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銘鋯並不知道孔瑩不是謝然挖過來的，完全是謝然去美國後這姑娘親自登門拜訪，毛遂自薦。她確實又是少得的人才，而內部有些位置早就該大換血了，謝然這才把她帶回來。

謝然也表現出了相應的重視，早上他親自陪著這姑娘來運營部任職，盛銘鋯和秦嵐來到五樓運營部，見的就是孔瑩正在上面做自我介紹，謝然則站在職員最後。

“動作可真快啊。”盛銘鋯站到謝然身邊，“我還以爲會晚個兩天，這姑娘纔來任職。”

謝然淡淡的看了看盛銘鋯，目光在秦嵐身上聽了一下：“她自己要求的，況且自從換了咱們兩個來，運營部總監天天吊著一顆心，下家估計都找好了，心都不在這了乾脆早點讓孔瑩接任也好。”

盛銘鋯目光瞧向最前方，瞇了瞇眼：“這姑娘，年齡看著不大啊。”

“有時候，能力和年齡並不掛鉤。連閱歷有時亦是和年齡不成正比的。”

盛銘鋯沒想到謝然這麼看好孔瑩，他頓了頓：“既然你這麼肯定她，那我也放心了。”

孔瑩一番演講加動員結束，來到謝然三人面前，她面上到是很平靜，先是聽了謝然的介紹，向盛銘鋯問好，然後纔是笑語盈盈的看向秦嵐：“莉莉，好巧啊，又見面了。”

謝然看著這姑娘笑臉，鑑於一路上被她煩了一路，謝然是有那麼點想開口來一句，怕不是這麼巧，而是有人意欲爲之纔對。

世上巧合萬千，其中也總是不乏刻意而爲。

“好巧。”秦嵐扯出個笑，然後不再看孔瑩，而是提醒盛銘鋯：“盛少，時間比較緊，下午還要回劇組。”

盛銘鋯心中來了個想法，他咧咧嘴：“孔總監，我手裡有個案子能麻煩你嗎？是關於一部網劇的宣傳，您不要小瞧是部網劇，這可是根據當紅網絡小說爲劇本拍攝的，宣傳上來了不乏爆紅的可能。”

孔瑩當然知道這部網劇，她爲了秦嵐而來，查了不少東西，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甚至查閱了很多中國市場的那一套宣傳方式，二次元文化，盛銘鋯主動將球踢給她，焉有不接之理。

但孔瑩也不敢託大，找了兩個這方面的組長一起過來商討。

辦公室內，優盤插上主機，電腦屏幕上一個2分鐘的短片展開，然後一系列定妝照衆人一一看過，孔瑩不吭聲，謝然只是目光在慕希那張定妝照上多停留了幾秒，也不做聲，盛銘鋯到是頗爲出乎意料，開口讚歎：“謝希剪輯這方面挺有兩把刷子的，2分鐘的片剪成這樣，我覺得十個人點開九個人都想看看正片了。”

兩個組長其中之一也發言：“有微博嗎？在微博上宣傳最快捷，刷上熱門話題，視頻、定妝照放出去，現在90後最喜歡看這種偏向二次元文化的片子，很容易就能炒起來。”

另一個組長也發言：“就是演員有些薄弱，除了蘇錦浣是個小網紅，其他演員毫無人氣基礎。”

孔瑩這時候發言了，她把照片調到左薇那張：“這姑娘很漂亮啊，圈裡面的麼？到現在還沒個水花？”

“在校學生，a大表演系大三學生。”秦嵐開口解釋。

孔瑩看著兩個組長，兩個組長面面相覷，心想怎麼了？

“先從女主開始炒，最美校花吧，先把這個話題炒起來，再炒小說，這個小短片跟著小說一起上，然後等劇殺青後，儘快出預告片，再跟著放預告片，不要讓熱度下去。”

“最美校花？”盛銘鋯一聽笑了，“孔總你還真像地地道道中國產的，最美校花都知道啊。”

“總要做點功課的。”孔瑩委婉的謙虛。

盛銘鋯上午來時和秦嵐一起來的，下午走時身邊卻是換了人，秦嵐被留下來協助孔瑩他們一起炒作《都市靈異志》，謝然跟著盛銘鋯一起回劇組，同時還有要求臨時給謝然做助理的尹雅雅尹醫生。

劇組同時，此刻，蘇錦浣的一些作爲也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

“謝導，誰讓你總是ng我？本來快點拍完，大家都不耽誤嗎，現在我確實要趕下一個片場，您也不能全怪在我身上啊。”

慕希在又一次ng了蘇錦浣，蘇錦浣也不管，直接要卸妝。

這姑娘今天估計是見盛銘鋯不在，沒人鎮得住她了，她在拍攝網劇的同時簽到了一部電視劇，這姑娘現在就要去趕另一個片場。

安建國挺火，劇組拍攝人員也火，蔣毅臉上也火大，他現在正在跟這姑娘拍對手戲呢，戲還沒過，人就要走了。

慕希現下對這姑娘徹底無力，他擺擺手：“走吧，明天記得回來拍，你也沒幾場了。”

蘇錦浣覺得自己今天勝利了，她嘴角一揚，還想說兩句，慕希擡頭，笑的很平靜：“明天上午不要遲到，你真不想拍了，就按違約算。”

合約上的白紙黑字，上百萬的違約金鋪面而來，蘇錦浣囂張的氣焰滅了下去，不再折騰了。

謝然三人來到劇組時，蘇錦浣已經離開，攝像機前只有安建國正專心的盯著屏幕，童菲菲拿著把扇子給安建國扇風。

“盛監製，你們回來啦。”

童菲菲把扇子扔一邊，來到盛銘鋯三人面前站定，謝然沒有理會這姑娘，直直的繞過去，站在安建國身邊，現在這場戲正是慕希和蔣毅、左薇的對手戲。

三人一條過，安建國喊了“卡”後，一轉頭，才察覺到身邊站了個人。

“謝少，您回來啦？”安建國拍拍胸口，“謝少你走路不出聲啊，嚇我一跳。”

“謝然，你一來就先看拍攝啊？怎麼這麼盡職？”

盛銘鋯後面綴著童菲菲和尹雅雅走過來，他有點開玩笑的說道。

謝然卻是和慕希看過來的目光對上，他想上前兩步說點什麼，蔣毅和左薇這倆孩子先是很有禮貌的過來打招呼，慕希沒有過來，他直直的走開，找化妝師卸妝去了。

慕希心情有點複雜，化妝師給他卸妝時，打趣道：“謝導，您臉都崩起來了，放鬆點，卸不乾淨了。”

慕希沒來得及對化妝師迴應，他看到鏡子中謝然進來的身影。

“我自己來吧，左薇、蔣毅、莫茉那邊三個人同時換裝，估計忙不過來的。”

“好。”化妝師也不推脫，只是又交代了下，“您用了卸妝棉，再用洗面奶洗把臉，會卸的乾淨點。”

待化妝師也走後，休息室中就只剩謝然和慕希。

慕希拿著卸妝棉，覆在眼上，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眼線了，要先把眼妝給卸掉再說。

謝然便是安靜的看著慕希，他站在慕希身後，低下頭看著慕希，慕希兩隻眼的眼妝卸完後，他仰起頭，對上謝然的那雙眼，他眨眨眼：“你回來了，謝然。美國好玩嗎？”

“不知道。”謝然搖搖頭，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尖輕輕的觸碰到少年的長長的睫羽，慕希垂下眼皮，伸出手抓住謝然的指尖。

“我只知道我很想你，只想趕緊應付完工作，雖然跟著父親去了好幾個洲，也許風景不錯，可是隻要一想到你不在身邊，就沒了心情。我想的只有快點回來見到你而已。”

謝然任憑指尖被慕希攥在手心，但慕希卻是沒有兩秒鬆開了手指，他起身面對著謝然，目光神色安穩，沒有什麼情緒，這便是讓謝然最害怕的情緒了。

“小希。”謝然皺眉，他抿了抿脣，有些不管不顧的開口，“哥哥很想你啊。”

慕希伸出手指，冰涼的指腹碰了碰謝然的臉頰，他表情淡淡，眼中好似有憐憫，開口的話倒是蠻冰冷的：“謝然，夢該醒了，我是謝希，我不是慕希。”

謝然不知自己臉上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了，他覺得自己笑的應該不是很好看，話說的像是賭氣也有些艱澀：“沒關係，你是謝希也好，總之我們在一起就好，好不好？”

慕希不回答，他兀自朝外走，走了兩步看向站在那裡的謝然：“該下一場拍攝了，謝然，走吧，別站在這裡了。”

謝然還是在那裡站了一會兒才朝外走，他離開休息室的時候臉上神色已經平靜下來，直到遇到休息室外，直直攔著他的尹雅雅，才站住。

“你，謝然，你怎麼會覺得……”尹雅雅深吸一口氣，“我以爲你好多了，可你這是病入膏肓嗎？人死不能復生，沒有人希望自己被當做替代品的，你理智些好不好。”

“你就當我找到了替代品好了。”

謝然不解釋，他目光安靜的看著尹雅雅，尹雅雅還想開口，謝然笑了下。

“這樣子我會更高興一些，不好嗎？”

“自我逃避。”尹雅雅不贊同，“你這是在自我逃避。”

“直面現實也許會被傷的體無完膚，請你諒解我的自我逃避吧。”

謝然不願再說下去，繞過尹雅雅自顧自地離開了。

尹雅雅站在原地，看著謝然離開的背影，心中沉思，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找找謝希談一談，也許突破口就在謝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