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舟輕笑,很完美的掩飾住了剛纔的失態。
“你最近不也是望著外面就出神嗎?”牧子舟把手上原本要給季雅知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這是你最愛喝的紅茶,我手受傷了,讓保姆阿姨沏的,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沏的一樣的味道。”
季雅知垂眸,攏了一把頭髮,走到單人軟椅上坐下,手心的溫熱讓她焦躁的情緒可以平靜下來。
望著紅茶杯上還騰起的熱氣,季雅知擡頭問牧子舟。
“我爸呢?”
“叔叔和龐阿姨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了。”
“嘁,又是一個。”
季雅知的語氣並不意外,好像已經習以爲常。
她敢打賭,不出一個月,她老爸肯定又得領回家一個女人領結婚證。
牧子舟可以聽出來她的語氣中充滿著疲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站在她的身後,與她共同享有著這寧靜的下午茶時間。
“子舟哥,”季雅知突然開口喚道,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嗯?怎麼了?”
“你說我要是高中畢業的話去當兵怎麼樣?”
這真是一個大膽的想法。
牧子舟身子震了震,然後呵的一聲笑出聲來“小雅,別鬧,這話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說說,要是在叔叔面前的話會惹他生氣的?!?
季雅知低頭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紅茶,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也是?!?
她人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父親的安排好的,就沒有一件他自己可以去做主的事情,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習慣,恐怕之後連未來甚至婚姻都會掌握在父輩的手上。
這就是家世顯赫的悲哀。
有的時候季雅知真的很羨慕溫逾。
牧子舟見她再次陷入了沉默,蠕動了幾下嘴脣,許久,才艱難地問出一句:“你想去當兵是爲了李沐風嗎?”
“什麼?”
他的聲音很小,季雅知一時間還真沒有聽清楚。
“你想去當兵是爲了李沐風嗎?”
牧子舟揚起聲音又問了一遍。
季雅知突然沉默了。
陽光從落地窗裡投射進來照在她的臉上。
久久,她悠悠的輾轉開口:“今天李沐風就要去部隊裡了,溫逾一定很捨不得吧……”
牧子舟“……”
“這大概是我永遠也得不到的幸福?!?
我可以給你幸福啊。
牧子舟差點就脫口而出。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拿什麼給她幸福呢?自己從當初接受了季森資助的第一筆錢,他就註定成爲了替季森工作賺錢的工具,這樣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讓季雅知開心。
唯一可以讓她開心一點的,就是礙她眼的人從她眼前徹底消失。
可是礙她眼的人在哪兒呢?是溫逾嗎?
季雅知喜歡李沐風,但是李沐風喜歡的是溫逾,歸根結底就是溫逾的錯。
當初在附中的考場前面沒有讓她受太重的傷也就沒能讓她吸取教訓。
牧子舟低頭看著季雅知,對方對他現在想的事情毫不知情。
我不能讓你幸福,但是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開心,這便是我存留於世的所有意義。
牧子舟對於季雅知的這種感情不同於李沐風和溫逾,即使是永遠也放不到檯面上的暗戀,他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守護這份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