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夏輝陽似乎讀懂她的心理，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相片。

“這……”喬芷妍看到相片，不禁驚訝，是她早上在學校湖邊留影的相片，但不是她做指定動作的那些。

那是一張側面照，相片裡的她坐在涼椅上，長髮隨風飄揚，眼睛望著遠方，雙眉輕蹙著，似在思考什麼，後面背景圖正是Ｓ大教務樓。

整張相片動作自然，不做作，但透著一絲悲涼的感覺。

“這是什麼時候拍到的？”她相當好奇，應該是趁她不注意時抓拍的吧。

夏輝陽將相片放大，將屏幕定格在芷妍憂傷的表情上。

“照完你那些指定動作相片後，你安靜坐在椅子時，無意中拍到的，還有一張背影圖。”說著把另一張背影圖也調出來給她看。

喬芷妍確實看到另外一張背影圖，這張比上一張更具衝擊力，憂傷感更重。

“從這兩張相片可以看得出，你真的很捨不得這裡，所以趁去辦理退學手續時，我又折回醫院去找喬爺爺，想跟他溝通一下，讓你留下來。”

喬芷妍睜大眼，沒想到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原來是折回去找爺爺！

“我回到醫院時，喬爺爺也覺得挺驚訝的，他問是不是已經辦理完退學手續了，我說沒有，並且說暫時不想替你辦理。”

“說實話，爺爺當時反應很激烈。然後，我就將剛纔這兩幅相片調給他看，並且解釋相片的由來。我想，我曾經在他面前承諾儘量讓你開心，不受傷害，而這次在外市讀大學是你第一次開口要求的，還沒真正開學便要退學，我想你一定很傷心，而我見不得你傷心，所以斗膽向他提出了申請。”

“我跟喬爺爺說，芷妍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初懵懂的小女孩，就算長輩保護得再好，終有一天要長大的時候，終有一天要獨自面對困難的時候。如果連選擇讀書的機會都不給你，未免太過壓抑你的自由了。”

“喬爺爺越聽就越皺眉頭，但我看他表情比之前鬆動了，便越加遊說他。喬叔叔及喬阿姨聽完我分析，也覺得有道理，也跟著一起勸喬爺爺，希望他能給你一個自立的機會。”

“後來呢？爺爺同意了嗎？”

夏輝陽搖了搖頭，“沒有，其實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喬爺爺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可以說是有原則到固執的地步。

喬芷妍當然清楚爺爺的脾氣，所以今次她受傷，她根本沒想過還可以留下來讀書，簡單難以置信。

“既然爺爺當時不爲所動，爲什麼現在卻讓我留下來呢？”這不是很奇怪嗎？不答應卻容許她留下來。

夏輝陽將芷妍臉頰的一縷髮絲輕輕撥向耳後，“後來，我就跟爺爺說，我會抽多點時間過來陪你。然後說再過一段時間，我有一個朋友會從Ｔ省轉學到這邊來上大學，可以託他照看你一下。”

“真的？不是騙爺爺？”

夏輝陽失笑，“騙？何以見得？是覺得我不會抽多點時間過來嗎？”

“不是這個。”喬芷妍搖了搖頭。

她瞭解輝陽哥的性格，是個相當有原則的男生，通常會說到做到，所以他說了會多抽點時間過來就肯定會過來。

“我說的是，你真的有朋友會從T省轉學過來嗎？”

“嗯，真的。”夏輝陽點點頭。

“跟我一樣大？剛讀大一？”

“不是，他跟我一樣大，在讀大四。”

“大四？都最後一年了，幹嘛還要轉學過來呢？”

“他說他要嘗試找一個人，所以會轉到我們省來。我說既然這樣，索性就叫他轉到Ｓ大來，可以順便照看你一下。其實，他曾經也是這裡的學生，大一和大二上半學期都在這兒上學，跟我一樣，讀了一年半，後來才轉學的，所以他對這裡還是蠻熟悉的。由他照看一下你這大學新鮮人，我也會放心一點。”

喬芷妍瞭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那爺爺就是因爲這兩個原因，才讓我留下來了？”

“嗯，我想應該算是吧。”

喬芷妍疑惑，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麼叫‘算是’呢？

“其實到最後，喬爺爺並沒有跟我說同意與否，只是讓我先回來找你，退學的事暫時放一邊，他說他自己要好好想想。”

“後來，當我聽到喬爺爺說肯讓你留下來時，我也覺得很驚訝。畢竟當初我找喬爺爺談，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只是純粹讓你不要傷心而已。”

“……”

喬芷妍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輝陽哥在她背後，爲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