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路邊堡和水之都的遊民含量很高,高到兩個地方加起來甚至有上百名遊民常駐。
當然,這些遊民並不是來閒逛或者放鬆的,他們或任職成爲教官,或應聘成爲講師,而且看樣子還不是短期任職,看那架勢估計不送走幾批學生是不會離開了。
此外,前線的遊民也變得更多,有年輕的,也有老的,他們或爲路邊堡的小嫩芽兒提供建議,或加入成熟的利刃部隊一同在前方執行衝鋒或突襲的任務。
顯然,遊民們是聽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他們在用自己的方法做出迴應。
這其中最突出的要數一位最近名聲比較大的傢伙。
他被布理的人類以及霍比特人稱作“大步佬”,這外號含義比較中性,不算好也不算壞。
據說這傢伙經常在布理附近出沒,神神秘秘的。
而被稱作“大步佬”,則是因爲他長得很高(1.98米),腿長,步子大,一步就能邁出老遠。
這種身材實在是太突出了,別說霍比特人,包括整個鎮子的人類,有一個算一個,在跟他說話的時候就沒有不擡頭的。
“他走一步我得跑好幾步才能追上。”
有霍比特人這麼說。
“給我緊緊盯著他。”
薩魯曼對手下如是說道。
不過大多時候,在阿拉貢不想的時候,那些眼線和跟蹤者都沒辦法看到他,連衣角都捕捉不到。
反而他們的來源和委託方還被遊俠們給反追蹤到了。
“他這麼幹也不是一兩天了。”
當聽到阿拉貢帶來的消息,李維並不感到意外。
對於薩魯曼的行爲兩人也懶得繼續多說,這老傢伙就是疑神疑鬼的。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薩魯曼也可以說是一名相當謹慎的巫師。
他以爲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提防著其他人,只相信自己,然後還準備了一大堆後手。
結果呢,到最後其實就他自己一直在爲大戰做準備,硬生生屯了能壓著一個並不弱的國家打的兵力。
可惜,這麼好的腦袋就是不往正途用。
跟他師兄索倫一個樣。
“我剛從艾森河渡口回來,那邊沒什麼異常,只是一如既往地守備森嚴,很難潛入。”
“你平時都是怎麼進去的?”阿拉貢有些好奇地看著李維。
李維聳聳肩。
“就直接走進去,每次我去都會有人給我開門。”
“就這樣?”
“就這樣。”
“這樣看薩魯曼倒也還算有個合格的態度。”
“是啊。”
李維點著頭。
他並沒有說,薩魯曼也有不開門的時候。
——結果就是被他把門拆了走進去揍了一頓。
事教人總是教得很快。
薩魯曼也總是很好學。
“好吧。”
對於李維的回答,阿拉貢並未覺得有多意外,看起來至少表面上那個白袍巫師還是很尊敬自己這位叔叔的。
不過…
窗邊,阿拉貢擡頭望著天,望著那顆在黃昏下隱約可見的‘大希望之星’,心中思緒頗多。
復國啊…
關於阿爾諾的復興,李維與他也談論過一些。
當李維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阿拉貢就知道穩了,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外力阻撓,接下來能進行到什麼地步就完全看自己以及族人們的努力。
這一年,一位年長的杜內丹人心生預感,他發出預言:
“當剛鐸的國王迴歸,阿爾諾也將光復。”
身後再無擔憂,只看眼前。
阿拉貢與族人們持續爲自由城邦諸多領土做著貢獻,許多年如一日。
而在這段時間裡,夏爾也發生了一些事。
2994年,弗羅多的父親卓果·巴金斯逝世,享年86歲。
他的墓前有許多鮮花,人們都說他是正派且可敬的,一生中除了那次差點淹死外,都沒做過什麼能遭人非議的事。
卓果去世後,他的妻子普莉繆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什麼精神,常年在悲傷中度過。
後來她選擇回到老家,與家族中的人一起生活。
而原本的房子則被留給弗羅多一個人居住,這一年弗羅多26歲,雖然仍舊保有霍比特人的天真,但卻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他懂得許多事。
在自己一個人住的生活中,弗羅多經常外出獨自探索夏爾地圖上沒有揭示的地方,在野地裡漫遊,登山望水。
這治癒了他的悲傷,但卻讓他感到孤獨,即便他經常去探望母親,但這種感覺還是未曾減少。
於是他想到了自己那名叔叔,比爾博。
“很不幸,弗羅多,可人總有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我們該做的是帶著所愛之人的美好祝願好好活下去。”
霍比屯,袋底洞內,比爾博安慰著自己這位大侄子。
“我知道,叔叔,我會的。”
“好小夥兒。”
比爾博拍著弗羅多的肩膀,點點頭,對這個經常來探望自己的侄子是越來越看好。
只是一想到自己堂弟逝去這件事,心中也開始多出一些憂慮。
自己年紀也不小了。
有些事不能再拖,必須立刻行動,不然恐怕直到死都做不完。
招待完弗羅多後,比爾博又一次坐到書桌前,拿起筆,看著空白的書頁以及書中夾著的那一塊手掌大的龍鱗,陷入沉思。
這就是他想做的事,寫一本書,寫自己的故事,寫那些已經逝去的和仍舊活著的傳奇。
——以一名故事參與者的身份。
以及,如果可能的話,在有生之年老比爾博還想再來一次旅行。
像年輕時一樣刺激的冒險是不指望了,主要是一身老胳膊腿有些撐不住,容易給自己弄散架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
一個遠行計劃在心中敲定。
只是…
看著自己這間偌大的屋子,這一整個袋底洞,比爾博止不住嘆氣。
最近薩克維爾-巴金斯一家似乎又活躍起來了。
奧索與他的妻子被李維嚇唬了一次後,的確老實了很久,一家子都沒再敢找比爾博的麻煩。
但是麼,隨著時間推移,這一家子的小心思又活躍起來了。
原因是比爾博至今仍舊是獨自一人生活,他年紀真的很大了,而且還沒有繼承人,一旦老比爾博逝去,那袋底洞以及比爾博的財產順理成章地就可以被他們家繼承。
對於這一點,比爾博也很無奈。
誰能想到他們家能這麼有毅力,惦記自己一個袋底洞能惦記五十多年。
“如何安置袋底洞。”
關於袋底洞的歸屬,這件事幾乎成了一根刺,一直紮在比爾博心裡,也讓他沒辦法挪動腳步。
近幾年來比爾博一直在想這件事。
他很想離開這裡,離開夏爾,去遠處旅行,於有生之年再看看外面的風景,可一旦他這麼做,奧索一家子絕對會在第二天就佔據袋底洞。
比爾博在的時候,他們的確不敢和比爾博作對,但如果比爾博主動離開,那就好說了,他們繼承袋底洞也的確是合法的。
可是老比爾博並不想就這麼把這個地方留給奧索一家子。
這家人實在是太討厭,好事從沒找過他,還一直給他添麻煩,去孤山的時候還造謠他已經死在外面了,煩得很。
暗戳戳地,比爾博做了個決定。
“我絕不會給這煩人的一家留一點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