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汗王旗迎風(fēng)招展,其上繪著一匹在綠色的原野上躍動奔馳著的白馬,但希奧頓奔馳得比它更快,他縱馬奔騰,無人能追趕,元帥們緊隨其後,頭盔上白色的尾鬃飄揚(yáng)不止。
大軍呼嘯而去,如同冒著白沫的大浪奔向漆黑海岸。
最終,與其相撞。
馬蹄踏破長矛,大批奧克在這股氣勢磅礴的衝鋒中迎來自己的毀滅,無法做出一絲反抗。
如燒紅的刀刃切割黃油般,驃騎們的衝鋒不可阻擋,一路貫穿魔多的大軍,抵達(dá)至城牆前。
國王帶頭奮力殺敵,身後是元帥與禁衛(wèi)軍,他們率先衝開敵人的防線,開出一條路。
一時間魔多的先鋒軍不可避免地潰散,難以組織,幾乎是被騎兵們單方面屠殺。
是的,米納斯提力斯的大門已破,但它又多了一個新的由洛汗的騎兵們組成的堅(jiān)固壁壘。
每個人都表現(xiàn)得極爲(wèi)勇敢,包括——一大一小同坐一匹馬顯得有些奇怪的兩名騎兵,他們奮力揮砍著,一路幹掉不少奧克。
然而這匆匆一瞥,卻讓希奧頓心裡一突突。
不過此刻情況危急,這件事必須先放一放,戰(zhàn)事優(yōu)先。
“保護(hù)城市!”他大喊著,繼續(xù)向前衝殺。
看著那些守護(hù)著城牆的騎兵,城內(nèi),德內(nèi)梭爾禁不住發(fā)出感慨:
“洛汗人從不缺少氣節(jié)。”
但很快,情況就又一次發(fā)生變化。
咚!
大地震顫,令人們感到陌生的巨大身影在戰(zhàn)場後方出現(xiàn)。
哈拉德的猛獁戰(zhàn)象。
這是獨(dú)屬於哈拉德的令人畏懼的超重型單位,也是在李維那十分眼熟的老夥計,每次李維跟它們正面硬剛被踩踩背的時候都會有那麼一絲損傷。
當(dāng)然,這話要是被別人聽了去只會覺得驚悚。
跟猛獁象正面硬剛角力…?
鬧呢。
洛汗的驃騎們就是這樣想的。
但他們不能退,因爲(wèi)身後就是剛鐸的城牆還有被攻破的大門,一旦他們畏縮了,面對這支新到來的援軍,剛鐸頃刻之間就會淪陷。
正是明白這一點(diǎn),他們硬著頭皮,又一次向敵人發(fā)起衝鋒。
但先一步潰散的卻是他們。
那猛獁象,還有上面載著的塔樓,簡直天克騎兵。
凡是猛獁象所過之處,馬匹都會陷入恐懼而不受控制,無法前進(jìn)。
那些猛獁象皮糙肉厚,根本沒辦法被尋常武器擊破,在戰(zhàn)場上就是一副無敵的架勢,任由敵人怎麼劈砍,它屹然不動。
眼見情況發(fā)生變化,德內(nèi)梭爾立刻召來副手以及多阿姆洛斯親王,下令道:“去支援我們的朋友!”
剛鐸人勇猛出擊,試圖援助盟友。
但他們的打算落空了。
巫王的副手立刻派出另一支大軍——由身穿猩紅鎧甲的近哈拉德人還有東夷的大批戰(zhàn)士組成,他們將援軍阻斷,成功把洛汗與剛鐸的士兵切割開來,只是顯得略微有那麼一點(diǎn)吃力。
巫王的副手有些惱怒。
“那羣可汗德人呢,他們爲(wèi)什麼沒來?”
“早晚要讓他們爲(wèi)自己的不忠付出代價!”
…
“殺!!!”
另一邊,希奧頓憤怒地向前衝鋒,身位洛汗之主,馬克之王,他要爲(wèi)身後的士兵們做出榜樣,因而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恐懼。
但他的馬卻出賣了他,先一步畏縮了。
他的坐騎——渾身潔白的雪鬢,畢竟不是捷影,並非馬中王者,它的勇氣不足以讓它面對比自己大十倍以上的敵人。
在這因馬匹展現(xiàn)出恐懼而變得極爲(wèi)束手束腳的時刻,另一名敵人又到來了。
巫王。
他騎著兇惡巨獸落下,一下連人帶馬撞翻了希奧頓。
“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響起,嚇跑了附近想要衝過來救援的騎兵,使得他們渾身僵硬,不敢動彈絲毫。
“沒有人能拯救你,洛汗的國王,一介馬伕…”
巫王猙笑著上前,緩緩靠近,他享受著這一時刻——這一萬衆(zhòng)矚目的擊殺洛汗國王的榮耀時刻。
但他的打算卻落空了。
一名嗓音有些沙啞的洛汗士兵撿起盾牌,大吼著衝過來,猝不及防之間衝到巫王面前,以手中利劍三兩下就砍斷了兇惡巨獸脖頸最柔軟的地方,使巫王失去了坐騎。
暴怒的巫王拿起手中鏈錘,哐哐兩下砸碎了這名士兵剛撿起來的圓盾,也震斷了她的左臂,使其無力再進(jìn)行抵抗。
“不…”
希奧頓艱難地擡起頭,他終於發(fā)現(xiàn)了,那道身影,她分明是自己的侄女,洛汗的掌上明珠,金髮的公主…
“死!”
就在巫王打算進(jìn)行最後的處決時,忽然間,一名身材矮小、光著腳的士兵鼓起勇氣衝了上來,用他手中那把短劍一下刺入到巫王的盔甲縫隙中。
“啊——!!!”
自巫王喉嚨中爆發(fā)出尖嘯,他猙獰地看向刺中自己的那把短劍,有那麼一股熟悉感。
普通寶劍傷不到他,甚至連碰都碰不到,但這把劍不同,看它的樣式是許久前由杜內(nèi)丹人制作的,他們製作出的武器經(jīng)過祝福,可以傷到戒靈或?qū)蒲?
而且…這武器,上面的光芒,它和那個人也絕對脫不了關(guān)係!
“滾開!”
梅里一下子被震退,翻飛出去老遠(yuǎn),連短劍插入到巫王體內(nèi)的部分也被震碎,就這樣成爲(wèi)一把斷刃。
然而這一下也使得巫王遭到重創(chuàng)。
剛纔與他對戰(zhàn)的那名洛汗士兵站起身,欲將其處決。
不過巫王並不害怕,他想到格羅芬德爾的預(yù)言,大笑著說道:“沒有男人能殺死我。”
聽到這句話,伊奧溫也笑了。
她猛地丟下頭盔,露出那一頭金黃閃著耀眼光澤的秀髮,說道:“然而我卻並非男人。”
“什麼?!”
“死!”
伊奧溫奮力一擊,將長劍刺入巫王體內(nèi)。
巫王,迎來了自己的命定之死。
這一次,他沒辦法再復(fù)活了。
從此戒靈只餘下八位。
“梅里!”
伊奧溫連忙找到被崩飛的梅里,梅里艱難地爬起來,說道:“我沒事,先救國王!”
此刻希奧頓身受重創(chuàng),失去力氣,還被自己的坐騎壓著,眼見著就要上不來氣。
梅里拿出自己一直珍藏著的金蘋果,說道:“把這個給他吃下去,快!”
…
巫王消逝了,然而守方依舊處於劣勢。
“並非如此。”
一艘黑船從河面駛來,奧克們大喜過望,連忙上去迎接。
他們衝著船上大喊道:“你們遲到了,臭海盜!”
“海盜?”
阿拉貢笑了。
他帶著波洛米爾等人以及灰衣勁旅的遊俠一同跳下船隻。
奧克們也看出來了,這幾十人似乎並不是友軍,而是敵人。
“噗,就你們這點(diǎn)人?”奧克們發(fā)出嘲笑。
“是嗎?”
一行人絲毫不懼。
身後的黑船開走了。
龐大的陰影覆蓋河岸地面,也蓋住了奧克們的笑容。
他們擡起頭,只見一艘中心亮著光柱的龐然巨物緩緩駛來,停靠在岸。
李維走下船,拖著龍炎鋼大劍,在地面上摩擦。
那聲音對於奧克們來說卻像是來自地獄——比烏圖姆諾更讓人畏懼的地獄。
“啊——啊!!!”
他們大叫著後退,心頭被恐懼所覆蓋。
緊隨李維之後,來自水之都以及剛鐸各個封地的援軍相繼登陸,數(shù)量粗略一看都至少有上萬。
這是一支強(qiáng)有力的援軍,大部分都身穿水之都制式盔甲,少部分則是剛鐸的樣式。
“是時候了。”
阿拉貢高舉寶劍,正打算召喚亡靈大軍,卻一下子被李維止住。
“等等。”
李維擋著蓄勢待發(fā)的亡靈軍團(tuán),於是他們立刻就不動了。
的確,嚴(yán)格來說,他們必須聽令於阿拉貢,這名伊熙爾杜的後人。
他們雖不必聽從他旁邊那人的命令,但那人卻有能力毀滅他們。
他說停,如果身前的伊熙爾杜血脈不反對,那就得給這個面子。
不止是他們,就連面前的一大堆奧克都沒有動,根本不敢打斷他們的對話。
他們多說一會兒,自己就能多活一會兒。
最好能一直說,說到第二天。
“怎麼了?”阿拉貢有些疑惑。
此刻正是進(jìn)攻的大好時機(jī),若是讓亡靈軍團(tuán)和船上的援軍一起衝鋒,去支援剛鐸與洛汗的軍隊(duì),即便敵人數(shù)量上十萬,也得立刻潰敗。
“還不行。”
李維擡頭望望天,目光又跨越漫長距離看向洛汗的軍陣中,說道:
“不要在巫王以及戒靈面前擺弄亡者,更不要試圖與索倫爭奪亡靈的操縱權(quán)。”
“別忘了,他們都是操縱亡靈的好手,想想屍妖是怎麼來的。”
“等我一小會兒。”
說完這些,李維瞬間換上騰炎胸甲,隨著嗖地一道煙花聲響起,平地起飛,直奔那些在半空中飛著的戒靈。
於是人們看到,一道流星一般的橙紅火焰在高空中滑翔而來,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轟隆隆地劃破天空,劃破籠罩在上方的陰雲(yún),直奔逃竄的戒靈。
那道流星一個接一個地撞擊到戒靈所騎著的兇惡巨獸身上,將他們狠狠擊潰,拖著砸向地面,撞出一個個深坑。
剩下的戒靈驚恐地拉高身位,往更高空飛去,四散逃開。
然而身後那道身影卻像是索命一般,緊追不捨,而且還比他們飛得快。
“戒靈何時都能感受到恐懼了?”
德內(nèi)梭爾擡頭看向上方,只覺得不可思議。
“那要看是誰了,難道你沒認(rèn)出來嗎?”
“誰?”
德內(nèi)梭爾心中有一些猜測,但還是不太敢確定。
甘道夫看著他,眨了兩下眼睛。
“不告訴你。”
…
咚!
最後一個飛在半空的戒靈墜地,砸在奧克們讓出的空地上。
但似乎還剩一個。
“啊——!!!”
一道尖嘯聲傳來,李維轉(zhuǎn)過頭,看向洛汗軍陣的方向,在那裡,空間發(fā)生一陣扭曲,有什麼東西徹底消亡了。
好,現(xiàn)在沒了。
沒有理會周圍恐懼的奧克,李維將兇惡巨獸燒焦了的屍體拖出自己剛撞出的深坑,站在上面,舉起劍大喊道:
“進(jìn)攻!!!”
嗖——
一邊喊著,他又拿出弩,像上空發(fā)出一道指示煙花。
“阿拉貢!”眼睛最好使的萊格拉斯喊了一聲。
“好!”
阿拉貢高舉寶劍,這一次戰(zhàn)場上再也沒有能剋制亡靈的存在。
於是亡靈大軍齊出,瞬間將面前僵住的奧克淹沒,隨後便直奔戰(zhàn)場中心,開始參加圍剿。
“爲(wèi)了自由城邦,爲(wèi)了所有自由人民,衝!!”
水之都援軍也紛紛下船加入戰(zhàn)場,其氣勢摧枯拉朽,在信標(biāo)的映襯下,他們的身上就彷彿籠罩了一層神聖的光輝,與亡靈大軍形成鮮明對比。
本來亡靈就夠讓人畏懼,這一下又來了這麼一支一看就不平凡的軍隊(duì),不管是哈拉德人還是東夷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奧克們則有些畏懼,與那些不明情況的東夷人或者哈拉德人不同,他們常年與自由城邦對峙,最熟悉這些大軍,知道他們堪稱離譜的作戰(zhàn)能力,以及也知道他們的領(lǐng)袖是誰。
“爲(wèi)了剛鐸!!”
在水之都的援軍之後,緊接著便是剛鐸。
這一支軍隊(duì)由波洛米爾帶領(lǐng),他拿起腰間在之前的慘烈戰(zhàn)鬥中被敵人劈得開裂,但又被水之都兼職工匠的一名士兵給修好的號角。
不——不對,應(yīng)該說他是兼職士兵的一名心靈手巧的工匠。
撇去這些不必要的繁雜思緒,波洛米爾深吸一口氣,猛地吹響號角。
那聲音高亢且震撼,其氣勢磅礴、恢弘而遼闊,瞬間自河岸覆蓋至整個戰(zhàn)場,一路傳入剛鐸城內(nèi),使得所有人心頭一震。
“波洛米爾,是波洛米爾的號角,剛鐸的守護(hù)者回來了!!”
剛鐸的所有人都認(rèn)得這道號角聲,因波洛米爾每次出征時都會吹響它,以振作士氣。
而這一次,他吹響號角乃是因爲(wèi)他的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