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北靜王又說道:“也不光是我的事,老爺子也睜隻眼閉隻眼,同意這麼幹。你知道爲(wèi)什麼嗎?”
黛玉搖搖頭,天天忙著給藥店備藥,她哪裡會知道這些,就連他收拾賭場都是今天才知道。
“因爲(wèi)那賭場是忠順王府的,不然誰敢拿你們這些人打賭?”
北靜王道:“自從弘筠把忠順王當(dāng)年做的事情告訴父皇,父皇表面上不做聲,實際心裡存著盤算呢。且等著吧,合適的時機一到,忠順王的下場比誰都要慘。”
他說這話不是空穴來風(fēng),太上皇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被人欺辱的人,更何況被欺辱的那個還是他最對不起的太子。
忠順王已經(jīng)入了他仇恨的名單,等待忠順王府的只有更加狠戾的報復(fù)。只是他的臉色雲(yún)淡風(fēng)輕,什麼都讓人看不出來而已。
像今天這樣的燒掉一所賭場,順手拿點銀子,只是熱熱身,對太上皇和北靜王來說,這都算不得什麼。
黛玉忙著忙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充滿疑惑地放下手裡的藥,問北靜王道:“寶玉接連兩次睡在寶釵的房子裡?都是薛蟠搗的鬼嗎?”
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啊。
尤其第一次傳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特意讓大黑帶鳥到榮國府和梨香院都去轉(zhuǎn)了轉(zhuǎn)。
大黑回來說薛蟠在院子裡罵人,罵那個壞他妹妹名聲的人生孩子沒P眼。如果是他自己乾的話,他不應(yīng)該這麼罵的吧。
第二次是自己親眼看著薛蟠乾的,但是第一次應(yīng)該不是。
見北靜王沒有迴應(yīng),黛玉懷疑地看看他。
他正仰著臉看天,天藍雲(yún)白,實在不宜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他的表情出賣了自己,因爲(wèi)他用眼角偷偷瞄黛玉。
黛玉沒看見,站在黛玉頭頂樹上的大黑看見了,大黑告訴黛玉道:“主子,他心裡有鬼,他在偷偷瞧您。”
黛玉點點頭,不動聲色道:“好,我知道了。”
心裡有鬼,寶玉第一次睡到寶釵的屋子裡,肯定是這人乾的。
黛玉說著,走到一邊拿出一個篩子一樣透氣的小匣子,匣子裡是大黑最愛吃的黃粉蟲。
大黑一見,激動地上躥下跳,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纔好了,“謝謝主子,謝謝主子。”
北靜王奇怪地看著黛玉,剛纔那句“好我知道了”,是對他說的嗎?
他明明還沒回答她的啊。
但見她端著蟲子喂烏鴉,北靜王又疑惑地看了看烏鴉,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這玩意黑乎乎的,醜的都沒人喜歡,你怎麼就願意跟它們打交道呢?”
黛玉喂著手裡的蟲子,憋不住要笑。
因爲(wèi)大黑聽見北靜王的話,已經(jīng)氣得鼓鼓的,邊吃蟲子,邊回嘴:“你才醜,要不是主子喜歡你,當(dāng)我們愛見你呢?”
轉(zhuǎn)臉,又吃了一條蟲子,纔對黛玉道:“主子,能不能換一個喜歡的,這個太壞,傲慢自大,脾氣還壞……”
想了想,又加了一條:“不睡覺的時候還經(jīng)常大半夜的在您屋頂上躺著。”
黛玉挑了挑眉,沒事就在她屋頂上躺著?
她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
話說在她屋頂上幹嘛?
想起在揚州的時候,他夜深了跑到自己屋子裡,被自己放倒的那一幕,憋不住就要笑。
如今只是跑到屋頂上躺著,是放倒被放怕了,知道別造次了?
不過後來他也說了,揚州的時候就喜歡她,但是心裡還沒那麼確定。只是總?cè)滩蛔∠肴タ纯此较朐剿恢芩颤N時辰便跑去了。
那個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就是喜歡一個姑娘的感覺,還以爲(wèi)她給他下藥了,想去找原因呢。
結(jié)果真到了那裡,找原因的理由早就跑到爪哇國了。只剩下要和眼前的姑娘拉拉手,甚至要抱人家。
他說從沒想到喜歡她的感覺是這麼樣,腦子裡全是她。睡覺,吃飯,就連出去尋找太孫的間隙,腦子裡也全是她。
黛玉邊想邊抿著嘴笑,北靜王卻突然冒出了一句:“第一次是我乾的。”
嗯?
黛玉疑惑地一擡頭,猛然明白過來,他是說寶玉第一次到寶釵屋子裡的事是他乾的。
這腦回路,黛玉都差點被他帶得轉(zhuǎn)不過彎來。
“你爲(wèi)什麼要把寶玉……這樣子是不是不太好?”黛玉有點無語,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北靜王沉吟了一會,道:“其實也沒什麼,當(dāng)初是爲(wèi)了搞賭場,先讓人出去傳賈寶玉要娶的是金陵甄家姑娘,等到大家都鬧著要退賭資的時候再派人過去往賭局裡投錢,”
“賭場還以爲(wèi)來了一個人傻錢多的,尤其還一下子這麼多錢,再加上暗衛(wèi)演得好,賭場趕緊將錢收下了。說起來也是賭場仗著忠順王的勢力囂張慣了,從來不往誰敢給他們下套上想,這才能夠上當(dāng),”
“等到差不多了,再將賈寶玉弄到薛寶釵的屋子裡……”
"等等,"黛玉截住他的話,皺著眉頭問:“寶玉睡覺有那麼老實嗎?你們是不是?”
剩下的話就不用說了,是不是給寶玉下藥了?
這還用問嗎。
北靜王緊盯著黛玉的眼睛,心裡有點吃味,忍不住地問道:“怎麼?給他下藥你還心疼了?”
那股子醋味隔著老遠都能聞得到。
黛玉白了他一眼,這跟心疼不心疼有什麼關(guān)係?
好歹寶玉是和原主一起長大的,在榮國府裡對原主照顧頗多,聽到寶玉被人算計,黛玉心裡肯定不會舒服。
好在北靜王接著道:“沒敢弄些亂七八糟的藥給他,只是一些讓他睡的很沉的藥,不會對他有害。”
那樣黛玉也不樂意,在她心裡,榮國府那邊最親近的也就是賈母和賈政寶玉。
北靜王這麼做,就是沒把她心裡重要的人當(dāng)回事,無論怎麼說她都很不高興。
好像猜到了黛玉心裡的想法,北靜王道:“你知不知道榮國府裡那個王夫人和薛姨媽,私底下合計兒女婚事都合計多久了?從你回京以後就經(jīng)常合計,”
“她們不知道你我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一直還當(dāng)你是個障礙,總在一起琢磨怎樣算計你?按她們的心思,那個名聲受損的人最好是你,”
“但凡是算計你的人,我都要讓她付出代價,”北靜王的神色突然冷厲起來:“她們不是盼望著讓你名聲受損嗎?那我就先讓她們的兒女受損,看看她們還怎麼去嘲笑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