖蓋能凡事想的面面俱到,十分周到。
怎料敖蓋淡定一笑:“街邊上就有喊賣之人,我詢問了幾人之後確定屬實,就買了回來?!?
周舟頓時笑瞇了眼。
這洪荒也有黃牛票販子一說嘛。
言歸正傳,一行人帶著護(hù)衛(wèi)和侍女朝著城外飛去,時間還很充裕,到午時還有兩個時辰。
玄都只是混在了周舟身後的大臣中,還很悠然的隨處看著,似乎就是在遊山玩水。
不是似乎,根本就是!能讓師父老人家緊張的場面,絕對不是這種小場面!
遠(yuǎn)遠(yuǎn)看了過去,一個像是古代羅馬競技場的橢圓建築聳立在城牆之外。
高聳入雲(yún)霄,是柱如山脊。
飛雲(yún)欲逐日,翩翩疑仙來。
一道道身影在天邊就像是各種黑點,從四面八方飛入其中;外面覆蓋著層層陣法,仙識無法看透裡面的情形。
周舟笑著點評了句:“不錯,不錯,這種舉辦如此盛事的章程可以記錄一下,以後咱們給芷燕選婿也弄上一場。”
在前面飛的芷燕臉蛋一紅,輕輕的啐了她一口。
雖然,碧霄很想提醒下芷燕,在這個時候不要和周舟沒大沒小,沒看大臣的隊伍中多了一個人嗎!
大大咧咧的芷燕也是根本無法注意到……不過芷燕也是有所疑惑的,爲(wèi)什麼平時很活潑的小祖師,今天竟然靜若處子。
平常這位大德祖師何止是動若脫兔!
城外正在有秩序的進(jìn)場,‘檢票’倒是很方便,直接是結(jié)界辨別,有那玉片在身就能安然進(jìn)去。
而結(jié)界分做了四重,玉片的品種不同所能去的位置也不同??磥戆缴w是真的花錢花到家了,他們一行人暢通無阻到了最裡面。
周舟看了眼身後之人,自然就是看玄都了。
場地的佈置類似於地球上的足球場,一排排座位從下到上。不過因爲(wèi)最靠內(nèi)的都會是一些修道者中的‘權(quán)貴’之人,所修的石椅還算奢華。
“咱們坐在這邊,”周舟指著一處空蕩蕩的區(qū)域。
玄都手一揮,卻是示意他隨便,不用在乎他。
周舟:敢不在乎嘛!
不過師父也不想太早暴露身份,若是沒有必要,師父的意思就是不暴露身份。
周舟這個自然還是明白的,著人安排了下去。
很快,周舟剛纔所指的那處區(qū)域被護(hù)衛(wèi)霸佔,搬開了諸多石椅,做了三重的佈置。
周舟帶著米凱爾、芷燕,和幾位仙子坐在了第一排,夏薇也變作了大人的模樣,風(fēng)姿卓綽。
第二排乃是敖蓋、張儀、蘇秦幾人;第三排則是些許大臣,剩下的護(hù)衛(wèi)和侍女盡皆站在周圍侍奉,所搬開的椅子,就是這些護(hù)衛(wèi)和侍女不敢同坐罷了。
如此一來,他們這波人也有些眨眼。
然而……
這種情況在周圍很是普遍,幾乎隔著幾十丈就能看到差不多的陣仗,有的還有數(shù)百人前呼後擁,霸佔了一大片最前面的貴賓席。
周舟仙識一掃,心中也有了些計算。
此地可容納近五十萬修道者,而最前面的這所謂的貴賓席也能有五萬個席位。除了貴賓席之外,外面的那些座位很快就滿了,還有許許多多的修道者聚集在了場外,用仙識朝裡面看著。
“還真是一件盛事,”周舟感慨不已。
人多,也是國力的體現(xiàn),代表了兵源和戰(zhàn)爭的持久力。
“就是那些凡人來不了,也挺可憐呢?!避蒲嘈÷曊f著。
周舟笑著點點頭,倒也沒多說什麼,他也不用凸顯自己仁政的思想理念給誰看。
而一旁的碧霄隨手一點,用了一面水鏡術(shù),掃視而過城中的各處。只見九龍城各處的空中都出現(xiàn)了龐大的水鏡,畫面正是此地。
城中凡人歡呼雀躍,一股股念力升騰而起,彷彿能把九龍國的國運點出一把火焰。
玄都突然笑道:“這九龍國也是有養(yǎng)氣的高手在?!?
周舟趕緊答應(yīng):“嗯,對的?!?
鬼知道什麼是養(yǎng)氣!
嘛,大概就是養(yǎng)氣運之類的事吧。
很快,兩股威壓從天而降,有仙樂在各處奏響。兩位準(zhǔn)聖在此處露了個面,就隱藏在了天空深處的白雲(yún)中。
當(dāng)時就讓場中萬籟俱寂,這麼多修道者聚在一起,竟然落針可聞。
嗚嗚的號角聲穿過,極東之地各處神國之人入場,車馬隨從在外,真仙之境界纔可入場中,這是九龍國定下的規(guī)矩。
各類旗幟飄揚,整個主場地似乎成了極東之地的版圖,有南到北的橢圓,剛好是極東之地地形的簡單寫照。
所有神國的使節(jié)團(tuán),是按照所在神國的大概方位站位的,一批批神國自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相鄰者大多不合,這也是沒辦法之時。
很快,南側(cè)和北側(cè)出現(xiàn)了較大的空缺,這是代表了極東之地南北兩大寡頭,天啓國、北黑國。
嗚——
咚咚咚!
號角如犀牛之鳴,鼓聲若九天雷動。
數(shù)百人影雖不多,聲勢卻絲毫不弱。
看最前,白甲小將披風(fēng)亂舞,刀削的面容、劍芒的目光,腰佩寶劍寶玉,若那戰(zhàn)神下凡。正是敖烈。
敖烈身後,一名大羅,三位金仙,還有十多武將文臣,再有諸多高手護(hù)衛(wèi)。
就這份聲勢,也不會辱沒了他們天啓的名聲。
金龍嘶吼的旗幟飄搖,一行人到了那主場地的南側(cè)就坐,離著前面的神國不近不遠(yuǎn),但卻又淡淡的威壓。
周舟甚至還聽到了諸多討論。
“那想必就是天啓國國主,還真是年輕啊?!?
“朱兄消息當(dāng)真閉塞,天啓國國主喜好穿長袍素衫,身邊總是跟著一位絕色天香的護(hù)道者。這位乃是天啓國主的義弟,西海龍宮的三太子啊。”
“龍族?竟然也能生的如此俊俏?!?
敖蓋當(dāng)時就有點面色不善,他們龍族難道一個個就要如同那夜叉族一般?
開什麼玩笑。
周舟手中多了一把摺扇,在手中把玩著,對身旁的米凱爾問:“米你看,二弟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若是真對人詩祈巧沒想法,幹嘛打扮的如此仔細(xì)?!?
“嗤,”碧霄總算是恢復(fù)了本來模樣,低聲輕斥,“你們男人還不都是那樣,道貌岸然、內(nèi)心齷齪,總想著如何占人女兒家的便宜?!?
周舟偷瞄了眼師父,抱怨了句:“我可沒行爲(wèi)不檢點!”
碧霄翻翻白眼:“那你說,羽兒和米凱爾的便宜是不是被你佔盡了?”
周舟據(jù)理力爭:“我這都是要明媒正娶的!”
“大哥,”芷燕在旁添油加醋,“氣急敗壞只能掩蓋你內(nèi)心的心虛和怯弱。”
周舟一手扶額,“我不和你們一般計較。”
身後的玄都卻笑道:“不管是爲(wèi)君,還是做人,若要後院和諧,最需一視同仁?!?
姮娥和夏薇輕輕點頭,覺得**師說話就是有水平……夏薇點頭幹什麼!
他們說話自然不會被旁人聽去,不然**師之能豈不成了笑話?倒是周圍那些不知道玄都身份的大臣還在納悶,爲(wèi)何這人敢如此教育國主大人。
還好都不笨,能被周舟選出來隨行的都是很機靈之人,看周舟的表現(xiàn),就知道玄都的身份非同尋常,一個個都不敢指責(zé)無禮。
敖烈一行入座之後又等了片刻,場中再次恢復(fù)了鬧市一般的模樣,而位置最好的貴賓席也有些擁擠了。
“那九龍國的長公主怎麼還不來?”
下方的那些神國使者一個個的都有些不耐煩了。
“你說在皇宮也沒見到,也沒個準(zhǔn)信,不知道是何等的美人,敢號稱是天下第一美女?!?
“哼,不管如何,這位長公主也不會看上你們神國的那幾個歪瓜裂棗!”
周舟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心中卻劃過了一個念頭。
此地有諸多神國的國主、儲君,誰都想著若是能博得九龍國長公主的歡心,就能有一飛沖天之機會。
若是藉著這次機會出手,把這些人一鍋端了……
“大哥,你想到了什麼?”芷燕在旁小聲問,“笑的竟然如此陰險?!?
周舟:……
不和她一般見識。
周舟心中也打消了這念頭,因他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天啓國的展步調(diào)不會變化,這種急功近利之事,卻是輕易做不得。
就是隨便想想嘛,因爲(wèi)下面這些旌旗招展的畫面,實在是讓他聯(lián)想到了‘八大門派圍攻光明頂’的洪荒擴展版!
就聽一聲略帶腎虛的呼喊:“九龍國國主陛下……到——”
天空中有龍吟虎嘯之聲,而場地中央的百丈空白區(qū)域出了隆隆的聲響,一個圓柱臺平地拔起!
有華美的車架從天空略過,數(shù)十道身影從天而落,盡皆是衣著華麗之男女。
居中是一老人,頭蒼白,面容倒也算剛毅,只是目光卻多少有些黯淡無光。
九龍國國主。
周舟心頭一跳,這國主沒死?
之前鬧的滿城風(fēng)雨,他還以爲(wèi)詩祈巧會鋌而走險,把國主之位拿到自己手中。若是如此說來,自己一直想錯了?
卻聽米凱爾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周舟問。
“主人,”米凱爾在他心中訴說著:“九龍國國主有異樣,身體的生命力在不斷流失,而殘餘生命力對他的精神能量有排斥感?!?
周舟心中問:“簡單說?!?
“應(yīng)該是被其他的精神體所控制,而本體已經(jīng)死亡,但用了特殊方法保存了生命力?!?
“果然……”
周舟低頭思索,不自覺眉目有些陰暗。
除了米凱爾對各種生物能有特別的感知力之外,其他人好像並沒有現(xiàn)什麼,比如姮娥、碧霄。
既然她們看不出來,想必場中也沒人能看出來吧。
師父玄都雖然沒提醒,但這種事想必是滿不了師父的。
詩祈巧真的動手了?若是接下來登場的詩祈巧不會有半點異樣,那就證明……
“長公主殿下到!”
彩蝶飛舞,雲(yún)中落下了數(shù)百名霓裳仙子,圍繞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翩翩起舞。
詩祈巧就在其中。
“她有異樣嗎?”
“主人,花瓣中的女子生命特徵平穩(wěn)?!?
這女子,果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