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各種各樣的紙

管事：“陛下，擦屁股的紙，是另外一條生產(chǎn)線在產(chǎn)，不過沒產(chǎn)那麼多。”

劉徹一把抓住管事的衣襟：“什麼？還真用紙擦屁股？！”

管事尬笑：“這是霍大人專門吩咐做的，寫字的紙張往外面賣，這擦屁股用的紙叫做衛(wèi)生紙，目前只是霍大人在使用，還有一些送到醫(yī)館在使用。”

劉徹回頭看向了路博德：“你不是經(jīng)常去醫(yī)館嗎，醫(yī)館有紙嗎？”

路博德：“這個，醫(yī)館的紙沒這麼硬，是柔軟的。”

劉徹想起來之前和霍海說過這個事情，如果產(chǎn)物夠多，自己這個當皇帝的也不可能每次都先用上。

但是，紙這麼高級的東西，我當皇帝的不能先用嗎？居然醫(yī)館先用上了？

連路博德都知道，朕不知道？

路博德看出了劉徹的意思，小聲：“霍大人估計以爲到處都是陛下您的眼線，所以陛下知道這事兒呢。”

這麼一說劉徹想起來了，之前有繡衣御史報告過，霍海搞出了一種比較柔軟的紙。

但是，他們也沒報告說那是擦屁股的啊！

的確到處都是劉徹的眼線，但問題是這些眼線可不認識那些新生產(chǎn)的玩意兒是幹嘛的。

劉徹：“你派人把霍海叫過來。”

劉徹轉(zhuǎn)頭看向管事：“你帶朕去看看衛(wèi)生……紙。”提到紙，劉徹都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了。

很快，劉徹來到了另一個庫房。

在這裡，劉徹終於知道爲什麼衛(wèi)生紙要單獨做了。

這紙張，好柔軟！

劉徹拿起一張看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紙的纖維特別細，而且特別薄，薄到透亮。

而三層這樣的紙，迭在一起切割，然後纔是一張衛(wèi)生紙。

所以這張衛(wèi)生紙就跟布料一樣柔軟。

就算是用慣了天下貢品的劉徹，也被震住了。

這麼高級？

一張紙做的跟紗一樣！

轉(zhuǎn)頭劉徹就生氣了：“好啊，如果不來看的話，朕豈不是一直不知道？”

以前劉徹覺得，皇帝不能挨個試用天下產(chǎn)物的說法是對的。

現(xiàn)在劉徹覺得這個說法有問題了。

管事此時雖然不知道劉徹在想什麼，不過剛好說了句：“其實紙廠還有很多種不同的紙張，臣只是管賣貨的，這紙張生產(chǎn)和工藝是研究院一個研究員在做，那人叫做蔡全。”

“霍大人說了，就是要多搞研究，多生產(chǎn)一些產(chǎn)品出來，也許一種產(chǎn)品並不適合書寫，但適合幹其他的。所以蔡全研究出的新東西，臣都會讓紙廠多生產(chǎn)一些，然後實驗。”

“這衛(wèi)生紙就還在試驗階段，主要是霍大人和醫(yī)館那邊在試用。”

劉徹的氣稍微消了一些：“這樣麼？”

“帶朕去看看試驗品。”

管事帶著劉徹去了新的廠房。

這個廠房沒有那麼多巨大的機械和各種大型化的池子，但是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小池子。

“這兒是配藥水的，這裡有些藥水能讓紙變白，有些能讓紙變?nèi)幔行┠芸s短泡製的時間，有些能增加泡製的鬆散度……”

“這些味道太大了，陛下太子還是不要上去聞了。”

“這些是做韌度測試的，我們正在實驗加入其他纖維，來製造不同的紙，也在試驗其他材料製作紙張，比如蘆葦、竹子也可以做紙。”

“這種是最粗的纖維做成的，這種紙很難做薄，不過霍大人讓咱們反其道而行之，把這種紙做的厚一些，用來做臨時裝東西的箱子。”

“比如現(xiàn)在送牛奶用的是木箱子，中間加穀草稻草，但是我們現(xiàn)在研製的這種箱子外加隔板，可能能代替木箱子，畢竟再軟的木箱子也很硬，而這個是軟的。”

“陳安大匠還提出可以不做這麼厚，而是調(diào)整紙的構(gòu)成結(jié)構(gòu)，來加強強度，這樣紙箱子更輕，用途就更廣了。”

“這種紙又比紙箱子的稍微柔軟細膩一些了，不過也非常堅韌，可以用來包裹東西，霍大人給這個取名爲牛皮紙，不過這個韌度比牛皮差遠了，我們還在努力研究。“

“這個紙比較特殊，是染色紙，卻不容易透，霍大人說這個紅色喜慶，可以寫吉祥話貼在門上。”

劉徹以前看到麻紙就知道，肯定會有人發(fā)明出更好的紙，只是不知道要多久。

但是劉徹想不到，這麼短時間，紙居然從麻紙那個概念，變成了現(xiàn)在看到的這樣。

管事介紹開心了還把一些還在試驗的項目說了出來：“這種紙，可能要配合杜仲膠使用。”

劉徹也是知道杜仲膠的：“杜仲膠不是做輪胎的麼？”

管事：“做輪胎的反而添加了很多東西，杜仲膠提取出來後不怎麼添加東西時，反而是有粘性的，透亮的。也就是說膠如果搭配不同的添加劑，就會呈現(xiàn)不同的狀態(tài)。”

“蔡全正在研究，說是可以結(jié)合膠和紙，做出一種能夠貼在別的東西上的紙。”

劉徹疑惑：“這有什麼用？”

管事尬笑：“蔡全這傢伙跟研究院一個研究瓷器的追同一個女人，用霍大人的話來說，就是情敵，蔡全沒爭過。”

“那個研究員是研究在瓷器上寫字作畫然後燒製的。”

“蔡全想要研究出可以貼在瓷器上的紙，這樣一來就能把字和畫弄在紙上，然後貼在白瓷瓶上。”

劉徹歪頭：“這樣那個研究瓷器上作畫寫字的，就失業(yè)了？”

紙廠管事嘿嘿一笑。

很明顯，管事站在熟人這一邊。

繼續(xù)往前走，管事：“這個叫做牆紙，更堅韌，蔡全想用麻布和紙結(jié)合，做出一種堅韌的印花的紙布，這樣用膠往牆上一貼……”

劉徹：“蔡全和研究院研究粉刷牆的也是情敵？又沒爭過？”

水泥牆粉飾這事兒，劉徹知道。

劉徹可是準備和霍海開發(fā)房地產(chǎn)，所以這方面的技術劉徹比較上心。

管事尬笑：“咱們研究院大多是男的，難得見到女人，很容易好幾個研究員都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這個時候，霍海小跑著進來：“陛下。”

劉徹：“少裝，路博德去找你的時候，你還在家裡躺著吧？”

路博德可是從新修的長安大道去找的霍海。

這條路現(xiàn)在雖然修好了，但是兩旁的房子還沒修好，所以路暫時沒有開通。

路博德騎馬在上面狂奔，很快就到了。

但來的這麼晚，很明顯霍海剛起牀。

霍海尬笑：“陛下，這麼冷的天，賴牀不是人之本能嘛？”

劉徹低頭看了一眼劉據(jù)：“別跟他學。”

這事兒劉據(jù)認真的衡量了起來。

劉徹：“今天找你來，是因爲那一倉庫紙，你造這麼多紙，準備做什麼？”

“這要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全天下的讀書人一起來寫，也要寫個十來年，才能用這麼多紙。”

“做這麼多紙又不能賣成錢，萬一失火燒了，豈不是虧大了？”

霍海眼睛一亮：“陛下允許我往外面兒不限量的賣紙啦？！”

劉徹提高音調(diào)：“休想！”

霍海萎靡了下去：“哦，我說呢。”

劉徹：“朕就想知道，擴大生產(chǎn)幹嘛。這麼多人手如果在煤礦，得多賺多少錢啊！有這功夫，還不如研究增加煤礦生產(chǎn)力的技術呢。”

最近年關將至，即將第一次大股東分紅。

劉徹最近都在算自己能分到多少錢。

已經(jīng)魔怔了。

霍海：“誰說紙上的字兒要一個個的寫上去。”

劉徹疑惑：“不寫上去還能怎麼上去？”

霍海更疑惑了：“陛下，傳國玉璽您不天天都在用嗎？”

劉徹：“傳國玉璽怎……”

劉徹最近的‘恍然大悟’比前面幾十年都多，這一瞬間，劉徹又恍然大悟了。

傳國玉璽上刻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

那刻十八個字，也一樣印啊。

一百八十個字，不照樣印麼？

就算印的時候麻煩一點，墨不行需要研究，紙不行需要研究，雕刻方法也不行需要研究。

但是隻要研究總是能研究出來的嘛！

劉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接受了做實驗這事兒，感覺世間的一切，只要有難題，做實驗就算不能解決問題，也能接近解決問題。

所以劉徹馬上就意識到印是一個絕對的好方法，比寫好得多！

因爲雕刻一次，可以印不知道多少次！

劉徹思索著：“印的確方便，但是容易印花，印歪，平時朕上大印的時候，講究一個手穩(wěn)，你們可以往這方面研究。”

霍海：“手穩(wěn)？”

“陛下，把印翻過來放著，把紙放上去，然後用刷子順著一刷，不就行了麼，手穩(wěn)有什麼用？”

劉徹探頭：“？”

印，刷？

印刷？

劉徹低頭看向了腰間的扭印，腦子裡一下就有畫面了。

一塊比這個印大得多的印，翻著放著。

一張紙一頭繃緊夾住，另一頭用手扶著蓋上去。

印旁邊有一圈框，比印稍微高一點，所以紙蓋上去沒有粘上任何墨。

這時候，一把刷子順著從上往下一刷。

此時，劉徹腦子裡突然轟隆轟隆轟隆的響了起來。

那是動能閘刀切割木頭時發(fā)出的聲音。

但是此時，劉徹想象的印刷畫面，在轟隆聲中完成了超進化。

一條傳送帶上，一張張紙順著落下，落在印刷面上。

轟隆一聲，印好一張，然後這一張紙被傳送帶帶走，下一張紙落下來。

一張一張紙的傳送帶盡頭，這些紙迭了起來，迭成一本。

轟的一聲，這本書被牛皮紙包裹了起來。

劉徹腦海裡，那倉庫裡無數(shù)的紙，就這樣變成了一本一本的書，書上寫著《賺錢的一百零八種方法》。

下一刻，劉徹腦子裡，那水車動力源接上了各種各樣奇妙的東西。

劉徹深吸一口氣：“嘶~！快，把沿河的土都買下來！”

霍海疑惑：“沿河的土都買下來幹嘛！？”

劉徹：“架水車，開工廠！”

霍海：“這種低級動力還有地理位置限制的動力，是沒可能多用的，萬一明天枯水期，水位比水車低了怎麼辦？”

劉徹愣住了，思索了半天：“停產(chǎn)？等水來？”

霍海：“陛下別多想了，這種事情讓研究院的人去想就行了，我只是說，陛下別想一出是一出，到處買東西。咱們的錢要投資在最有效率的事情上。”

雖然你錢多，但也不能什麼都買下來啊！

不過沿河的土的確值錢，無論是種田還是修房子，都比遠離河的值錢。

知道印刷技術後，劉徹開始思索了起來。

霍海搞出的紙張?zhí)嗔耍由嫌∷⒓夹g，可以製造出太多的書來了。

這些書，絕對可以讓天下讀書人數(shù)量翻倍再翻倍，甚至五倍十倍！

搭配他的蒙學實驗，這一切似乎不是沒可能。

如果換個人有這種行爲，被發(fā)現(xiàn)的一刻，劉徹就要抽刀殺了他。

但問題是，至始至終霍海在蒙學過程中，沒有傳播過任何思想！沒有傳播思想，裡面就夾雜不了陰謀，夾雜不了陰謀，就很怪異了。

就好像印書和造紙的區(qū)別。

霍海蒙學能培養(yǎng)出的那些讀書人，就會像是一張一張的白紙一樣，需要人調(diào)教後才能使用。

這是爲什麼？

難道霍海真的想要當霍子？

劉徹看了看霍海，如果你真想在教育一道上超越孔子，成爲霍子，那朕滿足你。

畢竟，這不關乎權利問題。

劉徹正往前走著，肚子咕嚕一聲，有點興奮：“來了來了，紙給朕！”

劉徹要回他那特製馬車的馬桶上做實驗了。

臨走前，劉徹回頭：“煤礦分紅定在哪天了？”

霍海：“後天。”

劉徹小跑著走：“後天記得帶太子去煤礦。”

霍海疑惑，大喊：“陛下你把太子留下來給我了？那今天明天我?guī)訋质颤N？”

劉徹邊跑邊回頭：“帶他去找他姐姐去！”

嗯？爲什麼？

霍海都沒搞明白，劉徹爲什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