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川的心裡開始泛酸,曾經(jīng)他也可以是她最親的親人,是他自己將她一步一步地從身邊趕走,並最終趕到了萬千虹的身邊!
凌少川有意無意地站起身,走到柳芽兒身邊坐下,拿起遙控板將電視聲音關(guān)小,這樣萬千虹說的話他也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我還有一會兒才下班,你呢?在做什麼?”萬千虹問。
“我在看電視。”
“可以啊,會享受嘛!”
“你爲(wèi)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柳芽兒嘟著嘴抱怨:“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
“我很關(guān)心你啊,我正說給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
“我不信,你騙人!”
“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我發(fā)誓。”
“誰要你發(fā)誓,”柳芽兒急忙阻止他:“不準(zhǔn)發(fā)誓,那你昨天爲(wèi)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前天爲(wèi)什麼不打?都是我給你打。”
“我不是怕打擾你休息嘛,你給我打過來就沒有影響了!”
“哼!藉口!”柳芽兒很不高興:“我不理你了!”
“別別,芽兒!”萬千虹急忙道歉:“你別生氣,我以後天天給你打,天天給你打!好不好?”
柳芽兒臉上露出了笑容:“這還差不多。”
萬千虹停了一會兒,說:“芽兒,他有沒有對你……”
柳芽兒擡頭看凌少川一眼,他在專心看電視,柳芽兒忙回答:“沒有,沒有,我們什麼也沒有做,你不準(zhǔn)亂想!”
萬千虹說:“芽兒,我不是這意思,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我叫你不準(zhǔn)說,你再說我生氣了!”柳芽兒的聲音很大,生怕萬千虹說穿了他們之間約定的秘密。
“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萬千虹遷就地說:“那你好好照顧自己,記住別洗生水,別吃辣椒。”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羅嗦!”柳芽兒抱怨著說。
凌少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的臉上並沒有不高興的神色,相反,是一臉甜甜的笑容,她的語氣也是嬌嗔的,這樣的柳芽兒很可愛。
“嫌我煩啊?那我不說了,掛了哦。”萬千虹說。
“掛吧,掛吧,我知道你嫌我煩,討厭我!”柳芽兒故意急萬千虹。
“喂,芽兒,我什麼時候嫌你煩了?”萬千虹果然急了,忙著申辯:“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應(yīng)該很清楚啊!”
“哼,我不清楚,”柳芽兒說,話題一轉(zhuǎn):“那你來接我!”
凌少川又看了她一眼。
“什麼時候?你的眼睛好了?”
“後天吧,好得差不多了。”
凌少川看住她,不轉(zhuǎn)眼。
萬千虹說:“後天啊,我想想。”
“這有什麼好想的?”柳芽兒不滿地說。
“不是,”萬千虹沉吟了一會兒,說:“後天可能不行,我們有個會議,很重要!”
他其實是想多給他們一些空間,希望他們的關(guān)係能夠得到改善。
柳芽兒嘟嘟嘴,想要抱怨,又忍住了,說:“好吧,那我自己回來。”
“請凌大哥送你吧。”萬千虹說。
“我不,你不來接我,我就自己回來!”
“那這樣,”萬千虹說:“你後天決定要回來再給我打電話,我看能不能抽出時間來接你。”
“一言爲(wèi)定,拜拜。”
柳芽兒掛斷電話,轉(zhuǎn)過頭,看見凌少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看什麼?”她低頭往身上看了看,又伸手摸摸臉,以爲(wèi)自己臉上或者身上有髒東西。
“你後天走?”他問。
“嗯。”
“不行!”
“怎麼不行?我的眼睛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我說了不行!”凌少川的語氣很強(qiáng)硬。
柳芽兒懶得再理他,她在心裡決定了,不管眼睛怎麼樣,後天她都要離開。
在這裡呆得越久,她的心越亂,他對她越好,她的心會陷得越深,她不想再這樣沉淪下去,不想就這樣陷進(jìn)他的溫柔,她不會讓自己再繼續(xù)愛著這個不愛她的男人。
對他愛得越深,她的心會越痛,遠(yuǎn)離他,才能將自己從愛的苦海中拯救出來!
凌少川也不再說話。
第二天下午,凌少川帶柳芽兒到醫(yī)院,醫(yī)生拆了紗布,仔細(xì)檢查了以後,說不用再貼了,但還要繼續(xù)吃藥,仍然要忌辣椒。
柳芽兒自己覺得眼睛已經(jīng)沒有一點問題了,她不斷轉(zhuǎn)動著眼珠,東瞧西看。
次日早上,柳芽兒吃過早飯就給萬千虹打電話:“千虹,你起來沒有啊?”
“早就起來了。”
“今天爲(wèi)什麼起來這麼早?”
“要開會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啊?真的要開會啊?”柳芽兒噘了噘嘴:“我還以爲(wèi)你哄我的呢。”
“我怎麼會哄你?你可是柳芽兒,我哄誰都不會哄你!”萬千虹的語氣裡滿是寵溺。
“這還差不多,那算了,我自己回來!”
“你的眼睛是不是全好了?看東西怎麼樣?能看清楚嗎?”
“全好了,看什麼都清清楚楚的,比以前還好!”
“比以前還好?”萬千虹笑起來。
“笑什麼啊,就是比以前還好,不相信我回來了你看。”
“好吧,”萬千虹頓了頓,說:“我上午要開會,要不這樣,我下午過來接你。”
“不了,你忙吧,我一會兒自己回來。”
柳芽兒話還沒有說完,手上的手機(jī)不翼而飛。
她轉(zhuǎn)頭一看,被凌少川拿走了,她急忙伸手搶:“你幹什麼?我還沒有說完,還給我!”
凌少川沒有理她,將手機(jī)貼在耳邊自顧自跟萬千虹講:“我是凌少川,芽兒今天不回來,她的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還要保養(yǎng)幾天!”
說完,不等萬千虹說話,他咔地就掛斷了。
“凌少川!”柳芽兒生氣了:“你說不讓我走就不讓我走?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凌少川把手機(jī)還給她,柔和地說:“等你眼睛好了,你隨時可以走,今天不行!”
柳芽兒很生氣,不接手機(jī),凌少川拿起她的手放在她手上。
柳芽兒抓起手機(jī)放進(jìn)包裡,站起來往出走,凌少川一步跨過來,拉住了她。
“你幹什麼?放手!”柳芽兒很憤怒。
“我說了今天不行!”凌少川很固執(zhí)。
柳芽兒又氣又急,好一會兒才說不出話來:“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眼睛好了再走,我親自把你送到萬千虹手裡。”他聲音不高,但十分霸氣,單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只要他不同意,誰都不可能帶柳芽兒離開,她自己更不可能。
柳芽兒瞪著他,她越來越討厭他的霸道了。
“好了,你過來坐在這裡。”凌少川拉著她往沙發(fā)跟前走。
柳芽兒氣得暈,拉又拉不過他,只能改變策略,吼道:“我……我上洗手間!我上洗手間你也不讓我去是不是?”
凌少川回頭看她一眼,放開:“去吧!”
柳芽兒氣哼哼地往樓下跑,凌少川又衝上來拉住她。
“你幹什麼?”柳芽兒快被他氣死了:“還管我吃喝拉撒?”
“樓上有洗手間。”
“我不喜歡在樓上上,我要在樓下上!”在樓下上洗手間可以侍機(jī)跑。
“那你走慢點,來,我拉你!”他不緊不慢地說,然後牽著她走。
把她送到洗手間門口,他放開她柔聲說:“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柳芽兒被他氣得哭笑不得,她現(xiàn)在覺得這輩子遇上這個男人很倒黴,連上洗手間都跟著,這還怎麼跑?
犟不過他,柳芽兒只有呆在這裡繼續(xù)接受他的侍候,他天天爲(wèi)她做飯,爲(wèi)她洗衣服,還掃地、拖地,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
柳芽兒奇怪不已,她覺得,凌少川的變化也太大了吧,現(xiàn)在的凌少川和以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每天早上,柳芽兒都要問:“我今天可以走了吧?”
“不行!”
“我今天能不能走了?”
“不能!”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
“等你眼睛完全好了再說。”
柳芽兒不知道他所說的“完全好”是指的什麼,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好了,沒有一點毛病了,但他還是不放她走。
她實在不想再呆在這裡了,他每天忙東忙西,什麼也不要她做,她快悶死了。
而且在她的記憶中,凌少川以前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出一趟門,她雖然不知道他出去做什麼,但估計是和他的生意有關(guān)。
這一次他卻一直呆在家裡,她覺得是不是因爲(wèi)自己在這裡,才讓他無法出門,她不想耽誤了他的正事。
柳芽兒不知道,在她被潘豐茂綁架之前,凌少川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停止跑這個生意了。
因爲(wèi)他從內(nèi)部渠道得知,以後軍人的服裝將由部隊的服裝單位直接提供,不再外包,所以他把最後兩單合同完成後,就要停止了。
當(dāng)然,他也提前給江雲(yún)非說了,江雲(yún)非開始有點著急:“那我這麼大一廠子人怎麼辦?”
凌少川說:“活人能被尿憋死?這壺不開不能提那壺?”
江雲(yún)非笑起來:“也對,畢竟我們提前知道了,早做準(zhǔn)備還來得及,那行,我這段時間就去跑跑這件事,爭取完成這兩筆交易後,我們馬上轉(zhuǎn)向。”
“嗯,看好項目了,你跟我說一聲。”