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當烏魯克頭領完整地說出這個消息後，自妖術之塔中傳出一道駭人的吼聲，嚇得駐紮在這裡的邪惡生物大軍瑟瑟發抖。
“我不去找他，他竟還敢來挑釁我？”
巫王，憤怒了。
身影登時如鬼魅一樣消失，正當烏魯克頭杵在大殿中不知所措時，巫王又帶著一個水瓶回來。
他將水瓶遞給烏魯克頭領。
“去把這裡面的水倒進那個人的領地，裡面蘊含詛咒。”
“我要讓他的領地寸草不生，變得滿是劇毒，他會在睡夢中被侵蝕，痛苦地死亡。”
烏魯克頭領端著水瓶，止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我，去算計那位大…那位大敵？”
“怎麼，你不敢？”
巫王盯著這名自己新任命的頭領，面露不悅。
烏魯克頭領立刻低頭，服從道：“我一定會去做這件事，主人。”
“很好。”
“考驗你能力的時候到了，讓我看看你配不配待在這個位子上。”
呼啦——
夜裡，大片蝙蝠掠過領地上空。
李維從剛挖好的地下空間中鑽出，擡頭看了一眼。
“哪來的晦氣東西。”
他掏出煙花弩，衝著蝙蝠羣嗖地連續好幾發射過去，當煙花爆炸時，密集的蝙蝠羣遭到範圍傷害波及，當場就死了一大片。
剩下的零散幾隻也都被弓箭精準射中，屍體燒著火向下墜落。
巫王失去了視野。
撲通。
好巧不巧地，其中一隻蝙蝠剛好就落到領地邊緣的一棵樹下，在那裡有一個鬼鬼祟祟的烏魯克正悄悄做著什麼動作。
當火光落到腳邊，烏魯克頭領心裡一個咯噔。
完了。
這些該死的蝙蝠，它們在這裡做什麼！
“哦？”
當李維的目光瞥過去，烏魯克頭領當場就僵住，不敢動彈一點兒。
“你有些眼熟…”
“大人！”
當李維近距離走到身前，心中的某個天平再一次傾斜。
烏魯克頭領當場單膝跪地，說道：“您要我傳達的消息我已經帶回去，附近再也不會有不長眼的傢伙冒犯您的領地！”
“原來是你啊。”
“嗯，做得還算不錯。”
李維緩緩走過來，居高臨下道：“現在你可以說說，是什麼讓你膽敢來我的地盤動手腳？”
“三句話之內說不清楚，我就讓你失去手腳。”
“是，是巫王，他讓我把這東西帶過來，倒在您的領地。”
手中捧著的水瓶立刻就被交出，李維接過來一看，卻發現裡面是空的。
“空瓶子？”
“不對。”
鼻子抽動，有腐爛的氣息從旁邊傳來，再一看，附近的草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枯黃。
在面前烏魯克身後的一個小坑中，一灘綠水正逐漸往土地中滲透。
李維當場掏出水桶，把裡面的水倒出來，於是這攤綠水直接被水桶裡倒出的淨水取代。
腐化停止。
“它、我…”
烏魯克頭領有些磕巴。
“這裡可是我的領地。”
水桶的特性是這樣的——至少在李維手上有這種特性，從他手裡倒出來的水，或者應該說是忽然出現的那種水，它會直接取代目標位置的液體。
規則侵略性極強。
“還好發現得早，不然還真被你們成了。”
眼看著李維慢悠悠地把被腐化的幾塊草坪剷掉，轉眼間又放上嶄新的泥土，烏魯克頭領是一動都不敢動。
“現在輪到你了。”
清理好被污染的幾塊草皮，李維蹲下身看著跪在身前的烏魯克，問道：“你說是巫王讓你這麼幹的？”
“是，大人！”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性命。”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
唰——
長劍出鞘。
死亡瀕近，烏魯克頭領當即快速大喊道：“我可以向您效忠，大人，我已經晉升爲頭領，手下有一支軍隊，我能幫到您！”
劍鋒在脖頸前停住。
“有點意思，你這是要背叛你的主子？”
有點怪。
李維生出了些許興趣。
按理說，這些隸屬於魔多的黑暗生物是絕對不可能背叛的，他們自出生起就被索倫留下精神烙印，這種精神上的控制可以使他們保持絕對的忠誠，以及只要索倫下出命令，即便對面是李維，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衝過來，士氣直接鎖死。
果然，當李維問出這句話時，烏魯克頭領一下就不吭聲了。
“呵…”
虛與委蛇罷了。
如果是迷霧山脈的半獸人說出這種話那還有些可信度，但魔多的不行，他們出廠就被索倫鎖死了底層邏輯。
想讓他們背叛，除非李維手上有至尊魔戒，或者至少也得是戒指之一，那還可以依靠戒指的力量強行扭曲他們的思想，把控制權從索倫手底下搶過來。
“我不在乎你效忠與否，因爲那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
“現在我要你去做一件事，給你的主子也就是巫王帶話——我在這裡向他發起一對一的決鬥，那個懦弱的只敢刷陰招的傢伙，如果他敢應戰的話，那就來十字路口，我會在那裡等他一天。”
“一天後要是他沒來，整個中土都會知道他只是條沒了主人就不會叫的懦弱的狗。”
這話一說出來，烏魯克頭領可謂是字面意義上的汗如雨下。
“聽明白了嗎？”
沒人知道烏魯克頭領是帶著怎樣的心情返回米納斯魔古爾。
但是駐紮在那裡的軍隊的的確確聽到了巫王的憤怒咆哮。
“別去。”
就在巫王打算騎上自己宛若骷髏的黑馬奔出魔窟時，一名戒靈忽然出現，攔住了他。
“你打不過他。”
“難道你要讓我忍受那個人類的挑釁？”
巫王的魂體越發猙獰，那怒意濃厚到幾乎要溢出來，甚至有牽連阻攔他的這名戒靈的趨勢。
歷史的迴旋鏢在這一刻打了回來。
千年前，他挑釁剛鐸的第三十三任國王埃雅努爾，稱其爲懦夫，並對他發出一對一的決鬥邀請。
埃雅努爾無法忍受這種屈辱，將自己的王冠放置在王陵之中，便孤身踏入米納斯魔古爾迎戰巫王。
於是便一去不返。
剛鐸的王者血脈就這樣斷絕了，由此進入到宰相執政的時代，那王冠至今仍放在王陵中，千年以來無人觸碰。
現在這道迴旋鏢經由李維之手重新紮到巫王身上。
揪心的痛啊。
“主人的命令，你不能去。”
那名戒靈再次出聲。
這下巫王老實了，即便有再多的不服氣，在索倫的意志支配下，他也只能選擇聽從，即便這代表著他要遭受莫大侮辱。
“謹遵主人的意志。”
“你不能出手。”
那名戒靈再次強調，這使得巫王有些煩心。
“不用你多次提醒，我知道…”
“但是我可以。”
留下一句話，那名戒靈就這麼向魔窟的出口走去。
巫王盯著那道背影，尤其是墮落成幽魂後都不曾離開他手的那把斷劍，回憶起許多往事。
“有趣。”
巫王用他那沙啞刺耳的嗓音提醒道：
“你最好能拿出些真本事，那是繼你之後第一個能爲主人造成這麼大麻煩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