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卿聽後兩眼放光,說道:“什麼好寶貝?”
羅沐風也不賣關子,直接從醉仙葫中往外一倒,一把琵琶從葫蘆裡面吐了出來,段小卿措防不及,雙手去接,還好給接住了。她打心裡對樂器是沒什麼興趣的,感覺那些東西只適合一些文人雅士,或者才女,而自己是一個活潑愛動的人,不喜歡那些文雅的東西,可是她也知道,這琵琶是從這古墓裡找到的,肯定是寶貝。
她用手在上邊掃了一下弦,卻沒有發出了任何聲音,她心裡驚奇了一下,又用手指掃了一下弦,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哈哈……弟媳婦,此琵琶名爲‘珠玉’,是一把準仙器,我也沒彈出聲音,我還以爲只有女人才能彈奏。”羅沐風其實這麼隨口一說,他自己不也彈琴嗎?只是進山之前,他已經將他的花語琴收了起來。
段小卿把嘴一撅,將琵琶又扔給了他,說道:“我說你怎麼會送我啊,原來是你彈不了。我纔不要呢!”
羅沐風把琵琶接住,還是笑個不停。
“羅前輩,我能試試嗎?”蘇輓歌矜持地說道。
“敢問姑娘如何稱呼?”羅沐風打量著她,他知道此人和蘇婉容是孿生姊妹。
“晚輩蘇輓歌。”她微微施禮。
“輓歌?嗯,這名字不錯,你試試吧!如果你能彈出聲音來,我便送於你。”反正已經送了一個茉香爐給蘇婉容了,再送一個琵琶給她姐姐又如何?
什麼?如果能彈出聲音來,便把琵琶送給她?衆人臉上都現出了驚愕之色,這可是一把準仙器啊,說送人就送人,這個逍遙醉仙還真是大方啊,難怪素問江湖中人說他,生性不羈,灑脫從容。果然夠灑脫啊!
“瑟瑟……”一串清脆悅耳的琵琶聲響了起來,蘇輓歌左腿半蹲,右腿落在左腿上,身下沒有任何支撐。只見她手指翻飛彈奏了半曲。又見她越彈越快,聲音越來越緊湊,彈到悲傷之處,她的淚水猶如梨花雨一般落了下來,滴在了琵琶上,“噗”冒起了一陣粉紅色的煙霧,曲子噶然而止,煙霧散去後,她又用手掃了一下琵琶,幾道聲波飛了出去,打在石壁上,落下了許多碎石。
衆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了,“啪啪……”羅沐風拍手稱讚,說道:“好一個珠玉琵琶,原來可以彈出如此慼慼之聲。這琵琶就送於蘇姑娘了。”
唐青心道,珠玉琵琶,這使他想起了前世有一首古詩,裡面有這麼一句:“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難道這個珠玉琵琶的名字,和這首詩有關係嗎?
現在好多人心裡都後悔啊,怎麼剛纔自己沒有說一句要試試琵琶的話,說不準自己能彈出來的,但是有一點,他們認同,那便是他們不會像蘇輓歌那樣彈出如此令人動容的曲子,也不會像她一樣有如此的感觸,剛纔她彈的曲子,雖然大家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但是可以聽得出來,是如此的悲憤,尤其是最後那一下,幾乎代表的是一種無所畏懼的的決絕,難道和她的身世經歷有關係嗎?就算是不懂音樂的人都可以聽得懂她彈的曲子。恐怕很少有人做到這一點吧!
既然剛纔沒有趕上去試彈琵琶,那麼現在去說,可以嗎?當然不可以,因爲人家醉仙前輩之前說了,如果蘇輓歌能彈出聲音的話,就送於人家,而且,最關鍵的是,此物已經認主了。也就是在她哭泣的一瞬間,以淚認主。
有人說淚水和心相連,也許是真的。
唐青碰了碰段小卿,低聲問道:“琵琶送給別人了,你不難過吧!”
“去你的,我纔不難過呢?世間之物,也講緣分嘛!既然我彈奏不出聲音來,那便是我與它無緣,沒什麼可惜的。而且我也不愛彈那東西,我母親沒事的時候就彈彈她的煙寒琴,我都有些聽夠了,人們常說,琴音乃心之音,可是我從母親
的琴音中聽到的,都是孤獨、寂寞。所以啊,那琵琶給誰都一樣,我纔沒那麼小氣呢!”段小卿說完,瞥了一眼唐青,那意思就是你太小瞧我了。
唐青給她豎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心裡暗想,她說的沒錯,琴音乃心之音。他拉住了段小卿的手,握得緊緊的。
“喂砍柴的,你得了什麼?”彭羽西朝陸文軒問道。
“我……”陸文軒剛要說話,卻被朱莫風給攔住了,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儘快出去吧。”
唐青幾人知趣,自然也沒有問顏若雪等人。
“轟”的一聲,地面晃動了一下,衆人臉色一變,“不好,外邊有狀況!”上官澤說道。
大家急忙往外走,通過懸索橋的時候,大家都放慢了腳步,因爲晃動太大,會把普通的門派弟子給晃下去。
當衆人奔到“T”型山洞的時候,遇到了從西側密室裡走出來的龍且愚等人,衆人都對視了一眼,沒有顧著寒暄客套,都急忙跳到了靈洞裡,往外走。
已經有擅長輕功的弟子,先跑了出去,沒一會的工夫,又返回來了,說道:“不好了,前面的山洞被堵了。”
堵了?這可就麻煩了,大家出不去,就是有再多的寶貝也沒用啊,衆人都紛紛過去看個究竟。果然山洞被許多大小不一的石頭給擋住了,只是不知道堵的程度而以。
“龍門主在那邊一定得了不少好東西吧?”上官澤問道。
龍且愚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說道:“我這次最大的收穫,其實是心境上的,大家還是等出去以後再談尋寶的事吧!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出去。”
唐青一聽,不禁心中一凜,這個龍且愚變了!這種變化是由內而外的,難道他所說的心境上的收穫,是在那懸索橋上發生的嗎?記得姚鐵笛朝他們那邊奔去的時候,說那座橋叫醉生夢死,應該是那橋淬鍊了一下他心境吧!這可是好事兒啊!
不光唐青,就連上官澤也細微的體察到了龍且愚的變化。從他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銳氣了。
“我來試試。”莫山柏大步上前,蹲下身子,對身後的衆人說:“大家退後。”
衆人急忙都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只見他雙手從丹田提氣,將內力灌到雙掌上,大喝一聲:“開!”
“轟”地一聲,一股強大的氣流朝那些石頭上拍去,被濺起的石頭,都朝衆人飛了過來。顏若雪將霓裳傘打開,朝空中一拋,霓裳傘旋轉了起來,猶如一架風車一般,將那些碎石從空氣的漩渦中,甩到了一邊。
“咳咳……”莫山柏在塵土中嗆了兩聲,說道:“這堵的太深了,我這排山掌也無可奈何,只清除了一部份而以。”
排山掌?果真是掌如其名,威力無比,這讓唐青想起了在前世的小說中,見到的降龍十八掌,想必這兩種掌法有的一拼,雖然他並沒有打通山洞,但是就剛纔的一幕來看,此掌法的精妙之處,便在於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如果沒有的雄厚的內力,也發揮不了如此震撼的效果。
許統沉思了一下說道:“這山洞是人工開鑿的,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毀壞過,怎麼這麼巧,就塌了呢?一定是人爲的。”
“這也說不準,是不是大家得了裡面的東西,對山洞的格局產生了影響呢,我們進去之前還有諸多禁止,後來不也消失了嗎?那靈洞內的那棵參天大樹不也消失了嗎?也許山洞坍塌,是對我們的一種懲罰呢?”塵不染什麼都沒有撈到,也就採了幾株仙草而以。所以心裡是非常不平衡的。
“該不會是姚鐵笛弄塌的吧?”程雪說道。
“不可能。”羅沐風否決了他的猜測:“他說段姑娘是他的故人之後,他怎麼可能把山洞堵死不讓大家出去呢,而且他在那邊和我們打了兩架,該算的
賬也算了。”
“姚鐵笛這個人,怎麼能信得過呢?他當初假裝去世,矇騙別人來這裡破陣,不就說明他是一個陰險之人嗎?”莫山柏還是支持他師姐的猜測。
“就算他有害我等之心,也無害我等之力,他已經中了毒了,也遭了暗算,已經暫時失去內力了。”羅沐風說道。
“哦?這些情況我們倒是不知道,他中的什麼毒?誰又暗算的他?”程雪問道。
“他中的是紅塵之毒,被柴榮俊用暗器打傷了。”羅沐風說到這裡,突然心頭一凜,大聲問道:“柴榮俊何在?”
衆人都互相掃視了一下週圍,哪裡還有柴榮俊的身影?
“哼!我早就懷疑他的身份了,這個人太可疑了,說不準這山洞就是他弄塌的呢!”上官澤說道。
“看來,我們只有去其它地方尋找一下出口了。”唐青說道。
“對,我們分頭去找。”秦徵說道,他可不想死在這裡,他還要去雍安城赴職呢,只是路經這裡順便參與了這次行動。
“不行!”羅沐風攔住了已經紛紛不安的衆人,說道:“這裡危機重重,有多少機關或者陣法,無法預料,大家貿然分開行動,會有危險的。”
對呀,這個醉仙前輩說的有道理啊,這可怎麼辦呢?
只聽彭羽西說道:“我有辦法!”
衆人眼前一亮,都看著他,只見他又舉起了蜂窩,大家還以爲他有要炫耀他的寶貝,都嘆了口氣,而龍且愚、程雪等人沒見過他這個東西,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我們誰都不用去尋找出口,我派它們分頭行動即可。”說這彭羽西心念一動,一羣馬蜂飛了出來,又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好像在聽主人的交代一般,接著有分頭飛走了。
“這位彭公子得的可是十分罕見的靈物啊。”程雪讚歎道,她在白仙島也見過不少花花草草,蜜蜂蝴蝶什麼的,對於這些能聽人指揮的馬蜂,還是頭一次見到。
“哎,程前輩說笑了,我哪是什麼公子啊,我就是一個小叫花子而以。”其實彭羽西說的也沒錯,大義派的弟子,不就是丐幫嗎?突然彭羽西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掃視了一下衆人,邢長老去哪裡了?由於剛纔大家匯合的比較匆忙,又忙活山洞被堵之事,倒是把邢長老給忘了。
已經有大義派的弟子,看到彭羽西在四下張望了,急忙問道:“彭大哥在找什麼呢?”
“你見到邢長老了沒有,他沒和你們在一起嗎?”彭羽西問道。
“他……”那名弟子吞吞吐吐地說道:“他已經殞命於懸索橋上了。”
“啊……”彭羽西大驚失色,大家來這孤山古墓中,本來就都知道有一定的風險在裡面,也見了一些普通的弟子命喪於此,可是當他聽到邢長老已經遇難了,心裡還是不免咯噔了一下,有些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其實人性就是如此,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人死了跟自己沒多大關係,可是自己身邊的人死了,那可就感覺不同了。
唐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彭兄弟不要難過,等我們出去後,再詳細瞭解一下情況也不遲。”
彭羽西擡頭看了看衆人的臉色不一,各人有著各人的憂愁,只好點了點頭。可是心頭還是涌起了許許多多,與邢長老有關的記憶畫面,而且他的音容相貌彷彿就在眼前,怎奈此刻已經陰陽兩隔了。
正在此時已經有三兩隻馬蜂飛回來了,在彭羽西的面前上下飛舞著,彷彿在彙報工作一樣。彭羽西與它們已經心意相通,已經得到了那幾只馬蜂傳探查回來的信息。
他點了點頭,在心中召喚其他馬蜂回來。然後他對著衆人說道:“已經找到出口了,就在姚鐵笛的絕筆刻字的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