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個！”
“這個這個！我要這個！”
看著在那挑選‘玩具’的小祖師和小魚，周舟笑而不語。剛纔這位老闆娘開口，送她們每人三件法寶。剛做了一筆‘大生意’，這些擺出來的法寶，雙方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很快，小魚用水帶捲了兩樣法寶，一面小鼓，一隻玉笛，又用水柱化出了兩隻小手，拿著玉笛將小鼓敲的咚咚作響。
周舟彷彿能聽到兩個樂器法寶中微弱‘靈’的哀嘆……
小祖師則是左手一隻短劍，右手一串念珠，“嘿哈、嘿哈”的耍著，學著周舟有段時間練劍時用過的招式。
周舟輕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小祖師翻翻白眼，如果不是米凱爾在旁邊看著，她肯定已經一劍削過去了。
想想大庭廣衆被天使妹子摁在地上，確實有損大德祖師的臉面，小祖師果斷忍了……
老闆娘讓自取三件，她們各拿兩件，就不算是太過失禮。
“讓雅姐見笑了，”周舟想接下個善緣，態度很是不錯。他以後也免不了來這種地方‘銷贓’。
旁邊有兩個道融境界的侍從端著兩個托盤而來，這次是黃色的曲元袋。老闆娘在其中取出了幾張雪白的紙張，輕笑道：“剛纔那些道法煉製的紙張不合你心意，看看長空島上的手藝人制作的紙張如何？”
周舟拿過一頁紙張，感覺觸手柔軟、紙質細膩，還有一股草木香味縈繞。
老闆娘輕笑道：“這算是長空島上的特產，乃是用萬年之木的樹漿，輔以名貴的香料香草製作而成。雖說產量不多，但現在需求這種文雅之物的修士，還真是不多見了呢。你若滿意，要多少都是有的。”
“不知道這價格如何？”周舟笑著問。
“你要這東西是作畫還是寫字？”
“作畫用，”周舟左手一伸，一桿真元凝聚的狼毫、灌注著鬼帝贈送的那隻元神之筆，拿在了手邊。
有些奇怪的是，周舟乃左手執筆……他的畫工乃是依靠靈識布畫，磨練的畫技也只是色彩和構圖，用哪隻手都是無事的。
老闆娘眨眨眼：“你若是增我一張畫像，這種畫紙你自取就是。”
“好，”周舟一口答應了下來，每天用天使妹子作畫當做練習，畫其他女子簡直不要太輕鬆。
說做就做，他還趕著去長空島其他地方看看，雖然是在走廊之上，但也不必拘泥什麼。
隨手拿出自己管用的方桌，將紙張平鋪，米凱爾很自然地走到了桌邊，右手輕輕抓起左手道袍的袖子，左手拿著硯臺細細研磨……這番動作，美的讓人神魂顛倒，不知所措。
周舟用來炫耀的只是畫工，沒有半點神通、法力，丹火丹泉都不曾釋放出半點。
他撩起袖子，倒油墨、平鋪紙張，雙手輕輕地將紙張按壓了一遍，又仔細端詳了幾眼頗爲美豔的老闆娘。
老闆娘見他說畫就要畫，稍微愣了下，又看著他那忙而不碌的動作，輕笑著點頭。她思忖少許，坐在了一處椅子上，交疊著雙腿，平放著雙手，那一直有些纏繞的‘俗’和‘豔’漸漸消散，氣質變得有些出塵飄渺。
畢竟是仙人的修爲，這也是個實打實的仙女！
周舟仔細端詳了兩眼，對他來說，有靈識畫技，畫其形容易、畫其神韻稍難……可有比米凱爾更難畫的神韻嗎？
提筆，稍有些奔放地潑墨揮毫，周圍做買賣的修士、掌櫃、侍從都朝著這邊巴望著……
米凱爾靜靜地看著周舟作畫，目光有些出神；小祖師扒著桌子，也有些驚歎周舟的筆觸；小鯉魚則是在他們三個周圍游來游去，似乎想在畫中蹭點景。
片刻之後，周舟收筆，鬆了口氣，向後退了一步，擦了擦額頭的熱汗。
看桌上，一副美人圖就如同將面前光影柔化之後平鋪其上，出塵的仙女躍然於之紙上，似乎就要飄飄而去。
這畫上的玉人影，還有三分美豔、一分俏皮、三分的成熟知性，那微微張開的嘴，似乎是要笑，又似乎是要輕嘆，讓人一陣抓耳撓腮想知她到底是笑還是不笑……
老闆娘湊過來，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有些挪不開。
“這當真是你畫的？好弟弟，你若只靠這本事，以後也能在洪荒混個營生，不會空肚皮哩！”
“贈予姐姐了，拙作別見笑，”周舟淡然一笑，頗有些自得。
想當年，他是何等崇拜會吹拉彈唱的歸鴻子，只能靠剽竊幾首詩詞來應對。現在不必了，他不但能剽詩竊詞，還能作畫舞劍，技藝多了許多。
老闆娘端著畫卷，左看看、又看看，又拿著給店中的其他修士、仙人、掌櫃們看，眼角都笑開了花。
周舟取了幾百張畫紙，老闆娘讓他多拿些，周舟說用完了再過來取。
老闆娘輕笑道：“我把這畫像拿回師門，她們非要羨慕死不行，看來下屆這店的主事之位，我有的爭啦！”
周舟詫異道：“雅姐還有師門？”
“瞧你說的，沒有師門我怎麼修行？”老闆娘輕笑了聲，“你看門外牌匾，上面有我宗門的印記。塵煙閣，我們閣中都是女子，你若是要找一二道侶侍妾，姐姐給你介紹些絕頂的美人坯子，如何？嘻嘻，天仙莫要瞪我，只是些玩笑。”
塵煙閣……周舟聽著這似曾相熟的名字，想起了一人——玉奴兒，她當初捉弄芷燕的媚符，還在自己曲元袋中放著。
“道侶什麼的就不必了，現在已經有一個，讓我有些頭疼了，”周舟自然是指的東方羽兒，他拱拱手，“那雅姐，我們先告辭了，他日再登門造訪。”
“別急著走呀，我讓人給你準備了酒宴歌舞，在這裡呆一會也不礙事的。”
老闆娘神態有些嬌憨，看醉了周圍不少大齡男修士；周舟笑著拱手，並不多說，帶著一家‘大小’轉身而去。
倒也瀟灑。
雅姐輕嘆了聲，也只能送他們出來，看他們上了那‘松鼠拉車’，目送著他們向城內而去。
正事辦完，接下來就是去找條引路的靈魚，然後就是簡單的逛街，開開眼、見見世面什麼的。
松鼠抱著它的大栗子唧唧叫著，拉著車架匯入了車來人往的街道。
站在門前的雅姐輕嘆了聲，將那幅畫拿在面前仔細打量著，看這模樣神態，似乎是愛上了畫中的女子——不就是她自己？
“太清弟子還會作畫，畫的還這般好，當真是有趣呢。”
她輕笑了兩聲，就要轉身飛往二樓的香閨，轉身的時候卻輕咦了聲，因爲看到了街邊行走的修士中，有個挺眼熟的身影。
“那隻小狐貍？看她的目光，似乎是盯在了他的車架上……嗯，該給他提個醒纔是，可別出什麼事。”
雅姐隨手在朱釵上取下一粒珍珠，注入一股仙力，這珍珠化作白光飛向天空，追著周舟而去。
“塵煙閣，塵煙……”
周舟體會著這個名字，全是女子的仙門，在某些霸氣側漏的故事裡，那簡直就是後宮的天然場所。
可惜……他沒這待遇。
“主人，泉水。”米凱爾小聲喊著。
“給，你口渴了嗎？”周舟笑著將一個玉瓶遞了過去。
怎料天使妹子只是將玉瓶在嘴邊聞一聞，又小心地倒出了一滴在掌心託著，而後輕輕地點頭。
是上等貨色。
周舟被她的動作逗的一樂，哈哈笑著，抓著繮繩抖了下。“咱們接下來去那？在這玩上幾個時辰再趕路！”
“好！”
“我要去摸魚！”小祖師興奮地喊著。
小鯉魚翻翻白眼，“你當這裡是俗世的集市呢？還要摸魚？”
周舟靈識朝著前面一掃，發現了許多年輕男女聚集的一大片區域，各種神通雜耍、法術烹飪、龍肉小吃……
“還真有集市，過去瞧瞧了。”
兩小隻立刻精神振奮，看她們這精神頭，周舟怕是要被折騰一番了。
……
原來以爲，陪女生逛街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畢竟周舟是宅男來著，倒不是體力跟不上，而是出沒人羣會讓自己感覺十分別扭。
但他現在更改了自己的認知——陪女童逛街，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非但體力跟不上，心力也很快‘憔悴’了下去！
尤其是有一隻到處飛來飛去的魚！還有一隻轉眼就消失不見，讓他半天亂找的藍色小獸！
小鯉魚被人當做觀賞靈物抓住三次，偷跑到一處魚缸中裝觀賞魚惡作劇、差點被店家直接做成魚羹一次，因爲長得太漂亮而被女修士看上，找到周舟詢問價格的次數……無法計算！
小藍更會鬧騰，她嫌周圍人擠的時候，就乾脆變成了藍色小獸，在人羣腳邊迅速穿行，將周舟和米凱爾落在背後，自己跑去到處逍遙玩耍。
一會兒蹲在路邊看面具，一會兒就偷拿了街邊攤位上擺著的丹藥當糖豆吃，一會兒偷摸溜到了戲臺子上，在那些女子的裙襬下竄來竄去，還咯咯直笑……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周舟其實想說：帶哥一個。
不斷幫這兩個小傢伙收拾場面，當真是把周舟累了個滿頭大汗。
終於，玩鬧了兩個時辰，這佔地廣闊的集市，他們還沒逛四分之一的面積。但周舟強行將小魚抓入了曲元袋，扔到了一個浴盆裡；米凱爾提著小祖師的衣領，讓她不能到處亂竄。
走出鬧市，他們隨便找了個茶攤坐下，要了兩壺茶，周舟坐在那一陣喘氣。
這累心的差事。
他罵一句：“你們兩個是不是玩瘋了要！”
“這才哪到哪？”小祖師神氣地揚起腦袋，“還沒拆房子呢今天！”
周舟臉頓時就黑了下來。突聽得……
“啊！你們要幹嘛！”身後傳來了呼喊聲。
周舟轉身瞄了眼，茶攤後面是一處小樹林，在幾家店鋪之間的這小樹林也不過千丈的範圍，不過倒是枝葉茂密。
樹林中佈置了遮掩的陣法，像是臨時弄上去的，有些粗糙。而林中傳來的呼喊聲屬於輕柔的女子呼喊，帶著些惶急，又有幾聲羞怒的怒斥聲，發生了什麼不然腦補。
遇到流氓修士調戲良家婦女了？
周舟看了眼街上，好像就自己離得近，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呼救聲……爲何人來人往的修士都是頭都不扭？
因爲有遮掩的陣法，靈識是無法查看的——其他修爲的修士不知如何，反正周舟這元神境的修士是查看不能，只能聽到那隱隱的呼喊。
然後……
他就當沒聽見，繼續喝茶。
說不定是某對道侶在玩什麼閨房遊戲，過去打擾多尷尬。
其實他心中自然有另外的判斷：這長空島護島的修士都是清一色的渡仙境，那島上必然會有仙人、真仙、乃至天仙坐鎮。他來之前就聽人提起過，長空島上有大能庇護，才能讓這海外大島存在如此長的時間，併成爲了一處大坊鎮。
這些人不站出來，他個外來戶鬧騰什麼？
“主人？”米凱爾小聲問著，目光看向了樹林，低聲喃喃著：“兩個小行星級生物能反應，一個介於小行星級、次行星級之間的生物能反應。”
“能看到他們三個在做什麼？”
“那兩個小行星級，綁架了那名介於小行星、此行星級的生物。”米凱爾輕輕地回答著。
兩個元神，綁了一個渡仙？那喊叫的肯定就是這渡仙了。
周舟輕笑了聲，道：“不用管他們，我們喝茶就繼續逛逛了。”
“是，主人。”
不用管？
這聲音落在了林中三人的耳中，那兩名惡形惡狀的修士對視一眼，各自都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被他們綁在樹上的那名妖族少女，就是之前租給周舟‘松鼠拉車’的那名小狐貍，也是表情有點錯愕。
“大姐，這怎麼辦？”一名修士小聲問著，反正有遮掩的陣法，他們不刻意放出的聲音，外面是聽不到的。
那小狐貍精，呸，那狐族少女愣了下，似乎滿是不理解：“按照你們人族修士的作風，不是該衝進來大喊一聲：住手，讓我來嗎？”
“大姐，是住手，不得對弱女子無禮。”一修士小聲提醒著。
“嗨都差不多！”少女想了想，一咬牙，“你過來，把我肩上的衣服撕碎。”
“啊？”那名修士愣了下，舌頭都有點打結：“大、大、大、大姐？”
“讓你撕你就撕！肩膀就行！敢碰我一下我割了你的舌頭！”少女惡狠狠地罵了句，那名修士一哆嗦，顫顫巍巍地將手遞過去。
嗤的一聲，那小紅襖被扯壞了一角，露出了那溫潤如玉、光滑如脂的肌膚，林間頓時光彩閃爍。
兩個修士嚥了口吐沫，狐族少女臉蛋微紅，輕哼了聲：“看什麼看！快點喊！”
“大姐，是你喊……”
“差點忘了，我喊……救命呀——你們不要這樣！不能撕人家的衣服！救命……”
茶攤那邊，周舟果然站了起來。
然後帶著米凱爾和小祖師走向了喧鬧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