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水君怡和水殊堯之間錯綜複雜的關(guān)係,炎烯有道理懷疑這兩個修士之間的必然聯(lián)繫性,轉(zhuǎn)頭便引著那修士的視線,看向仍站立在司空殿上的男子。
“炎裂?”男子如墨晶一般的黑髮飛揚了起來,看著司空殿上的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也來了?!”
站在司空殿上空的炎裂有所感應的看著這一幕,擡手一揮,場下的魔修瞬間撤退的無影無蹤。
炎裂微微側(cè)了下頭,聲音遠遠的卻字字清晰的飄了過來:“炎放,這是我的妻兒,好像沒你什麼事吧?”
炎放目如深潭清冷無波,聲音也是沒有一絲情緒的:“你只要不傷她,我便什麼也不會插手!”
軒轅紫苒乘著肉雞衝他們中間一穿而過,急匆匆的去看古唯亭的傷勢。
周圍的魔修褪去後,妖魂修士也都不見了蹤跡,便是如此,周圍修士大戰(zhàn)後空氣中殘留的靈力波動,仍讓軒轅紫苒的防禦光罩忽閃忽現(xiàn)。
終於趕到了古唯亭身側(cè),便見他身上只著了件白色的中衣,懷裡抱著亦晴嵐給他做的衣服,露出來的肌膚都成了黑紫色。
“爲什麼救我?”軒轅風雲(yún)蹲在古唯亭身側(cè),用軒轅劍隔斷了他腕脈,逼著他中了魔氣的黑血外露,可是無論怎麼流,那血仍舊沒有變紅的意思。
古唯亭看著軒轅風雲(yún),聲音有些憋氣的顫抖,卻仍豪爽的笑著:“你有比我更不能死的理由!”
軒轅風雲(yún)一愣,想起三天前,自己曾說過:“爲了泫然,我死都要撐下去,沒有我,再沒人會爲她謀劃了!”
當時古唯亭是怎麼說的?“那你比我有不能死的理由!沒有我,晴嵐依舊是晴嵐,而我只是在盡力能幫她就好!”
所以,我就比你古唯亭更有不能死的理由嗎?
軒轅風雲(yún)突然失笑了起來,眸子裡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似動容,也是懊悔。這麼多年,包括丫頭在內(nèi),沒人懂得他獨自一人穿梭在這個時空長河中的心情,爲了心底的那份執(zhí)著,不可以死,不可以退縮、該出手時不可以有一絲留戀和不捨,因爲沒有自己,就不會再有人去關(guān)心泫然了。
這種感覺一直無人能體會,可這一刻,這個從來沒看順眼過的人,他懂了,甚至在用命成全自己這份執(zhí)著。
“古唯亭”軒轅風雲(yún)第一次正式的叫古唯亭的名字,才發(fā)現(xiàn)之前自己無論怎麼損他罵他,他從來沒在意過,明明修爲比自己高,卻從來沒見他拿修爲壓制過誰:“你就這樣死了,我也不會念你半個好,你最好是好起來,我們還要找炎烯,讓那兩個女人早點化成妖身呢。”
軒轅紫苒跳下肉雞,趴在古唯亭身前:“你要好起來,沒你在身邊護著,我剛纔差點死了,我若死了亦晴嵐肯定也活不成!”
軒轅紫苒威脅的說著,伸手一招,卻沒能如願將亦晴嵐的水雲(yún)翠招出來,顯然,那水雲(yún)翠已經(jīng)不在自己的儲物袋裡了,那最有可能的是在炎烯手裡,否則自己不會招不回來的。
“炎烯,把亦晴嵐的水雲(yún)翠給我!”軒轅紫苒怒聲道,轉(zhuǎn)頭面色不善的看著炎烯。
炎烯知她看了剛纔的一幕必然生氣,原本想引出這些魔修和妖魂修士交戰(zhàn)後,就讓軒轅風雲(yún)和古唯亭離開的,卻偏偏在司空殿碰到了剛從地底闖進司空殿的炎裂,一切都打亂了。
炎烯緊忙向軒轅紫苒飛掠而去,眼角餘光掃見那個炎放無波的眸子裡掃過一絲擔憂。
水君怡也毫不猶豫的跟著飛向軒轅紫苒,火紅的防禦符在陽光下嬌豔的刺眼。
“把亦晴嵐給我!”軒轅紫苒也不廢話,伸手便要。
炎烯將水雲(yún)翠拿出來,悄然的解開了這些日子給亦晴嵐下的封印,還沒將水雲(yún)翠交給軒轅紫苒,亦晴嵐便幻化成了人形,附身蹲坐在古唯亭身側(cè)。
“唯亭,你怎麼樣了?”亦晴嵐擔憂的拉住古唯亭的手,輕輕的握了握:“唯亭,以你的修爲,怎麼會被魔氣侵體?這究竟怎麼了?”
軒轅紫苒聞言,轉(zhuǎn)頭一言不發(fā)的狠狠瞪著炎烯。
炎烯皺起眉頭,軒轅紫苒眼裡的指責刀一樣,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疼的他全身如失了血般,偏偏又心虛的不行,之前再多的立場和理由,在這一刻面對她的指責時都化爲烏有了,炎烯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將功補過。
炎烯緊忙上前一步,想吸走古唯亭身上的魔氣,才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古唯亭中的根本不是普通的魔氣,何況他還吸入了脾肺。
炎烯眉頭越蹙越緊,才發(fā)現(xiàn)古唯亭是真的事大了,可剛纔想將水雲(yún)翠拋給他時,他還好好的,和修士打鬥雖力竭,卻並沒有受什麼大的傷,這轉(zhuǎn)眼之間,發(fā)生了什麼?
古唯亭嘴角仍舊掛著爽朗的笑,盯著自己被亦晴嵐握住的手,佈滿黑色紋路的手,自己看著都醜,怎麼可以讓她握住?!想抽回,卻又捨不得,明明被她幻化的幽綠色身子握住並不會有什麼感覺,可還是緊張了!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張嘴有些急切又有些無奈的道:“晴嵐,炎放來了……,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亦晴嵐用力的搖了搖頭,即便是水雲(yún)翠形態(tài),也能感受到他來了,可是那又如何,那一夜之後,便再無瓜葛了,那樣痛徹心扉的一夜過後,還有什麼面目再相見?早就在那一刻起,相見不如不見了。
“唯亭,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亦晴嵐說著,在古唯亭一愣之際,伸手將他抱在懷裡的衣服抽了出來,扶起他爲他仔細的穿上:“你若好起來,以後,我亦晴嵐來照顧你!”
古唯亭聞言,震驚的看著她。
亦晴嵐說完,感受到掃視在自己身上那道熟悉的視線消失了,心猛地一陣揪痛,隨即又在心底對自己無法控制的心緒一陣自嘲,就算他在,就算他關(guān)心又如何,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又何必去心緒難寧。
可是在察覺到他走近後,仍舊是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全身僵的連動一下都難。
炎放就這樣緩緩的走了過來,一頭烏黑如墨晶的髮絲,在身後飛揚,那雙如月華流矢的冷眸未看向誰,卻又似將所有人都收入了眼底,在亦晴嵐身後站定,身後的黑色髮絲一揚,便如黑色發(fā)亮的海草般,瞬間纏在了古唯亭身上。
“炎放……,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古唯亭任由炎放黑亮的髮絲像無數(shù)根針一般,鑽入了他的肌膚,似感應不到痛一般,只期待的看著炎放:“你會……照顧她吧?”
炎放並未回答,片刻後將注入他身體的無數(shù)根髮絲一起抽了回來。
古唯亭疼的尖叫一聲,可身上的黑色魔氣紋落卻不見了。
“他這就算得救了是不是?”軒轅紫苒驚喜的看向炎放。
炎放搖頭,黑髮垂至額前,淡淡的開口:“我只是讓他死的體面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