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鹿家族的人總是很古怪。”
在一次閒聊中，比爾博跟李維提起弗羅多母親的家族。
“這事兒是難免的。”
比爾博的鄰居，也就是住在袋下路2號的雙足老爹在路過時聽到比爾博這麼說，也跟著插了一句：
“畢竟他們家就住在白蘭地河最怪的那個地方，最靠近老林子的那片區域，那片樹林就很不對勁，黑暗又糟糕，時不時還有怪動靜，誰知道他們一家是不是就被什麼東西影響到了。”
“卓果·巴金斯先生是個體面正派而且可敬的霍比特人，但我真搞不懂，霍比屯的巴金斯一家怎麼會有人跑那麼遠去討老婆。”
“不過他們家的小夥子弗羅多挺懂禮貌的，我見過最好的孩子也就是像他一樣了。”
“嗯…這也不奇怪，畢竟他父親是巴金斯家的人。”
雙足老爹嘟囔著走遠了。
“看來你們一家的聲望還不錯。”李維這麼調侃著比爾博。
比爾博只是聳聳肩。
“你知道的，所有霍比特人都喜歡安定的生活。”
“而我們巴金斯家族幾乎就是‘循規蹈矩’的代名詞，這一點被許多人欣賞，也讓我的祖先備受尊敬。”
“是嗎——”
一道溫厚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
身披灰袍的老頭拄著手杖站到兩人身前，不是很禮貌地遮擋住陽光，對比爾博說道：
“但就我所見，有一位巴金斯家的霍比特人可是充滿冒險精神。”
“凡事總有例外，以及，你遲到了，甘道夫！”
比爾博立刻站起來，雖然語氣中是滿是抱怨，但行動上卻很誠實地和甘道夫擁抱了一下。
“原諒我，比爾博，我被一些瑣碎小事給耽誤了兩天，不然我是絕對不會錯過你的生日的。”
他看著李維，又說道：“嗯…這件事的確令我十分後悔，我猜宴會上一定有許多美食。”
甘道夫咧個大嘴，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好久不見，李維。”
“好久不見，甘道夫。”
李維迴應這位老友的招呼。
兩人互相拍了下肩膀，做了個在精靈中算是相當親密的見面禮。
“你變了許多。”
幾乎是第一眼，甘道夫就察覺到一絲不太一樣的東西，主要是氣質上的。
他輕輕嘆口氣，又忽然笑了笑，說道：“看開點，李維，有些事總要經歷的。”
“我一直看得很開。”
“最好是這樣。”
沒在這句話上繼續深究，甘道夫轉頭看向比爾博，接著剛纔的話題說道：
“我倒是覺得你不是什麼例外，比爾博。”
“我以前跟你說過的，你的外祖父蓋倫修斯·圖克，老圖克，他就是一位充滿冒險精神的人，當年白狼入侵夏爾，白蘭地鹿家族吹響動員號角，他是第一個帶頭響應的，他們與其他來支援的霍比特人一同將那些畜生驅逐出去，維護了夏爾的和平。”
一提到這個，甘道夫就忍不住感慨：
“我的那位老朋友啊…老圖克，我們打認識開始一直和諧相處了一百多年，每次他組織仲夏晚會我都會去參加——帶著我精心準備的煙花。”
“有一次，我還贈給他一對帶有魔力的鑽石釦子當禮物，他當時的喜悅我到現在還能記起來，他說那是他一生中排得上號的重要的日子。”
“不過現在那對釦子已經和他本人一起埋進墓裡了。”
說到這，甘道夫又笑了笑，他的言語中既沒有悲傷，也沒有沉重，只有對舊友的懷念——對那段持續百年的美好友誼的平靜懷念。
“噢，我當然知道，我的外祖父蓋倫修斯·圖克，他可是有記載以來最長壽的霍比特人，130歲，我連想都不敢想。”
“那可不一定…”甘道夫看著比爾博，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什麼？”
“我是說，你還忘了一點，老圖克可還有著擁有最多子嗣的記錄。”
“這個我也知道。”比爾博點頭。
聽著兩人的閒聊，一旁的李維嘴角略微上揚，只感覺今天的太陽格外地暖。
比爾博是個奇妙的霍比特人，或許的確是和他的祖上親緣有關，他同時擁有巴金斯家的安逸樂觀和圖克家的勇氣與冒險精神。
也正是如此，老甘道夫才能成功把他給拐出夏爾。
這老頭兒，恁壞。
又聊了一會兒後，三人就一起進到屋子裡，作爲這裡的主人，比爾博非常熱情地去燒水泡茶，又找了些點心。
而趁著這個空隙，甘道夫則和李維說起他這段時間的見聞。
“我看到了，你在墨瑞亞留的標記，還有營火。”
“哦，這麼說你去裡面探查過了？”
“確實，那裡很安靜，我走了許久都沒遇到什麼東西，甚至連一隻蝙蝠都沒有。”
稍稍停頓了一下，甘道夫繼續說道：“矮人們對那裡有些想法，去年巴林跟我問過墨瑞亞的情況，我和他說了我的經歷與見聞，之後他又向我詢問現在是否是一個收復家園的好契機。”
“那你是怎麼說的？”
甘道夫微微搖頭，說道：“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去，再等等。”
“爲什麼？”李維有些好奇地問著。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回憶著墨瑞亞內部的情況，甘道夫的眉頭不自覺地就微微皺起。
“我感到那裡有一股隱藏極深的邪惡的力量，或許矮人們的確可以成功收復家園，但絕對不會長久，到時候恐怕又會是一場悲劇。”
“你的感覺沒錯。”
李維非常肯定地答道：“或許盤踞在裡面的奧克之類的東西已經被清除大部分，但還有一隻炎魔不知所蹤，我去找了幾個來回都沒見到它的蹤影。”
“我猜它可能是回到地底深處睡著了。”
“但不管怎麼樣，它肯定沒離開那裡，許多年前加拉德瑞爾夫人曾與我聯手將它的腳步阻攔在大山之內，只要精靈三戒之一的‘能雅’還沒有失去力量，它就沒辦法踏出山脈一步。”
“這件事我聽說過。”甘道夫點頭。
能雅具有理解、創造和守護的權能，金森林能夠一直保持生機與活力也都是因爲這枚戒指。
若失去‘能雅’的庇護，那片森林怕是沒多久就會枯萎，金森林的精靈們也會失去賴以生存的家園。
也正因此，加拉德瑞爾夫人在非必要的時候都不會離金森林太遠。
“好在巴林還是比較有理智的，他當時只是抱怨了幾句，但還是選擇聽從我的建議。”
對於巴林這位矮人當中的智囊，甘道夫顯然是相當看好的。
也難怪他倆關係好，這樣一位沉穩而且比較愛思考的矮人的確會跟巫師很合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