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禦寒之物
一陣風颳來，揹負雙手的衛(wèi)長公主感覺有些許冷，把手放在了身前。
這曲裾深衣說實在的真的有點奇葩。
因爲袖子大，所以秋冬天漏風，穿著冷。
但這衣服又厚，夏天穿著還熱。
不過作爲初代漢服，確實是端莊又秀麗，而且還展身材。
霍海招了招手，召喚項緒過來。
項緒看向霍海，用口型：“手爐？”
霍海點了點頭，項緒就去辦事兒去了。
霍海不久前還在漠北，那地方冷，霍海就做了個燒炭的爐子，因爲裡外有兩層，溫度傳遞出來剛好可以手持。
另外一邊，僕人端著火盆來到了後面。
霍海看他有眼力價，順手丟了一袋銅錢過去。
僕人大喜，不敢出聲，但磕了兩個，然後才退下。
感覺身後暖和了起來，衛(wèi)長公主看的更自如了。
過了一會兒，項緒捧著手爐過來了。
霍海把手爐遞了上去：“來，拿著?！?
衛(wèi)長公主看到霍海遞給自己一個奇怪的陶罐，有點疑惑，不過還是接了過來。
接過來後，才發(fā)現(xiàn)陶罐是熱的，打開上面的蓋子一看，裡面居然是燃燒的奇怪的炭：“這是什麼？有點香”。
衛(wèi)長公主把陶罐端在手裡，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個大袖子剛好可以收攏，剛好把罐子大概罩著。
但外面卻看不出來。
“這有點像暖爐。”
聽衛(wèi)長公主這麼說，霍海：“這是手爐，青銅的暖爐燙手，但是兩層陶罐一套上，就能捧在手裡了?！?
“唯一的問題是普通的炭很臭，煙還會燻黑衣服?！?
“這個炭是用煤，果木炭混合製作的無煙果碳球。”
衛(wèi)長公主：“聽上去……能賺錢。”
霍海樂了，這東西的確能賺錢，不過這個只能賺貴人們的錢。
所以得整的精細點，不能就跟自己用這個這樣。
看完文章，衛(wèi)長公主上下打量霍海：“你遇到的神女，究竟長什麼樣？”
雖然文章寫得好，但文章畢竟寫的很精煉，哪有白話形容妥帖？
衛(wèi)長公主就想知道，神女到底長啥樣。
霍海臉不紅心不跳：“大概就是，公主這樣。”
衛(wèi)長公主又不是傻子，一副不信的樣子。
霍海：“那天夢中夢到了一名美貌女子，醒來後驚以爲神女，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猜錯了，不是神女，是公主殿下才對?！?
衛(wèi)長公主看向霍海：“嘖嘖嘖，窈窕淑女。”
霍海下意識的接了句：“君子好逑。”
衛(wèi)長公主轉過身去，繼續(xù)看《洛神賦》。
霍海繼續(xù)看衛(wèi)長公主。
衛(wèi)長公主：“剛剛看的是字，現(xiàn)在看的是紙，至於文章，早就看過了?！?
搞了半天，剛剛衛(wèi)長公主是在欣賞書法。
不過看紙什麼意思？
衛(wèi)長公主觀察到了霍海的疑惑，解釋：“父皇說這紙能賺大錢。”
霍海深吸一口氣，好好好，好個狗皇帝，當面說不在意，背地裡……不對啊，公主的產(chǎn)業(yè)……嘿嘿，未來岳父大人，你有沒有想過，我的還是我的？
霍海：“能賺，而且非常能賺！”
很明顯，劉徹並不放心這個事情霍海一手操辦。
但假如紙張經(jīng)兩人之手，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但是，劉徹不可能親自來盯著這個事情，所以得在皇族裡面選一個人來辦事兒。
劉據(jù)？劉據(jù)先把三銖錢四銖錢五銖錢的重量搞明白了再做生意也不遲。
其他王？這可是事關話語權，怎麼能讓崗位競爭對手來持有？
思來想去，劉徹讓自己的大女兒衛(wèi)長公主來盯著。
衛(wèi)長公主本來就有錢，也善於管錢，有經(jīng)驗，又接近十八歲了，冰雪聰明，不會被輕易忽悠，正合適不過。
霍海和衛(wèi)長公主講了起來。
衛(wèi)長公主聽了半晌：“也就是說，這麼好的紙張的原料其實是樹木……纖維？那原材料豈不是根本不值錢？”
霍海：“你現(xiàn)在覺得的不值錢的木頭，都成本太高了，大規(guī)模砍伐後，會拉高價格。未來我們還要選用速生木，也就是生長特別快的木頭，來成片培育，到時候我們製造的紙那才叫便宜……”
衛(wèi)長公主本來就預計未來造紙會讓天下書籍百倍千倍翻翻，現(xiàn)在聽霍海的意思，未來搞不好書籍會比現(xiàn)在多數(shù)以百萬倍，萬萬倍！
真的需要那麼多紙嗎？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生意，比自己想象的賺錢太多了！
“這個製造數(shù)量是不可能的，父皇說過，前期不能造太多，必須高價出售?！?
霍海笑著：“前期推廣，讓出得起高價的人都用上我們的紙，用不起的人才會渴望用上這麼好的紙，到時候低價紙再一推出，才能真正的掃平市場?！?
衛(wèi)長公主思索了一下：“說個數(shù)。”
霍海剛準備瞎開個價，把自己最近準備招募人手，開爐，研發(fā)玻璃，做溫室的錢，一股腦算進去。
衛(wèi)長公主補充：“我會查賬?！?
霍海笑著：“按理說，這麼一家工坊，目前階段，需要五萬文才能建立起來，加上出售紙張的店鋪，還有人手等等，十萬文左右?！?
“不過，這種暴利行業(yè)，貴的不是這些，而是秘方?！?
“建廠之後，你我五五分利，但除了投入之外，還要一筆專利轉讓費，五十萬文如何?！?
“我說的是足斤足兩的那種?！?
最近貨幣市場都被劉徹玩兒壞了，各種假幣劣幣到處都是，五銖錢也在開始推行了，各種錢很多。
“專利？專門獲利的技術？是這個意思嗎？倒也妥帖……”衛(wèi)長公主：“五十萬文？我出百萬文，我七你三?！?
霍海：“我不缺那五十萬文，之所以這麼提，是因爲合作必須公平，要不是陛下和公主殿下的身份，別說五十萬文，五十萬貫，也別想換著五成利?！?
衛(wèi)長公主也不糾結：“行，就這樣說定了。”
“作坊……廠的地方我提供，護衛(wèi)我提供，人你提供，管理同時參與，但出售時我不出面?！?
霍海伸出手：“合作愉快?！?
衛(wèi)長公主狐疑的把手爐還給了霍海。
霍海樂了：“這個意思是握手，互相握手，代表談妥了。”
衛(wèi)長公主信了霍海的邪，真和他握手了。
“對了，你是平陽過來的，你們那邊的百姓，在冬天冷的時候，怎麼禦寒？”
霍海：“抖腿。”
衛(wèi)長公主：“……”
霍海：“木炭根本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木柴也很貴，實在頂不住的人，自己冬天上山砍柴，但是一個人一天砍的柴真不見得夠一家人一天用。”
“要天天燒柴火，就得捱餓。要不捱餓，就得挨凍?！?
“如果稍微能賺錢的人，也就出去賺錢，冬天也是剩不下什麼?！?
“再厲害一點的人，穿的衣服夠厚，裡面塞滿了蠶繭，而家裡也放了銅爐。”
霍海伸出手：“普通人穿的衣服，大概就是我內襯這種。”
衛(wèi)長公主裡面當然也是棉袍，但裡面不是棉花，而是蠶絲，塞滿了蠶絲。
衛(wèi)長公主：“蠶絲太貴了，看來平陽也沒有普通人用得起的……”
霍海打斷：“更便宜的禦寒物，世界上也還是有的，雖然平陽沒有，但我卻知道哪兒有?！?
衛(wèi)長公主盯著霍海。
霍海手指指向南方：“在南越海上有一座島，島上有一種樹，樹上長出來的花是紅色的，它能的種子外面會包裹一層如同雪一樣的絨毛纖維……就是柔軟堅韌的毛髮一樣的細絲，我把它稱之爲纖維?！?
“它單根不如蠶絲長，摸著也不如蠶絲舒服，但是無論是編織織布還是保暖，都遠比蠶絲強！”
“我把它叫做木棉?！?
木棉花，也就是攀枝花，是在武帝末年時纔出現(xiàn)的，那時候南越趙佗已經(jīng)掛了，南越投入了大漢的懷抱。
後來南越又有一些插曲，但最後還是被納入了大漢的統(tǒng)治。
然後，珠崖太守獻上了木棉布。
衛(wèi)長公主眼睛一亮：“真有這種植物！？”
霍海笑著：“當然有，我在一本古書上看來的……除了木棉，還有草棉，一種草，能長出更多的棉花，不只是可以織布，還可以做棉衣棉被棉鞋，遠比現(xiàn)在用的厚蠶衣更保暖?！?
“這種草，原產(chǎn)天竺，不過在南越一帶，也有種植?！?
“當然了，就算派遣細作去查，也只能查到木棉，很難查到草棉，因爲草棉種植非常稀少，那邊天氣……不太用的上棉花?！?
衛(wèi)長公主激動的抓住了霍海的手：“它們可以在我們這兒種植嗎？”
“強行種植是可以的，不過在太陽更烈的西域、南越、蜀地南方等地更適合種植?！被艉Ｐα诵?。
可惜，這些東西就算大規(guī)模種植，也無法來到工業(yè)化時代。
因爲原產(chǎn)地爲天竺的亞洲棉，不適合紡織機。
除非到達中美洲、南美洲，找到長絨棉，細絨棉，否則別想用這個賺錢。
但，把這些告訴衛(wèi)長公主，也許能在每個冬天，讓大漢少凍死很多人。
得到答案後的衛(wèi)長公主：“霍海，明日會有人安排工坊和人還有錢，這個你拿好，隨時可以來找我?！?
衛(wèi)長公主遞給了霍海一個雙魚玉佩，然後急衝衝就走了。
霍?？粗l(wèi)長公主急衝衝離去的身影，招手。
皇甫華快步上前。
霍海：“去查查衛(wèi)長公主在做些什麼，應該很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