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弗羅多激動地往吧檯那邊跑的第二秒，就有好幾道視線瞄了過來。
“皮平，快閉嘴！”
“怎麼了，弗羅多？”
弗羅多抓著皮平的肩膀，小聲說道：
“甘道夫說我們不能暴露身份，這會讓我們處在危險之下！”
皮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我不知道…”
啪嗒。
就在這時，另一隻手抓住了弗羅多的肩膀。
弗羅多猛地一回頭，只見一名長相猥瑣、膚色黝黑的人緊盯著他，那眼神不懷好意。
惡棍，或者說間諜。
弗羅多腦子裡忽然蹦出這麼個詞兒。
在比爾博的故事書裡有過對這些人的描寫，他們住在鎮子不引人注意的邊緣角落，專幹出賣他人的事。
可是據比爾博所說，從孤山回來之後，路邊堡曾組織人手對間諜進和惡棍行過一次清洗，按理說他們早就絕跡了。
“我想請你跟我走一趟，親愛的巴金斯先生。”
感受著肩膀上越來越用力抓得他有些發疼的大手，弗羅多回過神來，心中警鈴狂響。
又一次想起甘道夫的話，他連忙大喊了一聲：
“李維！救命！”
啪嗒。
一隻手忽然搭在間諜肩膀上，與此同時，還有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頸前。
比間諜先一步作出反應的是旅館老闆，他大聲喝斥道：“你是誰，怎麼膽敢在這裡亮出武器！？”
“路邊堡遊俠。”那人淡淡說了一句。
於是老闆閉嘴了。
原則上這片受庇護的區域是禁止糾紛的，但對面站著的就是庇護這裡的原則。
“您繼續。”
遊俠收回視線，一把按住間諜，厲聲道：“老實點，跟我走一趟，還有你，那個大喊大叫的霍比特人，你也跟我走一趟，我需要知道你的目的。”
啪嗒。
就在暴露了身份的遊俠進行正義執法的時候，又一隻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誰…嗯？”
遊俠一回頭，只見一個身高近兩米跟自己裝扮差不多的人站在身後。
“阿拉貢閣下。”
“把這些霍比特人交給我吧，我和他們認識，可以對他們負責。”
“好。”遊俠點頭。
阿拉貢側過身，正打算好好說教一番這幾名霍比特人——
啪嗒。
這時候，又有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阿拉貢沉默著轉頭。
“甘道夫！”
比他先一步叫出聲的是弗羅多。
阿拉貢低頭看看霍比特人，又轉頭看看甘道夫，止不住感慨：“今天的意外還真是一個接一個。”
“的確，我這邊發生了不少事…”
甘道夫嘆口氣，正打算說點什麼，忽然間，地上的間諜趁著遊俠分神的功夫猛地一個掙扎，竟然掙脫了起來。
但是沒有用。
沒等其他人動手，回過神的遊俠就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哪裡來的間諜。”
甘道夫走過來，照著間諜的腦袋上補了一杖，力度恰好能讓人暈過去，但又不至於受太大傷。
老巫師的手就是又準又穩。
“這年頭居然還有不務正業的人。”
甘道夫看著地上暈過去的間諜，連連搖頭。
路邊堡對周邊的補貼都高成什麼樣子了，很難想象在這麼好的生存條件和人文環境下還會有受命於魔多的間諜。
這種要麼不是本地人，要麼就是純純的沒良心惡人懶漢，該打。
“很高興見到你們，弗羅多，山姆，還有…兩個蠢圖克。”
“嘿，甘道夫，你怎麼能這麼說！”
兩個圖克家的霍比特人立刻就不願意了，尤其是梅里。
“剛纔那些話都是皮平說的，我可一句都沒提！”
“好好，那就不算你。”
甘道夫嘆口氣，只感到腦瓜子生疼。
這兩個圖克的到來屬實是在預料之外，但…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有時候，堅固的友情比強大的力量更爲可靠。
瞥了眼周圍亂糟糟一片的環境，甘道夫揮揮手，和阿拉貢以及四名霍比特人示意道：
“走吧，我們去房間裡談談。”
…
碰！
艾森加德外圍城牆隘口，李維一腳踹翻一名黑蠻地士兵，又把他拎起來。
“大人，別殺我！”士兵閉著眼睛張開嘴大嚎。
“什麼殺不殺的，你跑什麼？”
這一嗓子差點給李維嚇一跳。
“我和薩魯曼很熟，算是一個陣營的，你們不是宣誓效忠薩魯曼了嗎，見到我怕什麼？”
李維瞇起眼睛。
而且沒看錯的話，剛纔自己沒靠近的時候這些守軍似乎打算拉弓發起攻擊。
“怎麼，難道你們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一聽到這話，黑蠻地士兵頓時抖得和篩糠一樣。
“有點意思。”
“說說吧，你們現在又聽命於誰？”
士兵抵不過壓力，將自己知道的和這段時間的經歷都全盤托出。
片刻後。
李維嘆口氣。
“我就知道，薩魯曼說得還真沒錯。”
這些黑蠻地人不堪大用。
他們雖生活在一片尚且算自由的土地上，有自己的家園，但卻一直傾向於黑暗一方，上個紀元末和索倫決戰的時候他們的祖先就因爲不願與索倫爲敵，選擇違背和剛鐸的誓約拒絕徵召。
而違背誓約的下場就是——現在那些違誓者的靈魂還被困在黑蠻祠，不得解脫。
說回來，艾森加德的黑蠻地士兵現在的上司居然是戒靈，那些戒靈的坐騎在上面叫一聲他們就立刻屈服了，轉而聽命於戒靈。
被形式一壓就倒，這可真是…
“就算我一直不怎麼看好薩魯曼，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告訴你的族人，好好用你們的腦子想想，那些違背誓約者的下場究竟如何。”
士兵癱在地上，不敢說話。
見這名士兵從頭到尾都挺配合，李維也沒有再爲難他，轉過身就奔著艾森加德內部走去。
路邊有蝙蝠在果樹上懸掛，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視線從兩側的陰暗處投射過來，刺得李維背後發癢。
李維面色不悅地往視線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於是這種感覺立刻消散。
他抽出剋星，發現剋星正亮著光，但這光芒並未持續多久，它在李維的注視下緩緩變暗，最後消失。
這代表某些東西離開了。
“還算識相。”
接下來的路走得很順利，沒什麼阻礙。
李維就這麼一路走到歐爾桑克高塔下。
此時高塔大門緊緊關閉，上面似乎還附著一些讓塔身變得更加堅固的魔法。
堅固到就算用投石機砸都夠嗆能在上面留下劃痕，尋常手段肯定是攻不下的。
但在此刻卻沒什麼所謂，再硬，它也僅僅只是‘硬’，也就是多敲一會的事兒。
啪嗒。
大門上再次出現一個缺口，李維就這麼直接走了進去。
此刻高塔內非常安靜，安靜到詭異。
往日裡這裡總會有三三兩兩的侍從負責維護環境，但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