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光明從未微笑

“朽木颯，你想死嗎？”見他半天沒反應，她再次冷著聲音問道。

不同於那冷冽如寒冬的聲音，那張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甜美可愛，脣角彎彎的，彷彿得到了全世界的可愛笑臉，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連名字都喊出來了，是真的分得清，讓他不得不承認這是現實。

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受比較好。。

無視了架在脖子上的長刀，他脣角帶笑，有些頹然的擡起一隻手抓了抓額前的碎髮，終於把戴在頭上的假髮抓了下來。

“呵呵，原來真的有呢……”

他嘲諷的笑了笑，隱於黑暗的表情有些陰鬱，也不知是笑的別人還是他自己。頹然的笑聲裡有著說不清的失落與諷刺。

女孩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收回手上的長刀，不過一剎那，她的右手悄然無物，好像從沒握過什麼在手上一般。那把長刀，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無趣的坐回原來的位置，捧著吃了一半的午飯繼續啃食著。

真是可惜。戳著飯盒裡的飯菜，她一臉鬱悶，早知道就不問了。

這裡的人都太弱了，好不容易有了個可以舒展筋骨的機會，就這麼沒了……太久沒動一動，真是不習慣，身體會生鏽的。

男人很快就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拿掉了假髮，戴上了橢圓形的邊框眼鏡，黑色的大衣裡是一套淺棕色的西裝，不過兩分鐘，他又是溫文爾雅，如水般的男子：朽木颯——一年D組的班主任。

“沒想到居然被你戳穿了。真是可惜，原本我還以爲會萬無一失呢。”

隨手拿了張椅子坐在女孩對面，朽木颯自嘲地說道，又是慶幸又是遺憾。

慶幸著，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一個人，可以分得清朽木雙子的區別，遺憾著，爲何她不是出現在屬於他們的年代。

苦澀的笑了笑，他暗歎人果然是自私的存在。

他的侄女們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他卻只是更深的遺憾著，自己的未來早已失去。

朽木雙子，本身就是一個悲劇。因爲使命而悲劇的存在。

“你是水。”淡淡的嗓音沒有起伏，朽木颯晃過神來，坐在對面的女孩不知何時已經掏光了飯盒裡的飯菜。一手撐著下顎，她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注視著他，幽暗的眼睛黑的深邃，他看到了其中同樣黑暗的自己。

一如他的心境，光明從未對著雙子微笑過。

“再熾熱、再滾燙的水也是燒不起來的——你有聽說過，由沸騰的白開水引發的大火嗎？”

她做下總結，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正如火焰，無論多麼溫和的火焰，總會無法避免的燒到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