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大章合併)治水方案
霍海和落下閎說了一些第二期科學(xué)報的事情,聽的莊熊羆一愣一愣的。
莊熊羆也是懂部分天文地理的,但是他懂的東西,剛好可以讓他理解霍海和落下閎聊的東西是天文地理。
但,聽不懂具體什麼意思。
什麼陰陽合曆,什麼春分夏至,什麼陽曆閏月陰曆閏月。
不過,第二期科學(xué)報有關(guān)肥料的部分,莊熊羆還是懂的。
等兩人說完了,莊熊羆才聽到霍海喊自己,急忙上前:“霍大人。”
霍海:“莊大人,久仰了!”
兩人客氣了一番,霍海才嚴(yán)肅起來,打開地圖:“這一次,陛下調(diào)遣莊大人你來長安,主要是爲(wèi)了這件事情。”
霍海說出自己的計劃後,莊熊羆直接傻眼了:“啊?”
霍海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目前長安這片平原上,東西橫向的河流有三條。
一條渭河,處在長安北側(cè)。
兩條小河,處在渭河北側(cè)。
這兩條小河,非常的小連阻斷本地人過河都做不到,差不多就能算個天然陰溝。
這兩條河分別取名爲(wèi)一號小河二號小河。
當(dāng)然,它們在本地各個不同的村子名字都不一樣,霍海也懶得去統(tǒng)一了。
霍海指著地圖:“目前渭河和一號河,共用一個水源,而且,因爲(wèi)河岸走向的問題,渭河一直在侵蝕一號河的峽口。”
“一號河雖然河道很窄,只有三米,但整個流經(jīng)地帶十分低窪,未來這個河口終有一天被水鑿穿,而渭河的水傾瀉而下,撕裂這條口子,就會讓一號河兩岸的低窪地帶,變成渭河的新河道。”
莊熊羆神情嚴(yán)肅的看著地圖,又看了看霍海畫的兩條河道的截面圖。
目前渭河河道寬闊達(dá)百米,而一號河的河道僅僅三米來寬,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但是,那只是一號河上游河口部分地勢高,阻止了渭河大量的水流下。
可如果一旦阻止不住了,河口部分潰掉了,那渭河就會改道!
因爲(wèi)一號河的低窪地帶,實際上比渭河寬!
要不是老渭河河道阻擋了灃水灞河這些的水量,強行截停了它們的北上的話,實際上一號河才應(yīng)該是更天然的渭河河道。
莊熊羆聽懂霍海的意思了:“也就是說,反正未來這條河道都會成爲(wèi)新的渭河河道,所以乾脆我們把河道疏浚好,把河道挖深一點,避免渭河氾濫?”
莊熊羆看了一下,所謂一號河其實不是一條河。
而是三條河,多條溪流,還有一些斷流帶組成的。
如果把斷流帶挖開,把有些不該存在的地方挖通,那就是一條天然河道。
如果讓渭河自然而然奪了河道,那原本那些斷流的地方,還有那些不該存在在河道的凸起障礙,就會導(dǎo)致渭河氾濫。
渭河搞不好要氾濫很長的時間,纔會再次在新河道穩(wěn)定下來。
霍海擺了擺頭:“不是。”
“這是二號河道,你看一下。”
霍海專門在地上標(biāo)註了渭河河底,一號河道,二號河道。
然後旁邊標(biāo)註了比例尺。
莊熊羆一看,更北面的二號河,比一號河地勢還低窪!
雖然莊熊羆第一次看到這種圖,但是在和霍海聊之前,研究院裡面做教師的人就把比例尺這些新穎的知識教給了他。
他現(xiàn)在腦子裡是能看著圖來形成印象的。
霍海點了點圖:“一號河道只是一種預(yù)防措施。”
霍海不是水利專家,只是知道渭河歷史上連續(xù)北移過,有天然河道可以作爲(wèi)渭河北移的基礎(chǔ)。
但是,霍海不敢保證自己推算是否是正確的。
哪怕研究院的人去實地考察了兩條河道,確認(rèn)和霍海推斷的一樣,只要這麼修整河道,就能成功,霍海也不敢保證。
“真正的渭河新河道,是二號河道。”
“但,一號河道也要疏通。”
霍海拿出了自己的構(gòu)想圖:“如果二號河道通水後,結(jié)果它的地勢比我們想象的高呢,水不能往東流,而是往平原上漫溉了呢?”
“所以,我們要把一號河道也挖通,做一個保障。”
“如果二號河道走不通,水自然而然就會從一號河道走掉。”
“如果二號河道走得通,一號河道就不會有多少水,就最多是一條小河道。”
莊熊羆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自古以來就沒人幹過給河改道這種事兒,預(yù)防一下的確是應(yīng)該的。”
霍海繼續(xù):“一號河道二號河道不是關(guān)鍵,這都是笨功夫。”
“你疏浚一號河道時,主要任務(wù)是搭建小石橋,多搭建小石橋,積累搭建拱橋石橋的經(jīng)驗。”
“而二號河道上,你的任務(wù)是,把馳道南北上搭建一條混凝土鋼筋橋,橫跨河道之上。”
“當(dāng)然了,這麼寬的河道搭建起來有難度,所以我們的計劃是,在河道上,修建很多浮島,浮島用水泥和石頭固定,擡高。有了這些浮島,就不再是修建百米的跨河大橋了,而是修建十來米一段的小橋樑。”
“一定要在這一次修建中,積累一大批有造橋經(jīng)驗的工匠,積累出用鋼筋混凝土造橋的經(jīng)驗。”
莊熊羆聽到這種造橋法奇思妙想,整個震驚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是其他河流,我們是否可以用這個辦法,用人造河岸的方法把河底變成地面,然後用這個辦法修建跨河大橋?”
如果可行的話,那就算是大河大江,不照樣跨河?!
莊熊羆都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了。
霍海:“爲(wèi)什麼不可以?有這種想法,就可以去實驗,就算失敗了,大不了繼續(xù)尋找新的能成功的辦法罷了。”
霍海繼續(xù)講渭河的事情:“這一號河道疏浚純粹是笨活兒,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所以調(diào)派指揮是關(guān)鍵。”
“這二號河道的主要工作就是這座橋,研究院這邊楊連成會調(diào)配配合你,你也要兼顧研究院的事情。”
按道理莊熊羆是新來的,讓他指揮不一定能服衆(zhòng)。
但,這一二河道還有舊河道三個工程是一體的。
如果交給三個人分開帶隊做,萬一合不上,誰來承擔(dān)責(zé)任?
研究院這邊搞研究的人,雖然科學(xué)知識方面比莊熊羆多,但是他們沒有指揮大量工人的經(jīng)驗啊。
而莊熊羆有。
莊熊羆作爲(wèi)主持過這種大型水利項目的人,去學(xué)這些科學(xué)知識,要比研究員們?nèi)W(xué)如何指揮調(diào)配這麼多工人簡單多了。
霍海繼續(xù):“當(dāng)水引流過去後,舊河道是不是枯了?”
“這個時候,我們就要疏浚舊河道了。”
“根據(jù)我的推測,沒有了渭河本源,只剩下灃河的水下來,舊河道的水位將會從這麼高,降低到這麼高,最多剩下十來米寬。”
其實按道理來說,灃河會沖刷對岸,最終和第二第三條河道匯合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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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wèi)要避免灃河水氾濫,就必須加固兩岸,加固了兩岸,發(fā)大水時包括豐水期,就會不斷地衝擊已經(jīng)乾涸的河道。
到時候灃水還是會和渭河匯合。
當(dāng)然了,這是按照現(xiàn)在治水的方法去推測的。
而霍海給出了新的方案。
在這個地方仿造都江堰水利工程,修一個小型的分水工程。
霍海把都江堰工程的作用產(chǎn)生效果的原理講給莊熊羆聽。
莊熊羆:“灌口縣魚嘴?”
霍海:“你知道?去過?那就好辦了。我們在這裡複製一個小的。”
霍海講完後莊熊羆懂了。
在灃河和老渭河河道口也修建一個分水魚嘴。
在枯水期的時候,讓六成水進入古河道,供運河使用供河兩岸的人使用。
豐水期,讓六成水進入新渭河,和原來一樣流走。
如此一來,同時也連通了渭河新老河道,又解決了用水的問題,又把長安工業(yè)區(qū)的污水和長安的民用水給區(qū)分開來了。
莊熊羆其實對這個工程很不理解:“霍大人,在下有一點實在是不明白。”
莊熊羆在圖上面指了指古河道和一號河道。
“咱們就開挖二號河道,一號河道預(yù)備。”
“一旦二號河道通水,成了新渭河河道,那就宣佈一號河道廢棄,誰佔是誰的。”
“到時候長安城的達(dá)官貴族不自己就跳出來畫地圈地了?他們到時候自己就會找人把一號河道和古河道給填平。”
“這樣一來新的二號河道成了新渭河,而老渭河就消失了。”
“這樣一來,節(jié)約七成工程量,又方便又簡單又快捷,還省錢。”
莊熊羆說的,那就是歷史上這河道的解決辦法。
還真別說,這一套是省錢。
但是,不賺錢。
霍海:“研究院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帶你見識過混凝土了吧?”
莊熊羆點頭。
霍海:“水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
莊熊羆:“水泥砂漿,沙混水泥。”
霍海:“以後修房子全都要用水泥,我河沙賣水泥一半的價格,不黑心吧?”
莊熊羆:“嘶~”
渭河古河道下面還有兩邊淤積了多少沙?多少公斤?多少噸?算得清嗎?
這些東西全部拿來賣錢?!
那……這特麼的修這個河道不只不會投入錢,未來還能十倍百倍千倍的賺回來啊!
莊熊羆還是大意了,他根據(jù)以往的水利的經(jīng)驗,認(rèn)定這個大水利工程,是皇帝陛下要掏荷包虧很大做的治水工程。
他哪兒能想到這是個暴利工程。
霍海:“這個工程看起來巨大無比,實際上沒多少工作要做,最多給半年時間,能搞定嗎?”
當(dāng)初灌口魚嘴用了五年時間,李冰和李二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纔有了後來的二郎神二王廟。
他們幹過一次有經(jīng)驗的事情的縮小版,能花多少時間?
而一二號河道,天然就比渭河目前的河道低矮很多,只需要炸掉山口,就能通水。
莊熊羆要做的不是挖新的河道,而是防範(fàn)於未然,把可能導(dǎo)致河水氾濫的危險項排除。
說白了就是把低窪地帶不夠圓潤的大彎兒修圓潤,把窄一點的峽口擴寬一點,把預(yù)定河道中一些不該存在的小凸起挖掉。
工程量不大。
反而是等工程做完的時候,如何炸通上游和渭河之間的隔斷,纔是需要想辦法的事情。
不過這也是有技術(shù)含量的事情,不是需要大規(guī)模勞作的事情。
霍海給半年的時間,屬實是時間預(yù)算充足了。
這事兒要不是霍海來做,而是劉徹來做,哪需要六個月?六天就搞定了。
把一號河道和老渭河的隔斷挖開一個口子,本來就往這個方向沖刷的水,不自然而然就把隔斷沖塌了?
什麼?可能導(dǎo)致隔斷衝歪了,脫離河道?
那就賭運氣,反正水是會自己找出路的,要是沒走預(yù)計的第一段河道,直接找到了二號河道,那不好事兒麼?省事兒!
第二河道隔斷?老辦法。
什麼,河水氾濫,淹沒整個北岸?
北岸的地朕不都買下來了嗎,什麼河水氾濫,是朕在灌溉自家的地!
你懂不懂行啊?河水一衝,地都變肥沃了,未來高產(chǎn)十年。
嗯?你說也有可能往南岸氾濫?
那不搞了半天回到原河道了嗎?就當(dāng)朕做了個無用功了。
而霍海畢竟還沒有武帝那種能不把一兩個人命當(dāng)回事兒的心態(tài),還是搞了一堆設(shè)計來規(guī)避這些事情的。
畢竟霍海還記得後世一些典型案例。
比如拿諾貝爾獎的烈性農(nóng)藥DDT,在短短二十五年後製造出人類歷史第一生態(tài)災(zāi)難後被罵的多慘。
霍海可不想被寫在史書上,被總結(jié)一個成語叫做‘自掘河道’。
跟莊熊羆講完之後,霍海送走了莊熊羆,纔開始聽項緒講張歐的事情。
聽完後霍海手指敲打桌面:“你想的很對,但把那小孩送回張家去。”
項緒瞪大了眼睛:“什麼?”
霍海:“張坐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如果張坐出問題,誰張歐還有什麼顧慮呢?”
項緒明白了:“公子,你是說,如果我們把張坐送回去,會有人去保護張坐,而保護張坐的人,就是背後鼓動張歐搞出這個事情的人!”
霍海點頭:“明白就好。”
對方既然出來設(shè)局,說明對方是個聰明人。
就算曆史上沒有案例可循,沒有案例學(xué)習(xí),那他們也應(yīng)該很快能想到張家另外一支的人可能對張坐不利。
既然如此,對方一定會去保護張坐。
只要找到誰在保護張坐,就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
而且,張坐死了關(guān)霍海屁事。
張歐下毒,把自己擺在必死之局上,逼迫舊貴族和新富人羣體發(fā)生矛盾。
如果張歐死了,問題的確就大了。
但問題是……如果張坐是被張家人自己弄死的,那無論是劉徹還是霍海,反而解脫了。
這你不能怪朝廷不當(dāng)人,搞死呂后一支最後的血脈了吧?這是他們自己內(nèi)鬥造成的,關(guān)我們屁事?
霍海還是那樣,敵人道德什麼水平,霍海道德就什麼水平。
張歐都敢拿自己的命來挑撥矛盾。
那爲(wèi)什麼霍海不用張歐他兒子的命去撫平矛盾?
張坐很快就被送了回去。
項緒把張坐送回張府,交到了張生手中。
張歐張生的爹張堰以前先是魯元王,後削爵位封了南宮侯。
張生本來纔是張家嫡子,繼承了南宮侯這個家傳正爵位。
如今被削去爵位,成了普通人。
今天弟弟張歐的事情傳遍了長安,張生當(dāng)然也是知道的。
現(xiàn)在看到侄兒被送回來,張生神色複雜。
還沒等張生有所作爲(wèi),孔安國已經(jīng)來了。
張生知道孔安國來了後,急忙接待:“孔大人。”
孔安國微笑迴應(yīng):“日前,宣平侯有意願讓張坐拜我爲(wèi)師,我也同意了這件事情。”
“如今宣平侯落難,我卻不能躲避這件事情,這不符合孔家祖訓(xùn)。”
“所以,我要帶這個孩子走。”
張生:“這……”
孔安國:“難道你們不信任我孔安國的爲(wèi)人?”
張生急忙:“不是不是,這孩子就請您帶走吧。”
張坐盯著孔安國:“不要!我不要讀書!小心我放狗咬你!”
孔安國笑瞇瞇:“我請你吃肉餅。”
張坐肚子咕嚕一聲,最終點頭:“你可要說話算話!”
幕後黑手御史大夫張歐和霍海幾乎是同時得到了孔安國帶走了張坐的消息。
張歐氣炸了:“這個孔安國,沒什麼腦子。”
張歐直接派人去給孔安國送文書,夾雜了一份私人的信。
孔安國看完信才驚出一身冷汗。
“被擺了一道!”
看完信,孔安國才知道,張坐是霍海故意放出來的。
自己一直關(guān)注著霍府的情況,就是爲(wèi)了盯住張坐,從而讓宣平侯張歐能一直咬死這件事情。
結(jié)果聽到張坐居然被送出了霍府的消息,孔安國馬上就到了張府保人,免得張生一脈的人對張坐不利。
但是看了御使大夫張歐老大人(後面都稱呼張歐老大人,不然太難區(qū)別了)的信,才恍然大悟。
這個時候,誰去保張坐,誰就是在背後教唆威脅宣平侯張歐搞事兒的人。
霍海是故意把張坐踢出來的!
事後就算張坐真出了問題,也怪不著霍海。
霍海只需要一句‘這小子不識好人心,還想放狗咬我,我還留他在府上?你們是感覺我有病是吧?’就把責(zé)任撇得一乾二淨(jìng)了。
到時候張坐的死,肯定有張生一脈某個人背黑鍋。
嚴(yán)嚴(yán)實實。
問題也就解決了。
孔安國意識到自己主動暴露了之後,繼續(xù)看張歐老大人的信。
信上面給了孔安國三個選擇。
第一,就此明牌站出來,號召勳貴大貴族們站在自己一邊,旗幟鮮明的對抗霍海一黨。
第二,明天一早就給張坐送回去,並對外宣稱張坐這孩子沒教養(yǎng)沒救了,自己也沒法教育他。看看霍海會不會把張坐接回去,看霍海是真鐵了心要用張坐的命解決問題,還是隻是識破了問題做了一次試探。
第三,找人去少尉衙門牢房,把張歐殺了。
張歐老大人嚴(yán)聲讓孔安國必須三選一立刻做。
而且不能暴露自己在背後的事情。
張歐老大人的確很氣,從出面的儒生,到呂步舒,到孔安國,一共三層保險。
哪知道孔安國自己跳出來了。
這就等於孔安國到了戰(zhàn)場一線,而他張歐老大人到了第二線了。
萬一孔安國暴露,那張歐自己就危險了。
所以,他給孔安國三個選擇。
第一種,孔安國自己站出來,站上勳貴領(lǐng)頭人的位置,高舉旗幟,旗幟鮮明的反對改革。
但是這種方案,等於是孔安國站出來反劉徹,這世界上還沒人敢反劉徹。
而且舊貴族現(xiàn)在又不是鐵板一塊,利益聯(lián)盟沒有完全凝結(jié),就算孔安國站出來,能籠絡(luò)多少人還不好說。
第二種,直接把張坐送回去,對霍海的判斷形成干擾。
畢竟項緒也把張坐帶走了一次再送回來,孔安國把張坐帶走,然後再以張坐頑劣不能教育的論調(diào)給他送回來也正常。
這樣一來,就隱藏了保人的目的,看上去就真的像是孔安國遵守諾言要完成師徒之誼了。
可惜張坐這小孩實在是沒法教育,孔安國都放棄了。
這麼一來,張坐這小孩的名聲就臭了,而且張坐出現(xiàn)任何意外,他爹張歐那邊都不可能再發(fā)揮效果了。
等於放棄了這次謀劃,放棄了這枚棋子,放棄了這次行動。
第三個選擇,找人弄死宣平侯張歐,讓宣平侯死在長安少尉的大牢裡。
這樣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孔安國仔細(xì)的分析了一下信件,反應(yīng)了過來。
其實這三條給自己的選擇是有說法的。
選一,就是站出去,張歐老大人是必然要反霍的,到時候張歐老大人還會相助。
選二,就是撇開關(guān)係,那自己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依靠張歐老大人吃到任何這件事情的福利了,並且張歐老大人肯定會派人去殺了張歐,自己執(zhí)行第三種方案。
選三,自己和張歐老大人互相給投名狀。
孔安國深思了起來這件事情。
別看孔安國是孔家第十一代傳人。
但是,孔子被尊爲(wèi)素王,尊爲(wèi)聖人,那就是最近幾年的事情。
雖然民間儒生多達(dá)讀書人中的三成,但是朝堂上不到這個數(shù)。
而且,儒生中只有公羊儒中董仲舒一脈,才覺得孔夫子地位崇高。
其他人並沒有這麼覺得。
孔安國雖然是孔家第十一代傳人中的嫡次子,但實際上並沒有因爲(wèi)這個身份佔到什麼好處。
當(dāng)初謀劃了孔家老牆中尚書一事,讓孔安國走上了仕途,但是如今並不順暢。
而且現(xiàn)在孔安國的譯經(jīng)團隊,不如董仲舒團隊和皇家團隊快,也不如他們翻譯的好。
孔安國要再繼續(xù)往上爬,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助力。
朝堂上,衛(wèi)霍是不可能站在孔安國這一邊的。
能幫忙的就是三公九卿以及老貴族。
大官之中,李蔡是不參與這些爭鬥的,誰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丞相不可能幫人。
丞相之下,就是御史大夫。
只要張歐幫忙,就等於朝堂百官有很大一部分幫自己。
孔安國並不是直接被衝昏頭腦直接梭哈了,而是開始反向思考了起來。
如果張歐老大人沒有繼續(xù)深入合作的想法,而只是爲(wèi)了讓他自己隱藏的更深呢?
那自己去謀殺宣平侯張歐,被抓住的話豈不是死定了?
到時候自己絕對說不出真相,在開口之前就會死。
孔安國明白了,自己從頭到尾都太蠢了,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前,自己不該走到臺前的,無論是操作這些事情,還是以後的事情,都應(yīng)該讓代理人出手的。
孔安國立刻做了決定,自己化妝後去一趟呂步舒家裡。
爲(wèi)今之計,只能讓呂步舒讓那個儒生,去試著毒殺宣平侯張歐。
看看能不能把之前的計劃續(xù)上。
同時,自己還是要把張坐送出去。
……
霍海睡到日曬三竿才起牀,拿著自己的碗,準(zhǔn)備去研究院食堂吃午飯。
出門就看到項緒在門口。
項緒上前報告:“公子,昨晚我送了人之後就派人盯著張府,果然有人把張坐接走了!”
霍海:“哦?”
項緒:“孔安國。”
霍海思索了起來。
雖然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但是孔安國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秀才,這傢伙行動能力可高!
從孔府老宅牆裡面拆出尚書,並且還是魯王去拆的牆這件事情就能看出,孔安國他有事兒是真上!真敢想敢?guī)郑?
是孔安國暗中出手,讓宣平侯張歐搞事情的?
項緒:“不過早上,孔安國又把張坐送了回去。”
“我找人打聽了一下,張坐昨晚上住在孔安國家裡,把孔安國收藏的尚書中三個還沒編譯的竹簡給燒了!”
“孔安國氣急了,還是心平氣和的跟張坐說,小孩子不能隨便動別人的東西,更不能做燒書這種缺德事兒,讓張坐好好地面壁思過,反省一下。”
“然後張坐這毛小孩把他住那間茅草屋點了。”
“要不是孔家的奴僕起來起夜看到了,孔家就給張坐燒沒了。”
“於是孔安國就把張坐送回張家了,說愧對宣平侯張歐的邀請,實在是當(dāng)不了這孩子的老師。”
霍海沉默了。
自己一開始根據(jù)刑事犯罪的那些案例推算,如果誰保張坐,肯定就是黑手。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可不好說了。
如果孔安國保人,不應(yīng)該死保麼,爲(wèi)什麼把張坐放出來?
是張坐真就是這麼頑劣?還是孔安國故意使法子刺激張坐幹了這些事兒,然後以此爲(wèi)理由趕人??
也就是說,孔安國有可能壓根就不是黑手,也有可能他就是,只是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的用途,所以故意掩飾?
項緒:“公子,這孔安國可能只是碰巧了,也許不是他。要不然他不會把這小孩兒送出來。”
霍海:“你覺得張坐這小孩,真的會自己想到燒書燒房子?”
項緒愣了一下:“公子,你是說……”
霍海:“張坐這小孩沒什麼規(guī)矩,但畢竟只是個小孩,孔安國這樣的聰明人要刺激引導(dǎo)他幹這種事情,還不是手拿把掐?”
“張坐燒房子,所以孔安國把他趕出來,也說得過去,就連我也不確定這事兒是怎麼回事。”
項緒明白了,孔安國可能發(fā)現(xiàn)公子的意圖了,故意做給公子看的。
項緒:“那現(xiàn)在怎麼辦?”
霍海:“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只知道幕後黑手要是不甘心的話,應(yīng)該會對張歐動手。”
“不需要張歐做什麼,只需要宣平侯死在少尉大牢,我就脫不了干係。”
項緒:“我立刻就去大牢!”
霍海:“你記住,有人拜訪張歐或者看他,無所謂,但有人掏香瓜子給他吃,直接收監(jiān)拷問。”
別的霍海不知道,霍海只是看短視頻的時候知道,這個時代中毒死的人,大概都是吃香瓜子死的。
首先,香瓜有一種香菸尾巴的糊味,雖然香但是有異味,所以投毒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但香瓜本身投毒可不輕鬆,所以香瓜子投毒是最好的辦法。
其二,這個時代毒種類還不夠多,能夠下毒的食物就比較少了,香瓜最具有代表性。
之所以霍海知道這個是因爲(wèi)看過一個視頻,視頻裡說海昏侯可能是被毒死的。
海昏侯不就是霍光廢的那個皇帝嘛。
而且視頻中還說,這個時代挖出來幾個墓葬,有侍女或者其他人被毒死,肚子裡都檢測到了香瓜子。
所以霍海大概知道,這個時代的‘專業(yè)人士’很喜歡給香瓜子下毒。
但凡誰今天去見張歐,還給張歐帶香瓜子,抓起來就拷打,絕對不會拷打錯。
打錯了……算他倒黴。
項緒聽完吩咐,立刻就出門去了。
項緒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長安城到處的學(xué)校都已經(jīng)開今天的課程了。
科學(xué)報第一篇出來的時候,所有的學(xué)校就都講了。
但實際上,關(guān)注的人不多。
因爲(wèi)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一切太虛了。
大家的確是看完之後對生活中一些現(xiàn)象有了瞭解,比如累了之後補充食鹽就不累了一類的知識,對於勞苦大衆(zhòng)也很有幫助。
但是那些東西越是跟生活相關(guān),就越是跟大家無關(guān)。
大家不需要去研究,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對長安城的影響也很有限,最多就是有一些店鋪打出了‘根據(jù)科學(xué)報科學(xué)配比食物更健康’的旗幟來賣貨。
但今天的第二期,直接導(dǎo)致所有學(xué)堂全部站滿了人。
很多家長,以送孩子看孩子學(xué)習(xí)爲(wèi)由,來聽課!
因爲(wèi)報童賣報時滿大街的喊:“號外號外,科學(xué)報第二期!記錄畝產(chǎn)四到十倍的方法!”
“號外號外,科學(xué)助農(nóng),科學(xué)耕種!”
長安城現(xiàn)在的人只是大多不認(rèn)識簡體字,又不是傻,當(dāng)然聽得懂這是什麼意思。
“畝產(chǎn)四到十倍?!!!”
“怎麼可能?搞笑的吧?”
“速去小學(xué)佔個座!”
“小學(xué)太遠(yuǎn)了技校那邊佔個座先!”
不只是長安百姓,家裡地更多的舊勳貴新貴族將士新富人們,聞風(fēng)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