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從我那裡扣。”倚在牆上的章清慕閒閒地開口說道。
諸教授受驚的臉，瞬間恢復了正常，“早說嘛。”
章清慕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好消息呢。”
“如果說，這次沒有再出現剽竊，算不算是好消息。”諸教授嚥了咽口水，似乎在猶豫，混著自己口水的茶，還能不能喝。
“教授！”依著章清慕對教授多年的瞭解，自然知道，這個不是諸教授嘴裡說的好消息。這麼一點兒事兒，還算不上好消息。“如果就只是這樣，一千六百，我可不願意買賬。”
“行了，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沒有一點慈悲心。”諸教授撇撇嘴，“HAMANI明年的冬款打算用你的設計。”
“啥？”
“啊！”
諸教授掏了掏耳朵，裝腔作勢地擺弄他僅剩下的一些茶葉。
葉望舒眼裡的狂喜掩飾不住，驚得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想伸手握住諸教授，可是諸教授不給面子地轉了過去，激動地原地轉了一圈，看到靠著牆的章清慕，春風滿面地衝著章清慕狂奔而去，不管不顧地拉著章清慕的胳膊，“師兄，你聽到了嗎！HAMANI，那個國際知名品牌！”
章清慕任由葉望舒拽著胳膊抖啊抖，晃啊晃，“你現在應該先問問，價格談好了嗎？”
葉望舒蹦跳的身子定住了，顫抖地扭過身體，正臉朝著諸教授，“教授，價格有了？”
“沒有，你這設計圖走的是遊牧民族風格和東方風情爲主，HAMANI決定明年的冬款主打這一風格。HAMANI的這方決定聘請你爲創意設計師，願意推薦你去意大利頂尖的藝術院校學習，帶薪學習。你覺得如何？”
葉望舒對於諸教授提出來的這些條件，對於她自己來說，自然是極爲滿意的。要知道，她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設計師。HAMANI聘請她爲創意設計師，也能看出一二，HAMANI公司看中的只是他的創意，滿心的雀躍，這可是對她這個還是學生的半吊子不小的肯定，“哪裡不好嗎？”
葉望舒轉頭看向章清慕，章清慕眉頭深思，似乎對於HAMANI提出來的這些條件並不滿意。
“師兄，哪裡不對嗎？”
章清慕抱臂，換了一個姿勢，頭輕輕地靠在牆上，一下一下的敲著，卻似乎是敲到了葉望舒心尖上，緊張地盯著章清慕的動作。
終於，章清慕開口了，“HAMANI的這些條件算不上優渥，如果放在別的公司，那可能算得上不錯。但是放在HAMANI公司身上，就是有些不厚道了。典型地欺負新人。”
“此話怎講？”葉望舒虛心求教。
“教授，該不會已經談妥了定下來了吧？”章清慕示意葉望舒稍安勿躁。“如果教授都已經談妥了，那就真心沒什麼好談的了。”
諸教授搖頭，“我可不是她，我又不傻。”諸教授翹手一指，指向還暈暈乎乎的葉望舒。
“看來，教授應該都已經爲你考慮好了。”章清慕俊臉一擡，示意葉望舒去纏著諸教授問。“我畢竟年輕，不如教授思慮地周到。”
葉望舒一得了章清慕的暗示明示之後，低頭看著腳面，再擡頭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副可憐兮
兮的面孔，“教授，我年紀輕輕就已經沒爹沒媽，還有一個哥哥流落在外，我沒有錢把我哥哥接回來，他一個人在外面流離失所……”
諸教授可不會聽著葉望舒張口說瞎話，半點兒不買賬。
看來要發大招啊！
啪！
葉望舒咬著牙，扣扣索索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拍在桌上！
諸教授看著桌上的銀行卡，兩眼放光，右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拿起了桌上的銀行卡反覆看著，“不是金卡啊。我還以爲我到老了，還能被人用金卡圈養一回啊。”
葉望舒的臉色變了變。“這是我自己的卡，我所有的積蓄都在這兒了。”
諸教授不敢相信地看著葉望舒，“這兒有多少錢？”
“三萬五千四百五十四。”葉望舒利落地報出了一串數字，幾乎是不假思索。最近葉望舒一直算著口袋裡的錢，這錢早就印在了心裡了。
諸教授這會兒已經信了大半。
章清慕從不屑說話，諸教授瞥向章清慕的時候，章清慕微微點了點頭，諸教授看著葉望舒，他好像知道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知道真相太多，會不會折壽啊！
諸教授將銀行卡放回桌上，推回葉望舒的面前。“哼，想用三萬多就收買我，沒用！今年最大的一筆，我可是等著數錢呢！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啊，五五分成的。”
“我記得的，就是四六分，我都是沒有意見的。”葉望舒忙不迭地點頭。在諸教授的注視下，偷偷地把銀行卡又給放回了兜裡，這張銀行卡真的是她全部的退路了。
諸教授徹底傻眼了，對於剛剛葉望舒的話全然信了。
只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行了，我說你們這些學生一個兩個地都跑來算計我。我這次出國順便也去了一趟意大利，HAMANI這個要求被我拒絕了。還被我用東北話給呲了一臉。別的不說，就進修這一回事兒，讓謝家弄個進修學校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這不唬人的玩意兒嗎！還有這簽約了HAMANI，這冬款的設計咋算錢咧，這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他們佔去得了。”
葉望舒一片茫然地看著章清慕和諸教授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探討著，最後拍板決定。
章清慕示意諸教授做個最後總結，教授是誰？浪費口水給傻舒兒解釋這種事纔不幹呢。也不管是不是沾了口水，“我纔不管解釋，記得這一千六可不能再少了。唉，誰讓我這一生啊，就是勞碌命……”說完，又喝了一口茶水。
章清慕乾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剛剛也聽到了，我跟教授一致認爲，這次春款的獎金要拿來，至於明年的冬款的設計秀要參與設計，主設計師要寫你的名字，當然了，報酬也要按照主設計師的來。”
葉望舒傻眼了，“這人家是傻的嗎？這也能答應？”
“人家不傻，是你傻！”諸教授沒好氣地道，敢情幫著這丫頭盤算好了，這丫頭還想胳膊肘往外拐！
葉望舒“嘿嘿”地傻笑了兩聲。“反正這事兒我就不管了，我都聽你們的。”
“你聽教授的，教授就是爲了五五分成也會上心的。這可是大單子，估計賺了你這一單，教授這一年都可以去浪跡天涯尋找真愛去了。”
章清慕難得地開玩笑道。其實，工作室裡的都知道，教授拿的這五分分成，並不算多。
有時候，人脈，也是要靠金錢去維護的。
葉望舒的小腦袋裡已經開始盤算著，等有一天，等她功成名就，她也去弄一間工作室，然後弄個十來個設計師，然後就是一大把地錢錢進口袋了。
“你流口水了！”諸教授不用聽，就知道葉望舒一定做著美夢。“不被人賣了就不錯了，還想著學別人開工作室！”
“你也回去考慮考慮。”
葉望舒離開諸教授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把玩著手機，她倒是有心想打個電話給謝末景，只是倆人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有些事情來得太快，快到她還沒有準備好，就已經結束了。
至於她唯一的親人，謝餘照，不用問，就知道，只要她想的她要的，她的哥哥都覺得她是對的。
有時候，親情就是這麼地任性，沒有理由。
不過，葉望舒仍是撥了謝餘照的電話，只是因爲，葉望舒覺得，這麼一個好消息，只有謝餘照纔有資格跟她分享。
謝餘照提心接起了電話，照例還是寶貝兒親愛噠肉麻了一通，才由著葉望舒說清了情況。
“HAMANI的主管有眼光，總算是長了眼睛了。我妹妹就是才氣逼人，以後我身上的設計都交給你了，也只有我這麼帥氣逼人的男人才能穿的出來那種氣質！”謝餘照忍不住大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覺得上天還是眷顧他們兄妹的。
葉望舒也受了感染，開心地笑著，笑的像個孩子。
上帝是不會忘了每一個孩子的，有時候只是上帝太忙了。
謝家別墅，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單純地住著幾個人的地方了。
如今，秦月已經儼然一副少夫人的模樣，登堂入室。表面上，就是蘇慶妍對於這個未來兒媳婦也是默認的，頗爲地讚賞有加。
葉望舒也不知道是出於怎麼樣的心態，每天的晚飯必然趕回謝家別墅用餐。葉望舒回去，謝末景自然不會錯過，謝末景在的地方，不能少了秦月，所以，一線牽著一線，每天謝家的晚飯都是極爲地熱鬧的。
只是今天，謝家的當家人，謝家元回國了。
所以，葉望舒早早地驅車趕了回去。
一進大門，果然熱鬧。
就連歐陽琳，邱曄都在。
葉望舒挑眉，真是好大的排場。葉望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到謝末景一家人，骨子裡的挑剔和防備全然開啓備戰狀態。
“司機大叔，我車停得不好，你幫我倒進車庫吧。”葉望舒將鑰匙扔給候在一旁的司機大叔。平時司機大叔很少來前廳，葉望舒雖然不明白什麼有什麼事情，但是還是將車鑰匙高高地拋給司機大叔。
司機大叔本能地雙手接住。
謝家元看了一眼剛進門就吩咐上的葉望舒，已經不再是那會兒在澳洲看到的模樣，恢復了出事前的刁蠻任性，而且目中無人。
謝家元並不介意葉望舒的目中無人，越是任性，他就是越放心。他就怕二房的一兒一女太上進。謝家元如此想著，臉上堆著笑，“望舒啊，下班了？怎麼上班的時候不順嗎，我看你臉色不大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