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決斷
“墨瑞亞，矮人一族的偉大奇蹟。”
“奇蹟？”
不止是幾名霍比特人，波洛米爾也有那麼點好奇。
他從小就在剛鐸長大，一成年就奔赴前線，天天和巫王對線抗壓，別說矮人的地下王國了，連矮人都沒見過幾次。
“是的，奇蹟。”
甘道夫接過話頭，說道：“不弱於路邊堡甚至是水之都的奇蹟，即便如今只剩下空蕩蕩的落滿灰塵的大廳，其宏偉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正是，甘道夫說得太對了。”
吉姆利當場表示贊同，剛纔路上被甘道夫陰陽怪氣的事兒立馬就忘了。
大部分矮人總是這樣，生氣快，消氣也快。
“等到我們收復墨瑞亞，那裡一定會恢復以前的繁榮。”
吉姆利說著，就開始想象起來。
甘道夫接著說道：“巴林經常跟我說這件事，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時不時提一下，但我一直不建議他那麼做，因爲哪裡還有些隱患，現在過去只會和前人的下場一樣。”
“可是究竟什麼時候纔可以呢？”吉姆利誠心發問。
可以說，但凡是處在自由陣營的矮人，就沒有一個不希望收復故土的。
甘道夫深深看了吉姆利一眼，嘆口氣，說道：“快了，吉姆利，別急，就快了，在你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看到的，可以看得到的…”
閒聊著，一行人不斷前進，很快吵鬧聲就蓋了過來，也將衆人的吸引力都拉了過去。
半途鎮，到了。
“真熱鬧，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山姆發起提議。
“我餓了。”
“我也是。”
梅里和皮平附議。
很難得地，甘道夫同意了他們的提議。
“那邊有一家‘半途酒館’，也許我們可以去那邊看看。”
“太棒了！”
皮平握拳，就要先一步往那邊跑。
但很快不遠處的吵嚷聲就將他的目光吸引住。
一羣半途鎮的居民聚集在那裡，很激動地正討論著什麼，他們的情緒顯然非常激昂，聲音經過隧道的碰撞迴響傳播傳出老遠。
“安靜，安靜！！”
其中站在最高處的鎮長壓了壓手，於是討論聲逐漸變小，在鎮子掃視了一圈後，聲音徹底消失。
作爲鎮民推選出的管理者，鎮長的聲望首先一定是足夠的，他有足夠的威嚴和名聲領導人們。
見半途鎮似乎出了什麼事，不止皮平，小隊其他人也都被吸引，紛紛擠了過去，想聽聽鎮長要說什麼。
吉姆利擡起頭，急得直蹦，他扒拉著周邊的人問道：
“誰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看不到！”
熱心的波洛米爾看著這個著急的傢伙，說道：“要我把你舉起來嗎，矮人大爺。”
“不，別想，永遠別想！”吉姆利果斷拒絕。
“我無所謂，那你就在下面待著吧。”
波洛米爾聳聳肩。
吉姆利一陣不忿，但矮人總有某種靈機一動的辦法。
片刻後，他跟著幾名霍比特人學，爬上了附近的路燈。
“這下清楚了，不過他最好快點說，這路燈有些難抓…”
“先不要激動，一切都還沒有定論！”
在成功讓鎮民們安靜下來後，鎮長髮話了。
他繼續大聲說道：“即便是精靈說的話也不一定準確，我們該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行動去尋找，而不是因爲一句話、一個消息就盲目發泄自己的情緒。”
“說得對！”趴在路燈上的吉姆利第一個表示贊同。
他的聲音引起了相當一部分鎮民的注意，起先人們還覺得這個插話的傢伙有點沒禮貌，但一看是矮人，也就理解原諒了。
“不能盲目聽從精靈的話！”
這邊吉姆利還在輸出，搞得下面的萊格拉斯有種把他射下來的衝動。
察覺到來自同伴的不是很友好的眼神，吉姆利連忙又補充問道：
“呃，所以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你們從精靈那聽到了什麼消息？”
這話一問出來，護戒小隊全員都豎起了耳朵，等著聽八卦。
但鎮民們卻集體沉默，久久不言。
最後，距離吉姆利最近的一名居民開口了。
“他們說，我們的最高領袖、偉大的傳奇·李維大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什麼！？”
哐當。
吉姆利一個沒抓穩，從路燈上摔了下來。
所有人都楞住，有些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甘道夫？”
弗羅多擡起頭，希望能聽到什麼否定的回答。
但甘道夫只是早有預料般搖搖頭，沒有說話。
阿拉貢快步走過來，語氣略有些急促道：“你早就知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我不知道。”
“謠言，肯定是謠言。”吉姆利嘟囔著。
“恐怕不是謠言，吉姆利，從我們出發的時候開始，我就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甘道夫的聲音傳來。
吉姆利低下頭，不再言語。
шшш ?????? ?C○
好了，這下知道甘道夫爲什麼那麼暴躁了，還真有事兒在心頭壓著。
“我認得你，你是那位灰袍漫遊者，灰袍巫師·甘道夫。”
旁邊一位比較有見識的居民認出了甘道夫，他在自由城邦的聲望可不低。
“如果連你都這麼說…”
“不要亂猜，那和死亡是兩碼子事，告訴我，李維是在哪裡失去消息的？”
“北荒地深處。”鎮長解除了甘道夫的疑惑。
甘道夫愣了下。
這次他是真有些拿不準情況了。
小隊陷入沉默，居民們的商議和吵嚷還在繼續，甘道夫站在人羣中駐足聽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居然正在商量著打進魔多，抓住索倫好逼問李維的消息。
“天方夜譚，魔多的大軍數量何止十萬，唯一的入口黑門還是由鋼鐵與堅固的石塊鑄成，你們可知道攻進去要付出多大代價？又是否知道里面的怪物有多兇惡？”
“我們知道，巫師先生。”
一名居民回答道：“而且不止知道，還是親眼所見。”
“那大軍就在隧道的盡頭，安都因河谷正陷入動盪當中，如果你是來旅行的，那我不建議你繼續前進，就在這裡停下吧，折返回去。”
“什麼？”
甘道夫一驚，也顧不得居民的勸阻，連忙往隧道盡頭走去。
其他人也沒心情休息了，立刻跟上去。
嘶——
隧道的盡頭並不是刺眼的日光，而是陰暗的天空與上空交鋒著的大鷹以及兇惡巨獸，它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驚得衆人忍不住擡頭。
不止是兇惡巨獸，還有一名戒靈騎在它身上，他散發著某種令人恐懼的光芒，一會兒追擊大鷹，一會兒又盤旋向下，製造恐慌。
天路上的圍欄中和天路下的城牆內滿是自由城邦的守軍，河谷地統帥正帶人與不知哪來的奧克強軍交戰，你攻我防，可謂是一片混亂。
噗通。
當兇惡巨獸的嘶鳴聲又一次響起，弗羅多隻感到心臟忽然一抽，胸口與魔戒接觸的地方劇痛無比。
半空中一名戒靈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騎著巨獸俯衝向下，直奔隧道口。
“放箭！”
關鍵時刻，一波箭雨整齊地蓋了過來，逼得戒靈不得不向上升，好避開這波攻擊。
“是我的族人！”
萊格拉斯望著箭矢發出的方向，認出了那支正趕過來支援的精靈軍隊。
他們來自林地王國。
“回去！”
見情況如此危險，波洛米爾和阿拉貢兩人抓著四名霍比特人，將他們護在身後，連連往後退。
“就沒人關心一下我嗎？”
吉姆利也跟著往後跑。
萊格拉斯認真地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吉姆利跑得更快了，他瞪著眼睛迴應道：“別想著把我提起來，我自己會跑！”
嘶！！
吼叫聲又一次響起，在精靈的箭矢落地後，又一名戒靈向下俯衝，試圖到隧道中一探究竟。
精靈們來不及反應，但另一支軍隊頂了上來。
是一羣人類——半途鎮的守軍。
“射！”
唰——
箭雨覆蓋了戒靈的所有前進路徑，但兇惡巨獸一扇翅膀，跟之前的戒靈一樣，一下子又飛上天空折返回去，避開了箭雨。
後來的人類守軍有不少人都哆嗦著手，肉眼可見地受到了戒靈的恐懼影響，但比緊張和恐懼更多的是憤怒。
不知道從哪來的極大憤怒使他們敢於向戒靈發動攻擊，也使他們壓下心中恐懼。
搞得戒靈反倒有些驚訝。
見鬼的，這羣人怎麼不怕。
隧道內，躲避著戒靈視線的衆人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其他人還好說，四名霍比特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他們都被狠狠嚇到了。
其中弗羅多不止是被嚇到，他變得異常痛苦，似乎正在受某種事物的折磨。
最爲關注霍比特人狀態的波洛米爾說道：
“我們不能繼續在這待著了，那戒靈身上一定有某種邪惡的詛咒能與戒指勾動相連，弗羅多很痛苦。”
“這條路並不安全，下面的奧克簡直比十字路口還多。”
甘道夫面色凝重，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可以直接從這裡下去，藉著自由城邦大軍的掩護暗地裡往南行走，然後…”
咚！
正說著，自黑森林南邊忽然傳出一陣巨響，天空中一陣光輝亮起，與上方的陰雲糾纏。
“多古爾都…”
甘道夫心一麻。
看來多古爾都也打起來了，那羅瓦尼安的路也不安全了。
“我們可以走洛汗隘口。”
波洛米爾偷偷看著外面交戰的大軍，說道：“這場大戰的規模比我以前經歷過的任何一場都要大，就我現在看到的自由城邦的守軍起碼也有兩萬之多，敵人數量還得翻個倍。”
“魔多多半已經出動了主力來進攻這個地方，但很顯然，他們的進攻相當費力，自由城邦的防守過於堅固，這樣的進攻就是再持續半年甚至一年估計都不會有什麼成果。”
“這是我們的機會。”
波洛米爾轉過頭，看著衆人說道：“魔多將大部分兵力都投入到這邊，多半已經無力顧及剛鐸，這個時候進攻剛鐸的力量一定相當少，我們可以走艾森河渡口，一路前往剛鐸，接受我父親的幫助。”
“不，不能走那邊。”
沒等甘道夫發話，阿拉貢先拒絕了這番提案。
他太清楚這名壓力龐大之人心中想的是什麼了，一旦真這麼做，先不提能不能順利到達剛鐸，就算真過去了，也很容易出事，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的確不能走。”
甘道夫也同意這一觀點。
至於理由，先前早就說過了。
“那我們還有什麼路能走？”吉姆利忍不住發問。
甘道夫深深嘆口氣，只覺某種無可逃避的宿命正在到來。
“我們可以折返，藉著水之都的掩護，這事兒還有機會保持隱秘。”
“尚且有一條通道可以讓敵人無法發現我們。”
“但…具體從哪裡走，是繼續冒險前進，還是修改路線去其他地方，還是要讓我們的持戒人做出決定。”
哐當哐當…
半途鎮裡剛還在爭吵的居民們此刻已經換上齊備的武裝，一隊隊趕出去防守。
聞聲而來的鐵傀儡哐當哐當地趕往天路邊緣，死盯著下面的奧克還有天上的戒靈。
在這種喧鬧中，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們看向弗羅多，等待著這名霍比特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