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城,雷國最西面的一座城池,毗鄰神墟。時常有山中異獸出沒,進犯人類,故名爲(wèi)“厄”,寓意災(zāi)難與困苦。
位於厄城與神墟之間的三不管地帶,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嗡!”
雜草地上,忽然閃過一道白光,一道身影跌坐在地上。
李揚揉著屁股看著四周,回望幾裡地後是高聳入雲(yún)的山峰,前看遠處有人類建築,並伴有裊裊炊煙升起。
“出來了?”
不但出了湖底,而且好像還出了神墟,李揚差點仰天大笑。
他不似那些世家子弟,身上有秘法,可以進出神墟。他也想過強行翻越位於神墟外圍的大山,但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神墟太大了,又到處充滿危險之地,不說這輩子能不能走到外圍,即便到了外面,羣山上的那些異獸哪一個都能滅了他。
這邊正高興著,剛剛還刺眼的天空一下暗了下來,幾滴雨水落在臉上,李揚罵了聲“晦氣”!
“轟……”
突然,他眼前一道紅光閃過,不遠處地面炸出了一個大坑。
“什麼鬼?”他擡頭看天,被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在頭頂上方盤旋,幾道紅色閃電如龍蛇在其中游離。
李揚胸口像被一口大石壓著,喘不過氣,皺著眉頭自語:“不會是衝著老子來的吧?”
“咔!”
下一刻,一道紅色閃電劈來,李揚頭皮發(fā)麻,迅速閃躲。
“轟……”
伴隨著一陣?yán)滓簦质菐椎兰t色閃電落下,李揚爆發(fā)的速度遠在獵豹之上,但還是沒躲過去。
一道紅色閃電劈中,整個從他身上過了一遍,渾身汗毛瞬間炸糊,“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他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張嘴一口濃煙冒了出來。
“媽的!熟了!”
還能喘氣,但渾身上下感不覺到疼,他身體已經(jīng)麻木了,一條命去了大半。
半空,那口黑色漩渦並未消退,密集的紅色閃電出沒其中,彷彿在醞釀下一輪攻擊。
還要來?李揚鬱悶吐血,我特麼到底招誰惹誰了?
他撐著身體,要是再來一下,他這條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咔!”
還沒坐起來,又是幾道紅色閃電劈下,李揚當(dāng)場皮開肉綻,在空中翻滾倒飛。
這一擊的力道絲毫不在迫擊炮發(fā)射的流彈之下,李揚如稻草人般砸落在幾十米外。
他躺在一個大坑中,血沫子往外冒,出氣沒有進氣多。
然而,半空的黑色漩渦依舊沒有散去,裂口更大了。在密集的紅色閃電中,隱約可以看到一道粗如水缸的紅色閃電出沒。
天地一片寂靜,這一刻,鳥獸停止嘶鳴,蟻蟲停止搬家,彷彿一場暴風(fēng)雨來臨。
空氣凝固,無法呼吸,李揚每口氣都帶著血絲呼出來。
他眼皮耷拉著,用了很大的力氣,終於能開口:“我……我操你……姥……姥姥……”
“咔……”
沒有理會李揚的咒罵,天瞬間坍塌,積蓄了近半分鐘的紅色閃電終於落下。
近水缸粗的紅色閃電,足以將一座山劈的粉碎。
“轟!”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看不到邊際的手掌出現(xiàn),一把擋住紅色閃電,接著又向天上拍去。
“砰!”
只一擊,黑色漩渦被拍散,那道手掌去勢不減,如閃電般射入高空。
“轟!”
“砰!”
……
空中響起一連串爆炸聲,隱約能聽見暴怒及慘叫,並不時伴有血色雨水落下。
……
百里外的城主府,城主雷驁站在城樓上遙望西方,並道:“老祖宗,這西邊出了什麼事?”
身旁,一個同樣穿著紫色長袍的白髮老者說道:“四月閃電,赤色如血,這是天譴啊!”
“天譴?”雷驁大圓臉獰成了張烙餅,他孃的,沒聽說過啊。
白髮老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當(dāng)初他怎麼就選了這混不吝當(dāng)自己的繼承者?
“天譴現(xiàn)世,必出妖孽,這天下又要亂了!”
……
東海,一塊麪積絲毫不下於大陸的島嶼上,在島嶼的最高峰,聳立著無數(shù)宮殿。
那是修道聖地——青龍寺。
已經(jīng)幾十年沒有打開的禁地走出一青衣小童,手裡捧著一張畫像,邊跑邊道:“太上長老叱令:西方雷國妖孽現(xiàn)世,即日起,青龍院三千弟子出院滅妖,不得有誤!”
……
南漠,朱雀閣。
“唰!”
一張巨大的畫像飄出,投影在半空,橫鋪數(shù)十里。
與此同時,一道浩大的聲音響徹整個南漠。
“西方雷國妖孽現(xiàn)世,凡我閣所屬勢力,即刻派遣門下弟子赴雷國誅殺妖孽!”
……
這一日,避世數(shù)百甚至上千年的隱世勢力出世,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誅殺妖孽!
雷都,王宮。
這一任雷王身材齊偉,被譽爲(wèi)雷族五百年不出的雄主,但此刻他步履錯亂,急急慢慢地扣開那道石門。
石門打開後,一層積灰撲面而來,他皺著眉頭走進了石室。
石室不大,簡單,牆壁洞裡擺著一口燈,沒有任何裝飾。
背對著石壁,一道蒼老身影盤坐在蒲團上,不知多久沒動過了,身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五官完全看不清。
“老祖宗!”雷王稽首,見他沒動靜,於是把聲音提升了一倍。
“什麼事?”老者眼皮都沒擡。
雷王一點脾氣都沒有,繼續(xù)稽首說道:“今日,厄城方向突降天譴,有妖孽現(xiàn)世!”
唰!
老者突然睜眼,一雙眼睛不見眼白,閃爍著幽光。
雷王頓覺毛骨悚然,感覺自己像獵物一樣被人盯上了,這位老祖宗想幹什麼?
“找!找到他!把他帶到這裡!”
……
大王村。
一如既往,太陽被羣山擋住,明明還是在早上,卻如同下傍晚。
這時,一道身影一瘸一拐地走過路邊,穿著一件粗糙的麻衣,後面別著一把鋤頭,樣貌蒼老,但又說不出具體年齡。
剛接近那座破敗的小院,一個赤腳光屁股的小屁孩竄到他身邊,抓住那隻如樹幹的胳膊,急道:“老跛子,你這半月死哪去了?黑炭哥爲(wèi)了找你上山了,一直沒回來!”
老跛子眼皮半耷拉著,找了靠牆角的一塊破石坐下。
“老跛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黑炭哥上山了!”狗子急的跳腳。
老跛子取下背後的鋤頭,低著頭把上面的泥土磕乾淨(jìng),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要走的人終究要走,攔不住。”
“你怎麼能這麼說黑炭哥?他是找你才上山的,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狗子提溜著鼻涕。
“怎麼?你想去找他?”老跛子斜眼看著狗子說道。
狗子心思活絡(luò),很早就知道不能上山,那是個要人命的地方,支支吾吾地不敢說話。
但想到黑炭哥是唯一跟他玩得開的,挺起小肚皮,道:“想!”
老跛子看了狗子一眼,收起鋤頭,一瘸一拐地走進院子裡。
“好!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